第26章 ☆、解封二

伯洵收起玉簫,嘆了口氣,眼眸平靜地看着夙青,難得一笑,“你果真是我的劫。”無論是神還是妖,最難過的關就是情劫了,多少修為高的神和妖過不了這一關,得到魂飛魄散的下場。在記憶中,他們很早就認識了,沒想到當初的驚鴻一瞥,注定了兩人将來的糾纏不清。

她以夙青的身份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便已經知道她是誰,她的怨念太濃,盡管用封印封住,也讓人感到很壓抑,她要靈玉,他便讓她拿走,只是沒想到《靜心咒》對她的影響如此大,後來她被皇帝盯上了,進了宮,皇宮那種地方反而讓她的力量更加強大,封印已經衰弱了許多,也許有些事她已經記起來了。

“依荷……”伯洵緩緩地念出這個久違的名字,“我有多少年沒有如此喚你。”

夙青還在昏迷,她被伯洵傷得很重,已經連駕馭這具身體的能力也沒有了。

在南嶺昌澤大街上,一個俊美的男子抱着一個臉色蒼白的美麗女子緩緩走過,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多少女子向他抛媚眼,他卻若無其事,一臉平靜的走過了。

雪女感應到了伯洵的存在,知道夙青也來了,風風火火的跑去北宮墨揚的房間,一腳把門踹開。

北宮墨揚看見雪女如此無禮,臉色也冷了下來,雪女看見某人的臉色,笑嘻嘻的走到他身邊,“他們來了!”說完,還不理北宮墨揚願不願意,拉着他的手就跑出去。

在窗邊,雪女就看見他們來了,當看見阿青躺在伯洵懷裏,臉色都變了,“阿青姐姐!”正準備飛下去,北宮墨揚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讓她下去,“他們會上來的,你不必下去,這裏不是我們的地盤,被別人盯上了不好。”

雪女急得掉眼淚,“阿青姐姐不會死的。”這只是自我安慰罷了,她也不清楚,從來就沒見過她傷得這麽重,氣息如此弱。

伯洵已經上了樓,北宮墨揚把他們帶到雪女的房間。伯洵把夙青放在床上,自己則坐在她身邊。

“是不是那兩個人……”雪女能夠想到的,就是那個羅燕和魚昆,畢竟是他們兩個人把阿青劫走的。

“是我。”伯洵這話一出,雪女愣了。伯洵看着夙青,眼中有着一絲情愫,“她的記憶是我封印的,最近她的力量壯大,封印松動,為了阻止她報仇,我只能如此。”

北宮墨揚抓住雪女的雙手,防止她攻擊伯洵,雪女只是只小妖,要對付上萬年的神根本就不可能。

“拿一盆水進來,我讓你們看看她的記憶。”所有人都能看她的記憶,唯獨不能讓她記起來,這也只是迫不得已。雪女看了之後便會知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了,也好,能夠為他要做的事清除障礙。

雪女壓下自己的憤怒,讓小二送了一盆水進來。伯洵施了個法術,水盆中出現了一個個畫面,雪女眼中帶着不可思議、憤怒、憐憫。

五百年前,她還是巫月族的聖女,叫依荷,能當上聖女,她很開心,她從來沒有這麽快活過。選聖女的标準就是必須精通醫術、毒術和蠱術,從小就和毒蟲生活在一起,每天都要研究這些東西,學有所成,也得到了族長的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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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代聖女都要和大族長的兒子成親,如果大族長沒有兒子,就與二族長的兒子成親,只是,她喜歡上一個普普通通的年輕小夥子,他叫加拿克。他們一起泛舟,一起聽琴。巫月族內的長古老人與一個白衣男子是朋友,他叫伯洵,是竹神,愛彈琴,而長古老人愛聽琴,伯洵便每日都在山間彈琴,有一次,被依荷看見了,依荷只是對他笑了笑,向不遠處的年輕男子招了招手,“加拿克,我們走吧。”

走的時候,依荷回頭看了一眼,伯洵對上她的眼,第一次感到不自然。

後來依荷和加拿克的事被大族長的兒子緋泥知道了,他倍感恥辱,打算對加拿克的父母下手,給他們一些警告。緋泥跟大組長說這件事的時候,被依荷聽見了。

族長是族中有威望的老人,這種事情傳了出去,他可能連族長都不能當了。他們把依荷綁了起來,直到有一天,加拿克發現依荷被綁了起來,加拿克連忙幫她松綁,卻沒有發現依荷焦急的臉色。緋泥就是在等加拿克上鈎,加拿克被打暈了緋泥一拳一拳的打在他身上,直到吐血,依荷嘴巴被塞住,不能說話,只能默默地流淚。

後來,緋泥走了,他們兩個背對背,把繩子解開了,兩人逃走了。依荷也不當聖女了,打算一走了之。他們游山玩水,也有伯洵的琴聲在伴奏,他們覺得很幸福。只是幸福總是不長久的。

族長的人追來了,依荷潛入水中逃跑,加拿克卻被人抓住了。

突然腿疼了起來(抽筋),她游不了了,只能沉下水底。朦胧中,一個白色的身影踏水而來,把依荷救了起來。

依荷知道他是伯洵,心裏感動不已,他們只見過一面,她知道此人性子冷淡,不會随便幫別人的,她想說一聲謝謝,卻發現那人已經不見了。

她偷偷的回到加拿克的家,卻發現裏面一個人也沒有,遠處卻傳來一些聲音,是緋泥!他挖了一個坑,打算把加拿克的一家三□埋。她沖了出去,擡手就向緋泥下蠱,緋泥知道她的意圖,早就有了防備,也把依荷抓住了。而此時的加拿克居然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低着頭,把一堆一堆土抛到他的爹娘身上,依荷親眼見到他爹娘眼中的恨。加拿克的做法讓依荷心碎了,那是他的親生父母!

緋泥捏住她的下巴,似笑非笑,“心疼了,看清楚,這就是你的愛人。收了我的好處,怎麽會不乖乖聽話,加拿克,把她抓起來。”

看見依荷被加拿克抓住,緋泥特別解恨,“怪就怪在你聽到不該聽的東西,最近幾年山神憤怒,導致糧食産量下降,我們用火焚的方式拜祭山神,這是聖女的使命。”

依荷聽了,心中很是憤怒,她懷疑過族長是給了一些人好處才選出來的,曾經去查過這件事,加拿克叫她不必查,她不聽,現在她總算明白了,那些儀式都是假的,選舉結果其實早就出來了,不是嗎?這樣,依荷更為自己感到悲哀,她信錯人了,她認識的都是人面獸心的家夥!

過了幾日,巫月族舉行盛典,大家都對緋泥的話深信不疑,以聖女祭拜更顯誠心,山神一定讓他們有更多的糧食。

依荷被架在一個架子上,親眼看着加拿克在那些柴上點火。看見依荷含着淚水看着他,加拿克苦笑,“我曾經愛過你,也想過帶着你走,但是以前種下的因,留下這樣的惡果,我……我也沒辦法,我會盡量讓你走得沒那麽痛苦。”說完,加拿克走到很遠的地方,用弓把劍射中她的心髒,可惜偏了,讓她死得更加痛苦,劍插在身上的痛,烈火燒在身上的痛,心中的痛,讓她充滿怨恨,留下一口氣的時候,她狠狠地盯着在場的每一個人,記住這一張張臉,“別以為我死了就沒事,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緋泥笑着看眼前的“火人”,“盛典很成功,山神會保佑我們的。”

在場的人圍着依荷跳着舞蹈,仿佛真的得到山神的庇護,臉上都露出了笑容,“太好了,我們都不用被餓死了。”

遠處,一個白衣男子在遠處,眼中盡是不忍,這樣的痛苦要讓一個弱女子承受,她的魂魄帶着怨恨,又怎會願意離開這裏。帶着怨氣的土地長出來的作物都不是什麽好東西。男子一揮手,那燒得已經看不出原樣的東西中飛出一把劍,男子把見握在手中,輕輕的念了一個咒語,依荷的靈魂便被封在劍上。“依荷……這是我第一次喊你的名字,也是我最後一次喊你的名字麽?”

白衣男子帶着這把劍來到一片桃林,這個地方離巫月族很遠,也不會輕易被找到。他把劍插在鏡湖旁邊一棵桃花樹下,沒想到因為怨氣的存在,鏡湖的水竟然一年比一年要冷,劍帶煞氣,若被有心人利用,必将生靈塗炭,其他多餘的事他從來都不會多管,但作為神,他要庇護人,也是為了依荷。

一個普通的村民走到這個地方,因為好奇把劍拔出了土地,這把劍便不聽使喚,直插入他的心髒。伯洵來不及阻止,只能哀嘆一聲,在附近這個地方設了結界,不讓人進來。

幾百年後,伯洵終于找到方法,不用設置結界就能阻止人類進去,他請求北樂皇帝齊鳴海,也就是齊明賢的爹要了一塊靈玉,齊鳴海要求他必須為下一代帝王保衛皇宮不讓妖孽侵襲,他答應了,以靈玉施法,讓桃林蒙上一層白霧,形成了“迷霧桃林”。

而他,就去皇宮守護着,最近這幾年才進宮當了琴師。

水中出現的畫面把伯洵和依荷的經歷都過了一遍,北宮墨揚一臉沉思,怪不得伯洵要對這把依荷的記憶進行封印,不然巫月族裏一個人都別想活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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