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麻煩

方才錦妤瞎捏的什麽老人?他聽都沒認真聽,哪裏還記得啊。

曹诤想随着她的話瞎編,卻也一個字都編不出來。

錦妤也同沈君偕一樣,樂呵呵的看好戲,再不會為他們說什麽。

這兩師兄妹!

封顯煜更對他二人平添幾分無奈,可他不是曹诤,聽過一遍的事可就不會忘記、牢牢記在心上了,面對袁正道明顯的試探,他拱拱手,答:“我等出自山外興陽老人坐下,是追随興陽老人自修的弟子,前年興陽老人病逝,我等四人才下山進入中原,聽說下個月袁盟主要做主舉辦武林大會,以此選出新一屆的武林盟主,我們四人雖然年輕,可也很有興趣,敢問袁盟主,我們可能參加這會?”

興陽老人的自修弟子?真是這麽簡單?

袁正道可不信,那興陽老人與世無争,追随他自修的弟子非常之多,怎麽別的弟子沒用過研絕心法!

但初來乍到,他也不能逼着人問什麽,卻很想把他們先留在明心山莊。

“可以參加,當然可以參加。”他與章何一樣,說着八面玲珑的話,“那便請四位少俠就在袁某的莊園住下,三日後袁某便會在這召開一個江湖小會,以宣布武林大會比賽的最終場地,不知少俠們意下如何?”

住在這裏辦起事來豈會方便,剛要拒絕,沈君偕卻搶先一步答道:“如此多謝袁盟主對我四人的好意,恭敬不如從命,那我們就在袁盟主這多有打擾了!”

他居然應下來,封顯煜盯着他始終如沐春風的臉,真恨不得給他一拳。

“白少俠,走啊,去袁盟主給咱們安置的小院呢,你盯着楚某做什麽,莫非是看楚某長的一表人才玉樹臨風,想和楚某住一起?”而這個人還搖着折扇,說着惡心巴拉的話。

封顯煜激起一身雞皮疙瘩,呵呵冷笑兩聲,想着既來之則安之吧。

袁正道為他們每人布置了一間上房,這樣的待遇,還真是很不錯呢,僅是第一日,便有衆多漂亮的婢女送來許多精心的吃物,供他們填肚子,還說晚上要設宴款待他們幾人。

曹诤一直跟在他身邊,見這樣的陣勢,一度以為他們是不是身份暴露了。

封顯煜卻想了想,大概知道是什麽原因。

他當然是坦然無懼的,既然這些武林大佬們都想探知研絕心法的下落,他也一樣,那不如大家一起動起來,人多力量大嘛,眼下最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利用衆多英雄都到了洛陽的機會,見一見百曉生。

所以在晚上,出席宴會前,他以為是衆多英雄全都在場,還抱了幾分期待,沒想到只是袁正道自個兒設的私宴,這被款待的人又只是他們四個,他一口老血差點沒吐出來,沒兩下就借口不勝酒力退席了。

利用夜色,他連曹诤都沒帶,自己攔着一個年輕的婢女詢問百曉生的住所,婢女卻很奇怪,極為自然的告訴他,百曉生今日來是來了洛陽,可是卻并沒有住在明心山莊,而是來拜個帖就走了,自尋住處。

洛陽這麽大,他自個兒要去哪裏尋人,想了想便運功飛上屋頂,招來追随他的大內高手。

“你們去找找百曉生的下落,找到了立刻告訴我,我要親自去見見他。”

他的好父皇撥給他用的這些人,他也要好好利用才是。

望着一幹人應聲離去,正要飛回地面,卻在看到另一道青色身影時冷笑止住——又是這個男人!他就非要像個跟屁蟲一樣,處處跟着他?剛剛那一幕,一定被他看到了。

一抹耐性完全告罄。

男人還笑微微的立在半空,就在他不遠處望着他,青色的衣擺輕輕飄帶,語氣全是氣死人的暧昧和戲谑。

“這麽巧啊白公子,咱們又見面了,有緣歸有緣,可就連酒後上屋頂吹吹風也能遇到你,咱們這也太有緣了吧,怎麽,原來你想找百曉生啊,找他幹嘛,是要打聽什麽消息麽?”

明明看着就是那麽冷漠自大的一個人,可是對上他偏偏就有這些說不完的屁話。

“關你屁事!”封顯煜咬緊牙瞪了他幾秒,罵了一句便轉身往明心山莊的外頭飛去,要打架也得挑好地方,可不能在這裏引起袁正道等人的注意,而且他肯定,身後這個男人一定會追着他跟上來。

沈君偕當然會追上來了,可不是誰都能助他練成研陽功的!

見他往別的方向飛去,他也立刻提功追上,很快,兩人便一前一後來到主城外方,在各個屋頂飛旋。

沒想到這男人的輕功竟也這麽好,看他追了他左右飛旋了這麽久,竟還是手持一把折扇搖啊搖的,氣息平穩,絲毫不見一點窘迫疲累,他應該也是個隐藏極深的高手。一時間,封顯煜還真想和他動上幾招,探探他的底細,這麽一想,便找了一處巨大的湖泊,飛旋回去,提手便殺。

兩人都帶了試探的意味,可也有幾分真的殺意,一來二往,卻發現兩人真的武藝不相上下,封顯煜要殺沈君偕應該有幾分困難,而沈君偕現在想要輕易殺了封顯煜,也并不是那麽簡單。過了大半天的招,兩人竟然是成個平手,當然,沈君偕并沒有用研陽,不然若是用上,還是他技高一籌的。

可這皇子每次動手,就這麽明目張膽的用研陰,真的好麽?

沈君偕看他打的認認真真,極為柔美俊俏的面容傷已經有了一些汗跡了,心一動,竟想逗他。

“白公子,咱們好歹也有幾分交情了,你若是想找個人練武大可和楚某說一聲,可你這麽一聲招呼不打就突然和楚某幹起來,意欲為何?”他低笑着一把将折扇插回自己腰間,“得,你赤手空拳和我比試,我用把扇子也不妥,這便收起來陪美人一樂吧。”

“你胡說什麽——”

他這輩子因為自身特殊,最恨別人說他長的美,乍一聽身旁這男人也這麽說,真是氣不大一處來,再看他真的收了折扇似乎小看自己,眼睛便鼓的亮晶晶的,真的生氣了,心裏更加認定沈君偕只是個浪蕩子弟,所以才處處這般的油嘴滑舌。

于是便不再忍耐,使出十分的研陰功,招招都能致命。

“白公子,怎麽急眼了?楚某說的不對麽,看你細皮嫩□□紅齒白的,不是大美人是什麽?我看公子雖然出自江湖,可這樣的美人面貌,便是洛陽排名第一的女人也比不過你吧……”

沒想到這小子這麽不經逗,才逗他兩句便要殺人,沈君偕想到他的身份才想殺他呢,見他對他用上狠招,他雖然不敢大意,小心對付着,但嘴上依舊說着更惹火的話。

居然拿他來跟女人比,雖然不知道他身體的難言之隐,可是這個男人,真的過分了!

“你住嘴——”

封顯煜提起一掌,刷的一下便往沈君偕的胸口拍去,腿腳更是沒閑着,刷刷幾下狠心的堵住了沈君偕幾處退路。這小子是玩真的,真要他死呢,認識到這一點,沈君偕也不敢再留情,便提出研陽,擋他一掌。他本不想這麽早暴露的,沒想到這一下還是暴露了。

當他的研陽功一試出來,雖然封顯煜沒有見過這套心法,可是從他的招式上還是能感知到這就是與他同出一套心法的,他使得研陰,那他使得便是研陽,而天下能使出這套心法的,唯有……

“你、你是誰?”

一時間封顯煜有些驚訝,雖然知道男人這個名字只是假的,但沒想過他還會跟研絕心法有聯系,莫非他就是母妃曾經跟他說的那戶人家的孩子?不,不會的,早在十幾年前,父皇不是說那個孩子已經被追殺致死了麽,懷疑和激動填滿了全部胸腔,架便打不下去了。

“我是誰,我是楚有才啊,之前和公子說過的名字,你忘記了?”

這小子認識研陽,他果然大意了,還是惹起了他的懷疑吧!

以為他對沈家和自己也與他父皇一樣都是抱着敵對的态度,沈君偕雖然嬉皮笑臉的敷衍過去,可是收功停于一旁的一艘小船上時,他還是戒備的盯着他,腰間那柄折扇又被他捏在手裏。

封顯煜知道他還是騙他,什麽楚有才,這人也并不是江湖中的無名小輩!

“你剛剛使得功夫是什麽?告訴我!”

急于知道真相,便也問的直接而坦蕩。

沈君偕感到有些好笑,優雅的反問他,“你剛剛使得又是什麽功夫,你也告訴我!”

“我……”

萬一他不是那個孩子呢,萬一他和母妃跟他說的那家人毫無關系,那他說出自己的底細豈不是不應該?他又猶豫了,罷了,來日方長,還是小心一些萬事謹慎的好,人死不能複生,或許也是他想錯了也不一定,那家人當年已經被父皇殺絕了,怎麽還會有漏網之魚,怎麽一想,便穩住了紊亂的心神。

“公子不願說便不說,當白某沒問!”

白某,這人還真會想,他用的自己瞎捏的一個假名,他便也用個假姓。

這封朝皇帝老兒的二兒子叫封顯煜,這是舉朝都知的事,于是他便不肯用封這個國姓,而說成姓白。

白。

如果他沒記錯,當年少時,母親曾告訴他,這二皇子的生母便是姓白吧。

說實話,想起這些皇朝往事,沈君偕真的很想殺他以洩心頭之恨,可是還不行,他還沒讓這小子對他動情心甘情願的獻出自己幫他練成研陽功呢,現在就這麽殺了的話,他的研陽豈不是一輩子也到不了絕境。

壓下所有的怒氣和恨意,他一直扮做潇灑公子的模樣,仿佛與任何事他也是這樣一副不會生氣的模樣。

“好了,比試完了,不分勝負,白公子可盡興了,咱們可以回去了吧?”說着他努努嘴,似乎刻意提醒他,“吶,那處樹林裏前來埋伏咱們的人,恐怕也等急了吧。”

有一批殺手埋伏在那裏,封顯煜現在知道他深藏不露的功夫後,見他也早就發覺了,也就不覺得意外了,只是不知道這批殺手刺客是誰派來的,是為了殺他呢,還是殺這個男人。

忍不住罵一句:“都是你惹麻煩,沒事跟着我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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