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晉江獨家發表 (1)
他的易容術出神入化, 炎帝不可能看破,錦妤就不一樣了,她幾乎是在聽到沈君偕的聲音第一刻,便發現是他, 眼神一亮, 小臉滑溜溜的,高興極了。
炎帝收回手掌, 眼神落在他身上, “你是二皇子宮裏的太監?”
沈君偕冷笑, 頭沒擡起來, “是的。”
他意猶未盡, 可又覺得老日方才, 便拍拍手掌對錦妤說:“你是個機靈丫頭, 怨不得能跟着楚有才做事, 好好幹, 朕會善待你們師兄妹的。”
“是……”
錦妤一彎腰, 送皇帝出殿。
等皇帝走的遠了,沈君偕瞪她一眼, 眼神示意她跟自己離開。
皇帝卻似乎并不想就這麽讓她離開, 開口喚道:“錦妤,朕今日的國事已經忙完了, 不如你就随我一起去看看二皇子吧,你師兄呢?在不在那?”
師兄就在這啊, 就是眼前這個小太監。
錦妤呃了一聲,與沈君偕對視一眼,擡腳跟上,“是, 皇上,屬下過來時并未看見師兄,師兄可能在無教吧,不然若要進宮,屬下會知道的。”
“無妨。”十幾歲的少女跟花兒一般,令人賞心悅目,炎帝笑微微掩去平日的威儀,帶着錦妤朝映雪宮走去,沈君偕這個傳話太監自然得跟在旁邊,為他二人引路。
映雪宮中,封顯煜三人正敘舊甚歡,乍聽皇帝來了,都很驚訝。
錦妤生怕漏洩,上前一步福福身,“二殿下,剛剛這小太監傳話說您請皇上過來一趟,可是有很重要的事?這不,皇上聞言馬上過來了,原來公主殿下也在。”
炎帝眼一眯,望着剛剛會完面的蕭枕,“鎮西王也來了。”
“皇上,蕭枕與公主殿下許久不見,特意過來請安。”
鎮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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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枕。
沈君偕不是不知道這個人,封朝的戰神,年少成名,百戰百勝,替封朝百姓擋了西疆多少災難,也揚了封朝多少國威。但他不知,這人居然與封顯煜關系很好。
封顯煜哪求見什麽皇帝,但錦妤既然這麽說,又朝他笑呵呵使眼色,他便知道,這裏有事。捂着胸口慢慢站起來,行禮之後,為皇帝讓座。
“父皇,”迅速調整狀态想出理由,“兒臣确實有事要和您禀報,因為比較重要,所以大膽請父皇一見,請父皇恕罪。”
“無妨。”心裏隐隐不悅他與鎮西王私下走的太近,皇帝的聲音顯得有些冰冷和發怒。“其他人退下,朕與二皇子說說話。”
蕭枕臨走,向封顯煜投去一眼擔憂的眼神,沈君偕注意到了,悄悄離開,換上自己的面容和身份。見他出現,顯寧高興的喚了一聲沈大哥。
“沈大哥?”蕭枕在一旁聽得起疑心,看顯寧捂着嘴角立刻後悔的模樣,便逼問她,“顯寧,這個人不是無教的楚大人麽?怎麽你喚他姓沈?”
這麽快就知道他是誰,看來這個年輕的鎮西王爺并不是表面看着的那麽簡單。
沈君偕冷笑走近,彎彎身子持扇應道:“我是姓沈,只是這事只有二皇子和公主錦妤知道,其他人哪怕是皇帝,只以為我叫楚有才,蕭王爺,唐突了。”
“你既然這麽說,那必然是顯煜讓你這麽做的。”他喃喃自語,心中漸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你是沈家的孩子?你真的還沒死?顯煜果真找到你了——”
連連幾問,問得沈君偕怒意四起。
封顯煜到底和這個人有多親近,為何他的身份和過往他全都知道!而且看他這樣子,并不是對他的出現感到有多驚訝,反而是有一些不悅和着急似得,為何?
正當他想如何回答時,顯寧已經快人快語的替他說話,“是啊蕭枕哥哥,沈大哥就是大哥和你說的沈家的孩子,原來他們真的有緣,哥哥完成了母妃交代他的心願,找到他了。”
“是嘛,确實,他們有緣。”
蕭枕輕點一下頭,莫名發出幾聲笑語,可是卻并不見多少溫度。
沈君偕生氣,開口道:“不知蕭王可是覺得有何不妥?”
蕭枕功高震主,豈會畏懼他,哪怕他眼神再陰鸷,他也無所畏懼,只覺更加厭惡,“本王若覺得不妥又如何?沈大人,我知道你與顯煜的關系匪淺,但是不要以為就這樣,本王便能允許你在本王面前相當放肆,我勸你放尊重些,否則……”
“否則如何?”
沈君偕也一直得意,從未被人這般威脅過。
他們兩人這是怎麽了,怎麽剛見面便掐起來了呢。
顯寧拉拉蕭枕的手,不高興道:“蕭枕哥哥,沈大哥現在是我的嫂子,他和大哥是那種關系啦,你別這樣對沈大哥兇,大哥知道要不高興的……”
恍如驚天一語劃破淩空,蕭枕目光一震,才知自己終究是來晚了。
顯煜那樣幹淨出塵的人,怎麽偏偏和這樣一個男人在一起!蕭枕惱恨,藏在披風下的手漸握成拳,沈君偕迎着他的目光,眸中帶着明顯的諷刺。
這個男人喜歡封顯煜,原來如此。
皇帝出來,錦妤避免麻煩,悄悄離開避讓。
所以皇帝在這只見到沈君偕他們三人的身影,“楚有才,方才顯煜跟我說身子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不日便可讓朕練功,你從明日起,日日來朕那幫朕練研陽,不得有誤。”
沈君偕點點頭,朗聲答:“是,遵旨。”
皇帝離去,蕭枕才氣急敗壞的沖回內殿,失了以往的莊重,“顯煜,你将你的研絕心法傳給沈君偕了?你還要把他傳給你父皇?你……”
沈君偕大步追上,擋在封顯煜面前,“蕭王爺,你想幹嘛?”
蕭枕怒加三分,一聲嘶吼:“讓開!”
沈君偕絲毫不讓,提起捏在手心的折扇即将發作,封顯煜見勢不對,拉着他攥到自己身後,瞪着蕭枕,一臉不悅,“阿枕,初次見面,你幹嘛呢?”
“你幹嘛說我?你怎麽不說他!”蕭枕覺得異常委屈,眼眶竟微微控訴着,“顯寧說你和他在一起了,看來這是真的,顯煜,你大可不必為了你娘的遺命把自己都獻出去!”
“住嘴!”封顯煜覺得頭疼,對沈君偕道:“你回去吧。我和蕭枕好好談談。”
“幹嘛要我走?”沈君偕也非常不服,“蕭王是異姓王,不能在你這待太久!”
封顯煜黑臉,低聲斥道:“你別鬧,先回去,你是臣子,才不應該老待在宮裏!”
這話說的有些重了,沈君偕愣住,望着蕭枕轉變臉色朝自己投來的奚落眼神,咽不下這口氣,甩袖離去。封顯煜知他惱了,可也沒叫住他,而是回身望着蕭枕,一臉無奈。
“你滿意了?”他還是有些責怪他。
蕭枕冷哼,坐回剛才的位置還是抱怨,“說來說去你還是護着他,一個沒了倚仗的罪臣之子罷了,若被你父皇知道,他的人頭馬上落地。”
“阿枕,朋友是朋友,可沈君偕……我不許你這麽說他!”
封顯煜真的怒了,幾乎沒想過向來俠義心腸的好友會說這樣的話,冷起臉,目光都變的愠怒起來。
“是我封家對不起他,他自小因我父皇的猜忌父母慘死,家族盡滅,淪為孤兒,能逃脫一死活到今日,已是天恩,什麽罪臣之子,沈家無罪,你我知情,你怎能這麽笑他。”
“顯煜……”
“若你洩露他的身份,被他人知曉,那枉費我将你當做至交好友!”
蕭枕目光呆滞,一瞬間唇色盡失。
到這時他才知道,“原來你已經喜歡他如此深了,我們相識這麽多年,你從未對我翻過臉,但現在,你卻向我說這樣冷酷的話,我只是說兩句閑話而已,沒有格外惡意的……”
他的話越說越委屈,越說越委屈,說着說着,把封顯煜的心就說軟了。
封顯煜不疑有它,歉意的顫顫睫毛,“阿枕,我的朋友很少,你是我唯一的好友,我希望你能和君偕有個好關系,不要針對他,不要讓我為難,好不好?”
……你說的,他又豈能不好。
蕭枕不甘心的嗯了一聲,斂下的眼眸布滿失望。
……
知道沈君偕是帶着氣離宮的,雖然知道不合适,但封顯煜還是穿着便裝,冒着夜色,來到他面前。只見無教寬闊的庭院,他一襲藍衣,修身玉立,站在月下。
身前,是一桌好酒,還有一些陌生的面孔,好像都是無教的屬下。
封顯煜就這樣從夜色中飛下來,飛到衆人面前,目色有些尴尬。
沈君偕見他也有些吃驚,但還藏着氣呢,便不想理他,只負氣似得望着他,眼神中有着奚落和陰鸷,張岩倒最先反應過來,可還是驚訝一句:“二殿下——”
封顯煜輕咳一聲,壓下不自在走過去指指桌子,“你們準備喝酒?那……我不打擾你們。”
這個人,還真的打算走了。
沈君偕氣極反笑,快速運功行至他身邊,攔下他,回頭:“你們還不走?”
新收服的一幫屬下紛紛一震,趕緊滾的遠遠的。
封顯煜望着他拉着自己的那只手,連忙甩開,“別這樣,被別人看到了不好。”
“有什麽不好的,”在這裏,他可無所畏懼,“你的竹馬王爺來了,就要疏遠我?當初那種說喜歡我的勇氣哪去了,現在才想起遮掩,太晚了吧。”
封顯煜解釋說:“我沒有這個意思,可咱們說好了的,關系不能被別人知道。”
“剛剛那些人是我的人,又不是別人,他們敢亂說一句話,我要他的命!”嗤的一聲,沈君偕放開他的手,氣又上來了。“倒是你,最氣人!”
封顯煜這輩子就栽在他手上了,哪怕他這樣說他,他也不生氣。
走到身旁,他握着他的手,說:“君偕,阿枕只是我的朋友,好朋友。”
“你有多少這樣的朋友?”他明顯不信。
他老老實實回答:“一個。”
沈君偕:……
幾乎是咬牙切齒的,他拉了他一用力,将他甩進自己懷裏,按住,“給我坐好!”
封顯煜臉皮子薄,根本受不住這樣,猛地要站起來,可就是被他死死的按着,“沈君偕,你幹嘛?放我起來!”
“不放。你陪我喝杯酒,被你氣的我一天沒吃飯了,你不該好好補償補償我?”
“你……”他又心軟了,壓着聲音臉紅似火,“我根本沒氣你,是你自己生氣,再說也不是小孩子了,怎麽一生起氣來還不吃飯呢,餓的是你自己,與我無關。”
“你還說——”
深知他嘴硬心軟,沈君偕氣的在他肩頭一咬,而後指着桌上的飯菜,對他說:“我要吃這個,你給我夾,不然我就不讓你回宮了,今晚就在這裏住吧。”
“胡說!”封顯煜臉更紅,但深知他不是做不出這樣任性狂傲的事,他還是沒出息的漸漸讓了一步,也實在是心疼他,擔心他餓壞,便忍着羞恥,抿緊嘴為他添上一碗好菜。“快吃吧,你讓我坐到一邊,我陪你喝會兒酒好不好?”
沈君偕性子傲,就喜歡他這輕語溫柔的模樣,看他讓步,心裏無限喜歡。
當真收斂起霸道将他放開,興奮的指着身旁,道:“那你快坐。”
還真像個孩子,情緒來的快,走的也快。
封顯煜輕笑一聲坐下,為他添上一杯酒,也為自己添上。
沈君偕執起酒杯,示意他也舉起來,“自從來京後,我們還是第一次兩個人一起喝酒,以前在民間,來京城的路上,我們常興頭起了便痛飲一番,你還記得嗎?”
都是男人,都是一樣的好酒,特別是京城一等一的美酒,封顯煜豈能不記得。
看他終于高興些了,他也開心,“這陣子我不舒服,也不方便,等我們都不忙了,我再帶你去京城的各大酒樓轉轉,這些酒樓雖然來自民間,可是廚師們都是揚名封朝的名師,味道好極了,我帶顯寧去嘗過。”
沈君偕喝下一口酒,不以為然,“宮裏的禦廚都比不上?”
“不是比不上,是各有千秋。”他淺淺的笑,帶着莫名令人安定的味道和溫柔。
沈君偕仿佛着了迷,雖然告訴自己這是不應該的,但他已癡癡伸出手,摸上了他的臉。
“小白……”
這是獨屬于他的稱號,也是只有他能喚出來的,封顯煜拿着酒杯的手輕輕停頓,望進他的眼,這眼裏溫度滾燙,差點灼傷他的喉,羞澀的移開,卻被再度擺直,人便挨了過來。
“我發現這皇宮裏的富貴地當真養人,才不過短短數日,雖然你病了,可是禦醫們把你調理的格外嬌媚,你看看你這細膩的皮膚,像個皇子麽?”
封顯煜心裏不服,可唇已經被他吻上,只得以手抵着他的胸口,難受的仰起頭,“沈君偕……這裏……不成……”
沈君偕低低的笑,笑音裏帶着十足的欠揍的味道。“怎麽不成?我又沒說我要做什麽。”
“你……”這樣的欺負人,想打他,又已經輕易打不過了;想真的推開,可是良辰難得,在京城衆多的約束和耳目中,他們确實很久沒有這樣擁抱在一起過,于是便只能恨着他的輕浮和狂妄,捏着他的衣裳,任他一點一點深吻着自己,直到越來越放肆。
理智拉回現實,他一把按住潛入自己腰間的那只手,唇紅如血。
“君偕,這裏真的不行!”
沈君偕嘆一口氣,猛地攔腰将他抱起,嘴裏溫柔念叨:“你可真麻煩,這是無教,就連隐藏在暗夜裏的暗衛都是我的人,難道他們還會瞎說什麽不成?”
“話不是這麽說,沒人敢說就不知道羞恥了麽?”他驚呼一聲,卻對他藏着最深的包容和體貼,只将頭埋入他懷裏,任他将自己帶上屋頂。可是,屋頂?
“君偕,你要幹嘛……”
沈君偕的惡趣味上來了,将他平着放在無教最高的頂檐上,撐着手躺在他旁邊。“你看,這京城是不是全都落在你的腳下?以前小時候,我頑皮起來,常要爹爹帶我來這裏看熱鬧。”
還真是,偌大的京城,魑魅魍魉,忠臣良将,無一不在這無教的最高點下。
封顯煜以前從未看過這樣宏輝的場景,見這萬家燈火就是封朝最繁華的地上,順着他的話褪去方才的羞澀,答:“不是你頑皮,而是你的爹爹太疼你,所以無論你有什麽要求,他都會滿足你,陪着你……”
“是啊,我爹娘只有我一個孩子,所以他們自然疼我入骨。”
可就是這樣,他也只被疼了六年,在那之後,上窮碧落下黃泉,他再也沒有爹娘的疼愛了。猛一低頭抱緊封顯煜,他在他耳邊低低的說:“小白,你知道的,你的父皇……我非殺不可。還有你的……”封家所有血脈,也非殺不可。
“還有什麽?”知他深藏着自家的仇恨,他并不責怪他要殺他父親,但是對于他将說未說的話,他卻有些意想不到。“沈君偕,你別難過,不管什麽時候你總有我的,我們的命運何其相似,你六歲沒了爹娘,而我也是一樣,疼愛我的母親死了,從那時起我的爹爹有着……也相當于沒有……”
“是啊,我們有着同樣的命運。”但若不是你們封家,這種命運他本不需要承受的,而且很抱歉,不管命運的糾葛如何,你也在他的必殺之人當中。“我發過誓的,我早就發過誓的,小白……”
他突然急切起來,慢慢吻着他的脖子,而後一點一點的拉開了他的衣帶。
“在這裏?”迅速拉回自己的思維,封顯煜全身僵硬的躺在他身下,感受着他在自己脖間的親吻,閉了眼,卻疼惜他的年少和如今,便沒有拒絕,任他為所欲為。
封顯煜是個很溫柔的人,或許是在顯寧面前當哥哥當習慣了,所以在生活中,他總是會處理好自己的一切,然後包容着他人,從不要求別人為他做什麽。
比如現在,兩人歡好之後,回到自己房間,沈君偕酒上心頭倒頭便睡,但他卻坐在他床邊,微笑着端倪他許久,替他蓋好被子後,才從夜色中悄然離開。
仿佛沈君偕與他在一起便只需要維持着這段關系,而後想做什麽便做什麽一般。
等天大亮時,外面錦妤砰砰砰的來敲門,“師兄,起來沒?”
最恨在自己睡覺時有人打擾,沈君偕氣極,可也拿這小妮子沒辦法,望着一腳蹬開門捏着柄劍便闖進來的女子,他陰陰睜眼,“若是旁人,我殺了他!”
錦妤知他氣惱,笑眯眯的蹲下來湊過去,問:“師兄,在你心裏,我就這麽特別啊……”
廢話,他師父莫非還有別的骨肉不成?
沈君偕嘆一口氣,伸出自己赤裸的手臂,“瘋丫頭,你看看,這是什麽?”
錦妤愣了一下,眨眨眼,“這是一只健壯的胳膊啊……”
“胳你個頭!”他提一口氣,刷的一枕頭敲過去,“這是我赤裸沒穿衣服的手!”
他翻個身,着急的望着。
“咱們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錦妤,你要知道分寸。”
這苦口婆心的模樣,還真是把她當成小妹妹一般。
錦妤非常郁悶,不高興的紅着眼畫圈圈,“師兄,你是不是真的把我當妹妹?”
“這還用說嗎?”沈君偕突然想到封顯煜對他說過的話,猛一手抖,趕緊把自己的外衣拿來穿上,也幸好放縱後他總有穿上亵衣再睡覺的習慣,防的就是錦妤。“丫頭,你莫非真的喜歡我?不是師兄妹的喜歡,而是……”
“但你卻不喜歡我,你喜歡上了封顯煜!封顯煜,他是個男人!是個無法替你生兒育女的男人,而我們卻從小一起長大,沒有人比我們更熟悉彼此了解彼此,我們之間……”
“我們之間這樣在一起還有什麽意思呢?”抛開喜不喜歡封顯煜這個問題不談,沈君偕覺得自己真的需要跟錦妤好好說說這個問題,“丫頭,感情裏的喜歡有很多種,我就喜歡把你當妹妹,慣你寵你,可若是你要當我的意中人,你不覺得這樣很不對勁?”
“有什麽不對勁的,我現在後悔極了,早知道就不讓你色誘封顯煜,你說你不愛男色的,我哪知道你們男人都是騙人的嘴,什麽不愛男色,現在的你分明就是愛的……”
“我不是在跟你說這個,我在說我們之間只能當兄妹,不能當別的。”沈君偕塔下床,與她一起蹲着按着她的肩膀。“就算沒有封顯煜,也可以是任何一個人,但這個人就是不可能是你,這樣說你懂不懂呢?”
“師兄,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的……”錦妤淚眼婆娑,看起來好像是真的傷心了。“哪怕你要去色誘封顯煜,可因為喜歡你,我還是支持你去了……”
“你這算哪門子的喜歡,真正的喜歡是見不得他與任何人走近,哪怕是什麽原因也不行,對彼此的唯一和忠誠是愛人之間的基本原則,所以你這只是不習慣于我們之間有別人了,并不是喜歡我,你誤會了,傻丫頭……”
“那這麽說,你和蕭枕不對盤,就是因為你看不得封顯煜身邊有別人喽?”錦妤果真聰明,知道從自己的悲傷裏跳出來,舉一反三,繼而憤怒,“那你還總說你不喜歡人家,你這分明就是吃醋、嫉妒,有着憂患意識,知道蕭枕也是個強有力的競争對手,所以你才開始就不喜歡人家,防備着人家。好啊師兄,我看你還不承認!”
“什麽鬼……”沈君偕将她從地上提起來,擦幹她吓人的眼淚。“那蕭枕只是個能在戰場上厮殺的猛将罷了,我承認他年少有為領兵無數,但是論陰謀陽謀,他玩的過誰?我調查過了,他是對封顯煜有一種莫名的情緒,但他只适合領兵打仗,玩手段,他玩不過我!”
“還說不在乎人家,都把人家身邊的人查的一清二楚了。”
沈君偕又是一毛栗,敲的她龇牙咧嘴,“我是為了我的大計考慮,若要推翻封家,斬草除根,不查清楚任何一個本朝人物都不行,哪像你,總念着兒女情長,和我一點都不像。”
“我又不是你親妹妹,和你自然不像了!”
錦妤又想哭了。
沈君偕笑眯眯,摸她狗頭,“你放心,我會代替師傅替你找個如意郎君的,你雖然不是我的親妹妹,但我無父無母、無兄無弟、孑然一身,你不是親妹甚似親妹!”
“你還不如不安慰我!”錦妤無話可說了,只能甩開他的手,悲憤不已。
沈君偕哈哈大笑,想起昨晚的绮麗時光,心中一動,咳咳道:“這陣子你別進宮,沒我的命令你再去勾引人家老皇帝,我打斷你的狗腿!聽到沒?”
“知道了!”
哈哈大笑,他潇灑離去。錦妤在後大喊:“你要去哪啊?”
“老皇帝既然自己要找死,想練研絕心法,我自然要成全他啊。我進宮了,別來煩我!”
“呸!”錦妤在後頭破口大罵,“你分明是想去看封顯煜!”
可惜,沈君偕已經潇潇灑灑的走遠了,并不能聽見她這些話,否則可能又是一頓好打。
……
有無教副統領這個身份就是好,可以無限接近皇宮和皇帝,此刻,沈君偕便大搖大擺的走在去往宮牆的路上,望着大早京城繁華的一切,心情不由得大好。
可很快,望到一抹駕着高頭大馬的身影時,心情好不起來了。
蕭枕身後帶着幾個小兵,縱馬下來,雙目便沒從他身上離開過,沈君偕還是對他不感興趣,也頗為忌憚,便冷着臉當沒看見,準備先行進宮。
“大膽——”一個小兵指着他,怒道:“蕭王在此,你是何人,竟敢不為吾王讓路?”
“啧啧,”沈君偕轉過身,低低說:“怨不得封顯煜不喜歡你,你就是這樣約束你的部下的?封顯煜溫潤如玉,喜歡的是同樣謙謙有禮不耀武揚威的人,而你的手下仗着你的功德亂斥他人,蕭王殿下看不見麽?就這樣,怎能讓封顯煜喜歡你。”
蕭枕極怒反笑,“你就是謙謙有禮的人?”
“我不是,可封顯煜認為我是啊。”他可真是氣死人不償命。
蕭枕斂下憤怒的黑眸,猶如一只獵豹一般緊盯着他,“沈君偕,你太猖狂。”
可沈君偕才不是誰的獵物,他是飛在九天上的雄鷹,雖身影不定,可翺翔九天,從不認慫。聽他這麽說,他撲哧一笑,一把桃花扇翩然打開,上面繡着一把陰寒的劍。
“抱歉,在江湖上猖狂慣了,如今剛入京城也改不了,蕭王就請多擔擔了。”
“我若說不呢?”
他上前一步,一瞬不移。
沈君偕無聲一笑,“那就請蕭王嘗嘗何為布衣之怒,你雖有千軍萬馬,可遠在西疆,只要蕭王一日不得天下自立為皇,那我便能在西疆之外的任何地方将你屠殺,而且不廢一兵一卒,除非王爺敢和我賭這口氣,領軍北上,那我就無可奈何了。王爺,你敢麽?”
這個男人,果真與他的外表完全不一樣。明明外表看着是一個溫柔多情的俊雅模樣,可是說出來的話做出來的事卻這麽掐着人的頸項惹人嫌。
他是一個異姓藩王,又是因赫赫軍功迅速崛起的年輕一員,家族平庸,全靠他指揮打仗的本事生來就強,因着這赫赫戰功,他早就惹人猜忌了,若還帶兵進京,豈不是要背上意欲造反的罵名,而且,若真要和這個男人杠起來,恐怕顯煜又會怪他了。
想到一直藏在心裏的這個人,蕭枕擰緊濃眉,隐隐作痛。
沈君偕看他不做事,知他認癟,冷冷一笑,倒也不繼續找死,反而給了他一個下臺的臺階,“蕭王殿下,請吧,我知道你是來進宮上朝的,我不急,也不敢走在你的前面,這樣可否作為賠罪,平息王爺心中那股對我莫名的敵意?”
“有敵意的人不止本王一個吧!”沒想到他能屈能伸,說實話,蕭枕心裏還是有些意外的,這個人,性格古怪,陰晴不定,顯煜到底喜歡他什麽。
還是順着他的臺階下去了,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宮門。
知道封顯煜是真心喜歡這個男人,雖然不甘心,但蕭枕還是以他的喜好與幸福為主,分開之時,停住腳步,他靜靜的望着他,認真的說:“沈君偕,我不管你如何嚣張,可我希望你能記住我接下來的話。我要你真心對顯煜好,珍惜他,呵護他,陪伴他,顯煜不愛多說話,也不常求什麽,可你一定要清楚,他不是真的無所求……”
“他比任何人都值得贏得一份真摯的感情。既然他選擇了你,我認輸,但并不代表我不再關心愛護他了。我們認識近十年,比你認識的歲月長久,所以日後,你若是辜負了他傷害了他,我必舉大軍,取你狗命!”
“……”
沈君偕發誓,這仿佛娘家大舅子般的口氣真的讓他相當不爽,若不是這在京城的皇宮門口,他真的要把這個自命不凡的家夥給打一頓。
可小不忍則亂大謀,他又深知自己是個能屈能伸的人,便咬着牙将這口氣吞下。
所以,當封顯煜下朝後見到他時,便發現他又滿臉不爽。
特別當看到他身旁的蕭枕,這股不爽更加濃厚。
不明白這兩人為何這麽不對盤,封顯煜嘆一口氣,指指他,道:“我沒勁給你們二人當調和者,都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成熟點,別這麽一搞就鬧矛盾?”
沈君偕才懶得理他,冷哼一聲,直接無視蕭枕便說:“今日開始我便幫着皇帝練功?”
“今日?”封顯煜想了想,眼中閃過一絲殺機,“行,開始便開始吧。”
蕭枕仿佛也知道他們在做什麽,走到封顯煜身邊,溫柔鎮定的對他說:“顯煜,無論何時我都會站在你身後,西疆七十萬大軍随時為你而來。”
沈君偕眼中快要冒出火,擠到他們中間,硬是把蕭枕給擠過去,“蕭王爺,我和二皇子正在說話,麻煩你不要插嘴,就算你是王爺可基本的為人禮儀也是要的……”
“你——”
蕭枕震怒,才想發作被封顯煜一眼掃來,又有些秧了,懶得和他搭理。
封顯煜無奈的嘆口氣,說:“你們二人一個幫我執掌無教疏通內外關系,一個幫我震攝群臣使他們不敢小瞧我,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和氣一些,我想與你們同創基業為萬民造福,可不想看着你們一見面就大眼瞪小眼的樣子。”
蕭枕最是憐愛他,聽他這麽說,趕緊表态,“顯煜,我都聽你的,你別嘆氣,別擔心。”
裝模作樣,打懷柔政策!
沈君偕非常看不慣他這一套,便搖着薄扇扔下一句,“既然如此,那我去見皇帝了,顯煜,等我教完皇帝我就不回你這了,我還有些事,等下直接出宮。”
這樣尋常伴侶之間的對話令他面紅耳赤,顧慮蕭枕在場,便只能嗯一聲,望着他大步離開。蕭枕悶道:“這樣一個肆無忌憚的狂妄之徒,真不知道你到底喜歡他什麽!”
封顯煜回頭,并未說話,只柔柔微笑,“等你遇上自己真正喜歡的人你就知道了。”
見他進去,望着他清麗高貴的白影,他嘆一口氣,“我喜歡的人就是你啊,你讓我再去哪裏感受這種真意?唉……”
蕭枕也覺得沒意思透了,便翩然出宮,待在驿站。
炎帝果真非常迷戀研絕心法,沈君偕教他之時常常怕太急切引起他的懷疑,便教一段讓他歇一歇,可這皇帝不但不歇,甚至連有國事時也扔下來,擠壓了許多。
沈君偕趁機吹風,讓他不如交給封顯煜暫理,對與天地同壽的急切渴望使他真的沉迷了,當真宣布在這之後一段時間裏,炎帝暫不上朝,由二皇子代理朝政。
一連數月,炎帝日夜勤練,當真讓他練到了研陽第七式,可再要往上練卻是怎麽也上不去了。沈君偕看他很急,适時提醒他,“皇上,這心法十分厲害,所以要練成很不容易,當年我師父傳授我時也廢了許多功夫的……”
“什麽功夫?”
他吞吞吐吐:“這……”
炎帝急躁:“有話快說,若你能助陣練成不老心法,朕便拜你為國師,使你和朕一樣,共享江山,直至千秋萬代!”
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玩意兒瞎說,竟說研絕心法能助人長生不老,也真不知道人為何這麽愚蠢,竟然都相信了這樣的話。若真有東西能令人長生,那世世代代只生不死,天下該變的如何攘攘?真是蠢不可及。
沈君偕痛恨這種虛無的流言和貪婪的心,便冷笑着說出早已準備的話,“當日我師傅教我練此功時,曾給我一瓶藥,叫息陽藥,用了這藥,才能很快打通皇上的全身經脈,使皇上事半功倍速成神功。”
“大膽,既有這藥,你何不早日獻給朕,讓朕荒廢了這麽久的時光!”
他一把搶過去,急切的便要仰頭吞下。
沈君偕一把攔住他,笑微微的說:“皇上,只是這藥藥性太過厲害,剛吃下去時可能會有些昏昏不太習慣,過了兩三日便好了,屬下不敢隐瞞,請皇上三思……”
想來要長生不老也是要付出代價的,只是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