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陸家家主

理清了自己的感情後,瞳浠倒不顯得像之前那般別扭了。整個人輕松了許多。

畢竟,喜歡了就是喜歡了,愛了就是愛了,只要想通,也就沒什麽可糾結的了。至于這種愛到底是親情之愛,還是同性之愛,瞳浠并不多做計較。對于他來說,愛上一個人本已是不易,又何必去想得那麽清楚。

魂淵自然是不知道瞳浠心中所想,只是覺得不過須臾片刻的事,原本還在鬧別扭的瞳浠,又恢複了以往的模樣。眉眼之間除了溫和之外,還有着淡淡的豁然開朗後的輕松。

見瞳浠沒了之前那般氣急敗壞暗自別扭的神情,魂淵心裏竟莫名有了一絲失落。

這點細微的表情一閃而逝,魂淵仍舊是那溫柔的神情,手指向上,輕輕揉了揉瞳浠的頭發,笑道:“餓了麽?”

魂淵一提,瞳浠立馬就感到腹內一陣空虛。原本瞳浠是準備在陸府解決自己的午飯的,結果聽到魂淵私會佳人,也就顧不上吃飯了,急急忙忙地趕到舒月樓,後來又聽聞魂淵和那人相談甚歡,心中堵得慌,更別說吃飯了。現在心結解開,聽魂淵一說,倒是覺得有幾分餓了。遂點了點頭。

魂淵起身,伸手拉起瞳浠,邊往回走,邊說:“回侯府吧。讓林貴吩咐廚房做幾樣你愛吃的,莫要餓着了。”

瞳浠心情不錯,笑眯眯地點頭應道。

很久沒見到瞳浠這樣的笑容了,魂淵不禁一愣,仿佛被瞳浠的笑容感染了,随後也不自覺地勾起唇角,笑得極為愉悅。

瞳浠看着魂淵眼含笑意,神情溫和的側面,琉璃藍的眼眸中光彩更為堅定。

還未入夜,古樸的老宅卻已是寂靜得出奇。宅裏丫鬟小厮各自忙碌着,但每個人都不敢發出大的聲響,連說話交流都很少,做事戰戰兢兢,比往常更為謹慎小心。

連以往膽子最大的管家也是走到書房門前,深吸了口氣,顫巍巍地伸出手敲了敲門框,輕聲道:“主子,老爺派人傳話說,讓您即刻到祖宅見他。”

屋內沒有半點回應。

過了半晌,管家忍不住再一次伸手,準備再敲敲門框時,原本緊閉的木門驀地從內打開,陸莫那張俊秀的臉龐出現在管家面前。

管家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因為現在的陸莫雙唇緊抿,雙眉緊皺,眼中深沉難以揣測。見此情景,跟着陸莫十多年的管家當下就知道——大事不好。

果然,陸莫動了動唇,開口就是一陣冷笑:“老頭子是想抱孫子想瘋了麽?一天就派人來催了五次,真當我這家主的位置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我自己半點分寸也無麽。”

說罷,擡腳跨出了門欄,向外走去:“備轎,去祖宅。”

管家聞言,松了口氣,急忙跑去準備軟轎了。若是主子今兒個還不去祖宅見老爺,那估計這陸府上下都得遭殃。

不能說管家說辭誇大。凡是在陸家幹過三年五載的人都知道,陸家現任家主和前任家主不對付。雖說是父子,但陸莫和陸凜無論從性格、作風,還是喜好,都大相庭徑。陸莫随意灑脫,陸凜冷酷嚴厲,在這點上,任誰看都不會認為兩人是父子。但事實往往和人們的想象相反,陸莫的模樣和陸凜像了個九成九。縱使人們有諸多懷疑,也不得不在面對兩張極為相似的臉時,統統自行消散了。

而此時,這兩張臉的主人,正在一個大廳內,一主一次地坐在太師椅上,品着同一種茶。

陸凜四十未滿,面容年輕,帶着些許滄桑之感,更顯得沉穩。他坐于主位,放下手中茶盞,說道:“你該知道我喊你回來是為了什麽。”

陸莫不語。

陸凜習以為常,繼續道:“夢嫣已過了十八,你也二十有二了,是時候把事辦了。”

陸莫像是沒聽見,手中把玩着杯盞。

陸凜面色一沉:“你別給我把這件事當兒戲,在年底就給我把人娶進門。”

見人快要發怒,陸莫慢悠悠開口道:“你急什麽,又不是你娶媳婦兒。”

陸凜更是不滿:“這說得什麽混賬話!別給我插科打诨。作為陸家家主,就該有點家主的樣子,有點家主的意識。”

陸莫輕笑:“聽你的話乖乖娶媳婦兒乖乖當個傳宗接代的工具就叫做有樣子有意識了?”

還沒等陸凜發火,陸莫又接着道:“原來陸家家主都是種馬用途。”

話畢,陸凜沒發火,直接被氣得指着陸莫,半天說不出話來。

陸莫頗為好笑地看着眼前這個被自己劃歸到老實人範疇的父親,起身理了理衣襟,露出一抹笑容道:“父親,別忘了現在的陸家是誰做主。還是省省心,好好過你的逍遙生活。”

說完,也不顧陸凜是什麽表情,徑直從陸家祖宅走了出去。端的是一片風輕雲淡,自在灑脫。

獨自呆在大廳裏的陸凜,吸了好幾口氣才緩過來,見陸莫已經離去,不由得再怒氣上頭,連罵“逆子”。

一直呆在裏間,聽完整場對話的陸凜次子,陸莫胞弟——陸遙聽見陸凜克制不住的怒罵聲,連忙從裏間跑出來,極為孝順地給陸凜倒上一杯茶,讓陸凜消消氣。

見父親被氣得不輕,原本就不喜陸莫的陸遙,此時對陸莫的印象也就更差了些,不禁向陸凜抱怨道:“父親,哥哥此番作為實在是過分了。如此置婚姻大事于不顧,且以位居家主之位而此般放肆,真不該是陸家家主所為。”

陸凜喝了口茶,心中的怒氣也被壓制了下去。聽了陸遙的話,非但沒有露出半分認同之意,反而皺了皺眉,臉色不善道:“能不能做陸家家主,不是靠你眼前看到的。遙兒,這麽多年你還是沒有長進。多學學莫兒,那才真正的是陸家家主。”

說完,留下陸遙一人在原地郁悶。學什麽?學放蕩不羁,不能管束麽?呵,父親是不是老糊塗了,被氣了個半死,到頭來還誇贊這是陸家家主所應當有的。若是這樣的陸莫都能做家主,那陸家上下豈不是都可以做?

不屑地冷哼了兩聲,陸遙拂袖而去。

此刻,正坐在轎中,準備去凜軒王府蹭飯的陸莫極不文雅地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沒好氣地想:老頭子每次都玩這套,非得弄得自己被氣着了才肯罷休。

想着,又想到了陸凜所說的成親之事,眼中眸色漸漸沉澱下來,化為濃墨,揮散不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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