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他們的恐慌

“喲,是方添啊。這兩個奴隸不聽話,我教訓下。”主管說話時放下了棍子。

方添插手,必然是其中有人和他有關系。

他知道自己打不過方添,所以剛剛的氣焰稍微收斂了點。

“主管,為這兩個奴隸動怒不值得,氣壞了身子怎麽辦?”方添走到小洛身邊,不着痕跡地拉開了小洛與主管的距離。

“他們兩個一個比一個欠,媽的,就知道惹老子生氣。”主管狠狠盯着千涯,躲得過一次,下次可不一定,“千涯,你他媽給老子等着!”

若不是前面走着衆多王族和貴族,主管不可能走的這麽容易。

他看了一眼方添,喘了口粗氣,憤憤晃了下棍子找別的奴隸出氣去了。

“你他媽傻逼啊,逞什麽能?”主管一走,方添馬上撩開小洛胳膊上的衣服,“靠,都紫了!”

“琛呢?”小洛壓根沒管自己的胳膊,再次扭頭看了下隊伍後面,“千涯被主管欺負了,他去哪兒了?”

“你就知道在意千涯,也不想想自己?”方添放下小洛的胳膊,回去得用藥水給他揉揉。

随後他目光看向千涯:“琛被一個狐貍拽走了。”

千涯正擔憂地看着小洛的胳膊,他其實沒想讓小洛幫他擋着的。

等聽見琛被狐貍叫走了這個消息,他立刻反應過來是那只找琛要抱抱的紅狐貍,便焦急地擡眸看向方添:“你知道主人他們往哪個方向走了嗎?”

“你去起居室那邊找找。”方添對那個方向揚了揚下巴,“主管跑前面去了,你能溜掉。”

“好。”千涯點點頭,瞄了一眼主管所在的方向,然後離開隊伍,轉身撒腿就跑。

見千涯跑遠,方添馬上不給面子地拽住小洛衣領,氣得皺緊眉頭:“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心?沒有事情找你,你就自己往事情上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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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哥,我這不是有你嗎?”小洛笑得可愛。

“我要管的是你,不是千涯。他有琛護着,你上趕着什麽勁?”

“可是這次琛不在。”小洛扯了扯方添的衣服,“哥,我下次不這樣了,你別拽我衣領。”

“我他媽警告你,護着你朋友可以,別把自己搭進去。”方添還是聽話地松開了小洛的衣領,“傻逼玩意兒。”

他想保護的只有小洛一個,小洛出事了他該怎麽辦?

他就不難受嗎?

媽的,這麽長時間以來就寶貝過這麽一個人,這狗1日的倒好,三天兩頭搞個事情出來鬧鬧。

“我知道了。”小洛認真回話,沒一會兒,他突然扭頭看着方添笑道,“哥,我說真的,你每次罵我的時候,都特別帥。”

方添不輕不重地敲了敲小洛的腦門:“主管剛剛打你腦子了?”

“不過這句罵我的話,沒上句帥。”

“傻逼。”

琛最終還是收了顧弦給他的水晶挂墜。

不為其他,為的是萬一到最後,他沒有能力讓他和千涯一起活着走出奴隸圈時,他有後路可退。

或者來不及等到那一天,千涯膩了這裏的生活,他不是不能為了千涯,重新邁開回到當初那個冰涼的家族的步伐。

只要千涯想,他便會去做。

見琛沒再拒絕,顧弦的嘴角緩緩綻放開一抹笑,如風中紅蓮,柔情似水。

“主管告訴我,你叫琛。”顧弦在琛面前微微低下頭,白淨的面容很柔和。仔細看過去,他濃密的睫羽顏色是偏紅的。

難得有人能将紅色這般妖豔的顏色與安靜融合的如此神聖和完美。

“我叫顧弦。”不等琛回話,顧弦主動報出自己的名諱。

他看出琛沒有興趣再和他說話,所以搶先接話時表情有些局促。

“嗯。”琛應了一聲,“你還有其他事嗎?”

“我沒有了。”顧弦輕輕搖了搖頭。

“那就把衣服穿上。”琛到現在都沒把目光落在顧弦肩膀以下的部位。

他不想管顧弦穿不穿衣服,但這樣赤裸的站在他面前攔着他的路,就必須得提醒。

聽見琛主動接話,顧弦純澈的眼眸瞬間閃過一絲欣喜。

他點點頭,笑道:“好。”

千涯從隊伍一路跑到起居室門口,都沒看見琛的影子。

他此刻心跳的極快,跑步是一部分原因,害怕是另一部分。

因為在跑來的路上,他突然想起小說中顧弦的獸形就是紅狐。

起初因為那小狐貍模樣太嬌小,他沒能把紅狐和獸人方面想。

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獸的體型大小都是可以自己控制的。

他實在太蠢了,記性不好,反應還不快。

若到時琛真的和顧弦一見鐘情,自己該怎麽辦?

琛是不是就不要他了?

千涯有些失神地走進起居室,心中不住祈禱,那狐貍千萬別是顧弦。

他願意折壽十年,二十年,換琛這輩子和顧弦都見不着面。

只是可能上帝憐憫,想讓他多活幾年,所以在他踏入起居室擡頭的那一刻,他不但看見了琛,還看見了站在琛面前,有着一頭标志性紅色長發,皮膚雪白,雙腿修長的男人。

這邊顧弦聽見腳步聲,有些驚慌地回過頭。

兩人對上視線的那一刻,千涯其實比顧弦還驚恐。

完了……

來晚了……

顧弦連忙撲到琛懷中,身體即刻變成了原來的小紅狐。

與初見不一樣的是,琛這回伸手托住了差點從他身上掉下去的小家夥。

不過琛不想多碰顧弦,下一秒就把他放到了地上。

顧弦覺得剛剛發生的一幕确實讓他難堪,所以邁動四肢逃似的,迅速竄出了起居室。

作為王族,被人看光了身體,他有點難過……

千涯比他更難過。

他腦海裏先前無數種不美好的設想,在看見琛主動抱住小紅狐的那一刻,瞬間成了真。

砸的他心裏有點疼。

“主人……”千涯站在離琛有一段距離的地方稱呼琛,“他……”

琛的目光落在千涯的面龐上,許是猜到千涯在想什麽,主動解釋:“王族,顧弦,他有事找我商量。”

還真是顧弦啊……

千涯有些遲疑地向琛邁開步伐,最後站在琛的面前,垂下了小腦袋瓜:“主人,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琛看着千涯的小光頭,忍不住伸手揉了揉。

“您對他,是不是一見鐘情了?”千涯在琛的手心擡起頭,眼眶略微泛紅。

畢竟若真要和顧弦争,他完全争不過。

身份,他沒有。

容貌,他沒有顧弦長的那麽幹淨。

身材,被人家甩了十萬八千裏。

聽見問話的琛,手上動作一愣:“別亂想。”

琛的聲音低沉中帶着幾分壓迫,千涯的懷疑讓他感覺自己不被信任。

這是世上唯一一件能讓琛感到恐慌的事情。

雖然他不知道見到顧弦時,心中燃起的感覺是怎麽回事,不反感也好,想親近也好,他都不會允許這種感覺發展下去。

千涯是唯一,且絕對是唯一,這點毋庸置疑。

“可是您抱他了……”千涯垂下頭,聲音微微發顫。

他是不敢質問琛的,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過是個炮灰,顧弦才是主角。

那種預知未來的恐慌,琛不會知道,也無法理解。

“他差點從我身上掉下去。”顧弦撲到他懷裏的時候,琛察覺到了顧弦的害怕,許是出于憐憫,所以才接住了他。

不過除此之外,并無其他。

千涯聽見這話,緩緩垂下頭,沒有再出聲。

琛見狀,擡起他的頭,讓企圖躲避的千涯直視自己:“千涯,告訴我你在想什麽?”

千涯的眼睫輕輕顫了顫,眼眶越來越紅:“我不能理解,主人……明明您之前碰都不願碰他……可是見了面之後,您主動抱他了……”

“所以你在懷疑我?”琛蹙了蹙眉,低聲問。

“我不敢。”千涯說的是實話,“您不過只是抱了一下,我還在外面亂搞過,我沒有資格懷疑您……”

“夠了!”聽到千涯說起他自己不堪的舊事,琛來不及聽完心情馬上沉了下去,“聽着,以前的事情我可以原諒你,你不要把它和現在混為一談。”

琛不輕不重地捏住千涯的下巴,深邃的眼眸直直盯着千涯泛紅的眼睛:“我再問你一次,你是真的在懷疑我,還是因為吃醋所以口不擇言?”

“主人……”千涯被琛壓迫力極強的聲音吓得身軀都在發顫,他對上琛幾乎帶上怒火的視線,在眼眶內打轉的淚水頃刻間沿着面龐滑落。

他慌了。

或許他不應該激怒主人。

他哪有資格懷疑主人,主人都原諒他好幾次出軌的錯,他又有什麽理由在主人為什麽主動抱了顧弦這件事上糾結。

“對不起……”千涯伸手抓住琛的胳膊,“對不起……主人,對不起……我不該這麽想……您別生我氣……”

得到這個答案的琛,頓時感覺有些無力。

千涯這是承認了,他不是吃醋,而是确确實實在懷疑。

原來千涯承諾過的毫無保留的信任,還是會因為一件小事崩塌。

是他的錯。

他就不該和顧弦單獨見面。

不該因為收下了顧弦給的吊墜而覺得自己欠了顧弦。

不該因為憐憫就接住快要掉下來的驚慌失措的小狐貍。

琛深深吸了口氣,他必須先冷靜下來,想好怎麽對千涯解釋。

千涯可以罵他打他,都好過現在哭着懷疑他。

他看着不但心慌,還心疼。

琛慢慢抽出被千涯抓着的胳膊,想伸手為千涯擦去面龐上的淚。

千涯察覺到琛抽胳膊的舉動,以為琛不給自己碰他,淚汪汪的眼睛霎時寫滿了驚恐。

他吓得瞪大眼睛,下一秒毫不猶豫地跪在了琛的面前,擡頭哀求:“主人我錯了,我不敢了,您別丢下我……是我不該懷疑您……”

千涯說着,想起什麽似的,有些無措地開始解自己的衣服:“您要對我做什麽都可以……求您別生我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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