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真相
琛抱着千涯回到起居室後，将人放在了床上，直接撩開了千涯的衣服，為他揉着那塊被掐紫的地方：“還疼嗎？”
“不疼了主人。”
“關于和他的相處，你有什麽必須得告訴我的嗎？”琛吻了吻千涯的頭，問。
千涯沉默了好一會兒，在腦子裏把自己和蘇相處的所有過程過了一遍後，垂下了腦袋，“主人……有一件事情我覺得我應該要告訴您，但是我怕您生氣……”
被踢被罵就算了，那都不算事。
但是背叛過琛的行為，他一件都不想瞞着琛。
他希望自己對琛沒有秘密。
對自己的主人沒有秘密。
哪怕他知道說出來，可能會惹琛生氣。
“你說什麽我都不會怪你。”琛做着心理準備。
千涯在蘇面前，必定會吃虧，他比誰都清楚。
不過他也清楚，無論發生什麽，千涯都沒有錯。
得到寬恕敕令，千涯扯住琛的衣服，湊到琛耳畔小聲說了句話。
琛頓時感覺自己被雷劈了。
他嘗試冷靜，不過……
完全沒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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琛凝視着千涯的眼眸內驟然間下了寒霜，似是在拼命抑制情緒，以至于壓得他向來低沉的聲音都在顫抖：“誰他媽讓你去找他的？！”
下一秒，千涯突然被琛從床上拉了下去，一路拽到了廁所。
千涯吓得瞪大眼睛，以為琛要把他丢尿桶，死活抓着門不願松手。
“主人，我不敢了！我錯了！我反思，我檢讨，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
琛面色很不好：“松手。”
千涯聽聞琛充滿壓迫的聲音，馬上放棄了抓門，被人拉到洗手池邊，站好了，不敢擡頭。
琛用杯子裝了水，命令道：“張口。”
千涯連忙張開嘴，含住一口水。
“吐掉。”
千涯照做。
含住，吐掉，含住，再吐掉，如此重複了十幾次，琛又取來了牙膏和牙刷，擠出一個白色的長條在牙刷上，“張口。”
千涯聽話地張嘴。
然後琛把牙刷塞入了千涯口中，開始幫他刷牙。
千涯：“？”
他狹長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琛，觀察着琛的神色。
“以後你再敢出事，我就揍到你半年下不了床，哪兒都不準去！”
千涯含着一嘴的牙膏沫，拼命點頭，口齒不清道：“揍揍揍！”
琛盯了他半晌，最後自己撇過頭，賭氣道：“自己刷幹淨。”
千涯接過牙刷，細細刷過自己的每一顆牙，幸福到笑彎了眉眼。
他清理完牙膏沫，轉身對着琛龇了龇牙。
別說，他牙齒不但整齊，還白。
千涯：“我刷好了，主人，您要不要驗一下？”
琛擡手輕輕捏住他的下巴，摩挲着千涯紅潤的唇，仔細端詳了一番。
不過在注意到千涯彎彎的眉眼時，他詫異地問：“千涯，為別人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你在想什麽？為什麽這事剛發生沒多久，你就能笑得這般燦爛，眼睛……看起來這麽開心？”
千涯聞言，沉默了好半天，垂下頭，認真回話：“主人，為別人做這些的時候，我并不開心。我高興，是因為主人沒有生我氣。”
主人不生氣就不會丢掉他，嘿嘿。
這是他對琛唯一的期盼和要求。
琛聽完千涯的話，心裏恍若有無數根刺狠狠紮了下去，他深吸了一口氣，蹙緊眉頭：“你為什麽不考慮自己的感受？你的情緒不應該完全跟着我走，千涯，這會讓你沒有安全感。”
“我做不到不跟着您走，主人。”千涯搖搖頭，“我的腦子裏除了您，再也裝不下其他。”
随後，千涯小心地擡手牽住琛，拉着他走出廁所。
“主人，那日您在澡堂問我為什麽知道血石，我可以告訴您答案。”千涯的聲音悶悶的，真的到了必須得開口的時候。
他不知道把真相全部撕開後，琛的反應究竟會是什麽樣。
不要他，丢棄他，亦或是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繼續保護他，愛着他？
但無論如何，他終究是要去面對的。
“嗯，我問過你。”琛拉着千涯坐在床上，現在有時間，他們能好好說清楚。
千涯本靠在琛的身邊，在整理好思緒，開口的時候，他還是因為害怕，刻意拉開了自己和琛的距離。
“主人，你相信穿越這種東西嗎？就是從一個時空，到另一個時空。”千涯伸手比劃了下，“biu的一下，人就轉移位置了。”
“相信。”琛點頭，畢竟他們帝族優于其他族的一點，就是擁有轉化時空的能力。
“啊？哦。”千涯抓了抓頭，也是哦，小說中說過，帝族無所不能，跟神一樣，“那這就好說了。”
千涯鼓起勇氣繼續道：“主人，其實我本來不屬于這個地方，我就是biu的一下，突然穿過來的。”
“比較玄的是，您是我看的一本書中的人物。”千涯想到這兒笑了笑，“有一天我睡覺的時候，把這本書放在了床頭，結果我一覺醒來，手腳全都被鎖，躺蛇的床上了。我和您初見，便是那日。”
琛聽完這話，眉頭微微蹙了蹙。
千涯知道琛有很多疑惑，所以不等琛發問，自己先回答：“您不懂什麽叫小說人物沒關系，它不重要。重要的是，因為我是穿書的，所以我知道關于您的很多事情。比如您的身份是密碼地域最強的帝族，屬性是狼。比如您需要得到三塊血石才能完全恢複能力，重回帝族。我甚至知道，血石出現的征兆和方位。”
琛認真聽着千涯的話，聲音聽不出情緒：“你沒說錯。”
關于他的身份，他從未跟千涯開口說過的身份，千涯知道的很清楚。
“我還知道，您之前照顧的奴隸，叫千涯。”千涯說到這兒，頓了頓，然後顫巍巍地擡眸看向琛，“他和我長相一樣，名字一樣。”
“主人，我一直在騙您。因為我不是您之前照顧的那個千涯，我是靈魂穿到了千涯身上的千涯。”
千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眼簾閃躲地垂了下去：“這才是我真正要向您坦白的。您那日救出的人，是個冒牌貨。也就是說，這麽多天和你相處的人……不是您的愛人……”
“我是假的……”千涯垂在身側的手，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顫抖得格外厲害，他拼命想忍着，但是忍不住，最後無處可安放地揪緊了自己的褲子。
如果可以，他現在整個人都想蜷縮起來，躲得離琛遠遠的。
“您問我為什麽對顧弦的出現那樣敏感……是因為，小說中，最後和您在一起的人，不是我，是他……”
“真正的千涯，早在被您抓住他出軌的那一刻，就被您廢了下半身抛棄了……是我強行跑過去抱住您，求您留下我……”
“是我打破了劇情的軌道，讓一切不該發生的事情發生了……你和顧弦，才是真正的一對……”
琛的視線落在千涯身上沒有離開過，他自然注意到千涯全部的反應，只是他的表情并沒有自己被欺騙憤怒，也沒有什麽因不敢相信而産生的震驚。
唯一引起他內心情緒起伏的，是千涯此刻在他面前閃躲的模樣。
小家夥，又害怕到身軀顫抖了……
情願自己胡亂猜測吓成這樣，都不願給自己一點信任，還真是，欠揍……
“我的奴隸變了，我會察覺不到嗎？”琛嘴角勾出一絲笑，“關于你前面說的穿越時空，或許這個我需要花些時間去琢磨，但關于你是不是我的愛人這回事，我現在就能肯定地告訴你答案。”
琛猛地伸手将坐地離他越來越遠的千涯拉入自己懷中，千涯被他突然而來的舉動吓得驚呼一聲，寫滿驚慌的雙眸擡起的瞬間，紅得厲害：“主人……”
“怎麽，坐這麽遠，擔心我會打你？”琛揉了揉他的頭，“你自己也說了，那日我本該丢下他。讓我回頭的人，抱住我的人，是你。”
琛撫上千涯的快哭出來的面龐，在他漂亮的眼眸上落下一吻：“多虧你占着他的身體，才讓我愛上你愛的如此輕松。”
他不是沒懷疑過千涯的身份。
強大如他，也做過錯事。
他當初因為自己的猜忌，沒有立刻動手殺了發現他和千涯關系的柳向，而是拖到了晚上，以至于消息洩露，多次讓千涯陷入險境。
他為了驗證千涯對自己是否忠貞，甚至讓千涯獨自前去刺殺柳向。
千涯的能力幾斤幾兩他知道，怎麽可能打得過柳向。可是千涯為了自己的一句話，不要命地去了。
他對原來的千涯，不是沒喜歡過。只是那些喜歡，早就在原千涯一次次出軌中消磨幹淨了。
拉他回頭的，擁住他的，求他別走的人，不是別人，而是眼前這個傻了吧唧的小家夥。
真正讓他愛上的，也不是別人，正是為了他一個命令，就去送死的千涯。
“別再懷疑我對你喜愛的程度。”琛有些許無奈道，“若是我不愛你，怎麽會對你牽腸挂肚到這種地步？難道我們這麽多天的相處，你都感受不到我的喜歡嗎？”
千涯的眼眸因為琛出乎意料的話語而緩緩瞪大，有淚水在眼眶打轉，最後迅速沿着眼角滑落下去，他帶着哭腔道：“主人……我能感受到……只是我以為，您是把我當成他來愛的……”
“我愛的是你。”琛用拇指抹去千涯的淚，“幸虧是你，我的千涯。”
“主人……”千涯嘴角委屈地撇了撇，哭得越來越厲害，他伸手緊緊抱住琛的身軀，斷斷續續道，“……我們第一次見面，我跪在您身邊說的故事都是真的……我以前就是這樣的人，被很多人欺負過……我一不聽話他們就打我……是您把我從這樣的生活中拉出來的，是您救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