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感情真好
“求你。”虞燦又抓着他的袖子,整個人像只樹懶又貼回去,急得要哭:“我知道我現在像瘋子,但裝一下我男朋友,我真的求求你!”
事已至此,如果今天同時在楊策堯和郭思月面前丢大臉她真的會死。
趙翊不為所動,提起她後領,“我說放開——”
“我有黎漫的簽名,”她緊緊抓住他胳膊仰頭看他。
他不推了,打量起這女的,栗色微卷的長發披着,因為着急滿臉通紅。
“我問你是誰。”
虞燦:“我昨天看到你追黎漫的車,鞋都追掉了還沒追到是不是!”
趙翊微怔,然後氣笑了,頭偏向別處。
看來籌碼還不夠,橫豎都是個死,她再加碼:“我讓你親眼見到她!”
他們背對着涼亭,期間虞燦還轉頭給涼亭裏的幾位笑了笑,看上去俨然是一對推推拉拉調情的小情侶。
她昨天去兼職給一個舞團化妝,那個舞團是黎漫的伴舞,後面機緣巧合她加了大明星的微信。
更重要的是那天商演結束後她在黎漫的狂粉隊伍裏面看到了趙翊,他苦苦嘗試靠近,但被保安給攔得死死的。
沒追星成功,幹什麽都郁郁寡歡,所以在照片裏是郁郁寡歡的狀态,她理解。
他說:“跟她認識?”
“認、認識一點”她翻出自己手機,“你看,我有她微信,你就幫我這個忙,不然我真的會死。”
他認出這的确是黎漫的頭像。
他眼皮動了下,朝還在地上系鞋帶的胡嘉運說,“你是手腳退化了嗎?”接着頭又轉過來,看了眼被她抓救命稻草一樣抓着的胳膊,說:“我還沒被人耍過,你最好別開這個頭。”
現在時間就是生命,再浪費一分鐘都可能被看破。
她知道這意思就是同意了,謝天謝地,“那和我過去跟他們打個招呼行嗎?”
他下巴朝亭子那邊一擡,“就是那幾位?”
亭子裏郭思月,楊策堯,陳冬露三個人巴巴地望着這邊,一眼就能猜出虞燦說的見“他們”是指的“誰們”。
“啊,對。”
他越過她肩膀,朝涼亭裏幾個人象征性招手,“打了。”
“哈?”她心說要不要這麽拽,做事得講究按勞分配,“你這麽做最多要個簽名。”
“過去也不是不行,我明天就要見到黎漫。”他提條件。
“你……”男的追起星來這麽狂?大明星還得緊着你的時間?
她擠出個笑,打太極:“反正遲早會讓你見的……”
“下午就要見到。”
她呆住。
“走了。”他朝胡嘉運招手。
“別別!”她拽住他胳膊,又急又激動,臉紅得快滴血了,“就下午,就下午!”
“成交。”
她看他擡腳要過去,怕他說漏嘴,叮囑說:“他們要是問咱倆怎麽好的,你就說是一見鐘情。”
“噗哈哈哈哈”胡嘉運聽到這幾個字差點笑倒,嘴裏的水噴了一地。
“在這等着。”趙翊沒怎麽搭理他,給虞燦甩了一句話就踏着大步子過去。
瘦高的個子,剛打了球沒洗臉鬓邊盈着汗,手上提着棒球服外套和半瓶沒喝完的純淨水,寸頭幹淨利落,又帥又拽。
不愧是遙大第一渣男。
胡嘉運好不容易收住笑,虞燦回頭看他,他又忍不住了:“美女,你生活真精彩。”
追趙翊的女孩多了去了,就這個女的方法最離譜。
虞燦欲哭無淚:“帥哥,忘了今天的事好嗎?”
從早上出門到現在她經歷了人生的大悲大喜大起大落。
沒等多一會兒。
趙翊回來了:“好了,我的事做完了。”
“謝謝謝謝”她連說了幾句謝謝,是真的很感謝謝。
轉身準備走,卻被趙翊拉住,他伸着手機,“微信。”
以為她沒聽清,他稍稍低頭:“加我微信。”
“?”
“不然我怎麽聯系你去見黎漫的事。”
實在沒法抵賴,虞燦磨磨蹭蹭掃了他主頁二維碼。
她剛回去,郭思月就興奮得跑過來,“我的天燦燦,你真的搞到了趙翊,趙翊啊,那可是趙翊啊,他剛剛過來說他要去上課,以後有機會再見。他好喜歡你啊,你剛才要走他還拉你!好舍不得你!”
虞燦:“......”
陳冬露也笑地甜甜的,非常羨慕:“你們感情真好!”
虞燦別過頭:“還行吧,我男朋友比較黏人。”
趙翊走在前面,剛剛打球的時候手腕用力過度,現在隐隐有點僵,他甩着手臂活動了一下。
胡嘉運被剛剛的場面雷住了,追上去不敢置信地說:“翊哥,你這就答應當她對象了?”
“假的。”
“果然漂亮妹妹就是不一樣”胡嘉運一副看破不說破的樣兒,“我把你微信給別人你還跟我急,現在主動的就把微信給人家咯。”
趙翊斜他一眼,“不然你當我嫂子?”
黎漫跟他哥哥趙衡冷戰,把他們兩兄弟聯系方式都拉黑了,明天他哥生日,他想讓兩個人關系緩和點。
“那也不是不行,只要你哥願意,咱們就是一家人。”胡嘉運黏糊糊地往他身上靠。
“你給我滾行不行。”他把人扯開,第一下沒拽動,拇指骨節還響了聲,“你他.媽石頭做的,這麽硬。”
“是,我沒人家虞妹妹軟。”
“yu,你知道她?”
“虞燦啊,美術系系花級別的,她今天化了妝,我開始第一眼沒認出來,還記得前天跟我們一起打球的那個白衣服老哥嗎,他在追人家,我就遠遠看過幾眼。”
胡嘉運轉念又說:“不過沒看出來呀,她什麽時候看上你了,之前還聽那老哥說她不準備戀愛,果然面對咱們的美色沒人能say no。”
‘假的’兩個字趙翊不想說第二遍,掀起眼皮:“她哪個yu?”
“虞姬的虞。”
他湊過去看,趙翊在給人敲備注:虞燦。
整得挺規矩。
“我說了這麽久,你給點反應”胡嘉運說。
趙翊把手機放兜裏,臉上寫明了:你的屁話我一個字都不會信。
這個狗東西知道他最近在找黎漫,瞎出主意說:“這還不簡單,搞到演出的票然後再跟着黎漫去後臺準保能見到”。
結果他被一群女粉擠到內傷不說,還差點被當成私生飯挂到反黑站。
完事了這狗東西又說‘對不住兄弟,我給您訂了高級餐廳賠禮道歉,給個機會’,結果又以他的名義叫來了一大票人在棋牌室玩的嗨皮翻天。
他頭都快被吵炸了。
其中一個女的,具體也不知是誰,偷偷.拍了他的照片發朋友圈,你傳我傳最後傳到了宿管大媽那,大媽情真意切地批評他夜不歸宿歌舞升平紙醉金迷亂搞男女關系。
胡嘉運知道自己玩過了,現在任打任罵絕無怨言,“昨天那我不也是想熱鬧熱鬧讓你高興,我要是不提你名字,哪能叫來那麽多人。”
趙翊罵他罵倦了,衣服往身上一搭:“那等我哪天好好謝謝你大爺。”
其實趙翊真要找黎漫用不着這麽圈圈繞繞,他可以直接去他爸公司讓張秘書聯系,但這樣他爸媽勢必也會知道,到時候不知道會弄出什麽麻煩事。
兩人已經走到了校門口,右邊金盞花叢裏卧着的巨型黃蠟石上雕着‘遙城大學’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這字是已故老書法家蕭荊棘題寫,現在已經是市裏一處著名的景點。
暖金色陽光傾瀉而下,四個遒勁有力的字熠熠生輝,裏面包含了老一輩建校人對少年們的殷切祝願:和光同塵,與時舒卷[1]。
他眼睛往那邊看了一眼。
黃栌樹上傳來一聲蟬鳴,路上行人來往往,有只橘貓蹿到萬年青枝上懶洋洋打了個哈欠。
“咱們上午沒課,你去哪?”胡嘉運伸了個懶腰,“回公寓還是酒店?”
“去你……”算了,他不罵,昨晚淩晨從牌局裏出來他睡不着,做了通宵的股票分析研究,現在打了會球困意來了,“去睡覺。”
“翊哥,”胡嘉運手背在背後,趙翊去哪都不告訴他了,“不夠意思。”
“我怕狗。”
遙城大學為了防止攀比現象,禁止學生開車進出,趙翊沒開車過來,只好站在路邊上邊打車邊說話:“胡嘉運,你除了賣我就沒別的事?”
他今天在學校裏的渣男名聲遠揚,有胡嘉運百分之九十的“功勞”。
趙翊成年的時候他爸給他買了棟公寓,後來他受不了他媽老是過來亂翻他東西,改去酒店長住,這事到了胡嘉運嘴裏:
“翊哥在酒店呢,這幾個月都在。”
“累?我感覺他每天都挺快樂的,主要是有些方面滿足了,跟你說也說不明白。”
“帶的女的多不多?這不好說,不過都穿着制服我分不清。”
……
趙翊說累是因為從酒店到學校要多花半小時,早晚一折算每天少睡一小時;
什麽方面滿足了?撐死就是滿足他隐私權了;
再者酒店裏的服務生不穿制服穿大花襖?
後來他為了跟小組課題回學校住,追他的那些女孩時不時送點禮物,胡嘉運挑挑揀揀收起來毫不手軟,還美其名曰:
“翊哥,這事你真的還別怪我,人家大庭廣衆之下送你東西,你轉頭就走,我不收下打圓場人家怎麽下臺,女孩臉皮薄,萬一想岔了……這也不是沒有的事。”
作者有話說:
和光同塵,與時舒卷出自《晉書·宣帝紀論》:“和光同塵,與時舒卷;戢鱗潛翼,思屬風雲。”
胡嘉運:“有我這樣的朋友,你幾點回家?”^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