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從外面回來,?已經晚上九點。
閻勁他們早早看好一間還算完整的小旅館,隊員們占據了一層樓,清掃出幾間房,?準備做今晚休息的地方。
雲冬菱随閻勁回去的時候,正好在樓下遇到帶着一群小弟的周誠。
周誠趕緊遞來一支煙:“大佬,?我們保證絕不會打擾你們,安安分分,?就讓我們在外面紮營吧。”
閻勁沒接他的煙,?看向走來的田興農。
田興農解釋:“他們擔心晚上有喪屍,?想在旅館外面紮營,我沒答應。”
說着指指不遠處,雲冬菱回頭一看,?看見不少男男女女站在不遠處,?手裏都拿着帳篷睡袋。
周誠他們把超市占據了,?想發展勢力,超市裏的物資對他們很重要。
然而超市裏的東西實在太多,他們一時也搬不完,就算搬,也找不到地方放,于是他們打着算盤,?趁喪屍回來前,?趕緊找到據點轉移,但在此之前,要牢牢守住這個“糧倉”。
除了周誠這夥人,還有一些無處可去的散戶,他們一想跟着衆人看有沒有機會離開,二想留在這裏能淘到一些物資,?三若是遇到喪屍,這裏人多不是?
大部分人都這麽想,于是今晚的中心街區很熱鬧,自末世來臨後,人們還是第一次這樣和自己的同伴聚在一起。
然而雖說中心街區的喪屍現在莫名其妙不見了,但大家都怕喪屍突然回來,萬一突然殺個回馬槍,那不得被一盤端?
所以惦記上了一看就知道武力值高強的閻勁他們。
說是在外面紮營,難道喪屍真來了,閻勁他們還能不理外面一直在裏面關門睡覺?
還不是萬一有喪屍,靠他們的想法。
閻勁面無表情看着對方,連話也不接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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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誠臉上的笑越來越僵,他不得不改變戰略打感情牌。
“我也不是全為了自己,您看這裏那麽多女人小孩老人,讓他們往哪兒去?确實是沒辦法……各位也不用擔心,退一小步來說,萬一喪屍來了,我們也能打。”
他邊說邊去看閻勁旁邊的雲冬菱,想看她聽了這話有什麽反應,然而他把胸脯拍得砰砰響,意氣豪雲的,雲冬菱和她哥一樣,沒半點反應。
閻勁冷冷看着他,“我們只占旅館,外面的事管不着,你們愛在哪紮營就去紮,但是,若是進入我們的地盤,不管是喪屍還是人,別怪我們不客氣。”
這意思是,別把算盤打得那麽響,明确告訴你們,就算你們躺在外面,喪屍來了只能靠自己,他們不會讓人進去躲。
“當然,當然。”周誠僵着臉應着。
等閻勁和雲冬菱他們進去旅館,門甫關上,周誠臉上的笑立刻消失。
旁邊的小弟道:“大哥,他們這麽說,是不是真不打算管我們啊?”
周誠對着閻勁消失的方向啐了聲,把手裏遞了許久都沒遞出去的煙狠狠咬到嘴裏。
“失策,我以為我這麽說,那雲冬菱會幫勸兩句,哼,姓陳的在哪……”
他看向人群,小弟馬上把一中年男人拽過來,“大哥,姓陳的在這裏。”
一個瘦巴巴皮膚黝黑的男人踉跄停步,卻是畏懼地看着他們身後的旅館,縮着身子。
如果雲冬菱在這裏,一眼就能認出來,他們說的這姓陳的男人,就是雲冬菱那天從鄒文昊手裏脫出去,偶遇那對母女,幫了小女孩之後惹出來的人之一,女人口中的‘陳叔’,也是當時看中雲冬菱的‘異能’讓人綁了她的組織者。
陳叔低頭道:“我沒騙你們,那小姑娘确實從喪屍嘴裏救了欣欣。”
周誠思索了會兒,回頭看了眼旅館,向人群走去,開始安排,“把小孩子全挑出來,間隔着放……”
接下來,許多小孩子被大人拉過去,等候着安排陌生的休息位置,有些年紀小的不願意離開母親,有男人在還好,沒男人在的,只能被男人暧昧地一起摟過來,為了孩子,她們敢怒不敢言。
邱曉藍等人越看越害怕,縮成一團。
她們因為和雲冬菱是同學的特殊關系,被小喽啰們推到旅館近前,幾個男人挨着她們睡,打的什麽主意,一目了然。
汪樂厭惡地看着窗外,猛一把關上窗,“真惡心。”
郁書藝:“那就別看,什麽貨色,你難道還對他有期待?”
幫雲冬菱洗了澡,看着她上床睡覺後,剛從隔壁回來的郁書藝一眼就看見全副武裝的閻勁。
他不止穿着特質任務背心,腳邊還放着武器箱,一看就知道要去幹一票大的。
郁書藝:“老大要去哪裏?”
閻勁戴上耳機,“研究所,你和汪樂留下,保持聯絡。”
郁書藝啊了聲,“老大我也想去。”
汪樂顯然也提過這事,悶悶回她,“老大說不行。”
閻勁他們很快就整理完畢,提了兩個武器箱,臨出門前道:“第一天住下,周誠他們不會有動靜,只要沒喪屍,這裏沒危險,你們守着旅館就行了。”
說完和田興農周英武走出房間,經過走廊往樓道走去
準備下樓梯時,閻勁腳步一頓。
“你們先下去,我回去拿個東西。”
田興農和周英武便提了武器箱走下樓梯,閻勁往回走,卻是走到雲冬菱住的房間,拿出鑰匙打開門。
房間很暗,一點燈光都沒有,只有從窗戶照進來的微弱月光。
閻勁大步走到雲冬菱床邊,看着已經睡着的女孩子。
依然是側睡着整個人縮成一團的睡姿,看着就很沒安全感。
雲冬菱不知夢到了什麽,眉頭鎖得緊緊,額上有虛汗滲出。
閻勁伸手一摸,一手的冷汗。
閻勁蹙了眉,從床頭扯了幾張紙巾幫她抹了汗,又把睡在床邊眼看翻個身就能摔下去的小姑娘抱起往床中心挪,再蓋上被子,替她掖好被角。
做完這一切,才站直身子,輕輕離開房間。
他往樓梯走去,邊走邊給郁書藝留了信息:“今晚多注意一下小菱。”
收到信息的郁書藝便去隔壁看,見雲冬菱睡得很不安穩的模樣,以為她只是換了陌生地方沒安全感的原因,并沒太放在心裏,關好門窗就回去找汪樂。
他們兩人,已經自己安排好了任務。
今晚一人守着雲冬菱,一人去外面找線索。
至于誰守着雲冬菱,那只能是郁書藝。
郁書藝挫敗地喊道:“啊我好想參加任務啊!為什麽我哪也去不了!”
汪樂興災樂禍地看着她,往自己身上裝趁手武器,聳了聳肩,“你得帶娃,沒辦法。”
郁書藝就瞪着眼睛道:“要不你看着小菱,她睡着不會嫌棄你的。”
誰嫌棄誰呢。
汪樂一陣無語,“不、要。”
說完再不管郁書藝,自己整理好了就準備出發。
淩晨。
月已偏西,窗外淡雲慢行,緩緩遮住圓月,淡薄月光消失了,底下一群不安的靈魂在騷動。
雲冬菱倏地睜開眼睛。
随即雙眼無神盯着窗外黑影,雙手緊緊按着肚子,呼吸急喘。
她的肚子好疼啊。
要疼死了!
雲冬菱在床上滾了一圈,發出嗚嗚嗚的聲音,滾來又滾去,最後卷着被子坐起來。
淚眼婆娑地看着房間。
“媽媽”呢?她要找媽媽。
可是房間裏哪有閻勁的身影?
沙發只坐着郁書藝,她趴在桌子上,看起來像是睡着了。
雲冬菱就撒開被子,捂着肚子走下床,慢慢往門口走,打開門,走出去。
走道上黑得不像樣,伸手不見五指。
雲冬菱踩在地毯上的腳蜷了蜷,意識到自己忘了穿鞋,回身想進房間穿鞋,然而扯了幾下都打不開門。
房間鎖了。
雲冬菱:嗚。
她幹脆就不穿鞋了,直接向隔壁走去。
她記得當時閻勁帶她上來時,大夥兒就聚在這間房,田興農說這裏的房間都被破壞了,只有她住那間還能鎖,閻勁便讓她住那裏。
雲冬菱以為閻勁他們都在隔壁,可是打開房間,裏面黑乎乎靜悄悄的,她在裏面走了一圈,什麽人都沒有。
閻勁呢?
雲冬菱有點慌了,她出了房間,一間房間一間房間地找過去。
沒有,沒有,沒有。
找完這層樓還不夠,她往樓上爬,往樓下爬,最後雲冬菱站在不知哪一層的走廊,倚着牆蹲下身子,抱着自己哭了起來。
她的肚子好疼啊!嗚嗚嗚閻勁在哪裏!
雲冬菱默默哭了一會兒,緩緩收住哭聲,捂着內裏不住絞動的肚子,扶着牆繼續找。
可是當她找完一整幢樓,還是沒找到人,雲冬菱整個人懵了。
閻勁去了哪裏?大夥兒去了哪裏?
她想回去找郁書藝,可是郁書藝似乎睡得很沉,任她在外面怎麽拍門也不開。
雲冬菱:嗚嗚嗚。
四周安靜得過份,只有風聲吹過的聲音,嗚嗚嗚的,和她的哭聲好像,她抹了一會兒眼淚,走到走廊窗邊向外眺。
遠遠的不知離他們多遠的廢墟上,有身影晃動,“嗚-嗚-嗚-”的輕嗚聲随即在腦海裏響起,雲冬菱看了一會兒,弓下身子。
不止肚子痛,頭也痛了。
她走下樓道,來到一樓,心想這樣等閻勁他們回來,自己就能第一時間看見。
她在樓梯口坐了會兒,肚子裏翻江倒海地疼,無奈只能去找廁所,先解決一下生理需求。
上完幾次廁所,她人已經快虛脫了,慘白着一張臉扶着牆壁走時,隐隐約約聽見聲音。
“……說趁晚上把那些人解決了,再留怕是會被這夥人注意到。”
“知道知道!唉真是倒黴,要是早知道這些人還有同伴來找,昨晚就別下死手,說不定對方能承我們點人情。”
“呸,你想太多,這些人不是正規的明面上的部隊,是暗地裏那種,專做殺人難啃的任務,你跟他們談人情?不一槍崩了你算好的,還是拿武器有安全感。”
“嘻嘻,是是,對了我看上那柄光槍,我從來沒見過,能不能讓我……”
說話聲伴随着放水聲,男人淅淅瀝瀝放完水,抖抖身子穿褲子,一轉身卻和從旅館一樓窗口經過的雲冬菱對上眼。
女孩子眉頭皺得緊緊的,似是很不悅地看了眼他們,什麽也沒說,轉身走了。
兩個男人吓得腿軟,一下子抱住對方。
“怎、怎麽辦?她聽見了!”
“糟了糟了!她一定是要去找她大哥,我們快去告訴頭兒!”
說完,腳底抹油跑了。
被人誤以為撞破秘密的雲冬菱,其實是手腳發軟地撐着牆走路。
她被腹痛折磨了一個晚上,哪裏注意到別人說了什麽。
她只是離開廁所,從窗邊經過,聽見聲響,無力地看了他們一眼。
作者有話要說: 快回來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