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雲冬菱迅速靠過來,?一口咬住脖子。

她咬在鎖骨上方的頸側位置,上下兩排牙齒快速緊合,又兇又狠的尖銳瞬間刺穿皮膚。

這一咬,雲冬菱并沒有手下留情,?她預想着閻勁會推開她或制住她才使出全力,?但是,?沒有,?被她咬住後男人沒有一絲反應。

是她咬得太重了?

雲冬菱眨了眨眼睛,停了三秒,稍稍松開牙齒,小心擡頭,?和男人荒謬的眼神對上。

他看起來震驚又難以置信。

沒想到她會這麽聰明想到咬人這一招吧,嘿嘿。

不過看着自己剛剛咬出來的牙印,兩排尖銳痕記清晰,噫好像有點破皮,會不會流血呀?雲冬菱有些心虛,?看着小小的紅色牙印,?小心翼翼低頭,?伸出舌頭舔了舔……

壓制她的雙手倏然松開,?閻勁迅速後退,右手捂住自己脖子,渾身僵硬問:“你在做什麽?!”

雲冬菱收回手,?無辜地歪了歪頭,?“甩開你的手?”

閻勁一頓,“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你剛剛……”

捂着脖子的掌心觸到些許濕濡,是她的……閻勁倏地放下手,?板着臉訓:“知不知道什麽叫格鬥?正常拳腳來往懂不懂?雙手被我制住,你還有腳,攻擊下盤,側踢、膝擊……”

閻勁猛地住嘴。

雲冬菱正認真聽着呢,“然後呢?”

閻勁抿了抿唇,“總之不許走這些旁馬左道,堂堂正正打倒我。”

雲冬菱還是不懂,“堂堂正正?咬脖子不可以?”

Advertisement

閻勁:“難道你和別人打,動不動就咬人脖子?”

雲冬菱點頭,笑嘻嘻地向他展示松開的雙手,表情還很得意,“有用啊。”

這聽起來是以後和別人對打,還想用這招。

閻勁臉色肉眼可見地黑了,“這不是正經招式,總之,在有其它辦法化解的情況下,不許用這招。”

他說完,快步走到小院子中間,轉過身看她:“過來,繼續。”

“哦。”

雲冬菱慢吞吞走到他面前去。

一整個傍晚兩人都在小院子裏切磋。

吃完飯後,閻勁又把雲冬菱捉過來,繼續練習。

一次又一次,不管她做出什麽攻擊或反應,閻勁總能輕輕松松化解,并且牢牢将她圈在身邊。

直到月上柳梢,雲冬菱還沒成功甩脫閻勁的束縛。

隊員們一開始坐在旁邊看熱鬧,到了最後,見雲冬菱一個小姑娘打得汗濕漣漣,手腳無力,閻勁還是不放水,依然要求她全力攻擊,都有些同情雲冬菱了。

田興農小聲說:“老大這不是為難人?別說小冬菱,他認真起來,我們這裏誰打得過他。”

周英武點頭表示贊同。

郁書藝看了眼時間,用手肘撞撞汪樂,眼神向閻勁那邊示意。

汪樂沒弄懂她什麽意思,依然皺着眉頭看小院中間打鬥的兩人,“幹嘛?”

郁書藝:“解救小菱啊,你叫老大回來看郵件或監控啥的。”

汪樂眼神一亮,立刻拍拍手起身向小院子走去。

“老大,有你的郵件!”

身側突然響起汪樂的聲音,雲冬菱分神向旁邊看去,右手腕陡然一緊,男人猛地将她一拽,“專注,不要分神……”

雲冬菱本來就是強弓之末,這一晃神又被他一拽,整個身子就向前倒去。

閻勁本來已經退開了,見她毫無防備倒下來,立刻上前将她托起。

女孩子溫熱的身體軟軟倒在懷中,閻勁掃了眼旁邊伸長手想扶住雲冬菱卻沒得及的汪樂,低眸道:“沒力了?”

雲冬菱一邊喘氣一邊抓着他衣服站直身,“腳、腳軟……”

郁書藝這時走過來,“老大,挺晚了,明天還要趕路,讓小菱休息吧。”

汪樂看着雲冬菱,涼涼道:“是啊,她那麽沒用,一口吃不成胖子,速成是不可能速成的,老大你別理她了。”

閻勁眉頭微皺,“小菱的上限我清楚,她沒那麽弱。”

雖然這麽說,閻勁把雲冬菱扶好後,還是說今天就到這裏,讓她去休息。

晚上。

閻勁洗完澡後,抽了兩根煙,看了一會兒報告,眼看夜深了,雲冬菱還沒有來找他,他不由意外地看向房門。

雲冬菱黏他黏得緊,平時只要是他有空的時候,只要他還沒睡的時候,肯定見縫插針地纏過來。

有時他忙,一個晚上都在做事,她就乖乖地捧着牛奶坐在一旁邊喝邊等。

乖乖巧巧的,不說話也不打擾他,等到累了困了,自己就靠在旁邊睡過去。

今天為什麽沒來找他?

睡着了?

閻勁放下報告,拿起本來打算等她過來給她用的藥酒,走到隔壁房間,輕輕推門進去。

房間裏的情景出乎他意料,雲冬菱并沒有睡着,她面靠窗坐在床上,懷裏抱着小熊,悶悶不樂地将下颌抵在膝蓋上。

“小菱?”

他走過去,雲冬菱也只是擡頭看了一眼,弱弱喊了聲‘媽媽’,就沒下文。

閻勁在床尾站了一會兒,走到床邊坐下,“怎麽?生我氣?”

雲冬菱立刻搖頭,“沒有,小菱沒生氣。”

“那怎麽沒來找我?”

閻勁把藥酒擰開,示意她把手伸出來,把藥酒倒在掌心,替她揉手臂。

女孩子原本白皙細膩的胳膊,因為被他掐了一個晚上,手臂全紅了,手腕部分更是泛起深紅青淤。

他這麽用力?

閻勁皺着眉,輕輕把掌心的藥酒揉在她手腕上,緩緩推拿。

正推着,一滴眼淚掉了下去,砸在他的手背上。

閻勁愕然擡頭,卻見雲冬菱委屈地癟着嘴,整個小臉都紅了,眼眶充滿淚水,不住往下掉。

“小菱、小菱不會打架……”

閻勁怔了兩秒,陡然失笑,擡手替她擦去眼淚,“不會就不會,有什麽好哭的?”

“可是、可是……”

雖然他說不會就不會,可是晚上卻那麽嚴格,一直不讓她休息,逼着她出手,還不讓她,嗚嗚嗚嗚……

雲冬菱越想越委屈,越哭越大聲,幹脆撲到他懷裏,揪着他衣服拿來擦眼淚鼻涕。

閻勁眼神柔和地看着她鬧脾氣,毫無脾氣地任她扯着衣服,等她哭聲漸漸小了,才低聲道:“是我着急了,明天重新來一次,我一定好好教你。”

雲冬菱一聽到明天還要繼續,已經收了的哭聲又憋不住,哇地一聲頭就往他懷裏拱去。

小腦袋一拱一拱的,行為又傻又幼稚。

本來聽她哭覺得挺可憐,見她這樣子,又被逗笑。

閻勁忍不住低低笑起來,在她後背輕拍,喃喃道:“怎麽性格都變了?你以前可是纏着我打不讓我休息的,現在……”

他失笑地推開女孩子,捧着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臉,大拇指揩過眼角,掃去濕意。

“怎麽這麽會撒嬌?”

半晌,閻勁道:“真不想學?可是我不可能一直在你身邊,要是像上次一樣遇到危險怎麽辦?”

聽見閻勁說‘不可能一直在你身邊’,雲冬菱瞬間收住哭聲,擡起朦胧的淚眼看他,抽抽噎噎道:“為、為什麽不在、小菱身邊?”

閻勁默默看着她,替小姑娘把落在頰邊的亂發撥到耳後,淡淡說:“能名正言順一直陪在你身邊的,只有你的伴侶,其他人都是你生命中的過客。”

雲冬菱急了,揪住他的衣服,“‘媽媽’也不行嗎?”

閻勁輕哂,“‘媽媽’也不行。”

雲冬菱懵了,她看着閻勁,大半天說不出話,任由閻勁拿來藥酒倒在她手上,細細推拿。

等閻勁揉完淤青,拿來藥箱給她身上還殘留的結痂傷痕塗藥,塗完剛起身,登時就被她按坐在床上,小姑娘使勁抱住他的手臂。

“一起睡!”閻勁停了一瞬,眸子意味不明地看過來,“你确定?”

雲冬菱用行動表示她的選擇,直接把他推倒在床上。

夜色寧靜,今晚無雲,皎潔月光從窗口透入,照在這家小農戶的樓房裏。

閻勁閉眼躺在床上,聽着身邊女孩子的打哈欠聲,無奈開口:“……為什麽不睡?”

雲冬菱牽着他的手,明明已經困得睜不開眼,還要拼命揉眼睛。

“我每次睡着,你就會跑了……”

閻勁:“……”

他睜開眼睛側過頭來,正正好見小姑娘睜着一雙無神的眼睛不知看着哪裏,臉上全是不肯睡覺的倔強。

“……怎麽才肯睡?”

雲冬菱半耷着眼皮,“想聽故事。”

“……不會講故事,”閻勁看着天花板,“我給你講講在軍校的事?”

雲冬菱不知想到什麽,揉了揉眼說:“小菱想聽怎麽學打架。”

閻勁眼底閃過笑意,“是格鬥,不是打架……算了。”

“我想想,我很小就開始接受系統的格鬥訓練,一開始有幾百個小孩同時接受訓練,每周淘汰幾個,一年下來,最後只剩下十幾個人,這十幾個人被并入更高級的訓練營,繼續訓練,幾年下來,能堅持的只剩下兩個……”

雲冬菱聲音有些迷糊,“大家都不回家?”

閻勁默了默,“……我們就住在那裏。”

雲冬菱似懂非懂,眼皮開始下沉,“累嗎?”

閻勁:“……累吧,但那時候沒想過累不累。”

像是想到什麽不好的回憶,閻勁沒再出聲,雲冬菱也沒追問。

她困極了,覺得自己再也撐不住,抱着閻勁手臂用蚊子似的細聲道:“不要走。”

閻勁沒說話。

“……一直在小菱身邊。”

雲冬菱終于困倦地閉上眼睛。

半晌,房間裏響起閻勁低低的聲音:“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窗邊飛過一只不知名的小鳥,落在光禿禿的樹枝上,嗄嗄地叫。

閻勁放在隔壁房間裏的衛星電話正在一閃一閃……

夜還很長。

離天明還有段距離。

閻松明的辦公室裏燈火通明。

秘書正蹲在地上默默撿文件,大氣不敢出。

辦公桌旁,站着一名穿着藍色軍裝的中年男人,他笑着把茶杯放在桌面,寬慰道:“這有什麽好生氣,說不定閻勁現在就在路上,很快回來本部。”

“不!”

閻松明猛一拍桌子,中氣十足地吼:“那小子就是翅膀硬了想飛!現在電話也不接!虧我養了他十幾年!竟然還養不熟!”

中年男人呵呵笑,“消氣,閻将軍消氣,怎麽說都是你的種,不可能跑的。”

“哼!”閻松明憤憤地站起身,“是我的種,要不是我的種,我會養?”

他冷冷看着落了一地的資料,“真不知這性子像誰,一點也不像我,都不知當初是不是出了什麽差錯……”

見秘書後背抖了抖,他冷笑了聲,說了聲‘滾’,秘書立即把資料放回桌子,頭也不擡火速離開辦公室。

他轉過身,看向外面隐在夜色裏像只黑色巨獸的基地,敲了敲玻璃窗。

“去催催醫療部,研究進度怎麽停了?這班人,不催一個個都不主動。”

中年男子:“是。”

他準備出去,臨出房門前,閻松明叫住他,“蔣泰鴻那邊,繼續審,我不信他不知道女兒去了哪裏。”

“說不定就是他送女兒出去的,細查一下進出X國記錄,怎麽找都找不到蔣憐憐,可能逃到X國去了。”

中年男子行了個軍禮:“收到。”

時間眨眼就過。

雲冬菱跟着閻勁學格鬥技巧,從一開始的磕磕碰碰,到現在勉強能過招,不過兩星期時間。

可謂是進步神速,惹得小隊裏的人個個驚嘆。

田興農以前就認識雲冬菱,知道她從小跟着雲秋柏和閻勁,學過一點皮毛功夫,知道是知道,但從不知道,原本這點皮毛,還是有點料的。

看着雲冬菱如今已經能化被動為主動,被閻勁箍住手時,再不會一心只想着怎麽掙脫,而是主動攻擊,從對方的動作裏找到破綻和停隙化解,這之間的進步可是跨了一個溝。

雖然也有閻勁放水的關系,但雲冬菱本身的付出和進步可謂不少。

這天小隊找了一處荒棄的加油站做休息點,田興農看着對打的兩人,越看手越癢,等雲冬菱休息時,忍不住湊上前道:“小冬菱,你想學點別的嗎?哥哥教你啊。”

正在旁邊裝拆槍的汪樂聞言翻了個白眼,“你擅長近身作戰,你教她和老大教她有什麽不同,我說……”

他慢悠悠晃着槍,倨傲地朝雲冬菱擡起下颌,“喂雲冬菱,拜我為師怎樣?我教你槍法,在這裏我槍法第一。”

“吹!你盡管吹!”郁書藝馬上吐槽:“老大才是槍法第一,你是因為有百發百中的異能加持,不然哪比得過老大。”

汪樂撥了撥額發,“那也是第一。”

他說着朝雲冬菱看去,見她只是喝着水,半分沒注意這邊,不由得走過去,“喂我剛說的,你聽見沒有?”

雲冬菱還記得閻勁剛開始給自己特訓時,汪樂在旁邊說自己沒用的風涼話呢,當即哼了聲,轉過頭去。

汪樂喲了聲,伸手扯扯她的馬尾辮,“好驕傲啊……”

剛說完,雲冬菱迅速把自己頭發扯回來,旋身後退,只是她轉得太快,又忘了手裏拿着還沒關的礦泉水,這一轉就直接灑了半瓶水在汪樂身上。

汪樂低頭看自己濕了的衣服,當場愣在原地。

“噗……哈哈哈哈哈哈……”

雲冬菱跳到一邊去,笑得好開心。

閻勁在一旁看着她,嘴角輕輕勾。

汪樂反應過來了,喊了聲“卧槽”就要向雲冬菱抓去,雲冬菱立刻跑。

這段時間特訓的作用出來了,每當汪樂快捉到她,雲冬菱就會突然停步回身攻擊或絆腳,雖然只是小打小鬧,但汪樂也不好拿真功夫出來和小姑娘鬧,一時還真的捉不到她。

田興農吹了個口哨,大拇指向下比,“小汪太差勁了,就這水平還想做人家小姑娘師父,籲!籲!”

郁書藝笑得不住地捂嘴,拍了拍田興農道:“還別說,我覺得小菱身手很靈活,我還挺想讓她跟我學刀法。”

說着看了眼閻勁,調侃了句:“是不是啊老大,玩養成多有趣。”

閻勁喝着水沒接話,只是目光淡淡落在雲冬菱身上。

兩人已經跑到角落去了,眼見雲冬菱被汪樂堵在牆邊,進退不得,小姑娘終于認真起來,對汪樂主動出擊。

只是雲冬菱畢竟只是速成出來的經驗,哪裏夠汪樂打。

看着雲冬菱一個肘擊再加橫踢被汪樂輕松化解,雙手被對方抓住,人被按在牆上無法動彈,熟悉的一幕上映,閻勁眉頭一皺喝止:“夠了。”

汪樂回身憤憤道:“老大你得讓她給我道歉,你看我這一身!”

閻勁還沒說話,田興農立刻狂笑:“小汪你小學雞啊,打不了還找家長主持公道?”

雲冬菱趁他注意力分神,突然一個膝擊上頂,汪樂覺察到斷子絕孫危險,速度松手後退,看看她又看向閻勁,震驚道:“不是吧老大,這種陰招你也教她?”

閻勁:“…………”

真沒有。

他咳了聲,朝雲冬菱招招手,“別鬧,過來休息。”

雲冬菱蹦蹦跳跳朝他走去,走了幾步回頭,快速朝汪樂做了個鬼臉。

汪樂手指着她,想說什麽最後忍不住笑道:“你給我等着。”

……

此時,在距離此地數百公裏的南邊,一個通往南區安全區的岔道口,站着一名長發女子。

女人白膚黑發,穿着和閻勁他們相似的黑色上衣和迷彩褲,看着眼前的分岔道,眼神疑惑,嘴裏喃喃:“G市在南邊,上北下南左西右東,所以……左、右,哪一條是南邊?”

蔣憐憐看着前面兩條分岔道,久久地陷入沉思。

作者有話要說:  嘴裏說着怎麽這麽會撒嬌的閻隊長,其實很吃這套(作者也陷入沉思)

感謝在2021-03-06?17:42:26~2021-03-07?20:13: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42816121?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