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注定被舍棄的小廢物(20)

第40章 注定被舍棄的小廢物(20)

“答案在更深處。”

蘇明繡在這幾十年間,不斷拓寬自己的識海,想要知道系統與自己的綁定方式,但很可惜,她的修行只能止步大乘——

假如時間足夠,或許只要她能夠再次渡劫,借着天雷淬體的機會,就能徹底知曉系統究竟寄存于自己體內何處。

而今,她帶着歸眠往自己識海更深處看去。但那些地方,比歸眠的混沌本體更難看透。

歸眠很認真地往那邊看去,像是要記住蘇明繡這識海的模樣,蘇明繡在她的耳邊很輕地說,“你有八十天的時間,來這裏找你想要的答案。”

她倏然轉過頭來,“為何是八十日?”

蘇明繡想到自己時刻能看見的那個倒計時,話到了嘴邊,卻礙于系統的禁制,不能吐露出更多,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同樣被歸眠映在眼中。

“好。”

歸眠輕聲說,“這是我最後一次相信您,師尊。”

她重新叫回這個稱呼,恍然間蘇明繡有種自己那天真徒弟又回歸的感覺,她眉目斂着笑,湊到小姑娘耳邊,低聲道:“別叫師尊。”

她的聲音輕的像羽毛,“我會興奮。”

“呃……”歸眠霎時間僵在原地。

她這一動不動的乖巧樣子,讓人更想欺負。蘇明繡好不容易忍下的沖動又翻滾上來,為了不讓小徒弟再哭,她只能将對方的神識送出識海外,放小孩兒自由。

灰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蘇明繡的體內撤出,回到歸眠的身體裏時,她的耳朵在黑暗中變得通紅。

“咦?”

山洞裏響起很輕的一道回音。

這漆黑的山洞,并不能影響兩人視物,蘇明繡将她通紅的耳廓看得清清楚楚,發出聲音之後,見到歸眠不太自在,她心知不能将人逗得太過火,随意轉了個話題:“我以為你會将我的靈力都吸走。”

畢竟以前歸眠要是釋放出本體,就會不可自抑地将所有東西都掠奪。

沒想到變得這樣有自控力。

歸眠轉過腦袋,心道誰要你的靈力,嘴唇也跟着動了動。但終究沒把話說出來,反而是安靜了會兒,又挑起個話題問道:“那蓮花裏的……另一個和我長得像的女人,又是誰?”

蘇明繡沉吟了會兒。

“嗯……你的前世?”

“啊!”歸眠瞪着她,“我沒有前世!”

被瞪着的水墨衫女人試着換一種說法,可惜還沒出口,又被對方再次搶先,“即便有……那便是說明,你愛的是我的前世,而非我,對嗎?”

“倒也不全是。”

“哦?師尊莫非是兼愛?”

“呃……”來了。

又開始死亡問答了。

蘇明繡猜測這是她沒有擁有上個世界的記憶。這時,不論是回答更愛面前這個,還是回答愛上一個,還是都愛,都像是渣男發言,最好的辦法就是——

解決提出問題的那個人。

于是紅色衣襟被拽住,一拉一扯間,兩人的唇重又碰到了一起。

“你接着問,”喟然的語氣裏含着促狹的笑意,“我看你還能問出幾句來。”

“呃……!”歸眠本能想推開她,可惜有些碎裂的盔甲想要重新披上,實在有些力不從心,抵在對方衣裳上的掌心,在推拒之間徘徊,最終驚得那衣衫上的符箓比劃都仿佛不忍再被她搖擺的心緒影響,自顧自往邊上挪,只留給歸眠一片被揉皺的空白。

她當然沒能再問出任何一句話。

-

天光大亮時。

魔域行軍帳。

模樣清純幹淨的人站在王座旁,妖異的紅衣是帳內最美的景色。但本該由她坐的王座,卻被一個面色清冷、氣質纖塵不染的人占領。

附近都是紅與黑環繞的妖魔鬼怪,周圍更是黑色魔氣沖天,在這股氣勢環繞中,便顯得這抹白相當格格不入。

所有妖魔的目光都凝聚在這裏。

偏偏歸眠好似察覺不到,兀自往下問,“近日南境、北境情況如何?”

一時間沒人吭聲。

她的目光便掃向那邊的魔将,眉頭輕輕一揚,仿佛不知對方是經歷了什麽戰鬥,怎麽在一夜之間就變成了啞巴。

狐九輕聲咳了咳,提醒道,“魔域諸事,恐怕不便讓修者知曉。”

他就差明晃晃地問歸眠為什麽要帶這麽大個奸-細坐在這裏。

在他說完之後,不少憋了許久的魔将出聲附議,其中不乏說得難聽的,“少主,進這議事王帳時,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帶上的。”

歸眠神色微動。

誰也沒看見她是怎麽動作的,垂在身側的左手擡起時,掌心竟已握住一根黑色的線,黑線很快在她手中凝聚成一柄無法透光的黑刃。

黑刃的另一端有纖細的線,直直連接在說話者的身上。

在座的見到這黑線都是一怔,狐九率先開口,“少主!”

他的語調格外着急,可惜比不過歸眠的手快,僅是指尖微動,那刀刃就朝對方脖頸劈砍而去——

呲。

血液濺在最近的魔将臉上。

一時間,帳內靜得連呼吸聲都聽不見。

歸眠松開掌心,黑刃消失,眉目間的嫌惡卻顯露出來,好似一朵嬌貴的白蓮見到自己花瓣上沾染淤泥,她輕輕甩了甩手心。

“好髒。”

濃重得像是再也洗不幹淨的欲望,真髒。

話才落下,一張帶着淡淡香味的手帕就覆上她的手心,歸眠怔了下,竟下意識地将手往後縮了縮,卻被蘇明繡捉住手腕,輕聲啓唇:“別動。”

其實歸眠這樣說,只是一種情緒發洩,她在魔域待了那麽久,手上什麽樣的血沒沾過,可只有蘇明繡将她的話當了真,拿那麽幹淨的手帕給她擦。

……她哪裏值得?

蘇明繡眼簾微擡,細微笑意爬上唇角,語氣裏仍有教導的意味,“馬上要到午餐時辰,手确實要擦幹淨才行。”

于是整個議事王帳裏的魔族,都在看這位大乘修士,給大家示範如何将手裏裏外外擦得幹淨。

他們也不敢說,也不敢再問。

畢竟抗議的那個,屍體都還沒涼。

詭異的氣氛維持到蘇明繡收起手帕,歸眠飛快将手收回,背在身後,環顧周圍一圈,感覺誰都礙眼,于是扯了下師尊的衣袖,出聲道:“既然妖獸不宜待在這王帳內——”

“那我先行離開,你們自行議事。”

蘇明繡從善如流地跟着她起來往外走。

其餘魔将:??

什麽妖獸不宜?少主這是把自己代入了貓還是狗啊?

狐九嘆了一口氣,再度出聲,這次措辭格外謹慎,勸歸眠将蘇明繡留在外面,并且還提及會派人好好照顧這位修士。

歸眠想到蘇明繡在識海中對自己說的那番話,對這魔域中的事一時有些意興闌珊,随便找了個借口,“她離不開我。”

誰知旁邊那人也跟着往下接:

“是。”

“每時每刻我都想見你。”

狐九:“……”

他臉色極差地看着這兩人離開,忍不住在心中呼喚魔尊。魔尊若是再不來,他們這大軍恐怕得原地解散。

-

在議事帳達成了“什麽事情都沒議成、甚至還殺了個己方隊友”成就的歸眠在出來後,拉着蘇明繡重回了玄武的龜殼上。

她的修煉方法有別于魔族,也同妖族、人族不同。所以她平日裏也不願待在與魔族太近的地方。

蘇明繡見到她似乎情緒不佳,不知怎麽,開始在芥子袋裏面往外拿東西。

水靈靈的、散發香氣的靈果,十分新鮮的靈魚,還有被拔了毛的飛鶴、用于烹饪的銅鼎……還有一方不知哪兒奪來的法器,當桌布。

歸眠:?

蘇明繡漫不經心地在玄武背上鋪開野餐的架勢,用法術處理這些吃食,不一會兒就弄出一鍋熱氣騰騰的魚湯,對上歸眠不解的目光,她很淡然地說:“不是說了,到了午餐時間?”

頓了頓,她疑惑道,“怎麽,昨日的人間食肆你不喜,現在的靈食你也不喜?”

好像想不到她會為自己準備這些,瞧見蘇明繡往外倒的山珍海味都快堆出小山,歸眠抿了抿唇,忽然出聲,“我來。”

她是徒弟,沒有讓師尊為自己忙前忙後的道理。

這二字一出,蘇明繡忽然想起上個世界在那溫泉池旁邊吃過的烤焦荷花酥,她神情慢慢變得複雜,可沒等阻止——

烤焦的味道傳入鼻尖。

她順着這味道看去,見到歸眠手中一條被她用法術烤成碳的靈魚……屍體。

“呃……”歸眠眼中生出一絲不解,似是為了證明自己,她很快抓出第二條魚,在蘇明繡根本來不及勸的情況下,玄武背上又多一條不能吃的焦炭。

眼見她朝着剩下的食材再伸出魔爪,蘇明繡果斷地扣住她的手腕,“不如,咱們先喝湯?”

“不夠。”歸眠果斷搖頭。

本來蘇明繡還覺得自己準備的這些夠投喂徒弟一陣子。但按照小徒弟這嚯嚯的速度,她開始擔心起自己的儲藏了。

下一刻,只聽她果斷道,“那你先吃點別的開胃?”

別的?

一刻鐘後。

歸眠小小的打了個飽嗝,面色發紅、有些慚愧地低着腦袋,不敢去看旁邊用靈力喂了自己、看上去頗有些虛弱的師尊。

她連續設下好幾重結界,準備讓對方好好打坐恢複狀态。

“飽了?”

被她保護的人瞧見這些結界,卻沒選擇恢複體內的靈力,而是湊過來捏着她的耳朵笑着問。

歸眠點了點頭。

“那到我了?”

聽見這話時,模樣單純的小姑娘下意識想轉頭去看先前那鍋湯,後知後覺地想起這事,可腦袋很快被人掰着轉了回來。

緊跟着,她的額頭被抵住——

-

識海裏依舊是那十分喜慶的婚房。

歸眠面色發紅,很努力才控制住自己的力氣,将手擡起來,在蘇明繡以為小徒弟要抗拒的時候,那掌心卻來覆她的雙眸。

“別看……”

她覺得此刻被欲望糾纏的自己,應該是很醜的。

頓了頓,她又問道,“餓的不是師尊麽?”

為、為什麽又來喂她呀?

歸眠皺着眉頭想,已經很撐了。

聽見她這充滿疑惑的天真語氣,蘇明繡差點控制不住自己将人在識海裏生吞活剝的欲望,她順着歸眠的動作,閉了閉眼睛,睫毛掃過對方的掌心,聲音也跟着喑啞了起來。

“如此,我也能吃飽。”

是麽?

歸眠想了想,聲音很小地吐出了幾個字。

“什麽?”

被她捂着眼睛的人,以為自己的聽力也受到了影響,不确定自己聽到的話究竟對不對。

被壓在被面上,臉色比綢被還紅的人喉嚨動了動,紅唇開合,将方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可以多一點。”

“啊!”蘇明繡本來覺得自己已經夠過分,被乖徒弟這樣一慫恿,她只會……更想欺負人。

低笑聲鑽進歸眠的耳廓,神識被拉進來的人只是被這樣刺激,都會忍不住地戰栗,可她只是躲了一下,又努力朝對方迎去,便聽師尊頗有些無奈地聲音繼續落下。

“歸眠。”

“你這樣,會叫我難以自抑。”

本來只是想慢慢吃的大餐,忽然間想不顧一切地胡吃海塞。

聽見她話的人很慢地偏過腦袋,朝着蘇明繡的方向湊近,以吻相迎,聲音也十分乖巧,“師尊若是歡喜,便足矣。”

于是。

接下來她便被自家歡喜的師尊,不知餍足地按在這識海的最深處沉淪。

歸眠起初還很聽話,任由折騰,到後來識得這靈識觸碰的恐怖之後,便強忍着逃離的沖動,軟聲跟蘇明繡求饒——

但不知怎麽。

她越是說好話,沖刷她意識的感覺就似更洶湧的海浪,讓她連話都變得斷斷續續,最後一句都說不出來。

可小徒弟仍舊很乖,即便失去意識,也記得自己無法控制力量、不能在對方識海沖撞的事實。所以從頭到尾連逃都不敢逃,讓蘇明繡放縱了個徹底。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我的寶好乖!

我也可以!(尖叫

玄武:我承受了太多(點煙、jpg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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