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心亂-如麻(三)
第53章 心亂-如麻(三)
對于現代的人來說,看小說做業餘時間的消遣并不少見,甚至有些人已經把小說當作了精神糧食,對于好的作者更是推崇至極,追起作者來比追星的人還要瘋狂。
蘇流年自己不在意,所以并不知道他現在的影響力有多大,但是樊岳澤清楚。
身為一個導演,雖然他常常會忙到昏天暗地,但是每天雷打不動的,總有那麽一小段時間屬于他在追的那幾本書。他喜愛的作者很多,但是要按照排行來說,執筆流年排的很高。
這位作者出現的時間并不長,作品也不多,但是部部皆是精品。身為作者,有時候或多或少總是有那麽幾個黑,現在有名的那些大神,誰沒被掐過。但是執筆流年是個特例,他在一年前開始更文,不管是開始的寥寥幾位讀者,還是現在文下的幾百萬大軍,對他來說好像沒什麽不同,每位讀者都有是平等對待,每次回應讀者們的話都顯得那般心平氣和,有時候甚至讓人覺得他十分可愛。
樊岳澤不清楚執筆流年這個人的本性如何,在網絡上那般姿态是他本身的性格還是僞裝,但是他欣賞一個人的文章,與那個人的人品沒有多大關系。若是這個人真的讓人惡心,最多看文的時候會有些隔閡罷了,阻止不了他想拿下這本書改編權的堅持。
他從昨夜确定了見面地點和時間之後就一直處于亢奮狀态,總是忍不住腦補執筆流年是怎樣的人。聽說還是未成年的少年,若是按照他所表現出來的性格,是否會是一個有着圓圓臉蛋的可愛少年呢?
頭上翹着呆毛,不自覺間賣着蠢,想一想都覺得一臉血……【腦補太多是種病,樊導。
明明提前到了約定的地點,明明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明明約好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但是人還是沒有來……
樊岳澤想,他該不會是被人放了鴿子吧……
腦海中剛閃過這個念頭,包廂的門就被打開了。
智能機器人溫柔的聲音傳來:“客人請。”
緊接着,一雙修長的腿進入了他的視野。
來人一條黑色修身的長褲,套着一件黑白相間的羽絨服,圍着厚厚的黑色圍巾,頭戴着黑色的帽子與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
樊岳澤呼吸有些急促。
似乎和他想的有些不同……因為眼前的人正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似乎十分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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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帽子被摘掉,一頭細碎的黑色短發,黑色的墨鏡被取了下來,露出一雙微微上挑的鳳眼,不知為何眼角有些紅,卻生生生出了幾分天然的媚意。
樊岳澤把有些下掉的下巴托好,淡定的告訴自己。
他今天出門一定沒睡醒!不然就是出門的方式不對!
不對……他不會昨夜睡眠不夠好,現在是在做夢吧……
呵呵呵呵。
樊岳澤想掐一掐自己……
那人随意挑了張椅子坐了下來,托着腮有些無精打采的瞥他。“你可以試着咬自己一口,應該會疼。”
樊岳澤還是有些不可置信……不過他又沒日思夜想這個人,不可能出現幻覺呀……像是要對暗號一樣,他張了張口道:“……執筆……流年?”
本想着今天好好調戲他的蘇流年卻早沒了這個心情,就算是樊岳澤一臉見了鬼的樣子也不能讓他心中的煩悶稍減。轉悠着手中的墨鏡,他悶悶道:“嗯。”
“真的是……本人啊……”樊岳澤說起話來都有些颠三倒四。
蘇流年有些不耐煩道:“你等的就是我,不想見我?”
樊岳澤石化了半晌,才開口道:“你是變态。”
蘇流年抿了抿唇,心想我家中還有更變态的呢,沒有去應某個受了刺激的人的話。
樊岳澤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道:“你其實……不是人吧……”
蘇流年賞了他一個白眼:“……”
樊岳澤見他沒有反駁自己,于是更加小心翼翼起來:“妖孽?”
“……”蘇流年咧嘴笑道:“你是不是忘記了你今天有求于我?”
樊岳澤打了個寒顫,終于察覺到了今天的蘇流年十分不對勁,覺得還是不要沒事找事湊上前去讓他蹂躏,只能是讨好似的假笑道:“哈哈哈哈,沒想到會是你呀,流年你真是多才多藝哈哈哈哈。”
蘇流年看着他僵硬的笑臉,毫不客氣道:“你演技真差。”
樊岳澤:“……”果然今天這位心情不好,連平常禮貌的笑容都沒有了……
“啊……”樊岳澤轉移話題道:“回到正題吧,我們今天要談的是合作不是麽?”
“嗯……”蘇流年有些懶洋洋的應着。
随後兩人進入了談生意模式,都繃着一張臉想從對方的手中拿到更多的權利,希望能在這部劇的拍攝之中拿到主動權。
樊岳澤希望最理想的模式是蘇流年完全将一切交給他來,但是這明顯就是想得美,蘇流年又不是傻子,怎麽可能答應他。于是樊岳澤退一步,希望拿到劇本的改編權,蘇流年表示沒門,劇本他自己來,愛要不要。樊岳澤表示你不能一點後路都不給他,身為導演他對劇本有他個人的見解,沒有融合他想法的劇本,他怎麽可能拍得好。蘇流年嗯嗯敷衍了兩聲,表示這是樊導演的個人問題,他有他的底線,劇本是絕對不能讓人随便亂改的。
樊岳澤要吐血。
好不容易敲定了劇本的問題,兩人又在場景拍攝上僵持不下。樊岳澤表示為了拍攝我要找各種各樣的豪車香車美女,你能不幫我擔點呀,蘇流年說擔不起你就別拍;樊岳澤聽完了蘇流年給出的結局之後吐了一口血,商量着你就不能有個好結局嗎?蘇流年堅持在人生即将迎來最輝煌時刻失去生命的就是我我家主角你愛拍不拍,樊岳澤退敗;樊岳澤淚流滿面表示拉贊助太困難了少爺你就不能資助麽若是你家來投資那要砸幾輛豪車就砸幾輛豈不是很爽,蘇流年最不想的就是和蘇玄卿說話了這會怎麽可能答應幫着樊岳澤去拉贊助,冷着一張臉說這事沒門。樊導演你對這部片沒信心麽拉贊助還要他身為作者出面做什麽導演拍什麽片啊。
樊岳澤遍體淩傷退下陣來……
簡直體無完膚好嘛……這位少爺今天殺傷力太強……誰把他随便放出來的快帶走……
他要被他那張嘴說死了……
理想總歸只能是理想,他腦補的那一只軟軟萌萌,十分好商量事情的作者君哪裏去了(〒_〒)
樊導演給自己點了一排的蠟燭,試圖燒死自己。
兩人談了大半天,中間還順便解決了午餐,一直到下午才基本敲定了電影的骨架。
因為樊岳澤手頭就有一部電影要拍,所以兩人并不着急,至少要等到那部拍完上映過後,觸不到的夢想才會正式進入籌備期,在此之前一切的策劃都是只是一紙議案,随時可以劃掉重來。
将合同簽訂下來,樊岳澤終于不用擔心不能拍這部電影,這才放松了心情端起了茶杯來。飲過茶後還長舒了一口氣頗有種人生圓滿的感覺。
蘇流年冷眼旁觀,表示這個人絕對是把工作當命看。
他敢肯定今天他若是沒有答應樊岳澤,樊岳澤真的可以“死”在他眼前。
當然,以死相逼什麽的,也動搖不了他的意志就是了。
他對樊岳澤有一定的了解,至少這個人是信得過的。觸不到的夢想對他來說意義非凡,太過珍貴,他親自體驗過的所有,他不想讓一個敷衍了事的人毀了他。
終于安下心來的樊岳澤打量着蘇流年,頗有些調笑味道的開口道:“你今天怎麽了?這麽不對勁……嗯……一張口就要刺死人……”
蘇流年換了一只手托腮,悶悶道:“沒有。”
樊岳澤有些好奇了。“讓我來猜猜出什麽事了……”他煞有其事的繞着蘇流年轉了圈,才開口道:“你這個人吧,只要不牽扯到自己任何事情都能置身事外,能讓你煩惱的必然只有關系到自己本身的事情。”
蘇流年也沒阻止他,挑了挑眉示意他繼續。
“嗯,怎麽說呢,關系到你的事情那必然也和蘇家關系很大,可是你的樣子又不像是家中出了什麽的大事……反倒是有些焦慮,還有些惱怒。”他抓着一條線慢慢往下走。“能讓你惱怒的不多,大多數時間都是別人在你這裏吃癟。能讓你出現這種狀态的,我沒猜錯的話只有兩個人。”
蘇流年沒有承認更沒有否認,樊岳澤這麽說來的确沒錯,他靜下心往下聽。
觀衆沒有回應讓樊岳澤覺得有些不爽,不過蘇流年沒有否認就是說他沒有說錯,他壯着膽子繼續往下推道:“雖然不知道蘇玄言和你的關系怎樣,但是按照他的對你的維護,必然是對你有求必應,絕對舍不得自家幼弟心情不好。排除掉他,那麽就剩下冰山男。”
樊岳澤摸着下巴煞有其事道:“冰山男一向很讓人不快,但是你之前并沒有表現出對他的不滿,那麽一定是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而這件事情,并不是争吵,不然你不會是這幅樣子……你不是會同冰山男生氣的人。”
他雙手撐住桌子,眯着雙眼俯身逼近蘇流年,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道:“那只禽獸終于控制不住自己,對你下手了?”
“噗——”蘇流年噴了他一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