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雙管-齊下(七)
第72章 雙管-齊下(七)
新年之後就是第二學期了,蘇流年回到學校還不到一星期就又一次請假了。雖然課程可以惡補,但是他還是拜托班長幫他把教授給的各分資料都留一份,臨時抱佛腳總是需要有佛腳才行。
蘇流年是在開學後才拿到的全劇劇本,據說編劇那邊還在源源不斷的修改。沈悅看過一遍之後就被蘇流年挑劇本的犀利目光給收服了,這下是徹底對自家藝人放了心。蘇流年總是能先別人一步發現劇本之中的亮點,而往往被他挑出來的劇本都是注重劇情的好作品。
這一次接的是一部電視劇,按照劇本目前的設定來看大概會有五十集左右,融合了鬼神,仙俠還有偵探的元素,沈悅怎麽看怎麽覺得智商不夠編劇耍。
電視劇采用是給一條明顯主線然後中間穿插各種副本的RPG游戲模式,重要主演主要有五人。蘇流年挑的快,男主這個角色在一開始就在他的手中了。
雖然這個男主似乎有些精分……
對于蘇流年的加入導演似乎十分欣喜,沒有拿到完整演員表的蘇流年也自然不知道有怎樣一個驚喜在等着他。打點好行禮同管家還有蘇玄卿告別之後他就出發了,雖然覺得這一次的拍攝哪裏怪怪的……
這一次的拍攝場地是位于華夏南方的着名古城,也是國內甚至聯盟有名的影視基地。
蘇流年在飛機之上見到了說是要給他一個驚喜的文初元,對此他表示不出所料,最後還損了舍友兩句。
蘇流年有預感,這次的拍攝比上《錯覆》的拍攝還要有難度。
這部劇的名字非常簡單并具有欺騙性——《陰陽師》。編劇是去年獲得世界文學網年度編劇獎的安寧,而導演則是去年榮獲XX電影節最佳導演的常昊。
五位主演之中有三位是男性,便是身為主角的蘇流年,負責賣萌的男三文初元,還有負責動手的深受極佳的男二號,武打出身卻因為其樣貌而被當作偶像派的小天王顏珈。而女主角則是圈中有名的影後納蘭禾,女二似乎是導演不知道在哪走街串巷拐回來的一名女高中生。
就陣容來說,這部劇的陣容相當強大,這也導致蘇流年的壓力又大了許多。
進組的第二天拍攝便開始了,蘇流年也将自己不知為何有些焦急的情緒放到了一邊,靜下心來投入了拍攝。
陰陽師,也可以說是占蔔師,或是幻術師,起源于古華夏。若要追溯,最早可追尋到戰國百家争鳴時期的“陰陽家”。
他們不但懂得觀星宿、相人面,還會測方位、知災異,畫符念咒、施行幻術。對于人們看不見的力量,例如命運、靈魂、鬼怪,也都深知其原委,并具有支配這些事物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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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律自小就有一雙能看透一切虛妄的陰陽之眼,他被視為不祥之人,無論到何處都被驅逐。幸得一戶老農家收留,總是慢慢長大成人。他與生帶來的記憶之中有一切關于陰陽之術的記載與修煉方法,但都被他至于腦海深處。他曾想過這輩子便在老農家陪伴兩位老人。兩位老人作古,他便踏遍祖國山河,在旅途之中結束他的人生。
但是天賦異能,又怎會讓他如此荒廢?
老農戶亡故,小鎮先是下起了一場長達數日的暴雨,接着竟是暴雨轉雪,下起了百年不遇的大雪……
大雪封山,将這座小鎮封在了山谷中,而詭異的事件也因為封山,而開始了……
陰沉沉的烏雲壓着小鎮直叫人喘不過氣來,一雙深紅的眸子也在這陰沉的天氣之中慢慢張開。
蘇流年放下手中的劇本,停下一路飛奔的思緒,仔細打量着鏡中有着深紅瞳孔的少年。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說闡釋的角色總是帶有其自身的特色。韓骐屬于被壓抑得久,心思深,卻又偏執的過分的人,闡釋他的時候蘇流年眼中的一切都帶着明顯的黑白之分,清晰無比。光明美好的卻難以觸及,就襯得黑暗越發惡心。
君如玉則不同,他雖然一直被“報仇”兩字束縛着,但是卻是向往自由的。他渴望平靜的生活,對自己的人生有着自己的規劃,卻偏偏固執得驚人,一旦決定就不會改變。這和他成長的環境也許有很大關系,但是他的性格卻是最好飾演的。
而那位變态殺人狂的醫生……就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一個瘋子。蘇流年飾演這個角色的時候甚至因為一度入戲太深有段時間整個人都陰陰沉沉的。
這次的這個角色是個精分。
好吧真的要解釋的話就是蘇流年需要一人分飾兩角,因為按照劇本之上的介紹蘇律這個人的身上有兩個靈魂。雖然都是他的,但是卻分為了非常明顯的兩個部分,一個是高智商的戰五渣,一個是戰鬥力外挂級別的中二病。這是典型的人格分裂,他還是屬于沒藥救的主……
要演好這個角色蘇流年下了許多的心思,就包括上網圍觀了許多和中二病有關的小說。雖然有些很莫名其妙但是他覺得自己還是多少抓住了精髓。他很享受演戲時候的快樂,也很喜歡這種未知角色所帶來挑戰,所以暫時還有放棄這份工作的打算。
那邊導演的無敵大喇叭開始巴拉巴拉召喚各部門,蘇流年拍了拍自己的臉,閉上雙眼,再睜開時瞳色已經變回了最初的黑色。配上他身上簡單的白色古裝孝服,到真有幾分文弱書生的樣子。
這個角色最大的難度,也許就是怎樣用同一張皮囊演出兩種迥然不同的性格與完全不同的氣勢了。
這場大雪已經下了三天了,再守一晚,便守勾了七天,老爹也就可以入土為安了。
蘇律挪了挪有些發麻的雙腿,掀開一盤鄰家大嬸送來的饅頭,挑了一個拿起來開咬。
這是這座村子的習俗。亡故的人們離開之後,親人要為他守孝七天,而這七天裏要一直跪着,不能站起來。
當然,習俗只是習俗,長跪七天蘇律這雙腿大概也就廢了。他每天都給了自己一定的時間在院子中走走跑跑,不讓雙腿因為長期的供血不暢而麻木。時間一到他就拎着拜托鄰家嬸子送來的饅頭回到靈堂去為老農戶守孝。
老農戶一生坎坷凄涼,因為戰争而妻離子散,晚年漂泊到了這山裏小鎮才有了幾年好日子,又有蘇律在膝下承歡,離開的時候算是帶着笑的。蘇律雖為他的養子,但這份情他自認記一輩子,自然也就擔下了本該是兒子守孝才有的禮節,他自己倒是挺樂在其中。
他知道這些天裏這小鎮子不太平。
鄰家嬸子這幾天來送饅頭時都對此事避諱,說起來也頗為邪門。
鎮子裏有幾家富戶,雖稱不上當地一霸卻也多少魚肉鄉裏,這些年裏作威作福,卻不想家中獨子那也暴雨被人神不知鬼不覺殺死,屍體就挂在鎮子中最高的竹塔上,鮮血順着竹塔流下,又被暴雨沖走,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富戶十分震怒,鎮長也是焦頭爛額,卻不想暴雪封了山,緊接着鎮中又出事了……
獨居在小鎮南面的小秀才被發現死在了自家床上,面黃肌瘦,據說是被妖魔吸幹了精氣;鎮西書塾先生家小女兒彩荷夜裏從家中床上神秘消失,連衣裳都留在原地沒被動過。
……
一樁樁件件聽到了蘇律耳中,卻一時讓人有些恍然。
他自是看得到妖物,但從來都是目不斜視,當看不到就算了。
他知道小鎮南邊住着一窩狐貍精,更知道那彩荷姑娘早幾年就發燒病死了,消失的明明就是那一直頂着彩荷殼子的一朵小荷花……他約莫有種預感,這片天地将要大亂,但是卻無心插手幹預。
他打算為老爹守完孝,然後就打包包袱四海為家做一名自由自在的游子去。
可惜的是他不去找事,事情卻偏偏喜歡來找他。
被踹開的木門此刻正孤零零癱在地上裝死,蘇律斜眼看那位踹門的少年。少年收到他懶洋洋的眼神,打了個哈哈道:“抱歉抱歉實在是……額……”他停頓了下,不知道要找什麽詞來形容自身的情況,卻不料一陣勁風襲來,他慌裏慌張的跳腳哭道:“人命關天啊!”
顯然他找的隊友并不可靠。
蘇律此刻還需要守孝,他一旦認定的事情就沒有更改的可能,他是不可能從地上起來的,即使在他的眼中那并不是勁風,而是一只青面獠牙的妖怪。
踹門的少年同那怪物在屋中在屋中你追我趕,蘇律的耳邊有少年的哭天搶地,還有妖怪同一個音調的吼聲。他自然屹然不動,只是往靈位前挪了挪,方便戰場轉移到這邊來的時候他能夠及時護住老爹的牌位,然後就再沒有了。
“嗚哇哇哇救命啊你別追我了我不好吃真的啊QAQ!”
“嗷嗷嗷嗷!”
“大哥你聽不聽的懂人話啊別追我啊嗚嗚嗚我沒拿你東西(〒_〒)”
“嗷嗷嗷嗷!”
“別嗷了說人話啊別追我了我是直男來的(ㄒoㄒ)//”
……
蘇律低了低頭,當他沒看到在屋中到處毀壞物品的兩只。
也許是那妖物追不到少年,憤怒值滿了?總之他頭朝上一聲怒吼,然後就變身了。
迅速膨脹的身體很快就撐破了屋頂,撞垮了竹屋中的幾根支撐的竹子……蘇律抱着老人的靈位,凝視着被撞落在地上的祭品,身邊的氣壓開始慢慢變低。
一直在奔跑的少年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妖物變身完成,四肢着地,張開那血盆大口朝着自己還有屋主咆哮……
而從一開就一直跪坐在地上的屋主此刻手中抱着一塊木牌,低着頭似乎在克制着什麽……
靈壓在急速地攀升,少年可以感受到身邊的空氣似乎在一瞬間被抽空,然後迅速補充,然後再次抽空。呼吸有些困難的他不斷喘着粗氣,看着看起來像是文弱書生實際上就是文弱書生的屋主鄭重地将木牌放在了他的手中。
那雙深紅色的眸子帶着威壓,那種從靈魂深處來的顫栗讓他無法保持住站立的姿勢,只能是跌坐在一片廢墟之中,看着屋主慢慢站了起來,展開了一個睥睨天下的笑容。
他看你的目光像是從高空俯視你,在看一只小小的蝼蟻。
“區區蝼蟻,誰準許汝在吾身前狂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