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戚雲蔚喝了口酒, 心情放松,靠在椅背上道:“只是偶然聽人說過死的人是馮越的妻子,正巧你叫馮越, 就說出來試試你。”
馮越态度越來越認真, 俨然已經相信了戚雲蔚的話,“你關于我老婆, 你知道什麽?如果确認屬實,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 我馮越是在道上混的, 你可以出去打聽打聽,于我有恩, 我必報!”
這點戚雲蔚很相信。
兩人說話的時候,周潇瞪大了眼睛一臉好奇地等着聽,顏醉卻仿佛不是很感興趣,專心吃飯。
戚雲蔚道:“空口白話,有些真相我說了你也不一定信,不如讓你自己去調查。我給你一個線索。”
馮越連忙道:“洗耳恭聽。”
“如果我沒有記錯, 你妻子死亡當天應該是你們的結婚紀念日,她早晨去金鋪取了一件翻新的黃金手鏈, 那手鏈是你們結婚時你送給她的,她從來沒戴過。現在手鏈在你的仇人手裏。”
馮越越聽越心驚,妻子去世後他整天渾渾噩噩, 白天發呆,晚上做噩夢,後來秦飛裏找來大師, 大師建議他封了曾經和妻子住過的房間, 什麽都不要帶出來。他按照大師所說, 搬去另外的住所,果然漸漸好了,只是從此沒有了奮鬥的目标,幹脆幫秦飛裏做些白道上的事。
戚雲蔚怎麽會知道的這麽詳細?
馮越沉吟片刻,道:“你說的太像真的了,但我還無法确定,我需要去看一看手鏈還在不在。”
戚雲蔚道:“可以,确定了随時聯系我,我再提供你其他的線索。”
打擊犯罪,人人有責。
吃完飯,周潇送戚雲蔚和顏醉回家,馮越卻開車直奔以前和妻子的故居。
開了兩個小時,來到已經老舊的居民樓,馮越拿着鑰匙上了頂層,頂層只有一戶,因為無人居住,門外蒙了一層厚厚的塵土。
馮越顫抖着手打開防盜門,走進去,拿出準備好的手電筒。
二十多年沒有人住,房間裏的家具已經不成樣子,馮越的記憶似乎回到了那天晚上,他下班回來準備給妻子一個驚喜,接她去餐廳吃飯,然後用新買的鑽戒向她正式地求一次婚。
Advertisement
沒想到回來後家裏面黑着燈,妻子并不在家,那時候還沒有手機的存在,妻子孤身和他來到這個地方打拼,親人朋友都沒有,馮越只能聯系秦飛裏讓他幫忙找一找。
馮越等了兩個多小時,越等越心焦,後來郵遞員上門送包裹,他收下後打開卻看見一盒骨灰和一張紙條,上面寫着這是他妻子的骨灰,送給他讓他長長記性,不要得罪不該得罪的人。
馮越當時差點瘋了。
還是秦飛裏義氣,擔心他出事上門來找他,看見他手裏的東西後,問他最近得罪了什麽人沒有。
他當時說自己很少樹敵,除了一直和他們不對付的競争對手王仁志,前天兩人才起了次小沖突。
秦飛裏聽完當即說就是王仁志下的手,立刻帶人去找王仁志報仇,第二天一早,秦飛裏帶回了王仁志的屍體。
因此馮越一直很感激秦飛裏。
如果沒有他這個好兄弟,王仁志作為敵對幫派的老大,他肯定沒辦法這麽快報仇雪恨。
馮越二十多年沒回來,對這裏的布局依然了如指掌。
他走到書房改成的妻子的衣帽間,最裏面有一個梳妝臺,小心翼翼地拉開梳妝臺的抽屜,從裏面拿出一個不起眼的小木盒。
盒子不值錢,材質已經有些脆了,微微一碰就有木屑掉落。
馮越小心打開木盒,木盒的蓋直接裂成了兩半,掉在地上成了碎渣渣。
還好裏面的海綿墊是好的,馮越幹脆把盒底也扔了,吹掉上面的木屑,用夾在腋下的手電筒照亮看清了海綿墊上的黃金首飾。
上面有一個項鏈,兩個小耳釘,只有放手鏈的地方空空如也。
馮越想到戚雲蔚說的話,全都對上了,一瞬間如墜冰窟。
難道殺自己妻子的人并不是王仁志?可除了王仁志,又有誰和他有仇?
馮越一臉茫然地看着手上的黃金首飾,心髒一陣一陣的抽痛。
晚上八點,小弟乙醒了,立刻撤銷了對秦砺鋒的指控,加上秦砺鋒是Alpha,很快就被放了出來。
馮越親自去警局接他出來,又親自把他送回了秦家。
夜晚,秦家的莊園燈火通明,兩人在別墅門口下了車,走進去,轉過玄關,眼前豁然開朗。
偌大的客廳打通了二樓,高約六米,屋頂挂着巨大的水晶燈,水晶燈下是花紋繁複的地毯,每個月秦飛裏都會在這裏舉辦舞會。
兩人來到客廳,秦飛裏正坐在沙發上抽雪茄。
秦飛裏已經不如年輕的時候高大,現在成了個微胖的中年人,雪白的煙霧在他嘴邊飄散,隔着煙霧,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秦砺鋒是秦飛裏唯一的兒子,從小溺愛非常,這次出了事進了警局,回來後秦飛裏卻沒有第一時間去關心他,而是叫馮越坐到自己身邊,拿下雪茄,向他道謝。
“孩子不聽話,到折騰了你好幾趟,我的兒子就是你的兒子,以後讓砺鋒給你養老!”
秦砺鋒坐到對面,聞言道:“爸,就算你不說我也會給我幹爹養老。”
馮越看向秦砺鋒,心情好轉,欣慰道:“大哥,砺鋒雖然脾氣急了些,但是個好孩子。”
秦飛裏開懷一笑,接着轉為擔憂,問:“我聽人說你又去故居了?怎麽突然想起回去?萬一身體又出什麽事,弟妹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安心。”
父子倆的關懷讓馮越心中熨帖,道:“沒事,大哥,我就是想起了玲玲,回去看一眼,以後不去了。”
秦飛裏聞言放下心來,拍拍馮越的肩膀,“活人才是最重要的,為了弟妹,好好保重身體。”
“我知道,大哥。”
……
公寓中,顏醉依舊在健身室跑步,戚雲蔚只運動了半個小時,就已經氣喘籲籲,軟着腿出來坐到沙發上休息。
休息了一會兒,手機振動了一下,玄百泉來消息了!
為了對付玄明珠和玄百泉兩姐弟,戚雲蔚準備了兩個手機,兩個人有自己的專屬鈴聲,鈴聲一響戚雲蔚就知道是誰發來了消息。
打開只有玄百泉一個好友的微信,聊天界面上是玄百泉發來的試探性的文字。
玄百泉:小酒,還在忙嗎?
雖然戚雲蔚沒談過戀愛,但理論知識豐富,知道不能總是一方主動,加微信已經是她主動的最高等級,之後她不會再主動給玄百泉發一條消息。
她忍得住,玄百泉肯定忍不住。
渣男就是賤的很,越不搭理越上趕着。
天在水:剛剛運動了一個小時,努力保持好身材~
玄百泉真的喜歡死了顏醉的波浪號,每次看見都弄得他心跳加速,渾身都酥了。
玄百泉:像你這麽自律的Omega很少見。
天在水:對了,你姐姐現在在做什麽?
玄百泉心中一凜,她突然問姐姐做什麽?難不成姐姐對她的吸引力超過了我?
玄百泉:哈哈,我們不在一個房間,我也不知道姐姐在做什麽?可能在睡覺,也可能在開會。
天在水:應該在睡覺吧,如果在開會,肯定不會落下你這個項目經理。
玄百泉:是啊。
心裏卻有些不得勁,說不定姐姐真的在和公司的人開會,不叫自己是因為自己不重要。
他雖然找玄澤明當上了項目經理,手下卻并沒有聽他使喚的人,而且沒有人在乎他的意見,只有姐姐說的話他們才會聽。
同為玄澤明的兒女,只是公司職位不同,就受到了職員們完全不同的對待。
以前玄百泉覺得很正常,反正自己志向不在管理公司,交給姐姐落得輕松,現在想得到權利的心卻越來越強烈。
他很清楚。如果不是自己當上了項目經理,顏醉的眼裏可能都不會有他這個人。
戚雲蔚點到即止,又随便聊了兩句,借口去洗漱結束了聊天。
酒店裏,玄百泉放下手機後坐立不安。
顏醉聽說他從來沒有參與過公司的會議後就沒了和他聊天的興致,借口都懶得找個合理的。
現在才八點多,誰會這麽早洗漱。
玄百泉氣悶地從**起來,拿着房卡去敲隔壁玄明珠的房門。
敲了半天玄明珠才過來開門。
看見玄百泉,玄明珠有些疑惑:“這麽晚了,找我有事?”
玄百泉道:“姐,我不是項目經理嗎,明天和顏氏集團商議合同條款,我還不知道咱們集團列出了什麽樣的條款,所以想來問問你。”
玄明珠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讓開身體,道:“我們正在開會讨論,進來聽聽吧。”
玄百泉想争權奪利的心都快藏不住了,玄明珠怕完全不讓他參與他又去找玄澤明,萬一玄澤明嘴一松把項目全權交給他,自己這段時間的努力可就白白送了人。
玄明珠不會給他告狀的機會。
玄百泉從來沒接觸過商業上的知識,大學專業學的都是藝術類,玄明珠不相信他跟着參加會議就能在商場大展拳腳。
玄百泉抿了抿唇,走進了房間。
果然,如果不是他找來,他們開會根本不會通知他。
玄明珠關上門,和玄百泉道:“稍等,我去下洗手間。”
拿着手機進了洗手間,玄明珠給戚雲蔚發消息。
玄明珠:我想出一個幫你對付玄百泉的主意,讓他知難而退。
戚雲蔚回的非常快。
戚雲蔚:什麽主意?
問完反應過來這是等價兌換,又發了一條。
戚雲蔚:你需要什麽?
玄明珠:我需要的很簡單,明天合同條款吹吹枕頭風,我不會虧待你。
戚雲蔚:錢我有的是,不用你管。合同條款我幫你等于背叛顏醉,我不做。你再想個別的要求。
玄明珠“啧”了一聲,戚雲蔚還挺難搞。
不過再難搞的人,只要抓準痛點,都會心甘情願為她所用。
玄明珠:我們的項目有多複雜相信你聽了這兩天的會議應該有所了解,如果顏醉獲得了主導權,未來她會在顏氏集團的工作基礎之上,增加更多工作,到時候你們在一起的時間會大大縮短,情侶沒有時間待在一起,感情就會慢慢淡去,等顏醉不愛你了,你想想,她還會給你數不盡的錢,對你這麽寬容嗎?
玄明珠:我是真心為你着想才會做出這個提議,工作的事還是适合交給我們單身狗[笑]。
顏醉從健身室出來,見戚雲蔚盯着手機一臉怪異的表情。走到沙發後面,手扶着沙發靠背,微微俯下身體,看到玄明珠發過來的勸解話語,冷笑:“她是把你當傻子騙呢。”
“你不懂,對熱戀中的人來說玄明珠說的話簡直是直取要害,如果我是個戀愛腦,說不定真的會被她迷惑。”戚雲蔚說着回過頭,正和顏醉的臉對上。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到十厘米,細膩如脂的肌膚,濕漉漉的睫羽,含着霧氣的透藍黑眸,這張潮濕如同海妖的面容近在咫尺,戚雲蔚微微怔住。
顏醉身上的熱氣撲到戚雲蔚臉上,信息素仿佛随着汗水洩露,淡淡的香氣在空氣中彌漫,戚雲蔚感覺喉嚨微微幹渴,忍不住往後退了退。
顏醉看她馬上要摔下去,伸手拉了她一把,“小心。”
顏醉的手心很燙,戚雲蔚身體裏的血液好像也開始滾燙起來。
她呼吸有些急促,信息素随着微微的汗意飄散,顏醉聞到後,臉上因為運動産生的紅暈加深。
“怎麽回事?”戚雲蔚黑眸茫然地看向顏醉。
明明不在顏醉每月一次的發熱期,為什麽會産生同樣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