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關心

與此同時,南宮之內。

宋清河如往常那般起身收拾,又打了水去伺候沈洺洗漱。

不知從何時開始,沈洺已默許她的進出,并未再說什麽。

若沒有昨夜那事,宋清河定是要笑着說上兩句,或是仗着主子和顏悅色,調侃當初之事,說兩句逗趣的。

但昨夜那事之後,她再想起沈洺,便覺得此人多少有些無理取鬧了。

腦中一旦生出這般想法,她再想心平氣和地面對沈洺,卻是有些難了。

因此,宋清河伺候沈洺洗漱穿衣時,一直沉默着,與平日判若兩人。

沈洺不是沒發現宋清河的異常,從她剛進門,他便察覺不對。

只是二人之間除卻兩回送飯,其實不能說是多親近。而謹言慎行,少說多做,剛好是宮女本分。

他又如何能說,宋清河這般姿态是錯的呢。

況且……

如今顧西洲在沈允信手下辦事,沈洺不能保證這人沒有被沈允信納入麾下。

若是顧西洲被沈允信納入麾下,那與他走得那般近的宋清河……

沈洺眯起眼,心中難免又生出幾分懷疑。

就算宋清河這小兔子又笨又膽小,可放在他身邊這個位置,也并不需要什麽太聰明的人。

誰不知道他沈洺警惕,聰明人放到他身邊,大抵是适得其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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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放一個笨的,便很好叫人放松警惕。

更何況,這還是個漂亮的,萬一他沈洺沒能自控,到時候一切都好處理了。

沈洺盯着眼前沉默的宋清河,同樣不言語,只看着她将活兒都做完,又規矩告退,轉身離去。

而他盯着那稍顯瘦弱的背影,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

方才在沈洺屋內,宋清河還沒意識到什麽,等回了自己屋內,她才猛然回神。

若方才沈洺計較一些,瞧她賭氣的模樣不順眼,罰一罰她,她想也沒什麽好說的。

因為她确實在賭氣,也确實喪着臉興致不高。

從前聽宮女們說,有宮女因在謝貴妃面前不笑,叫皇上給拖下去打死了。

想這宮裏喪着臉面對主子,是不對的吧。

宋清河心裏猜測着,愈發覺得自己莽撞了些。

這樣的情緒一直持續到了午膳時候,宋清河也沒敢上前認錯,只低着頭将午膳拿去,好好兒擺上桌,便低着頭離開。

沈洺仍是目光停留在宋清河身上,直到她消失在視線當中。

竟……有那麽幾分不習慣。

傍晚,顧西洲又一次來到南宮。

宋清河剛好将食盒還給守門太監,還未轉身離開,便見顧西洲提了不知什麽東西,冷着臉朝這邊走來。

兩名守門太監見顧西洲過來,都是點頭哈腰地獻殷勤,恨不得多留他說幾句話。

但顧西洲臉色陰沉,眸中明顯帶了幾分不耐煩,只斜睨了二人一眼,冷冷道:“說夠了嗎?”

那兩名守門太監聽得冷汗連連,忙說:“夠了,夠了,您請。”

顧西洲沉着臉,跨過南宮大門,待門緩緩關上,才變臉一般笑起來。

“吓着你了?”顧西洲笑着,目光在宋清河臉上停留片刻。

“沒……小公爺怎麽來了?”宋清河移開眼,也沒去想剛剛顧西洲變臉的事。

“瞧着快入冬了,我記得你身子不大好,給你送厚被褥來。”顧西洲遞上裝好的被褥,竟隐約能瞧出幾分獻殷勤的味道。

“竟是厚被褥,真是太謝謝小公爺了!”宋清河眼睛一亮,摸着厚被褥,笑得露出梨渦。

瞧見宋清河笑,顧西洲更是高興。

他眯了眼,忍不住走近一步,說:“若還有什麽缺的,便告訴我,我改日給你帶來。”

宋清河想了想,“我這兒沒冬衣,若是方便,能否麻煩小公爺帶些冬衣來?”

顧西洲哪裏不會不答應,“好,我盡快送來,可千萬別叫你凍着。”

宋清河擡眸,目光在沈洺屋子的窗戶上停留,恍然想起他來,“小公爺……可否再帶幾身男子的冬衣?這我家主子,也沒冬衣呢。”

顧西洲見宋清河提起沈洺,心頭閃過一抹不快,皺着眉問:“清河,你……與沈洺,這是怎麽了?”

宋清河奇怪,“沒怎麽呀,就是普通主仆罷了。”

為何顧西洲問這個?

宋清河覺得好生奇怪,歪了歪頭看他,眉眼間滿是疑惑。

顧西洲卻不信,他上下打量着宋清河,心底隐隐躁動,更混雜了幾分危機感。

“若只是普通主仆,那你管他有沒有冬衣穿做什麽?”顧西洲說。

“小公爺房裏的丫鬟,難道不管您穿不穿得暖嗎?”宋清河皺眉,下意識後退一步。

顧西洲見她後退,猜測她這是惱了,自是避開這個問題。

至于那房中丫鬟的話……

“我與房中丫鬟清清白白,她們怎管我……”顧西洲話說到一半,覺得不對,忙止住話。

“小公爺的意思是……”宋清河更是皺眉,暗暗想顧西洲今日究竟怎麽了。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罷了,錦衣衛還有事,便不多留了。”顧西洲說完,逃也似的離開。

宋清河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松開緊皺的眉,就要轉身回屋。

“宋清河。”

這時,卻聽得沈洺那屋開了門,又聽沈洺出聲喚她。

宋清河停住腳步,轉頭一瞧,只見沈洺一身白衣,長身玉立,不知在那兒站了多久。

“主子可有何吩咐?”宋清河想起昨夜之事,低下頭,并不看沈洺。

“過來。”沈洺聲音冷冷,不容抗拒。

宋清河渾身一抖,無意識後退一步,反應過來才連忙上前,在沈洺面前停住腳步。

而她這些個小動作,都被沈洺收入眼底。

沈洺眸中閃過一抹不悅,想起顧西洲,心頭更仿若堵了一股濁氣。

讓人渾身難受,不得纾解。

“宋清河,你說這成國府一等一勳貴豪門,連沈允信那小子都給成國公幾分薄面的世家,顧西洲又那樣疼你,他怎麽就……不願意救你出去呢?”沈洺心頭堵着氣,說的話也不客氣,仿若發洩一般,吐出這帶刺的話。

宋清河愣了一瞬,才上下打量起沈洺來。

她并未回答,只眯起眼,疑惑地問:“主子,您似乎……很關心小公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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