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密信

主屋裏的動靜,因成國公夫人并未刻意遮掩,沒多久便傳到了宋清雲耳中。

“什麽?!”

宋清雲猛地站起來,看着身旁的翡翠,臉上滿是不敢相信。

她走到翡翠面前,神色間慌亂難以掩藏。

“你說的,都是真的?”宋清雲顫着聲,拉住翡翠的手,急急問。

“府裏都傳遍了,小娘,這如何有假!”翡翠也急得跺腳,反過來拉住宋清雲,聲音都染上哭腔,“小娘,這可怎麽辦呀!”

宋清雲用盡力氣,讓自己鎮定下來。

她朝門外看了一眼,下定決心一般,說:“去尋二爺打聽打聽,萬一是假的呢。”

嘴上雖是這般說,可顧西洲對宋清河的心思,宋清雲不是不知。

就因知曉此事,她才更為害怕。

也更明白,此事想來……是真的。

宋清雲緊緊捏着手帕,捏得直接發白,又長出一口氣,才提了裙擺轉身出門。

來到顧西骅住的滄瀾院,宋清雲在院門外停住腳步,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才跨過院門。

誰知剛進滄瀾院,二人便被傅茴茴身邊的雨湖攔住了。

“二爺昨兒夜裏吃醉了酒,還未起呢,宋小娘還是先回去吧。”雨湖高昂着頭,敷衍地屈了屈膝,算是行過禮。

“我尋二爺有急事……”宋清雲聽說顧西骅還未起,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散去不少,但仍是哀求地看着雨湖,試探着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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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時,雨湖身後那門卻是開了。

只見傅茴茴拉開門走出來,一身紫衫胡亂披着,眉眼間還帶了幾分倦意。

但更多的,是傅茴茴面對宋清雲時常有的那幾分……趾高氣揚。

“你這寡淡無趣的,往後少到滄瀾院來擾二爺清淨!”傅茴茴攏了攏衣襟,掃過宋清雲略施粉黛的臉,眼底閃過一抹厭惡。

“傅小娘,我尋二爺真的有急事,煩請讓我見一見二爺。”宋清雲想到妹妹,紅了眼睛,忍着對傅茴茴的不喜,哀求道。

“呵!你這個小賤人也想見二爺?可別污了二爺的眼睛!”傅茴茴雙手叉腰,揚起下巴,露出那張生了少許痘痘的大餅子臉。

宋清雲一怔,哪能想到傅茴茴竟在滄瀾院都不收斂,就這樣直截了當侮辱于她。

而就在宋清雲怔愣之際,傅茴茴動作極快,伸手狠狠将她推開,又給丫鬟雨湖使了個眼色。

雨湖會意,快步上前,拽住宋清雲的頭發,重重甩上兩巴掌。

“啊!”

宋清雲怎料得到,顧西骅還在屋內,傅茴茴便這般肆無忌憚……在滄瀾院裏打她!

“還敢叫!是不是想讓二爺來救你?我告訴你,做夢吧!二爺不會救你這個賤人的!”傅茴茴眼中閃過一抹狠意,在院中環視一周,快步走到角落,抓起一把不知哪個下人扔在那兒的棍子,狠狠往宋清雲身上砸去。

雨湖見傅茴茴動手,借過她手中棍子,目露兇光,氣勢洶洶将宋清雲主仆二人給打了出去。

宋清雲無法,躲着退出去,擡頭想說什麽,卻見雨湖惡狠狠呸了一聲,好似還吐了口唾沫,一時無言。

回到房內,翡翠取來傷藥,伺候宋清雲褪去衣物,正要上藥,瞧見那一身傷痕,眼圈一紅。

“小娘,這傅茴茴真是欺人太甚!奴婢這就去尋世子為您做主!”翡翠哽咽着說。

“你也昏了頭嗎?這弟弟屋裏的事,與世子這個做兄長的有何幹系。”宋清雲忙拽住翡翠,壓低聲音勸說。

“怎麽就不關世子的事了,他不是對小娘的妹妹……”翡翠話說到一半,瞥見宋清雲微沉臉色,忙止住話。

“住嘴!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宋清雲聲音微顫,抓着她手臂的手,用力得指節發白。

“小娘……”翡翠也被吓住了,小心喊了一聲。

“夫人是鐵了心,不許世子與清河有牽扯,你還這般說,豈不是……把我們姐妹王思路上逼!”宋清雲聲音都染上哭腔,明顯情緒失控。

“小娘!是奴婢錯了!奴婢往後再也不說了!”翡翠忙跪下來,哭着道歉。

宋清雲閉了閉眼,努力讓自己緩過勁來,才伸手将翡翠扶起來,“好了,起來吧。”

翡翠點頭哭着,垂眸瞧見宋清雲身上的傷,更哭得難過。

她垂着腦袋,不敢擡頭,卻低聲喃喃。

“這要怎麽辦才好……”

與此同時,南宮之內。

“雖說快入冬了,烏顏人為了搶奪過冬食物,決定南下侵襲是說得過去的。但……這回的規模,實在不像是像搶劫一波便回去。”沈洺捏着盛十六送來的密信,眉頭緊皺,心底隐隐不安。

“老許也說有些不對,他查到了些東西,就在這後邊。”盛十六指了指那密信,對沈洺說。

查到了些東西?

沈洺挑眉,心下已然有了猜測,翻到最後邊一瞧,果然如此。

沈允信想除去秦騰飛老将軍,早早派人秘密出使烏顏,與烏顏勾結之下,才有了這一戰。

只是秦騰飛老将軍身經百戰,烏顏人沒能困殺他,最終只殺了一個守邊大将。

至于變為如今局面,倒不知是烏顏人不講信用,還是沈允信一開始便抱着寧可獻祭一城,也要除去秦騰飛老将軍的想法。

“沈允信不是失敗一次,便善罷甘休的人。你去,叫人将消息遞給秦騰飛,盡量……讓他活下來。”沈洺緊皺眉頭,擡眸吩咐盛十六。

“是,屬下這就去辦。”盛十六轉身就要走。

“等等。”沈洺想起什麽,叫住盛十六。

“殿下,可還有什麽吩咐?”盛十六停住腳步,回身看向沈洺,等着他下命令。

“你再調一部分人到秦府去,保護秦騰飛留在京城的家眷。”沈洺陰沉着臉,囑咐之後,仍是臉色不好。

秦騰飛一生為國鎮守邊疆,從不參與什麽黨争,更無心去管究竟誰做這個皇帝。

這位老将軍,是真的一心只有天下百姓。

戎馬一生,只為了為身後千千萬萬百姓守住安寧。

沈洺一雙手已沾滿鮮血,但……他心中仍留了幾分……左右他不願叫這樣的人枉死就是。

盛十六應下,轉身觀察了一番四周,見宋清河沒在外邊,才迅速離開。

而沈洺想着屋內有些悶,在盛十六走後不久,也開門出去,想透口氣。

就是這個時候,不遠處的房門打開了。

宋清河從屋內走出來,緊盯着沈洺,明顯有什麽話要說。

許久,她才皺眉猶豫着說:“主子,方才您屋裏頭……是有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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