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二狗給他看的是什麽畫集?
正說着, 小院的第三間房間,突然傳來巨響,那本該是賀闌住的屋子。原本以為昨晚兩人都沒有回來, 怎麽會有動靜呢?
三人聽到聲音, 趕緊沖過去看,就看到賀闌迎面被什麽踹出了房門。
唉喲一聲摔到了三人跟前, 再仔細一看, 胸前大大的腳印。
三人愕然的擡頭看過去,就看到秦予陰狠着一張臉,直接從房間內飛身出來, 上衣還層層敞開, 只剩裏衣沒解開,就這麽沖了出來,一腳踩在賀闌身上。
賀闌挺身而起,很快跟秦予過起招來, 但是盛怒的秦予, 賀闌根本招架不住,很快就又被踩在腳下。只能向一旁的霍風冽投來求助的目光。
“戰淵, 救命。”
可是霍風冽卻護着柳枕清站遠一點, 就連白溯也默默退後, 一起見死不救。
最後在一陣鬼哭狼嚎的求饒聲中,單方面挨揍結束, 秦予陰着臉回到白溯那邊的屋子換衣服。
賀闌躺在地上默默揉腿, 一臉怨念的看着在場旁觀他被揍的三人。
“你們還是不是人, 這都不救?”
“那你先說說看你做了什麽?”白溯揉了揉眉心, 有些無奈道, 似乎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
柳枕清倒是滿臉好奇, “第一次看秦兄真的動怒。”雖然秦予為人比較陰冷,但是跟他們幾個一起,偶爾還能跳脫一下,平時打打鬧鬧玩耍居多,是真的當自己人。
賀闌表示很冤枉,“我不過是把他按倒在床……”
三人:??
“扒他衣服。”
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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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看他身上的紋身嘛。”
霍風冽皺眉嫌惡,柳枕清一臉好奇,紋身?
白溯嘆了一口氣道:“身上的紋身有什麽不一樣,你們不都是年少時跟着戰淵一起紋的嗎?”
這麽一說,柳枕清的确看見衣服被打破爛的賀闌身上有紋身。
“我是老鷹,他是蛇,我只是好奇罷了,聽說那蛇的鱗片都不一樣,我想細細觀摩一下。”賀闌拍着手道:“又失敗了。”
白溯已經懶得說他了,“我看你根本就是皮癢,想找打。”
看着賀闌不服氣的樣子,柳枕清深深的覺得這家夥不僅絲毫沒反省,肯定覺得自己還挺有求知欲。
雖然一直不怎麽表現,柳枕清也從未問過,但是秦予東廠出來的,這時候的東廠都是太監出身,對某些事情本就比較敏感,所以應該十分忌諱別人看他身體,哪怕是兄弟也不行,偏偏還遇到賀闌這個混不吝的家夥,也不怪秦予揍他。
不過據柳枕清觀察,賀闌的武功應該是在秦予之上,所以這一會兒挨揍也是賀闌自知理虧裝模作樣的受得,真是一個典型的沒有困難制造困難也要上的笨蛋吧。
霍風冽開口問了一個比較關鍵的問題,“你們怎麽睡一起?”
賀闌道:“天亮才回來的,怕打擾禦舟休息,我就讓老秦來我這裏将就了。”
其實這家夥是打着主意找機會看紋身吧。柳枕清不由得猜測。
一場鬧劇,很快散了,之後秦予出來跟大家用早膳,也不搭理賀闌,賀闌賠禮道歉,權當空氣。不過賀闌臉皮厚,怎麽樣都無所謂。
這期間柳枕清才知道他們的紋身其實還有差別,霍風冽的紋身平時是不顯的,只有體熱到達一定程度才會顯示,比如上次泡溫泉,而秦予和賀闌都是直接顯的。
而且他們雖然都是找的同一個人紋身的,卻都不知道霍風冽身上紋的是什麽,只隐約知道面積很大,盤旋整個上身。
柳枕清更是好奇的看着霍風冽了,可是霍風冽還是避開不談,直說:“沒什麽特別的。”
這樣的掩飾,一定很特別,柳枕清的好奇心也不輸賀闌,想着下次趁着二狗洗澡,偷看一把。
飯後分頭行動,柳枕清先是跟着白溯一起去找程熙。
辦公的廳內,聚集着當地抽調過來的幾個官員以及調查組的官員,衆人見白溯和柳枕清前來也都視而不見,當地官員不認識,只當是調查組的。調查組的人自然都認識白溯,而且也認識柳枕清,雖然柳枕清身份特殊,但是他們都得到過暗示,人家是跟着霍将軍一起來的,他們自然不敢多說什麽,低頭辦事就對了。
程熙在這裏算是主導了,所以有單獨的書房。兩人直接進了書房,也方便說話。
一進去就看到長身玉立的男子,頭頂着有些滲血的布條,站在書案旁,眉頭緊鎖,一臉冰霜,正認真批閱手下資料。
若不是時不時咳嗽幾聲,這房間真的是安靜到仿佛連呼吸聲都聽不見似的。
書案上都是案件的卷宗,以及新拿到手的口供,再整理每個人的罪名,工作量十分浩大,誰讓這一次的科舉舞弊幾乎讓這裏的官員一鍋倒了一半呢。
聽到聲音,程熙擡頭,剛剛還滿臉的冰霜,這一會兒面對白溯又是如沐春風一般的大哥哥模樣。
“兩位今日受驚了。”
“程大人別這麽說,我們是來幫忙的,有什麽可以讓我們做的嗎?”白溯淡笑着上前,但是目光還是停留在程熙的傷口上,隐含擔憂之色。
程熙剛要開口,又猛然咳嗽了起來,白溯趕緊上前扶住程熙,給他倒茶。
柳枕清仔細聽了聽那咳嗽聲,這怕是要咳出血來了,再看程熙的皮膚已經沒有血色。
“程大人,你這樣真的不用看看大夫嗎?”柳枕清提議道。程熙的身體看着就像是長期休息不足,內心憂思過重,以及受寒導致的。說句難聽的,不好好治療,命不久矣。
白溯也皺眉道:“還是休息一下吧,這案件本來也不是你的職責,不用犧牲到這種地步。”
程熙擺手道:“我這病時日久了,我自己很清楚,趁着還能勞累就多勞累一些。”
這話,聽着竟然無懼生死之意。
程熙說着就看向白溯笑道:“我答應過望舒,要做一個為民請願的好官,可不能辜負他的期待。”
白溯眼眸一閃,一口氣直接梗在喉嚨。
柳枕清微微蹙眉,這樣的「好官」真的少有。而且這程熙對白榆的感情似乎真的挺深,若不是有妻妾,他真的要相信霍風冽分析的那點了。
白溯扶着程熙坐下,道:“我來幫你,放心,不會耽誤你的進度。”本就是狀元之才,處理這些不在話下,之前只不過是不願意接觸此類事務罷了。
見白溯這樣,程熙也不推辭,捧着熱茶杯暖手,有些恍惚的看着白溯,“待會我讓下人送一些舒雅軒的點心過來,望舒特別喜歡吃,他說過你們口味是一樣的,想必也會喜歡。”
白溯拿筆的手一頓,随即點頭道:“多謝,我很期待。”
柳枕清趁機上前道:“給我入獄官員的名單,我來整理。”
白溯正要交給柳枕清,突然程熙算是好奇也算是禮貌的問了一句,“對了柳公子也是科考過的嗎?”
“那……倒沒有。”柳枕清頓時囧了。
不過程熙也不歧視,只是笑着問道:“那不知道柳公子何名何字?”
柳枕清直接道:“我叫柳蕭竹,字……”
不等柳枕清說完,茶杯砰的一聲從程熙消瘦的手中滑落砸向地面。
柳枕清看過去,只見程熙剛剛還和顏悅色的臉此時已經是一片震驚,然後逐漸轉化成壓抑不住的陰戾。
柳枕清內心咯噔了一聲,大概有了猜測。
“哦,請問柳公子跟過去的奸相柳枕清是何關系?”
此話一出,白溯也意識到問題所在,神情尴尬的想要出言阻止。
“看來程大人已經知道了。”柳枕清坦然道。
“接手案件,自然知道京中皇商柳家也牽扯科舉案之中,也聽過嫡長子的大名。沒想到柳公子竟然沒被抓捕,更加沒想到的是柳公子會同霍将軍和白公子同行。”程熙臉上的敵意毫不遮掩,不善的目光甚至帶到了白溯。
“程大人,柳家早在祖輩時就分家互不來往,柳兄與那人更是不相識,我們不應當牽扯無辜之人。”白溯立場堅定道。
可是程熙眼睛卻仍舊滿臉陰霾看着柳枕清道:“抱歉,我相信霍将軍和白公子是能公正的對待你,他們恩怨分明,實非常人,但是我做不到,一想到望舒因那人受罪慘死,我就無法諒解,跟他有關的一切,我都不想看見。以免在下失态,柳公子還是離開吧。”
這刻骨的恨意真的算是柳枕清重生以來,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柳枕清漸漸的沒了表情,沉默的面對程熙的憤怒。
雖然程熙已經算是十分克制了,但是說急了,又猛烈的咳了起來,這一次咳得更加嚴重,一副要咳掉半條命的感覺。
這要再留下就不禮貌了。
柳枕清只說了一聲抱歉,随即擡腳往外走。
白溯想要挽留,卻不知該說什麽,柳枕清只是對着他淡淡笑道:“照顧好程熙,他沒錯,人之常情,是我沒眼力見了。我沒事,放心。”
柳枕清說完,轉身就離開了。
白溯嘆了一口氣,回頭看向程熙。
程熙也看着白溯,“我知道我沒資格說你什麽,但是你是望舒的弟弟,你知道他都經歷過什麽嗎?一切都是因柳枕清而起,一切都是他的錯,你怎麽還能跟他的親人有所往來。”
白溯雖然能理解程熙的态度,但是說實話之前的程熙表現的太過完美,而現在的程熙讓白溯有些失望。
另一邊,柳枕清心裏想着接下來該去哪裏,腳步卻越走越慢,頭也越來越低。
突然一頭撞到了什麽,擡頭一看,卻見霍風冽出現在眼前,正目光沉沉的看着他。
柳枕清眨眨眼,“你怎麽在這裏?”
“杜東鋒在當值,我在上面看見你。”随即就聽到霍風冽語氣略帶擔憂的問道:“怎麽了?”
柳枕清:“哦,那邊沒查出什麽,我打算去秦予那邊看看,審問室裏面應該也有名單。”
柳枕清最擅長演戲了,他自問自己沒有帶出任何情緒,卻在下一刻被霍風冽拉住了手腕。
柳枕清一驚瞪大眼睛看霍風冽,可是霍風冽卻什麽都沒有說,把人強硬的往小院的方向拉着走。
“咦?幹嘛?我不回去啊,等等……”柳枕清被拉得一個踉跄,還沒站穩,就被霍風冽打橫抱了起來。
這種公主抱,恕難從命,柳枕清大囧道:“二狗?你這是做什麽?”
可是擡頭卻只能看見霍風冽微沉的臉,似乎在生悶氣一般,又似乎做錯了事在自責一般,不敢與柳枕清對視。
這樣的二狗一時間讓柳枕清閉了嘴。
砰的一聲,霍風冽一腳踹開了他們的屋門,直到柳枕清被小心翼翼放在床上,脫掉鞋子時,柳枕清都有些沒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麽。
很快,霍風冽轉身,抱來了一堆路上買的機關小玩具,甚至還藏着一個魔方,鋪在床上。
霍風冽擡頭看向柳枕清道:“待在這裏別動,等我一會兒。”
柳枕清似乎看出霍風冽要做什麽了,沒有說話。
霍風冽快去快回,不久,柳枕清床上又增加了一圈零食,都是他昨日在街上說好吃的,還有新搜羅的話本書籍,以及不太烈性的小酒,旁邊小茶幾上還燃起了柳枕清最喜歡的熏香。
柳枕清看着認認真真擺放的霍風冽,不由的笑道:“這是做什麽?”
霍風冽擡頭看着柳枕清道:“清哥,今日休息,什麽都別做,就在床上別下來。”
說着霍風冽還幫柳枕清把床簾放下來,給柳枕清一個小空間。
其實他會這麽做也是因為以前柳枕清不高興時就會這麽做,給自己放假,二狗都記得。
柳枕清又好笑又無奈道:“還有正經事呢?”
“那些……都不重要,一點都不重要。”霍風冽語氣突然有些森冷道。
柳枕清呆呆的看着床邊站着的霍風冽,突然覺得眼前的人似乎不再是個小孩子,真的高大的可以擋住一些令人不快的情緒。
“杜東鋒我會盯着。”霍風冽輕聲道:“中午,我給清哥帶萬兆樓的烤魚回來。”
說着竟然伸手在柳枕清的頭上輕輕摸了摸,“清哥,好好休息。”
柳枕清莫名感覺一陣酸意湧了上來,霍風冽說話的語氣有些冷硬,有些不自然,但是他切實的感覺到了疼愛之意。
很奇妙,之前霍風冽說心疼他的時候,他只覺得好笑,現在卻感覺十分動容。
他真的被人心疼着呢。
“好。”
得到回應,霍風冽離開不打擾柳枕清休息。
柳枕清也大大的喘了一口氣,真的放空了自己,裹着被子,窩在床裏,吃着零食,玩着玩具,玩累了就開始翻找書籍。
結果翻着翻着,柳枕清就看到了一本與衆不同的書籍。
封面寫着「幽庭錄畫集」
柳枕清好奇的翻開一看,第一張就是兩個人物面對面的坐在床上,彼此的手正互相把玩……
等等?他看到了什麽?兩個男人!!
柳枕清猛吸一口氣,本能的用力合上書籍。
大周男風開放,甚至能成親,柳枕清也不會少見多怪,而且因為長相他還常常被男子愛慕,所以有些常識還是知道的,只是他沒這方面的取向,所以從來沒有好奇的去看什麽男版春宮圖。
剛剛那個畫面可是把他沖擊的不輕。
太詭異了。
為什麽這些書籍中會混着這種啊?
真是胡鬧,柳枕清把書籍甩到一旁,不打算再看。
一炷香後,柳枕清面紅耳赤的又把書籍狠狠的合上。
太荒謬了,那怎麽可能做得到的?一定是誇張的描繪手法吧!太不寫實了!
又一炷香後,柳枕清感覺自己的靈魂超脫了,仿佛接受到了不得了的知識面,新世界的大門打開了。
感情那些喜歡他的男人都想要對他做這上面的事情!他想了一下,真的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
這是二狗找來的,難道……
突然柳枕清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幾個畫面,溫泉池泡澡,天佑教中藥,之前确定他身上的氣味……還有剛剛看到的所有畫集化作無數的碎片混合在腦海中,仿佛即将凝聚成什麽畫面一般。
柳枕清大腦一空,羞怒的直接用被子裹住自己,他剛剛好像一不小心想到了不得了的畫面,簡直就是瘋了。
作者有話說:
清哥開竅絕對比前幾個早,不過目前還沒,快了。
二狗的話,唉,不争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