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越煦淺如何看柳枕清

霍風冽出來的時候, 越煦淺就感覺來人精神恍惚,明明進去的時候還好,這一會兒怎麽感覺被妖精吸了精氣一般。

直到針灸的時候, 霍風冽脫衣服還要背着人, 出來的時候,頭發都披散着放在一邊, 怎麽看都怪怪的。

“你幹嘛呢?”

“沒什麽?”

雖然一句話把人堵回去了, 但是越煦淺心眼多,覺察霍風冽好像披散頭發那邊的肩膀常常僵硬着,一定有什麽, 所以趁着霍風冽穿衣的時候偷看。

結果一下子, 越煦淺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那明顯的牙印,之前藥浴的時候還沒有的!

越煦淺猛吸一口氣,已經無法想象霍風冽進去那半個時辰都做了什麽了?

或者說柳公子對霍風冽做了什麽。

畢竟看霍風冽恍惚的樣子,很明顯是「被害者」啊。

之前越煦淺還想了好些辦法試探測試, 現在好了, 這明晃晃的證據,要說沒有任何意思, 打死他都不相信啊。

所以是一招斃命, 後面都不用試了?

越煦淺頓時對照看霍風冽失去了興趣。

轉眼幾天過去, 總算齊陽侯那邊沒有讓大家失望總算有了大動靜。

越煦淺派自家養的死士前去查看,賀闌配合着一起行動。

很快就發現齊陽侯最近都不出去浪了, 似乎在緊張的準備着什麽, 辦事的鐵匠坊也在日夜不停的打造武器, 似乎在趕時間。一批批武器堆積在那邊, 比任何一次越煦淺觀察到過的情況都要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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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覺察到暗殺失敗, 擔心我們查到這裏, 所以讓齊陽侯快些處理,盡可能多打造一些,然後把所有的武器運輸出去。他們應該是打算放棄這裏了。”柳枕清道。

“嗯,你說的沒錯,我感覺就是這樣,我看那齊陽侯都是一副急的火燒眉毛的樣子,他平時最疼愛的姬妾來找他,他都怒火沖天的把人罵走,根本沒有別的心思了。”賀闌嗤笑道。

“要立馬抓捕嗎?”秦予看向霍風冽。

霍風冽沉思道:“不行。”

“不抓捕的話,以後就是死無對證。要弄掉齊陽侯就只能用見不得光的手段了。”越煦淺無所謂的說道。

柳枕清道:“雖然放掉了小魚,卻能抓到大魚,值得一試,要不然憑着他們的謹慎,可能又會失去一次抓住真相的機會。而且皇上會知道怎麽處理齊陽侯,這都不是難題,麻煩的是……”

越煦淺意外的看着柳枕清,其他幾人倒是習慣了,但是柳枕清的表現讓他驚訝,畢竟這樣的人才怎麽會一直是京中的廢材公子哥呢?

現在的柳公子倒是真有幾分像柳枕清,也難怪霍風冽被他迷惑了。

“麻煩的是跟蹤對吧,我會讓我家死士跟到底。這麽多東西,目标大,适合跟蹤。”

柳枕清卻搖頭道:“我怕他們走水運,一旦水運連着海運,想跟蹤就太難了。”

“若是要這樣走,前期準備肯定還需要時間,只能到時候再看了。”越煦淺道。

衆人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只能先盯着。

霍風冽的病情經過藥浴和針灸已經達到了穩定。今晚就打算替換賀闌,到時候他們也有一個交接時段,更不容易錯過重要消息。

秦予還稍微差一點,只能繼續留下修養。

這一晚,越煦淺陪着三人一起在庭院等人,随意閑聊。

撇開最初越煦淺試探柳枕清留下的針對意味,之後都是和諧相處。

可以說越煦淺越發喜歡柳枕清,畢竟聰明人和聰明人相處更加容易一些。

交談間,好幾次秦予和賀闌都驚嘆越煦淺的謀略才能。

賀闌終于忍不住道:“越公子這樣的人才說實話,位列三公都可能,怎麽就留在了江南呢。說不定你現在好好去京城混,下一個丞相就是你。”

秦予點頭表示贊同。

越煦淺笑了笑,沒說話。

賀闌實在好奇道:“越家也算是底蘊深厚,你不想官聲顯赫,名流千古?我看很多讀書人都是等着恩科做官的。家族中但凡有讀書好的,就沒有不入朝的。尤其是前些年,正是缺少人才的時候,恩科都破格多了幾次,你若是去了京城,估計會被皇上當寶貝了。”

越煦淺笑道:“這話倒是很多人跟我說過。”

賀闌和秦予對朝廷忠心耿耿,看到人才都忍不住想要招攬,那樣求才的眼神,越煦淺自然熟悉,但是卻只有柳枕清一個人眼神有些淡然,估計不僅是因為他們柳家人不能入仕了,更多的是顧慮着遠親柳枕清吧,越煦淺也算是能理解。

想了想就喝了一口酒,難得說出了心裏話道:“大概是天性吧,我們越家人涼薄不似霍家,若沒有遇到我真心侍奉的主子,我寧願當庸才留在南方守一方安穩度日。”

“真心的主子?越公子這話都敢說?”

“有什麽不敢,看着我和風冽的交情,你們也不會亂說,即使說了也不會有人相信。所以我就直說了,我就是看了柳枕清當時維護的大周,我才決定不當官的。”

柳枕清一愣,莫名感覺被罵了一下,之前這小子不是還維護他來者嗎?

秦予和賀闌經過之前的事情對柳枕清早就有了改觀,聽他這麽一說,不由的想要出言為柳枕清正名一下。

越煦淺聽笑了“我沒說他不好,當年京城的情況可不容樂觀,內憂外患,我思考多年自問在他的位置不會比他做得更好。那可真是一不小心萬劫不複,我分析了一下,萬一新帝坐不穩那個位置,剩下的三王各有各的缺點,沒誰适合撐住大周元氏。”

其實當時越煦淺躲在南方覺得元氏必然不久就會覆滅,所以根本不想出來犧牲自己,他可不像霍家的人那麽傻。

“所以我不敢冒頭去當官,之後嘛……柳枕清靠着犧牲自己和霍大哥才為元氏大周續了命,這樣的慘烈,唇亡齒寒啊,你們各自有自己忠心的人吧,但是你們應該也是從小被教育,帝王薄情。我祖上殷實,該有的榮譽都有過,沒啥需要實現的夢想,自然沒幹勁,所以就不費心了。”

作為元氏大周的擁護者,賀闌和秦予自然覺得越煦淺說的不對,但是……又似乎能理解其中的透徹。

所以也就不多說什麽了。

倒是秦予好奇道:“你似乎對柳枕清做過的事情十分了解。”

“因為我很好奇他是怎麽在那種情況下撐下來的,所以他死後的八年,我常常研究他當年的一些做法,很多也是想了很久才想明白,但還是不全。”

“唉?快說說看,我們現在也十分好奇,他到底都做了什麽?怎麽就背負上那麽多罵名了。”賀闌道。

這樣的對話讓柳枕清莫名有些尴尬,好像自己披着馬甲專門偷聽別人怎麽分析自己似的。

越煦淺思索道;“比如你們之前說的那些,還有現在的那個江丞相曾經是副丞相,組織了一堆官員想要重組內閣頂替他的權力,好讓新帝能順利過渡親政。”

“的确聽說過,之後是被柳枕清強行鎮壓了。”賀闌看向秦予。

秦予點頭,他在宮內自然知道。

“當時,那些老臣準備以死相逼,柳相爺只說了一句,別把殿內弄髒。”秦予回憶道。

賀闌配合的抖了一下,“好冷酷。”

柳枕清尴尬摸臉,當時是被逼煩了。

越煦淺笑道:“挺帥的,就該這樣,一群老糊塗被一群別有用心的人拱火,想要毀掉柳枕清構建好的一切,那不是好笑嗎?”

“怎麽說?”秦予道。

“想想他們提出的時機是什麽時候?”

秦予皺眉,“前兩個王爺已死,第三個即将落敗。”

“皇上也尚未到親政年紀,偏偏挑一個這麽尴尬的時間,不就是利用完了柳枕清,覺得他是一個阻礙,想要趁着皇上親政之前,踢走柳枕清,自己掌控,掌控在皇上面前的話語權嗎?”越煦淺笑道:“不說別的,難道你們覺得其他大臣當中有多少是跟柳枕清一樣冒着生命危險也要扶持小皇帝的人,又有幾個在分享了柳枕清的權力之後,不會把持皇帝?更糟糕的是,會不會還有人心懷不軌,想要趁着松懈反将一軍?反敗為勝呢?”

随着越煦淺的假設,秦予和賀闌的臉色逐漸變化。

“雖然我沒有證據,但是以上可能都是柳枕清在位的時候會擔憂會考慮的部分,所以……”

柳枕清目光閃了一下,越煦淺真不愧是越家人,跟狐貍一樣,竟然完全分析到位了。

“那……我還聽說他順手把一衆忠心耿耿的老臣囚禁于天牢……”賀闌道,因為那時候就是他堂叔剛剛上任,被迫聽從命令下手關人的,所以賀闌還比較清楚。

越煦淺道:“這部分就是我的猜測了,我想跟最後一個王爺有關系,那人手段了得,柳枕清大概是害怕連累這些朝廷支柱,只要提前關起來,誰還會想着洩憤去殺他們,絕對是一個絕佳的保命方式。當最後一個王爺落敗的時候,皇上不是立馬放人了嗎?還成了老臣心中英明的皇上,我覺得也是柳枕清故意唱黑臉,讓皇上配合的,這樣更有利于皇上将來親政收複人心。雖然沒證據也不知道當時他具體怎麽想的。反正那些大臣不是一個損傷都沒嗎?”

其實柳枕清已經不太記得了,那時候事情太多,關押老頭們只是小事,只是對他們咒罵他到口吐白沫的景象尤其記憶深刻。

其實世間不乏越煦淺這樣的聰明人,能分析猜測可能的前因後果,只是猜到卻未必相信。

因為有前兩次的經驗,所以這個猜測在賀闌和秦予聽來十分合理。

“還有呢還有呢?”賀闌都聽上瘾了。

“還有,比如說禁锢皇族,排擠宗親。”

“嗯,我聽說過,說當年三王是打算離開京城的,結果柳枕清不許,所以三王之亂因為他芸芸。”

越煦淺嗤笑一聲道:“天下人愚笨,總不會有官員也這般說吧。”

好吧,賀闌和秦予不敢說話了。

“其實我也感覺不對,誰能知道他們到底有沒有反心,萬一有不就是放虎歸山嗎?”

秦予點頭。

越煦淺這才笑道:“只要不帶着仇恨去看問題,還是有清醒的人嘛。三王的反心,早在老皇帝在位的時候就有了,太子繼位都不一定能穩得住他們,只是那時候他們表現還算低調罷了,從柳枕清為了太子跟他們第一次杠上開始,柳枕清應該就明白這三人的想法了,太子被害,新帝繼位,三王肯定是心腹大患,必須放在眼皮底下才是最安全的。否則他恐怕連幫新帝慢慢走獨木橋發展的機會都沒有。”

賀闌和秦予聽得都不由的心潮翻湧。

越煦淺又喝了一杯道:“其他傳聞我目前還不清楚,不過我真的佩服他,接回新帝,籠絡人心、建立威信、奪取權利,結束三王亂政,朝廷能臣,六部尚書,誰不是他一手扶持起來的。還敢破除觀念,在初期讓太後垂簾聽政,太妃幫忙處理政務,霍大哥掌管所有兵權守衛邊疆,他把控朝堂,一步步扶穩新帝,穩住大周。真的很難很難,反正我做不到。”

賀闌和秦予聽的都不由沉默起來,神情凝重有一種悲英雄之感。正舉杯對月惆悵呢。就聽咔嚓一聲打亂了意境,三人看過去,就看到柳枕清正捏着花生呢。

見衆人看過來,尴尬一笑。

越煦淺好笑道:“你家親人的事情你怎麽都不在意啊。”

不用柳枕清開口,另外兩個幫忙說:“失憶了,所以沒感覺。”

柳枕清點頭應和。再說了事情都過去那麽久了,有啥好說的,聽的人尴尬。

不久,賀闌就去換霍風冽回來,交接的時候霍風冽見他神色有異樣,詢問之下得知他們的聊天,眼眸一沉,飛身趕回了宅院。

直接進了柳枕清的房間。就聽到柳枕清喊道:“回來了?來,綁我吧,我困了。”

語調似乎沒有絲毫的影響,走近一看,已經躺在床上看書了。

久久沒有聽到回音,柳枕清回頭就見霍風冽呆呆的看着他。

“怎麽了?”柳枕清單手撐着頭,側過來看着霍風冽。

霍風冽目光閃了閃,終究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出口,當年自己沒什麽用,現在再提也是徒勞讓他想起不開心的事情,不如不說。

“今日飯菜合胃口嗎?忌口許久了,明日我問問大夫可不可以給你做河鮮。”

柳枕清一聽瞬間雙眼一亮,“好好好,我的嘴淡的都沒味了。你上次在青城山做的烤魚就很好吃,我想吃。”

“好。”霍風冽面色溫柔一笑。

燭光下,專注柔情的眼神,以及滿足對方願望的樣子,真的莫名讓柳枕清心頭一動。

仿佛自己現在開口說要天上的星星,霍風冽都想滿足他。

不過他沒有這麽無聊,只是調笑道:“今日大夫給我上藥,說我的傷都好了,就連那牙印也淡了很多。你的呢?”

原本還陷入柔情的霍風冽被柳枕清這般一說,瞬間囧的站立難安,丢下一句我去洗漱就先溜了。

柳枕清見此再次被逗的笑的不停。果然逗二狗是世界上最好玩的事情。不過……都同床共枕這麽久了,還是被束縛的狀态,為什麽從頭到尾二狗都沒有亂來過呢?

哪怕偷親一下都沒有。

當然,他不是要二狗偷親,他可沒有這麽想,他就是覺得奇怪不對勁,畢竟心上人就在旁邊,要是他就忍不了。

大概心裏有事兒,早上很早就醒了,霍風冽解開他的束縛也要去跟賀闌交換了。結果賀闌回來卻興沖沖的跑來找他,正好秦予也在。

就聽到賀闌八卦道:“你們知道戰淵現在在哪裏嗎?”

兩人一愣。

柳枕清道:“不是在盯着人?”

秦予皺眉:“別賣關子。”

賀闌瞥了一眼秦予,然後唯恐天下不亂道:“在隔壁陪美人逛花園,嘿嘿,想不到還瞞着你們呢,敢情原來不是越家小哥是越家小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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