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四眼
下晚自習, 李川來找餘嘉。
餘嘉還在為上課前被人攔着要教訓的事生悶氣, 本不想理，但李川說想跟她解釋清楚，餘嘉才給他個機會。
餘嘉和陳詩雨收拾好課本從教室出來，她要陳詩雨先走, 自己則和李川一起走下樓梯。
李川在教室門口等了一會餘嘉，此刻已過下課給高峰期，學生放學一向走的極快, 投胎似的, 生怕慢了一步。
沒一會，各個教室和樓梯已看不到什麽人。
除了樓道口，一陣冷風迎面撲來，餘嘉雙手縮回袖子，捂着衣領。
天氣變得還真快, 一晃眼都到了冬天。
李川走在她身側, 眼睛時不時從她身上掃過，印象中那個瘦瘦小小的女生，好像……
一晃眼李川以為只是自己的錯覺，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
高了，也胖了點。
餘嘉感覺到李川在看她, 撇過頭有點不悅的口吻，“你看什麽。”
除了紀蘇寒，別的男生看她都讓她感覺不舒服。
李川趕緊收回視線，心跳的有點快, 索性天黑，看不到他臉上不自然的神色。
他肯定不能說她長胖了，掩飾道，“我請你喝奶茶吧，順便聊一下。”
餘嘉最近胃口很好，明顯感覺到褲腰帶都緊了。
她稱了體重，比以前胖了幾斤，不過她原本基數小，胖幾斤也看不大出來，還是偏瘦的體型，所以她并沒有多少緊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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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嘉：“晚上喝奶茶太長肉，算了，我去推車，你有什麽話咱們邊走邊聊。”
餘嘉語氣不大好，李川苦笑一聲，“晚上的事，對不起。”
餘嘉沒作聲。
學生走了一批，車棚裏的車也少了，她的車不知被誰弄倒了，還有一輛車壓在她的車身上。
她正彎腰扶車時，李川過來幫她。
男生力氣大，三兩下就跟她把車扶好。
一碼歸一碼，餘嘉向來是恩怨分明的人，她低低對李川道了聲謝。
李川臉上這才浮現絲絲笑意，“應該的。”
兩人一同從車棚推車出來，碰到丁琴，丁琴旁邊是紀蘇寒，兩人正在說着什麽話。
四個人碰到，丁琴先笑着跟李川和餘嘉打了聲招呼，“你們一起啊。”
餘嘉看到丁琴和紀蘇寒走一起就覺不爽，她“嗯”了一聲算作回複，用力推着車往前走。
小姑娘人不高，走路倒是快，李川趕緊跟上。
丁琴看了眼餘嘉離開的背影，似無意的跟紀蘇寒說道，“剛才那個男生叫李川，跟我是初中同學，以前沒分文理科的時候，我們也在一個班，他剛開學就在追餘嘉。”
紀蘇寒看着前方，一副在聽未聽的模樣。
丁琴見紀蘇寒沒說話，也識趣的不再提。
走了兩步，她幽幽開口，“蘇寒，我這次找你，是想請你幫個忙。”
紀蘇寒：“你說。”
丁琴：“我媽媽還想租你們家的門面做早餐，但是聽說你們家打算租給別人，能不能請你跟你父母說一下。我……我爸不管我，家裏只有媽媽起早貪黑的賣早餐供我讀書，如果租不到你們家的門面，我媽媽也不知道去哪裏找……”
說着說着，丁琴開始抽泣。
紀蘇寒父親早年就在市裏買了些門面，丁琴母親賣包子就是其中一間，靠近學校的地段，平時生意不錯。
他們家的租金是一個季度一交，有一次丁琴替她母親去紀蘇寒家交租金，紀蘇寒在家接的錢，兩人因此認識。
紀蘇寒：“行，這件事我跟我媽說說。”
父親很少回家，這些收租的事是她媽在管，丁琴家早餐鋪不大，一個季度也就兩千多塊，紀蘇寒媽根本不放在眼裏，紀蘇寒說兩句問題應該不大。
丁琴紅着眼眶，哽咽，“謝謝。”
紀蘇寒：“小事而已，你不用在意。”
丁琴：“可對我來說不是小事。”
紀蘇寒看了她一眼，沒多說，走向車棚。
他推車出學校時，前面已經看不到餘嘉人影。
想起剛才餘嘉和李川走在一起的一幕，紀蘇寒不禁皺眉。
這麽傻的丫頭，竟然還有人喜歡。
丁琴回家和紀蘇寒有一段是同路，她騎車在他身邊，主動跟他說話，“其實我當初是想選理科，但是聽說你們火箭班選理科的人多，怕進不了，所以選了文科。”
她言下之意就是當初是想跟你一個班的。
紀蘇寒有心事，并未在意丁琴說了什麽，他敷衍的“嗯”了一聲算作回應。
雖只是簡單的一聲“嗯”，但丁琴聽了，話忍不住又多了些。
她目光迷戀的看着身邊側臉棱角分明的男生，不知想到什麽，唇邊泛着絲絲苦澀。
“蘇寒，我能問你一件事嗎？”
紀蘇寒目視着前方，昏暗中，他好像隐約看到一個熟悉的影子，下意識用力的瞪了一下自行車腳踏板。
丁琴雖沒等到他回複，還是繼續開口，“我聽我們班的同學說，餘嘉是花錢買進的火箭班，而且還是買進的一中，這是真的嗎？”
當初她期中考試時，發現餘嘉的成績不僅是火箭班最後一名，還是全校五百名開外，這讓她起了疑心，稍一打聽，便得知餘嘉是花錢走後門進來的。
紀蘇寒聽到餘嘉的名字，才回過神。
雖然他知道丁琴說的事實，但就是聽着不怎麽高興，很冷淡的道，“她是不是花錢買進來又不關我的事。”
丁琴“哦”了一聲，“我就是好奇而已，所以問問。”
紀蘇寒：“她現在在你們班成績怎麽樣？”
丁琴：“不怎麽好，老師點她回答問題，好幾次都回答不到，我們班同學私下都在議論她拖我們班後腿。”
紀蘇寒皺了皺眉，“以前我們在一個班的時候，班上同學怎麽沒人說她拖後腿。”
丁琴神色露出些許尴尬，“這個……就不知道了，我也是聽我們班女生說的。”
紀蘇寒莫名有點煩躁，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煩什麽。
那個丫頭好像也不是很笨，怎麽學習成績就是提不高。
呵，就這成績還跟別人吹牛說想考清華北大，做夢。
紀蘇寒腳底再次用力，前面那模糊的兩個人影逐漸清晰，他眼睛緊緊看着那梳着馬尾的瘦小背影。
丁琴此刻也看到前面不遠的餘嘉，以及和餘嘉走在一起的李川。
丁琴猶豫一番，還是鼓起勇氣問道，“你對餘嘉什麽看法？”
紀蘇寒眉心再次不經意間皺了起來，“你怎麽問這麽無聊的問題。”
丁琴感覺到紀蘇寒語氣的不耐，心裏很不是滋味，但既然都開口了，她硬着頭皮繼續說道，“因為……我聽她說，她追過你。”
“聽她說？她怎麽跟你說的。”
丁琴：“就提過一次，也沒怎麽說。”
紀蘇寒眼神收緊，“你能把她原話複制給我嗎？”
丁琴猶豫一番，想了想開口，“原話我也記不得很清楚，大概就是說她追你沒追到，不知道還要不要繼續之類。”
紀蘇寒心情再次煩躁，甚至隐隐覺得不安。
……
餘嘉和李川出校門後并沒有騎車，只是推着車往前走。
李川解釋，“晚自習前來找你麻煩的女生，是跟我一起玩到大的女生，剛開始我不好意思跟你遞情書，都是找她幫忙，我也不知道她今天會來找你麻煩。”
餘嘉回想起來這件事就不爽，雖然她沒有吃虧，但想她餘嘉什麽人，雖然沒有拉幫結派混過社會，但憑着個人武力值，都在班上稱王稱霸，還沒人敢主動找過她的茬。
餘嘉諷刺，“那你還真是巧了，她們剛準備打我，你就來了。”
還聲稱不知道？哪有這麽巧的事，當寫小說呢。
李川：“我是真不知道，我上晚自習前都喜歡跟人打球什麽的，平時去上課一直都很晚，不信你可以問問跟我在一起的人。”
餘嘉：“那我不管，反正人是你招來的，我又沒惹她，她憑什麽找我麻煩。還說我在學校看起來很拽？我哪裏拽了？拒絕你的表白就是拽嗎？”
餘嘉這一連串的話把李川問的有點懵，餘嘉外表生的清純甜美，說話的嗓音又軟軟糯糯，至少在李川看來，是屬于軟萌可愛的妹子。
可現在……好像跟想象的不大一樣？
李川：“這個……你別生氣了，因為我以前跟她關系比較好，然後看我一直追不到你，所以可能就對你有點誤解。我替她給你道歉，你也不要因為此事不高興。”
餘嘉：“差點被人打了我憑什麽不能不高興，她有點誤解就想來打我嗎？還真以為我餘嘉好欺負啊，不行，這口氣我咽不下，非得她親自給我道歉。”
她向來就不是好脾氣的人，有仇必報，一點委屈都受不了，不然也不會從小到大總和人吵架打架。
本來她又沒找事，在學校好好一心好好讀書，這都還有人來找她麻煩，有天理嗎？
難不成看她外表老實？
不蒸饅頭争口氣。
李川沒想到她那麽不依不饒，只得道，“好好好，我讓她來給你道歉，這件事咱們就當過去好嗎？”
餘嘉：“那你跟她說清楚沒有？別這道完歉，下次又來找我啊。我跟你說過，我想好好讀書不談戀愛，你以後能不能別來找我，我也不想讓人誤會。”
李川停住腳步，入神的看着面前連發脾氣都讓人覺得很可愛的女生，“嗯，我以後不會纏着你了，我打算轉學。”
“啊？轉學？”
……
作者有話要說： 紀蘇寒：“好好學習聽到沒。”
餘嘉：“我是在好好學習啊。”
紀蘇寒：“那你還考倒數第一。”
餘嘉：“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随随便便就能考第一。”
紀蘇寒：“你這智商，影響後代知道嗎。”
餘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