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替罪羊大不了我劫獄

第18章替罪羊大不了我劫獄

宮城裏一共三位皇子兩位公主,但不少人都知道,其實原本,是該有個四皇子,又或是三公主的。

欣嫔有孕後不久,宮城裏便有另外一個嫔妃也診出了喜脈。

媛嫔趙媛,一個比欣嫔還要不起眼的宮妃,住在東北角的宮殿裏,若不是那一次懷孕,幾乎都要被人遺忘在這深深的宮禁之中。

那時候王德興王公公曾說過一句話。說是這人的運氣來了便是怎麽都擋不住的,媛嫔不過是聖上有回随意翻牌子翻到了,便一舉留下了血脈,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嫔妃,變成了後宮裏的紅人。

只是這媛嫔的運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欣嫔紀欣順利産下三皇子林諾,而媛嫔卻未足五月就生病小産,太醫診脈說日後再難有子嗣,幾個月間就從雲間跌進了泥土裏。

宮人們慣是喜歡看熱鬧的,便有人私底下說,媛嫔這是命裏沒有四皇子,到底還是欣嫔更勝一籌。

如今三皇子林諾都滿周歲了,那事過去了一年有餘,媛嫔也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野,卻不想,這回金鱗衛審案,那兩個疑似犯案的宮女竟是把她給供出來了。

沐芳宮裏,景福恭敬地行了一禮:“賢妃娘娘萬福,小的奉聖上命請娘娘往镌文閣去聽審。聖上有谕,此案牽涉後宮,諸位娘娘理應知曉,還請娘娘速速動身,莫要耽擱。”

賢妃司空瑛自然認得這是王德興那個徒弟。

她是今晨臨近天亮才回宮的,回來又聽自己兒子林謙說了一番奉賢殿外的事情,才不過睡了一個多時辰就又被叫起來。

她自然不懷疑金鱗衛的能力,也不懷疑聖上的手段,只是景福來得這樣着急,又說是此案牽涉後宮,再聯想到昨日樂陽公主就被關進了奉賢殿,賢妃心裏不免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先皇後在世時,她與先皇後交好,自先皇後去世,她也自認,作為好友,自己理應照顧姐妹留下的孩子。

樂陽乖巧懂事,是她看着長大的,如今眼瞧着要牽扯進謀害皇嗣的大案裏,賢妃怎能不急?

她朝身邊的宮婢使了個眼色,那宮女是賢妃身邊的老人了,立時走上前,借着身子遮掩,往景福懷中塞了一錠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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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聖上命景公公前來,可是昨日的案子審出了什麽?”

景福跟在王德興身邊的,年紀雖然還沒有多大,但這種事見多了,比許多老宮人還熟練。

那銀子也沒瞧見是怎麽回事就被他收了起來,而後賢妃便聽他壓低了聲音道:“金鱗衛抓住兩個可疑的宮女,已經招了,是……”

景福比了一個四,而後便垂首後退了兩步,像是方才什麽都沒說一般,恭敬等着賢妃啓程離開了。

賢妃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下一瞬她又掩飾起自己的情緒,一邊命人去請二皇子,一邊往殿外走去。

林謙正焦急地等消息呢,聽見母妃叫他,一溜煙就來了,可他沒想到,聽過了母妃的交代,他竟比之前還要更一頭霧水。

他是個不着調的富貴閑人,阖宮裏嫔妃那麽多,他對這個什麽媛嫔一點印象都沒有。

那镌文閣側殿睡的是三皇子,身邊都是欣嫔的人,林謙亂猜的時候還想,那宮女怎麽也得是欣嫔的人才對,沒想到竟然冒出個不知道哪來的媛嫔。

可他也分得清輕重緩急。

母妃被召見去镌文閣,定是父皇今日就要審這案子了。

不過一個晚上,金鱗衛就能問出東西來,顯然犯案的人是初犯,沒有什麽膽量,他若不快點,只怕他把消息送出去,父皇那邊罪都定下了。

誰也不知道這媛嫔會說出什麽來,當務之急,要趕緊把這事告訴目今被懷疑的樂陽妹妹,讓她早做準備才是。

奉賢殿裏,林悠已用過了午膳。

正要到一天中最熱的時候,雖然盛夏還未來臨,但暑熱的氣息已有了先兆。

她打着一柄從書架上尋到的折扇,一邊搖一邊想,怎麽那位許大人走了之後就再沒有音信了,不管她到底還有沒有嫌疑,總得有點處置的辦法才是。

正這麽想着呢,北窗戶“扣扣”輕響了兩聲。

林悠一個激靈,打扇子的手停了,直起身子往聲音的來處看去。

奉賢殿裏她再熟悉不過,這間屋子北窗戶是後窗,外頭連着回廊,是往讀書的學堂去的,這會金鱗衛守着,誰又會從那邊過來呢?

卻沒想到,她正這麽猜着呢,窗戶突然開了,一個人影還沒看清呢就跳了進來。

“噓……”燕遠比着噤聲的手勢,将那窗戶一瞬又嚴絲合縫地關上,這才兩三步走到她面前。

“你如何了?那些人可曾欺負你?”

他眼裏滿是殷切,好像下一瞬就要拉着她瞧她身上有沒有傷了。

林悠瞧見他擡起到一半,又別扭地放下的手,心裏莫名好像被什麽填滿了。

“你怎麽來這了?這裏都是金鱗衛,你若被發現……”

“放心,他們發現不了我的,我潛入不了養心殿,但這個奉賢殿,還是不在話下的。”

“太危險了。”他一冒險,林悠就想起前世京城失守的時候,一想起來這個,她不免又是鼻子一酸。

燕遠看她好像眼睛紅了,被唬了一跳:“我,我是有要緊事才來的,你若不喜歡,我以後不來,我聽你的!”

林悠“毫無力道”地打了他一下:“你說聽我的,何曾聽過一次?”

燕遠更慌了:“我,我當然是都聽你的,你讓我查那兩個宮女,我拜托給金鱗衛的好友,這不就查出來了嗎?”

“那你還來做什麽?我如今是被看管起來了,旁人躲我還來不及,你偏要湊上來做什麽?”

“怎麽能躲你呢?悠兒,你放心,不管這案子最後怎麽審,我定不會讓你有事的。對,我來就是帶二皇子的消息給你。”

燕遠湊近了,将聲音壓得更低些道:“那兩個宮女招認了,說是受媛嫔的指使。你既被看管起來,到時候少不得要你也去指認,你提前準備好,莫要緊張。”

林悠本還怪他不顧自己安危貿然前來,可在聽到“媛嫔”兩個字後,什麽嗔怪都忘了。

她以為那兩個宮女要麽打死不說,要麽就是供出欣嫔來,卻萬萬沒想到,竟把一個兩輩子都仿佛沒這麽個人的媛嫔給供出來了。

可她在窗外,分明聽見那兩個宮女所說的“娘娘”,就該是三弟的母妃啊。

這她自己造成的,卻是與前世完全不同的走向,徹底砸懵了林悠。

她原本不過想讓三皇弟少受些罪罷了,也當是積些善緣,若将來真有上戰場的那天,便讓老天護佑這一世不要重蹈覆轍,怎麽就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燕遠看見林悠有些出神,還當她是害怕了。

他從小時候認識那小公主起,就覺得她是個金貴得需得時刻保護起來的姑娘。回回見面,他都是想盡辦法逗她開心,何曾見她是這樣表情。

燕遠急了,他一下拉起林悠的胳膊:“悠兒,你不必害怕,他們問什麽,你只管按你的說,大不了,大不了……”

他皺着眉,一臉焦急,像是終于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似的,說道:“大不了我劫獄,帶你逃出京城去,定不讓那些人害你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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