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29章
在高助理敲門的時候, 褚俞就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這大概算是褚俞身邊所有人的共性，被他各種忽悠欺壓太久了，當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能坑他的時候, 絕對不遺餘力地給他使絆子。
俞總倒是不可能被褚俞欺負, 但是俞家一脈相承的看熱鬧不嫌事大，俞總對待親閨女和親外甥都是一視同仁, 寵歸寵, 但坑還是要坑的。
當然，親閨女和親外甥也是這麽對待他這個老父親的。
“你就是林薊吧，居然能讓這個臭小子這麽老實, 本事不小。”俞總欣慰地看着林薊。
“俞總好。”林薊也被莫名其妙叫過來, 忍不住有些拘謹，他還以為作為俞氏掌權人的俞總會是不怒自威的那一類呢，但這樣也讓人忍不住心驚膽戰就是了。
“叫什麽俞總，太見外。”俞總一揮手, “叫叔叔就行, 雖然血緣上我是小俞的舅舅，但這麽多年, 我都是把他當自己兒子看的。”
說到這裏俞總就來氣：“當初要不是褚天明那個畜生還活着, 就姓褚的那個老頭, 根本搶不過我！”
這話說得不是很清楚，林薊用眼神詢問褚俞：“你舅舅和褚家搶什麽？”
褚俞指了指自己, 同樣用眼神回答：“我的撫養權。”
“算了, 今天提他們晦氣。”俞總露出嫌棄的表情, “小林你之前應該不知道我, 不過你念的哪所高中發放的獎學金和貧困學生的額外補貼, 都是我們集團出資贊助的。”
“俞叔叔您也是一中的畢業生？”林薊只能想到這種可能。
他身邊的褚俞卻心道不好, 有人要壞他事，試圖打斷這兩人說話：“俞氏這些年給不少學校投資開設的獎學金項目，這也不是個例……”
“那倒不是，我高中在國外讀的，那時候華國很多人覺得國外學校比國內好，不過實際上也就那樣。”俞總好不容易能有個坑外甥的機會，怎麽可能輕易放過，“我會出資給你們學校，主要還是因為你。”
褚俞試圖掩面，尼瑪，他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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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薊眨了眨眼，疑惑時下意識看向褚俞，發現褚俞的态度不太對勁時立即反應過來，作為高中生的他可沒有任何需要俞氏總裁另眼相待的地方，那麽唯一的可能……
先說好，這可不是他要作弊的，是小抄自己蹦到他面前了！
林薊問：“是因為褚俞嗎？可我只是隐約有點兒印象，不記得我什麽時候見過他了。”
俞總并沒有驚訝，反而安慰林薊：“正常，就他當初那個磕碜樣子，你要是能認得出來的話，我馬上把你介紹給我在刑警大隊的朋友，他絕對歡迎你。”
“可以了吧，小薊我覺得他應該挺忙的，我們別打擾……”褚俞的表情不太對，他抱着一絲僥幸，他舅舅應該不會無聊到還留了他當初的照片吧？
“小林你等等，我這兒有照片。”俞總在旁邊的櫃子裏翻找了一會兒，拿出了一本厚厚的相冊。
褚俞：“……”
這人絕對是故意的，絕對是有備而來！正常人誰特麽還會随身帶這麽厚一本相冊，而且居然還放在酒店房間的酒櫃裏？
俞總心情愉快地翻開了相冊：“小林你想不想看看這小子小時候的照片？”
林薊瞬間就被吸引過去：“謝謝俞叔叔。”
“其實也沒什麽好看的……”褚俞無力地試圖阻止。
但林薊非常義正詞嚴地表示，作為好朋友就應該相互分享黑歷史，大不了他也把自己小時候的照片給褚俞看，兩人就扯平了。
褚俞猶豫了不到半秒就答應了，收獲俞總的鄙視白眼。
俞總心裏啧啧兩聲，臭小子栽得真徹底，和老姐完全不一樣，這情聖性格到底是誰遺傳的？
“你、給、我、等、着！”褚俞在林薊看不到的角度無聲地威脅他親舅舅。
俞總無所畏懼，呵，他被這個臭小子威脅得還少嗎，這兩個倒黴孩子叛逆期的氣得他險些高血壓發作的時候他就準備好的兩本黑歷史相冊，打算他們什麽時候找到對象什麽時候拿出來用。
“你們慢慢看，我先忙去了。”俞總一坑坑兩個，連特意給自己留的總統套房都丢給兩人不要了，打算去把親閨女騙過來受罪，順便分擔點兒仇恨值，畢竟他外甥發起火來，确實是六親不認的。
林薊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俞總就一閃身不見了。
“俞叔叔動作真快。”林薊作為一個體能勉強合格的宅男表示羨慕，“我還以為俞氏總裁會是很威嚴很難相處的人，沒想到俞叔叔這麽好說話。”
雖然看起來強勢，但似乎性格挺溫和的。
“不，這是你的錯覺。”褚俞對于親舅舅背刺自己的事耿耿于懷，“他不好說話在帝都是出了名的，目中無人的自大狂一個。”
“哦，這樣啊。”林薊完全沒把好友的話當真，随口應了一句，敷衍得連褚俞都被噎住了。
這邊在和褚俞說話，但林薊手裏翻相冊的速度也沒慢下來，他翻到了一張合照，照片裏有三個四五歲的小朋友。
他輕松辨認出中間那個就是褚俞?mini幼崽版，旁邊一個小男孩拘謹地握住迷你版褚俞的小指，小眼神還悄悄瞥過去，而小女孩則瞪着小男孩，一邊抓着迷你版褚俞的另一只手想把人搶回去。
個子小小的褚俞撇嘴看着兩個小幼稚鬼把自己當玩具搶，那滿臉嫌棄看得出來是很想把手抽回來了。
“你小時候好可愛！”林薊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的成年版褚俞，恨不得讓這人在他面前返老還童一次。
褚俞下意識就想問林薊更喜歡小時候的他還是現在的他，但是看到林薊期待的目光，他沉默了好久……
他不想問這個問題，一點都不想。
“那時候在國外度假，俞筱筱和褚臨那兩個二貨成天把我當玩具搶。”褚俞和照片裏的幼崽版自己似的撇撇嘴，對此非常記仇。
林薊卻表示理解，小時候的褚俞皮膚白淨長相可愛，比櫥窗裏的高檔娃娃還要精致漂亮，如果他小時候認識褚俞的話，估計也是會搶的。
林薊不知道此時褚俞的內心活動有多複雜，他還沉浸在各時期的幼年褚俞中，不過再翻了幾張，五歲之後每年褚俞的照片卻減少了很多，基本上一年只有一兩張，照片明顯是偷偷趁褚俞不注意的時候拍的，本人的表情還都很糟糕。
不止是表情糟糕，褚俞開始變得愈發瘦削，眼眶下一片青灰，漂亮的眼睛變得沉悶陰鸷，還被過長的劉海擋住，和他現在的形象相去甚遠，卻讓林薊覺得愈發熟悉。
“嗯，那個時候不太願意拍照，但俞筱筱那丫頭說讓我面對現實。”褚俞已經放棄掙紮了。
打賭純屬鬧着玩兒，他和當初的樣子差的太大，并不希望也不覺得小薊能想起來。
但是俞家人互坑這一點同樣不是說着玩的，他當時也知道自己這個樣子很難看，只不過俞筱筱每次都趁他回俞家住的時候，不顧他反對偷偷拍照留念。
只是沒想到居然被他舅舅拿走做成了相冊。
林薊的心髒出一陣抽疼，毫無來由地，一股憤怒的情感直沖天靈蓋，褚家那群都是些什麽人啊！
“小薊，不要生氣。”褚俞伸出手，食指溫柔地按着林薊緊鎖的眉心，順便在心裏罵街，不過表面上還是平靜的樣子，“都過去了。”
“怎麽可能不生氣。”林薊皺眉，“你爸爸和爺爺，他們太不是人了！”
“虎毒還不食子呢，他們連畜生都不如。”林薊又罵了一句，但還嫌不夠，“一群傻逼，既然這麽不喜歡你，幹什麽還要讓你留在褚家啊！”
他還記得俞總說過，因為褚天明是褚俞的親生父親并且活蹦亂跳也沒坐牢，作為旁系親屬的俞總沒法拿到褚俞的撫養權。
“他們确實不是很想要我。”褚俞一攤手，“我一歲之前褚家老頭子，也就是我爺爺覺得我是他們褚家的子孫，以後是得給他跪祠堂守靈，扶棺摔盆，還要給他們褚家傳宗接代的。”
而褚臨那時候早産太虛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老頭子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褚俞事不關己般繼續說：“不過我還沒滿一歲，就有三四個女人帶着孩子或者挺着肚子找上門來，我也就不值錢了，為了省麻煩，他幹脆就把我丢還給俞家，不過後來後面帝都說閑話的很多，那個老頭好臉面，就又打官司把我搶回去了。”
所以五歲那年他才會和俞筱筱一起被送到國外，主要是擔心褚家直接搶人。
難怪五歲之後的照片就很少了，褚俞那時候應該只能偶爾回俞家住幾天。
林薊憤憤不平地又罵了一句：“人渣，禽獸，垃圾，敗類，從沒見過這麽惡心的玩意兒！”
說完林薊又垂下頭悶悶地說：“褚俞，我想起來什麽時候見過你了。”
“你和那時候完全不一樣了，我都見過你這麽多次了，一點兒都沒反應過來。”林薊揪住了正坐着的沙發上的流蘇，語氣有點兒糾結。
之前他試圖在自己的記憶中找出褚俞的痕跡時，一條條列出了他眼中褚俞的一切優點，俊美的外表，優雅的儀态，溫柔的态度，驕傲卻不傲慢的性格……
可他記憶中的那個人，和這些美好的形容詞通通無關，那人瘦瘦小小，個子還沒他高，陰沉寡言得像雨天壓抑的烏雲，又冷漠紮人得像是花店老板擺在角落的那顆半死不活的小仙人掌。
褚俞聞言失笑：“嗯哼，所以我才不想你想起來啊。”
只不過為這個問題困擾的小薊太可愛，他才忍不住時不時逗一下對方而已。
但林薊卻沒有理會褚俞轉移話題的手段，他認真地說：“褚俞你問之前我喜不喜歡仙人掌，我覺得我現在能回答你了。”
褚俞的心瞬間提起，小薊看到他從前的照片從而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只能是意料之中，不過仙人掌……
小薊連這也想起來了嗎？
“那顆仙人掌從十四歲養到我大學的時候，也虧我換花盆換得勤，不過老板沒騙我們，它挺好養活的，也沒網上說的那麽誇張，一長就五六米，但是後來……”林薊的眼神突然變得哀傷又後悔。
褚俞也忍不住有些緊張。
林薊的語氣瞬間激動：“後來我搬進蘇家的時候，蘇阮那個傻逼說要幫我搬行李，他丫的把我的仙人掌連花盆一起摔了啊，還特麽踩了好幾腳！”
他後悔地撇撇嘴：“我都說了我自己搬就行，別的要是摔壞了都能換，這個不行啊。”
林薊越說越氣，越氣越忍不住繼續說：“我甚至懷疑蘇阮就是故意的，否則他沒事去搬那一顆仙人掌幹什麽？而且一盆仙人掌才多大，還是他是有帕金森嗎，連個花盆都拿不好？”
說到這裏，林薊又安慰褚俞：“咳咳，但是當初約好的事我還記得，一直都記得很清楚，就是開始沒認出你來才沒說，你別生氣好嗎？”
雖然摔壞東西的是蘇阮，但林薊覺得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褚俞：“當然，這又不是小薊的錯……”
別等了，等個屁，幕後黑手算個毛線，管那個倒黴玩意兒是誰，他明天就動手，一定要讓蘇阮那個傻逼混賬付出代價！
作者有話說：
為了上夾子，周日的更新挪到今天晚上十二點啦，周一的更新也調整到周一晚上十一點左右，愛大家，啵唧！
關于最開始為什麽會養仙人掌——
小林薊：好小的仙人掌啊。
小褚俞：肯定活不了多久，老板擺出來騙冤大頭的而已。
小林薊（叛逆期）：老板，我能養活，我要買！
小褚俞（中二期）：呵，天真的家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