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徐志歸趕到時,沒有察覺到師弟的氣息,還以為人已經飛升了。

看着梧桐院的大樹被劈掉了一半,之前樹下的石桌石凳,早已經化為了灰燼。

徐志歸想起十幾年前,師弟還沒有閉關的時候,他來孤劍峰,每次師弟都是站在梧桐樹下。

那一身白色道袍,不染纖塵的眉眼,居然再也見不到了。

“嗚嗚嗚!師弟呀!你怎麽飛升了也不說一聲,跟當年的師尊一樣,走的那般匆忙。嗚嗚嗚……”

孤劍峰唯一的師弟也飛升了,現在整個孤劍峰就是應了它那孤獨的名字。徐志歸心裏難受,竟是再也忍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嚎啕大哭了起來。

他這一輩子是沒機會飛升了,沒法見到師尊,便是連小師弟,都這般不聲不響地抛下他飛升了。

越想,這眼淚就越是止不住。

房間內,葉淮将沉夏放置在床上,又給她蓋好被子,輕輕捏了捏被角。

在即将收回手的那一刻,竟然情不自禁地将手背伸向了沉夏的臉頰。

她這張臉,相較之前,倒是越發豔麗了,皮膚白皙細膩,隐約間透露出出塵之感。

額間之前出現的火紅痕跡已經淡去了,雙目緊閉,呼吸清淺,臉上也是燙燙的,竟還是醉酒的狀态。

葉蕭離貪戀地看着這張臉,不知為何,他心裏有種別樣的情緒,在生根,在發芽,甚至是長出了籬笆,想要将眼前人完全的禁锢住。

“師弟呀……”

院中傳來掌門師兄的聲音,瞬間将葉蕭離的神志拉了回來,他有些不舍地将目光從沉夏身上離開。

撚了撚還沾有她體溫的手指,轉身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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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弟呀!你怎麽跟師尊一個樣,就這般不聲不響地就飛升了,都沒有多看你師兄一眼,明明……明明我趕來的那般快了,嗚嗚嗚。”

葉蕭離皺了皺眉頭,開口喚道:“師兄。”

徐志歸正哭地盡興,聞言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明明此間早已無師弟的氣息。

他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站起來,紅着一雙眼睛走近葉蕭離,見不是自己的幻覺,趕緊上前,一把将人給抱住。

“師弟呀!你還願意來看看師兄,真好!嗚嗚嗚,師兄不是嫉妒你飛升,就是覺得你和師尊一樣,不打招呼就飛升了,丢掉我真的很難受。好在,好在你還肯在去仙界前,來見師兄一面,嗚嗚嗚……”

葉蕭離雙手背于身後,站的筆直,而天玄宗掌門,外人眼中高冷霸氣的掌門徐志歸,則像個樹袋熊似的,巴拉在葉蕭離身上。

哭地一點都不像是師弟飛升,倒像是死了師弟。

葉蕭離也不惱,師尊飛升的早,他基本上就是師兄拉扯大的,對于師兄的脾性,他一貫也是知道的。

只是,為何師兄會以為他飛升了?

心裏生出疑惑,葉蕭離也沒再由着徐志歸哭下去。将人從身上扒下去,就将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什麽?你沒有飛升?”

徐志歸這會也不嗷了,睜大了一雙眼睛,又圍着葉蕭離轉了三圈,竟是連嘴邊的胡子都在發顫。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明明那般大的雷劫,且師兄我明明察覺不到你的氣息了,難道!”

看着徐志歸瞪大的雙眼,知道他肯定有沒有想到什麽好事,葉蕭離趕緊先他一步說道:“我沒死。”

“哦,這就好!”徐志歸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将心重新放回了肚子裏。

又滿是疑惑的看向師弟,既然沒有飛升,那這是什麽情況。

對上徐志歸的疑惑,葉蕭離搖了搖頭,雖然他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是思及到,之前幫沉夏頂雷劫留下的暗傷,現在已經被識海的綠團子治愈了。

又想到之前沉夏那一劍,或許或多或少還是與她有些關系。

“師兄,我十年前收了個徒弟。”

聽到葉蕭離說收了個徒弟,徐志歸雙眼頓時一亮,還沒等他說完,便接過話題道:“太好了!總算是後繼有人了,不行,我得回去準備一下作為師伯的見面禮。”

葉蕭離将人拉住,“師兄,你先聽我把話說完,人是十年前收的,本來也該告訴你,不過,将人才帶回來,我就閉關了,是以也是剛剛出關。”

徐志歸倒不介意這些,師弟天賦了得,閉關也是常有的事,是以他為了表示不介意,又不想打斷師弟的話,便笑着連連點頭。

葉蕭離:“至于剛剛的雷劫,不是我的,是我徒弟,她在築基。”

本來還笑容滿面,連連頭的徐志歸徐掌門,在聽到“不是我的,是我徒弟,她在築基。”這幾句話後,臉上的表情徹底僵住了。

這是什麽情況?

師弟收的又是什麽天才徒弟?

築基而已,居然比人家渡劫的動靜都大?

葉蕭離不擅長解釋這些,但是為了師兄不誤會,還是有必要更他說一下。

又見他這樣,有些不好意思地偏開了頭,他的徒弟,好像确實動靜大了點。

既然說都說了,索性也将替徒弟擋雷劫的事情也說了,只是沉夏的事情,葉蕭離不打算對旁人提及。

只說自己之前得了些機遇,擋完雷劫之後,氣息就消失了。

提到機遇,哪怕是作為師兄,徐志歸也不好多問,知道他沒事,心裏也放心了。

雖然知道師弟多了個天賦異禀的徒弟,又鬧出這麽大動靜,但震驚過後,他還是高興的。

天賦異禀好,這樣便可更好的傳承師弟的劍術,天玄宗也将會更壯大一分。

徐志歸心裏思量着,臉上也露出喜悅的神色,高興地用手摸了摸嘴邊的胡須。

提議道:“既然是師弟收的徒弟,雖說是十年前,但是這收徒大典,師兄還是要幫忙辦的,再說沉夏現在也築基了,要不這樣,十日後,內門大比也結束了,要不就一起舉辦一場收徒大典,你帶沉夏讓大家認識認識?”

葉蕭離自己倒是無所謂,他不愛這些虛的,不過既然師兄提到沉夏。

她作為自己的徒弟,如今又築基了,将來免不了要出門歷練,去露個臉也好。

思量片刻,葉蕭離就同意了師兄十日後,為他和沉夏舉辦收徒大典。

雖然師弟沒有飛升,但是師弟收了個天才徒弟,徐志歸很是高興。

又知道師弟不喜這些俗事,将日子定下後,他便高高興興禦劍離開了。

葉蕭離送走徐志歸,又看了眼梧桐樹下光禿禿的一片,想着之前與沉夏在那一塊喝酒,那石桌石凳确實不錯。

又想到沉夏之前那一劍,劍勢如虹,哪怕是他,也不一定使得出來。

在那般厲害的劍勢下,那劍也化為了灰燼。

如今沉夏已經築基,他倒确定該為她重新配置一把新劍了。

回頭看了眼小木屋,沉夏還在裏面昏昏欲睡,估計沒個三五日醒不過來。

葉蕭離伸手朝屋子布置了個陣法,轉眼便消失在了孤劍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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