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謙恭溫順”盧探才

就在崔名幹懼怕之中,李世民翻看了下李玄霸一直放起來的東西,随後直接揣進懷裏,冷冷的看着崔名幹,“哼!你崔家倒是出了一個忠心之人,難得啊!”

李世民這聲難得,可是兩個意思。

第一個難得,是他也沒想到大哥李建成即使死了,這五姓七望依然在暗中活動。

第二個難得,是沒想到能拿到五姓七望參與到這場奪嫡之戰裏面的小證據。

不過麽?

拿到這小證據也無法呀!

除了當時能直接收拾了一個荥陽鄭氏,剩下的六家靠這小小的證據可是收拾不了的,畢竟他們這五姓七望已經将根深深的紮在了大唐的朝堂之上,真要将他們全都殺光,恐怕整個大唐的政事運行也得癱瘓了。

五姓七望的渾厚底蘊,可不是拿起鋤頭就能刨出來的。

想到這,李世民歉然的看了一眼李玄霸,這一次卻要辜負三弟的期盼了,自己只能将這五姓七望的嚣張氣焰打壓下去,剩下的事情卻得用鈍刀慢慢來割了。

李世民拿剩下的六家望族沒有辦法,李玄霸卻不在乎,他拿出的證據本身就不是為了收拾這些人的,他要真的想收拾人,就要靠自己的拳頭就好了,一拳頭過去,人都死了,還管那些後事作甚?

一紙拍跪下一個崔名幹,李玄霸又看向了盧同和這位“貪財”公子的父親,大唐的戶部右侍郎。

“盧什麽什麽的侍郎,你告我無緣無故殺你兒子,你可是知道你兒子當天為何被我打殺了?”

“額咳咳……”

聞聽李玄霸的話,程咬金等人翻了個白眼,捂着嘴幹咳起來,卻是生怕他們笑出聲。

這盧同和也夠慘,兒子被唐王殿下打殺,名字卻根本沒有被唐王殿下記住,倒是有夠丢人的。

似乎聽到程咬金等人的笑聲,盧同和雙目赤紅的盯着李玄霸,恨恨的質問道:“唐王殿下,我兒子盧探才謙恭溫順,待人一向良善,但不知唐王殿下為何要殘忍的殺害了我的大子”

“為何?哈哈哈哈!”

聽到盧同和對那盧探才的形容詞,李玄霸哈哈大笑起來。

笑過之後,李玄霸笑臉一收,冷冷的看着盧同和,“謙恭溫順?待人良善?我昨天賣了個小玩意兒後,閑着無聊去西市逛逛,你猜猜我看到了什麽?”

李玄霸問過之後,沒等盧同和開口,冷笑道:“我看到我藍田縣治下子民扛着四五十斤的木頭賣着雜技,看見一個小女娃子冒着生命危險爬上了三丈多高的木頭頂端,看到他們用自己的力氣和生命才換了二三十文錢”

“我李玄霸心中愧疚,給了他們十兩紋銀,可是最後看到了什麽?”

“你堂堂戶部右侍郎的兒子,一個四品大員的公子哥,竟然跑到西市裏面,去收取窮苦老百姓的所謂‘租子’,而且對那些苦哈哈的老百姓非打即罵,他不但将那十兩紋銀強取豪奪過去,甚至還想強搶民女,最後見事不可為,直接将那兄妹誣告成強盜,告到了長安縣縣衙”

“呵呵!好啊!既然他誣告到長安縣縣衙,那我就去看一看,正好看到了那長安縣縣令杜子騰如何昏庸的見錢眼開,如何判出冤假錯案,又如何要将我這位大唐唐王拿下拷問,目的,不外乎是打聽這銀錢的來處”

“我堂堂大唐唐王,都不敢對治下窮苦老百姓非打即罵,你那‘謙恭溫順,待人良善’的兒子到是很厲害啊!真不愧是你戶部右侍郎的公子,稱其為‘刮地三尺’也不為過!”

“嘩!”

李玄霸将昨天的事情經過講下來後,整個顯德殿的文臣武将都對那盧同和側目而視,瞬間離開這盧同和的身邊,将其兩側讓出一個三米方圓的真空圈,連那侯君集也趕忙滾出三米之外,不敢再擡頭看着李玄霸。

“不是吧!那盧探才如此貪財麽?竟然去搜刮西市那些窮苦老百姓的苦命錢?”

“西市可是泥腿子才去的地方,唐王殿下貴為王爺之尊,竟然去那種地方,實在是不應該啊!”

“禁聲!唐王殿下如何做事,可不是我等能夠讨論的”

……

等衆位大臣議論完了,李玄霸面無表情的看着臉色蒼白的盧同和,“這位盧什麽的侍郎,你可是要說我血口噴人?還是要說我污蔑你兒子?”

“我?我?”

盧同和支吾了兩聲,卻沒敢說出污蔑二字,自己的兒子他自己清楚,唐王既然已經開口了,真的要徹查下去的話,怕是連自己都不得好啊!

“陛下!微臣教子無方,請陛下責罰!”

無法子之下,盧同和直接承認教子無方,卻是想避過盧探才刮地皮和強搶民女之事。

盧同和想的挺好,奈何李世民根本就沒有理會他,甚至眼睛都沒有看他一眼,而是側頭看着李玄霸,等他繼續說話。

接到李世民的眼神,李玄霸淡笑了一下,一擡手,将那一直帶在身邊的匾額拿了出來,指着匾額上那“明鏡高懸”四字,看着正吹胡子瞪眼睛的魏征魏黑子。

“魏黑子,你既然是谏議大夫,那我到要問問你,這四個字你可認識?”

見自己終于能開口說話,魏征無視了李玄霸給自己起的外號,面容嚴肅的看着李玄霸手中的匾額,朗聲道:“明鏡高懸,臣自然認得”

面對敢于直言犯谏的魏征,李玄霸毫不在意,嘴角一挑,露出一抹戲谑的笑容,“好,你魏黑子既然認得這四個字,那麽按照你一直說的‘君,舟也;人,水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我打殺了那昏庸無能的杜子騰,救下我藍田縣治下的兩個窮苦老百姓,不知道,我的錯,在哪裏?是因為為了清水,殺了舟有錯?還是為了清水,殺了髒水有錯?”

“額,這個,那個”

被李玄霸弄自己的話質問自己,魏征也有些傻眼,想了半晌,對李玄霸拱了拱手,“唐王殿下,即使那長安縣縣令杜子騰有錯,也當依照我大唐律令,從頭審問,依法拿辦,即使要拿下他斬首問罪,也應由我大唐刑部出手,卻不勞煩唐王殿下出手,唐王殿下越禮了”

“禮?”

“哈哈!”

聽到魏征說這個詞,李玄霸仰天大笑,随後面無表情的看着魏征,“對于我來說,讓我大唐百姓安居樂業的活着就是最大的禮,讓我大唐富足安康就是最大的禮,你的法禮,對我來說一文不值”

“當官之人如不能為民間疾苦的百姓解除困厄,一味地講究法禮,卻要這官位有何用?”

“魏黑子,你好好使用你的法禮,好好做你的鏡子,照耀着世間一切灰暗之事,卻不必管我李玄霸的事情了,我李玄霸生來就是無禮數之人”

魏征:“……”

被李玄霸這毫無禮數的話一說,魏征反倒有些無法反駁,雙方站的位置完全不一樣,根本就講不通。

而且,大唐之中能如此無視任何禮數的,怕也就唐王殿下一人了,他人,卻無法也不敢如此做的。

連陛下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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