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将近一分鐘的沉默時間，陸馨素從震驚變成了幹笑，“那個，舒異哥，你開玩笑的吧？”
“我是認真的。”男人是第一次表白，也是第一次對暗戀許久的人吐露心聲，耳朵都紅了，在橘黃燈光下，溫潤的氣質變得無比缱绻。
陸馨素放下碗筷，一時無措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我可能有點唐突，以前你是陳斯染的未婚妻，我不好跟你太過親近，這幾年你跟江闵放同進同出，我更不好打擾你，現在我終于有機會跟你說這些了，你不要覺得冒犯就好。”
“我……”陸馨素不敢看他眼睛，十指糾結，蹙眉道：“我有點意外。”
在元旦之前，她居然還能碰到這種事，讓她可能要為難到明年了。
她跟舒異實在是沒有過多的交情，雖然和舒悅關系很好，從小一起長大，可舒異對于她來說，就是個認識的哥哥，遠沒有到那種會情深義重的地步，所以舒異這次，讓陸馨素措手不及。
“只是意外？”舒異用力抓着手，咳嗽一聲，沒有第一時間得到回答，已經讓他很喜悅了，他也沒打算讓陸馨素一時半會給他答複。
“恩，很意外，但很謝謝你的喜歡。”陸馨素本來想說‘你是個很好的人’，突然覺得這麽說不太合适，就停下來了，其他的話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這就謝謝了？”舒異嘆了口氣，如釋重負，“我說是喜歡你，但也從來沒對你做過什麽，你也不用謝謝，你不覺得負擔厭惡就好。”
“怎麽會？”陸馨素立馬開口，“你并沒有冒犯我，也沒有怎樣，我覺得很開心，只是我都當你是哥哥的，并沒有任何其他的感情。”
她說完，也笑了，不知所措，但也要明确告訴舒異才行。
舒異點頭，“我知道，所以我現在已經跟你說了我的心意，還希望你以後多看我幾眼，不只是哥哥，但我也會一直是你的哥哥。”
他很溫柔，連被拒絕不放棄的話都說的溫柔體貼，顧及陸馨素的心思。
“我以後也不會……”陸馨素為難開口，還是想一次性解決了，總不能吊着人吧？
“別說的這麽果斷，我聽得有點傷心，我總比陳斯染好吧？”舒異面露些傷感，陸馨素立馬道：“你自然比他好，他為人刻薄，你寬容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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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有大度，只是不喜歡計較。”他喝着水，又問一句：“那你是還記着江闵放？”
“啊？我和他已經分手了？”
陸馨素被問的太急，也慌不擇路開口回答，說完反而有些心虛，舒異問的是還有沒有記着，她卻回答已經分手了，當一個問題答非所問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有了答案。
舒異深深看着她，陸馨素喝了口水，很不自在。
“分手了也不一定要重新和他在一起。”舒異意味深長說了句，陸馨素沒回答。
吃過飯，陸馨素和舒異出門，舒異特意說：“這事先不告訴舒悅吧？她不懂事。”
“這是當然的。”誰會願意把這事說給別人聽 ，自然是一種秘密了。
舒異沒有被寬慰到，苦笑了下，意思很明顯，還是有些在意她直接拒絕的話，她的人品，他自然是知道的，這話只是多次一句，不用說，她也會做的。
“我送你？”
“我開車了。”陸馨素又拒絕了，舒異無奈一笑，陸馨素點了下頭，“那下次見。”
她直接走了，不帶停留，甚至還有些倉促，跑的腳步都加快了不少，舒異有些好笑，想到罪魁禍首是自己，反倒感覺沒那麽糟糕了。
陸馨素坐在車裏，一邊開車，一邊煩躁在心裏罵人，“卧槽卧槽，舒異真的不是開玩笑嗎？”
應該不是，舒異不是開玩笑的人，而且也完全沒有必要去為了其他的事情去做這個，只能說真的是按照自己心裏所想表白的。
陸馨素一點防備和準備也沒有，太突然了點，她瞬間被打的措手不及，就是誰喜歡她，她都不意外，可這個人是舒異哎，以前壓根沒看出來啊？是他藏得太深，還是之前他不喜歡自己，現在喜歡了？
陸馨素腦子一團亂，回到小區門口，她下車去便利店買點補給，家裏的零食汽水不多了，她得多存點。
買完出來，她才發現自己有點買多了，元旦她是想着在家熬夜跨年，可以看看電視然後吃着東西的，可陳斯染剛說元旦要帶她去陸家看看的。
陸馨素懊惱錘頭，她今天被舒異這事弄得亂七八糟的，都差點忘了陳斯染說的事了。
買多了也只能拿回去了，陸馨素覺得今天肯定是諸事不順的，她不該去店裏，也不該接舒異的電話。
還沒有回到車上，陸馨素就看到自己車前站了一個人，她微怔，盯着那人有些失神。
陸艾早就不是剛到陸家那拘束又怯懦的模樣了，在陸家待久了，和那家人簡直一模一樣的性子，更何況她還是親生的。
“你來做什麽？”陸馨素上前問，有些不高興，她不介入陸家的相親相愛，陸家也沒必要專門來破壞她現在的生活吧？
“元旦有什麽安排嗎？媽媽有點想你。”陸艾也直接說，語氣平淡，一點也不像求人的态度，陸馨素反而有些狐疑了，陸家這個樣子應該不會設什麽鴻門宴吧？
“忙着呢。”陸馨素開後備箱，将東西拿進去，頭也不擡，陸艾走近些，“陸家叫我來叫你的，你要是不願意去，就給我個理由，我也好回去交差。”
用力扣上門，陸馨素笑出聲，很快轉變成嘲諷，不屑道：“你什麽人，要我給你理由？”
“你不願意回去，我也不願意來找你，你也不是我什麽人。”
“那你就回去如實回答，我不想看到他們，也沒必要見。”陸馨素拿着鑰匙開鎖，剛要開車門，陸艾一下子堵住她，手按在車門上，陸馨素蹙眉。
“媽媽今年病的嚴重，醫生說明年要在醫院保守治療，如果情況好的話，應該能撐半年。”陸艾無奈開口，陸馨素拉着車門的手頓住了。
“我之前沒聽說……”
“那時候也沒檢查出來，只是經常說疼，以為只是小毛病。”陸艾嘆了口氣，“如果不是這樣，我也不想在陸家留着，你不喜歡我也不喜歡，去不去随你，也就最後一年了。”
陸艾松開手，轉身就走，陸馨素深呼吸，拉開車門，開車走了。
元旦眨眼就到，陸馨素這幾天沒有看到江闵放，跨年一般公司都比較忙，不說年會，還有一些項目是年底處理，忙起來肯定是腳不沾地的，更別說舒異和陳斯染了。
陸馨素清靜歸清靜，但心靜不下去。
高成渝也看出來她心裏的猶豫不決，沒有問起這些事，反倒是舒悅這邊工作多了不少，忙了起來，陸馨素也沒有跟她工作，只是去公司處理了一些文件。
元旦前天，江闵放給她發了個消息，說是廣告欄的事情，陸馨素正在店裏請員工吃飯，專門點了星河夜家的飯菜。
元旦要搞活動，有得忙，陸馨素是打算讓員工們提前放寬心，至于明天要不要去，她自己也有了決定。
飯還吃上兩口，陸馨素又出去了，江闵放忙，只是發了消息，人也沒來，來的是個小助理，陸馨素沒見過，可能是新人。
還送了元旦禮，不知道跟公司是不是一樣的配置，但其他承影下的店鋪，肯定沒有江闵放親手送的，她是獨一份。
她不太想要這個特殊，可轉念一想，她連江闵放的廣告欄都收了，也不差這一份了。
拎着東西回去，她就看到舒異站在她店裏，頓時收斂了漫不經心的态度，頭皮發麻，梗着脖子進去了。
高成渝不認識，還以為是客戶，拿着畫冊要介紹，舒異笑的開心，“我倒是想選，可你們老板還沒答應我。”
“蛤？”高成渝先是一愣，很快笑出聲，原來是追求者，啧啧。
見到陸馨素回來，她連忙高聲：“阿素，你朋友找你。”
“舒異哥，你今天怎麽來了？”陸馨素想着他們應該忙，還能圖個清靜呢，沒想到最麻煩的還是來了。
“今天元旦跨年，我跟舒悅說了下，反正你一個人在家也是無聊，不如去我家吃飯，我媽今天親自下廚。”舒異很會說話，一下子搬出舒悅和阿姨來，陸馨素被他堵得不知道如何開口。
“可是，我今天有事，已經約了人吃飯。”陸馨素笑着，不知道要不要把回陸家的事情說出來，舒異正要問是去哪，餘光就見門口進來一個人。
高成渝立馬掩面去了後面，陸馨素看到陳斯染，整個人都不太好。
陳斯染看到舒異也有些意外，他跟舒異交情不多，點了下頭，舒異卻一臉警惕看他。
陳斯染沒察覺不對，走近陸馨素這邊，問道：“準備好了嗎？”目光又觸及到她手中的禮盒袋，明顯是承影，承影上頭不就是江闵放。
他立馬不開心，跟着說：“我給你買個更好的，元旦嘛，我最好給你過個節。”
“對了，阿素，我也給你買了禮物。”舒異翻了個白眼，擡手摸了下鏡框，慢條斯理從身邊拿出一個禮盒，陸馨素尴尬笑着接過，“謝謝舒異哥。”
陳斯染這倒沒多想，敲着桌子對高成渝道：“有客人不倒茶？”
高成渝差點罵人，忍住了，“你算客人？”
“不行嗎？”陳斯染冷眼，高成渝偏頭，慢吞吞去了茶水間。
舒異又說：“打開看看。”
“我……”陸馨素只能硬着頭皮打開，是玫瑰花裝點的飾品盒子，裏面是一枚項鏈墜子，陳斯染看了眼，頓時愣住了。
這墜子明眼人看也不是送個普通朋友的東西吧？
陳斯染瞠目結舌，僵硬看向舒異，舒異笑着，“戴上試試。”
戴你媽，陳斯染罵出口，剛要發作，門口的鈴铛又響起。
像是有不好的預感，又或者是一種心靈感應，陸馨素感覺到一股子涼意和危險襲來。
她不用回頭都聽到門口，熟悉的江闵放聲音傳過來。
“喲，熱鬧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