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脫困
粽子姐姐被小哥一腳踹回棺材裏,棺木被潘子用棺材釘釘上,她應該出不來了。
我問潘子怎麽還帶這玩意兒。潘子只回了我四個字——不時之需。
一個麻煩解決了,可是後面還有個大麻煩。
黑眼鏡早已被小花背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當時我就在不遠處,光線雖弱,但我還是清楚看到小花的手攀上黑眼鏡的眼鏡,停駐了一秒複又放下,接下來的話我沒有聽清楚,依稀是:等我們活着出去了,我一定要看看你這睡覺也不願拿下的墨鏡下是怎樣一片光景。
小花終究是放不下黑眼鏡的。
我們在甬道口排成一個包圍圈狀,各自拿着武器,等着粽子送上門來就是一頓狂扁。這主意是胖子出的,甬道狹窄,粽子必定是一個接一個出現,我們只要在甬道口堵着一只粽子,後面的粽子就過不來,這樣一來我們就是五對一,勝算很大。胖子說出這個想法時,我默默吐槽了下胖子這法兒太不夠道義,居然以多欺少!但是轉念一想,我們命都快沒了,還管個毛線道義!你跟粽子講道義,它來跟你講道義嗎?
這個方法雖然不可能一直管用下去,包圍圈早晚會被破開,但能占個先機,乘機幹掉一兩只,那也是極好的。
胖子站在正中央,一付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來了。
第一只粽子剛到甬道口就被胖子用棍抵着了。這棍是胖子向黑眼鏡借的,說是借,不如說是拿,黑眼鏡因失血而暈得天昏地暗,你做什麽都只當他是默認了。
就在棍子抵上粽子胸口的一霎那,粽子猛地将手擡起,落下,一記手刀下去,棍子,折了。與此同時,一道寒光閃過,粽子的頭顱抛飛起來,沒了頭顱的身體轟然倒下。這場景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震撼!
小哥,好樣兒的。我看向小哥,卻發現小哥胸口起伏得厲害,呼吸聲也有些粗重。剛才那一下,小哥是盡了全力,我知道那些粽子的肌肉有多硬。再加上小哥剛和棺材裏那只打鬥過,都沒有休息小哥是人,不是神,也會累的。
包圍圈很快被破開,六只粽子紛紛沖入墓室,這下是它們以多欺少了。
“小心。”我在揮舞着小哥給的短劍與一只粽子糾纏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耳後響起,條件反射想要回頭,頭剛剛轉了90度,一把寒光凜冽的劍幾乎是擦着我的鼻尖而過,然後正中粽子眉心。粽子的利爪離我腹部不足兩厘米。
我揮動手中的短劍将粽子的頭砍下,手腕一瞬間傳來如螞蟻蝕骨般的麻痹感,剛才真是好險,又被小哥救了條命。在鬥裏,要沒有小哥,就算我是九命貓妖都不夠我死的。這輩子欠小哥的,早就還不清了。
“吳邪,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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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我跟在小哥身旁,只覺得他的步履有些虛浮。
“小哥,你沒事吧?”我問道。躺在地上沒了頭的三只粽子都是小哥放倒的,這麽高強度的體力消耗,怎麽可能沒事!
小哥擺了擺手,示意他沒事。
這悶油瓶子不但悶,還喜歡死撐。
七只粽子,倒了四只,還有三只。小花、潘子、胖子一人對着一只。潘子和胖子拿的都是熱武器,粽子的身體硬得跟銅牆鐵壁似的,潘子和胖子打得很艱難,兩人都負了傷。小花身形靈活,雖沒有受傷,卻也難傷到粽子。
“吳邪。”小哥叫我。
我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小哥大概是要趕我走了。
我擡頭看着他的眼睛:“讓我離開這事兒免談。”
“吳邪,聽我說,我會拖住粽子,你們先出去,我會找機會出去的。”
果然是要趕我走,果然是要留下來獨自一人面對,你以為你的命很硬嗎?你以為你是鬥神死不掉嗎?你的命,你不稀罕,我還稀罕呢!要是如果,你出不去怎麽辦?我寧可陪你一起死,也不要在看不見你的地方無望等待,要走我們一起走,要留我們一起留。
想到這兒,氣就不打一處來,我沖小哥吼道:“張起靈,你以為你誰呀?凹凸慢還是超人?你沒責任拯救人類,我也沒讓你救,我愛留就留,你管得着嗎?”
小哥沒有說話,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後提了刀去幫正處于水深火熱中的胖潘二人。
他不會生氣了吧?
這下可好,小哥真不管我了,真是自作孽啊!
我想幫小花,卻發現根本無從插手。突然棺木打開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我一回頭,喔擦,“貞子姐姐”又爬出來了!
粽子姐姐一爬出來就直沖我飛撲而來,我還來不及躲閃就直接後腦着地了。以一種十分詭異且不雅的姿勢趴在我身上的粽子姐姐露出兩對锃光瓦亮的尖牙,而她的目光正好是對着我的脖子,姐姐,你不會是屬吸血鬼的吧?
我一手抵着她的腦袋,一手推着她的肩膀,試圖将她推開,但是絲毫沒有效果,她的牙依然以一種較為緩慢的速度向我的脖子靠近。姐姐,你別這樣呀,你起來呀,你這樣讓小成情何以堪吶!
“小哥”艱難地從喉嚨裏擠出這兩個字,卻發現沒有得到回應,心一下子沉落潭底,原來這是比被粽子咬更讓人絕望地事情。
就當我以為我就要悲劇掉時,神奇的事發生了,粽子姐姐突然神經質般地跳了起來,然後頭也不回地往甬道跑去,不見了蹤影,接着剩下的三只粽子也跟了上去。
我摸着腦袋坐起來,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這是在夢裏還是在現實裏?我這是活着還是死了?這一切太特麽不真實了!可是身上的疼痛又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真的。
“天真(小三爺),你沒事吧?”胖子和潘子的聲音同時響起。
我看到胖子、潘子和小花,唯獨不見小哥。咦,小哥人呢?
“天真,找小哥是不?”胖子側了側身,我看到有一個人影靠牆坐着,頭無力地下垂。
小哥!
我一路沖撞着來到小哥面前,蹲下。他擡起頭,嘴角還留着血沫子。
“吳邪,對不起。”他對我說。聲音細得我幾乎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