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對交際沒有興趣的席淵, 百無聊賴的在宴會上消磨時間。
如果不是席弈說了不能離開,他早在剛才脫身的時候的就走了。
先前當衆亮相讓他暴露在賓客的目光下,現在走到哪裏都會被注意。不過好在只要躲着些熱鬧的區域, 勉強也能讓其他蟲族忽略自己。
但這一定不包括他身邊的希維爾。
地球有句老話說的好, 紅顏禍水,可席淵覺得藍顏禍水也不遑多讓。
希維爾的那過于出色的容貌,和那在昏暗處都無法完全掩蓋的銀發, 實在是太引人注目了……更別說還要加上自己, 不是席淵在自誇,主要是‘雄蟲’兩個字, 就足以吸引不理智的雌蟲飛蛾撲火了。
在他和希維爾兩者疊加後, 對那些年輕雌蟲/雄蟲們來說簡直是超級加倍的誘惑。倘若能換一種說法, 席淵一定不會用這種‘好似自己被垂涎三尺’的形容詞。
他一邊想着一邊雙手插在口袋裏走在前面, 臉上淡淡的看不出明顯情緒。
在他的身後,是不多不少恰好落後他兩步的希維爾, 對方非常徹底的貫徹了自己說的話——這一整場宴會都跟在他身邊。
……就好像自己身後跟了個小尾巴。
席淵心如止水, 只想着等宴會結束後就能夠擺脫希維爾, 倒也不算難以忍受。
大腦放空, 思緒開始朝着未知的遠方發散開。
上輩子養成的習慣, 讓席淵在無論面對什麽事都能夠安之若素。當初在地外星空面對敵對文明星艦的時候是這樣,發現自己重生到這個對他而言制度荒謬的文明亦然。
現在不過是一場未預料到的聯姻而已, 還不至于讓自己方寸大亂。
盡管席淵不喜歡這個文明的制度,但他相信存在即合理。
只是受上輩子的影響太深,對這個世界自己是注定沒辦法接受的。尤其是想到重生以來遇到的各種突發情況, 席淵有種窒息感。
——這是他将自己和前身劃分開後, 所感受到的。
席淵不覺得自己用了前身的身份, 就該承擔前身的責任。
相反的, 死亡帶走一切,餘下的永遠都是活着才需要面對的麻煩。
重生以來所做的所有,自始至終都是為了自己,席淵很清楚想要‘融入’一個陌生文明,最好的方式就是遵循前身所遺留下來的軌跡。
但如果完全和前身一樣,那他到底是自己還是‘席淵’。
席淵能為保護地球獻出生命,卻不可能對蟲族文明也如此,就像他本可以不救席簡。
可那樣,還是他自己麽?在不傷及自己本身的情況下,席淵還不至于見死不救。
于是他按照自己的想法救了席簡。
畢竟任何時候生命都是寶貴的,這是他在軍隊裏學會,并烙印在心底的原則。自己救不了所有因蟲族制度産生的弱勢者,卻可以選擇是否救下席簡。
沒有要替前身補償誰的意思,即使救了席簡,但他給與的其實微不足道。只不過在蟲族這種環境裏,顯得他給的十分的多罷了。
然而,這本該是一個智慧生命本就該擁有的。
席淵甚至懶得多給席簡一份注意力,救了對方并不代表他要将席簡的事攬上身。可這些到了席簡和其他蟲族眼中,反而成了給與的庇護和自由。
真是好笑,因為蟲族家庭內雌蟲得到的稀少,所以就成了雄蟲珍貴的施舍?
他僞裝成前身是不得已的選擇,所有的反應都是僞裝後的‘應有’的反應,目前還沒有蟲族發現他僞裝下的真實,是什麽樣子。
僞裝是表象,從來都不是屬于席淵的真實。
在僞裝之下席淵有自己的一套為人處世的态度,好比在看不慣拍賣會又不想自己動手的情況下,他不介意救下那只笨蛋雌蟲,以此去給拍賣會找些麻煩。
但相反的,他也能夠對拍賣品背後的不幸視若無睹。
對于蟲族文明,席淵在知道還有機會回地球後,就本能的拒絕去思考‘融入蟲族文明’的可能性。
因此在不影響‘僞裝’計劃、保證自己安全的前提下,他其實不介意做些讓自己開心的事,随手幫一下身邊遇上困難的蟲族,于他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反正于這個文明而言,自己是過客。
席淵上輩子是地球太空防禦艦隊的指揮官,指揮官心思缜密,走一算後五也不是什麽稀奇事。所有的信息都會他在腦中整合,然後制定更合适的應對方案。
即便他缺少前身的記憶,但這并不影響他僞裝。先前幾次遇到問題,最後不也都圓滿解決了。
可誰想他明明已經針對‘成年後娶雌蟲’這點找到了解決辦法,打算無論如何都拖上兩年時,突然冒出來的未婚夫給了他當頭一棒。
希維爾·斯圖亞特……家族聯姻、長輩點頭,這種情況下想拖兩年根本不可能。席淵想到這裏,偏頭看了一眼跟在身後不遠的希維爾,卻猝不及防對上了對方的眼睛。
希維爾在看自己。
發覺到這點的席淵,若無其事的轉頭目視前方,難怪從剛才就一直覺得有人在看自己。他起先還以為是其他雌蟲,沒想到是希維爾。
只是希維爾為什麽看着自己?他不覺得自己的魅力大到能吸引對方注意。
席淵分得出來希維爾看自己的目光和其他雌蟲不同,那裏面沒有任何的癡迷、追求,而是一種打量……打量自己本身。
剛才被席弈介紹着認識的時候,他就從希維爾注視自己的眼中看出來了。對方和自己一樣對這場聯姻不滿,但卻都沒有反抗的能力。
也因為希維爾從一開始就不像其他雌蟲那樣對自己熱切,所以在發現希維爾在看自己的時候,席淵才會不解。
難道說希維爾和自己抱着一樣的想法,想要從自己的行為舉止上來分析自己獲得什麽信息。想到這個可能,席淵心下微微一動。
自己對希維爾的出現毫無準備,希維爾對前身卻不一定,有很大可能希維爾調查過前身。看來要警醒些,不能因為對方和前身素未謀面就放松警惕。
不知不覺他們出了宴會廳。
花園回廊的拐角處,有幾個雌蟲從他們身前走過,說話間并沒有發現陰影裏的他們。
“花園裏有事發生,快走快走,去湊個熱鬧也好。”
這場宴會的來賓有很多,其中不缺年輕的雌蟲和雄蟲。
宴會廳是各家族長輩們的交際場,而年輕些的蟲族早就按捺不住,呼朋引伴組成了一個個小團體,像席淵這樣游離于外的才是異類。
倒不是席淵故意不合群,但為了以防萬一遇上自己不認識、卻認識前身的蟲,他還是獨處的好。這樣既能省下精力,又能不必去應付想和前身攀關系的蟲族。
那些雌蟲所去的方向,正好也是他要去的。
席淵沒有湊熱鬧的想法,但也不會為了這點而改變早就做好的決定。
不去花園就得掉頭回宴會廳,他沒那個興趣走回頭路,更沒興趣帶着身後的‘發光體’去一些沒蟲影的地方……萬一被其他蟲族看見,鬼知道他們會腦補出什麽不和諧的畫面。
席淵對蟲族的節操實在是沒什麽期待了。
他沒回頭去問希維爾怎麽想的,就徑自朝着花園走去。這一路自己走了多久,對方就沉默了多久,明顯問了也是白問,更何況自己根本不會采納希維爾的回答。
……
花園裏。
席簡将自己的蟲崽護在懷裏,忍氣吞聲的低下頭說:“我們可以走了麽。”
在他身前是兩只趾高氣揚的雄蟲,其中一只,如果席淵在這裏的話,一定會露出微妙的神情——這不就是剛被他怼了一通,接着被席言一句話吓跑了的席辰、席慫慫麽。
小小有些害怕的縮在席簡懷裏,膽怯的連頭都不肯露出來。
站在席辰身邊的黑發雄蟲眉宇間和周季有兩分相似,這昭示着他們之間有着血緣聯系,事實上也确實有。
按照血緣來算,周季和他是堂兄弟關系。
他也姓周,叫周恒。
周恒似乎并不覺得此刻的局面有什麽問題,他注視着席簡,字裏行間都帶着對自己自命不凡的得意。
“席簡,離了我,你就過成這樣?”
“不過,我還真沒想到,居然還能見到你。”
“這麽看,席淵對你倒是挺大度的,你差點殺了他,他還讓你活得好好的。”
“傷害一只雄蟲,還能活着的雌蟲可不多。”
周恒這話一說出來,花園各處暗自注意到這邊情況的蟲族都倒吸一口涼氣。
席淵是席家的雄蟲,在場的這些蟲多多少少都有耳聞。
只是席淵這只雄蟲并不熱衷社交,所以大部分的蟲都是只聞其名不見其蟲。甚至還有一小部分的年輕蟲族,因為是這次剛被帶着參加宴會,所以就連‘席淵’這個名字都十分的陌生。
不過席淵的‘席’字,就足夠昭示他的身份了。
席簡沉默着,不是沒有注意到周圍蟲看過來的目光裏夾雜着許多鄙夷、震驚,但他還是抿着唇一聲不吭。
周恒說的話是事實,自己沒有辦法解釋。
來參加這場宴會對席簡來說有利有弊,所以他沒有拒絕,也不可能拒絕席淵的吩咐。
當他在宴會廳裏看到周恒的影子時,就有意識的躲着對方了。可沒想到還是被對方看見,這才弄出了眼下這不尴不尬的場面。
自己倒是沒事,就是小小……好不容易才忘記,現在又被迫想起那些不好的過去。席簡想到自己不過一轉身,小小就被周恒拽住的場景,抱着小小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席辰吊兒郎當的開口:“比起他,這只小蟲崽還能活着才奇怪吧。”
“我聽說第一次進化都被打斷了?就算活下來也是殘疾,再也不可能凝聚心核。”
“第一次進化被打斷?誰幹的?”周恒驚異,這件事情他可沒聽說過。
“還能是誰,不就是今天宣布訂婚喜訊的那位喽。”
周恒仔細打量着蟲崽,确實不像是完成第一次進化的樣子。這不能怪他,第一次進化失敗的蟲崽基本上都死了,能活下的蟲崽寥寥無幾。
“好歹也是你的蟲崽,雖然是周恒你先抛棄他,但也應該關心關心吧。”席辰托着下巴,一臉幸災樂禍。
周恒嗤之以鼻:“一點都不像我的蟲崽?誰知道是誰的。”
“你以為我是為什麽讓他滾的。”
真是一個大瓜,圍觀群衆都被他們的話驚呆了。
“竟然是這樣麽?我記得席簡嫁給你好像還是席淵的主意?”席辰被席淵氣的一肚子火,對于抹黑席淵那叫一個不遺餘力。
“他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席辰假惺惺的道:“要我說,席淵那個性格,怎麽可能給你找個安分的雌侍。”
“你看看,連他自己的哥哥都是這種德行。”
席淵在距離花園入口處不遠的位置站定,倒不是他不想繼續往前走,只是這中間隔着有三三兩兩的身影,想要往前走就勢必要開口讓這些聽八卦聽的心情激動的蟲讓開。
他不想引起注意,而且在這也能把席辰和周恒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周恒這個名字再加上和席簡,看來這就是周季說的那只雄蟲了。四舍五入算是前身的前哥夫?聽着這些話就像是個沒品的……不過怎麽又說到自己頭上來了。
席淵不慌不忙、正大光明聽着席辰對自己的诽謗,心裏非常遺憾剛才沒真揍席辰兩拳。這家夥不知道是皮癢還是欠揍,才被自己怼了一通,轉過頭就又敢在這說‘自己’的壞話。
在場沒有蟲發現正主到場了,他們全部沉浸在席辰爆出的八卦裏。
也許有那麽幾個注意到了,但這種時候顯然沒有蟲敢開口指出這一點。
在席家的地盤上得罪誰都不好,不如靜觀其變。
希維爾的知名度要比席淵高一些,盡管希維爾有好些年沒有出現在社交圈裏。但那只此一家的銀發,和那張足以讓任何站到他身邊的雌蟲都黯然失色的容顏,無一不表明了他的身份。
十年前希維爾·斯圖亞特的樣貌就已經是被雌蟲嫉妒、雄蟲戀慕的存在,即使那時候的希維爾剛成年不久,容顏較之如今更青澀,還遠遠不算成熟,卻依舊引得不少雄蟲争先恐後的想要娶他做雌君。
今天這個場合,認出了希維爾就等同于認出了席淵。很快的,越來越的蟲族發現了席淵和希維爾。
席淵不是沒有發現那越來越多的偷瞥自己的目光,可他不在乎。
他面上一副津津有味的樣子,聽着席辰那越來越明目張膽的摸黑……其實也不算是摸黑,那些大部分的事前身都幹過,少部分即使本意不壞,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
希維爾站在席淵的身旁,從他這個角度,能很清楚的看到席淵行若無事的模樣。
席淵,希維爾心裏念着這個名字。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真實的席淵,和照片上有很大不同。那張照片上的席淵雖然在笑,可臉上的不耐煩卻是一眼就能看出來。
希維爾在見到對方前,已經讓人搜集了有關他的資料。
而在看完那些資料後,希維爾得出一個結論。
席淵和那些驕傲自大的雄蟲沒什麽不一樣,甚至還不如一些會僞裝的雄蟲。至少那些雄蟲為了有個良好形象,做事還會過過腦子。
可席淵所做的那些事,樁樁件件稍微一查就能查個清楚……還沒成年就脾氣暴躁的打傷打殘雌蟲,行為上根本不把雌蟲的命看在眼中,這還真是和他的身份般配極了。
貴族雄蟲,多是如此。
因此,盡管希維爾先前沒有見過席淵,但對他的印象早已跌到谷底。
這是希維爾見到他之前的想法。
在見到席淵之初,希維爾十分篤定自己的結論,尤其是當聽完席淵那挖苦嘲弄的話後,讓他對席淵的印象更差。
席淵氣焰嚣張、恣意妄為,無所顧忌的樣子和自己得出的結果一樣。唯獨讓希維爾沒有想到的,是後面遠遠超出他預料之外的事态發展。
想到宴會中對方借力給自己的情形,希維爾不知怎麽的沒有那麽篤定了,席淵看起來似乎也沒有那麽差?
按理來說席淵該是個很容易看穿的雄蟲,畢竟查到的那些資料都是鐵一般的事實,不存在造假的可能。
然而會在自己需要時伸出手的雄蟲,真的有那麽壞麽?希維爾一路上都在思索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是席淵藏的太深還是僞裝的連自己都看不破。
想到這裏的時候,他和席淵踏入花園。
然後,希維爾心裏的糾結就在席淵那看好戲的神情下,被他自己扔在腳下踩了個稀巴爛。
希維爾面無表情的想:自己怎麽會認為那份調查資料有誤,席淵這種連自己親生兄長都能作踐的雄蟲,還有什麽是對方幹不出來的。
席簡,對這個名字希維爾有很模糊的印象,應該是過去聽過。
聽着那邊席辰和周恒的話,希維爾眉頭不着痕跡的皺了皺,垂落在身側的手指尖微動。
……他最終還是忍了下來,什麽都沒做。
自己出面幫忙,對席簡來說未必是件好事。
席淵這個做弟弟的尚且冷眼旁觀,自己一個外蟲又有什麽資格插手。
希維爾想到調查席淵的那份報告上的評語,上面有一條就是‘睚眦必報’,說不定此刻席淵還覺得席簡丢了他的面子呢,他心中諷刺的想到。
這時,席淵突然轉過頭,看着希維爾說:“盯着我看,是有事?”
他嘴角噙着抹閑散笑意,心裏卻是想着希維爾這麽盯着自己看,是當自己是死人沒感覺麽。尤其是後面的目光,席淵只覺得自己脖子後面被看冷飕飕的。
希維爾垂眸,掩去眼中的情緒說:“只是好奇。”
“好奇什麽?”他挑眉,像是感興趣的問。
“席辰一直在罵你,但是你好像不生氣。”希維爾狀似無意的指出一點,道:“你先前罵了他,他是故意找席簡麻煩的。”
後面這點席淵當然看出來了,但他沒表現出來,只回答了希維爾前面的問題。
“誰說我不生氣,我很生氣。”
他變臉似得抹去嘴角的笑,眉梢眼角帶上些冷意。
希維爾有一點說的沒錯,席簡是被自己牽連的,這讓席淵的心情變得不愉快起來。他原本是打算等宴會結束後就離開,現在席辰偏偏弄出個麻煩來,自己還不得不去處理。
站在這也聽了幾分鐘,是時候該出場結束這場鬧劇了。席淵并沒有生氣,畢竟在他看來席辰所做的和小孩子過家家一樣。
“不過比起我,你好像更在意,你和席簡認識?”他像是随口說着,又像是在試探什麽。
“我……”希維爾一愣,正想要解釋。
席淵卻是根本沒在意他,說完話後他就轉頭大步朝着花園中間走去。
花園中間。
“連名字都沒有?那還真稀奇,這小崽子都到第一次進化的時間了。”
“席淵好歹也是做舅舅的,就沒取一個?”
“周恒這你就過分了,怎麽連身份檔案都沒給他登記?”
“誰知道是不是我的,再說他都已經不是我的雌侍了,要管也輪不到我管。”
“要不席簡你跟我回去做個雌侍?我倒不介意多個便宜兒子。”
“這種垃圾蟲崽你也要?能活多久都不一定,就算長大了也是個廢物……”
周恒和席辰的譏笑聲不停,圍繞在他們身邊的雄蟲在看熱鬧,時不時開口說笑上幾句。話裏的內容越來越難聽,這讓不少看熱鬧的雌蟲都流露出不忍來。
正當席辰想着差不多了的時候,一句話從天而降。
“真沒用。”
這語氣這聲音讓席辰一聽就火氣上湧,他看過去,出現的不是席淵又是誰。
席淵一路走過來,攔路的蟲族在看到他後下意識的讓出路來。也是這個時候,才看見被擋住後面席簡的樣子,看上去要比他預計的更慘些。
他心裏所想和他剛才所說的一樣。
盡管早就知道雌蟲沒地位,但看着跪在地上的席簡時,他心裏還是忍不住腹诽了一句:幸好席簡和自己沒什麽關系,這要是自己親哥,腦溢血都得被氣出來。
席淵皺着眉頭,冷冰冰的道:“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說三萬、十萬、五十更的你們真是太可怕了QAQ,今天太難了,一邊牙疼一邊更新,還被親友懷疑腎虛【哇的一聲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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