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紅裙子

八月底,藍新煙去報名好了成人高考,她不再去圖書館了,當她發現擠了一個半小時的公車,頂着烈日到圖書館時而位置已經被放暑假的孩子們占據了,而且極度喧鬧的時候,她就選擇借書在家中溫習。日子就變得極度單調無聊,除了上班就是學習。

其實在考試之前還發生了一件事,藍新煙沒想到能再遇到陸昊。

那是極度普通的一個下午,午餐時間剛過,下午四點多時,一大群人鬧哄哄地走進來。

因為嬉鬧聲太吵,藍新煙擡起頭看了一眼。然後她就看見了陸昊,一群人像是他的同學,大都年齡相仿,其中一名穿紅裙子的女生和陸昊關系極為親熱,時不時湊到陸昊耳邊竊竊私語,笑鬧了一陣。

那群人才過來收銀臺點單藍新煙坐在收銀臺裏,輕聲應答着,陸昊應該也是看到了藍新煙。

但他并未表現出來,只不過在點完單回到座位後頻頻扭頭看向藍新煙這邊,朋友的談話也是簡短的敷衍兩句,不自然的樣子輕易就被紅裙子察覺,她順着陸昊視線看過去,穿着工作服的藍新煙正在為別的顧客小聲講解,她皺起了眉。

“小姐姐,”藍新煙發現有人在叫她,擡起頭看過去,“有什麽可以幫您?”

“這個套餐你點錯了哦。我們當時要的是B套餐,說過是豬扒不要番茄醬,要黑椒的,而且要的是意面,不是通心粉哦。”紅裙子甜甜地笑着,将小票遞給藍新煙。

“您好,當時就跟您的朋友說過的,套餐中包含的就是通心粉哦。”藍新煙輕聲回複,将小票遞回給紅裙子,“如果您要黑椒的,可以讓後廚重新給您更換。可能是當時沒有給您備注清楚。”

“那你們收回去重新再做吧。”紅裙子又回到座位上,藍新煙招呼服務員拿回廚房去。

她其實心中清楚,剛才點單時對方分明是沒有說過醬汁的問題,紅裙子就是故意來找茬的。

等廚房重新做過一份再端上去時,“唉,你們這個肉是壞的啊。”

紅裙子又喊起來,她朝藍新煙招手,要藍新煙過去看,胖乎乎的老板剛好從廚房中出來,他讓藍新煙坐着,示意自己過去處理。

“美女,我這裏的絕對不可能有壞的。”老板笑眯眯地說,“我這邊後面全是冰櫃呢,新鮮是可以保證的。”

“不是壞的?那你嘗一口怎麽樣?”紅裙子一點也不着急,她眼睛極大,貼上了長長的假睫毛,掏出手機慢悠悠的劃着,同伴中也有人幫腔:“老板,你嘗嘗就知道了。是不是天氣熱保存不好啊?”

“絕對不存在這個問題,你們可以去我們後面廚房看。”老板将豬排撤下來,把主廚叫過來,主廚也嘗了一口,确認食物毫無問題。

陸昊的同伴們情緒就更激動了,仿佛是在為紅裙子助威一般,叫嚷着是老板不承認,此時店裏已經陸陸續續的有顧客來了,大家被吸引注意力沒有點餐,都盯着紅裙子那桌,看老板是如何解決。

情況一時陷入僵局,紅裙子倒是十分悠閑的樣子,她擡起頭不急不慢地說:“聽說你們店在大衆X評上評價不太好?”然後她晃了晃手機,又示威一般看了一眼收銀臺裏的藍新煙。

老板胖臉幾乎都要氣到變形,若是在後廚中,他早就罵起來。但此刻還有別的顧客盯着這邊,胖老板只得說:“不好意思,要不給你們打個折吧。”

陸昊也對紅裙子說:“倩如,就這樣吧,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倩如對着陸昊甜甜一笑,轉頭也接受老板的提議。

“那就這樣吧,不過老板,你們店裏的服務要好好培訓哦,你看看,我作為消費者,體驗是很不好的,點單時沒給我們點清楚,現在食物又出現問題。”

倩如細聲道,然後又低頭去玩起手機。胖老板點了點頭就回到了廚房。

“死三八!”胖老板咬牙切齒地罵道,他也知道對方是在找茬。但是現在開店,遇到這種客人完全沒有辦法,全看個人素質。

紅裙子走時回頭時朝着藍新煙炫耀似的揚了揚臉,然後再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地掃視了一遍藍新煙,不屑地笑了笑,然後宣示主權似地挽住了陸昊的胳膊,走了出去。

其實這行為在藍新煙眼裏非常幼稚。紅裙子讓她想起楊慧,都是同種類型,生活中像是沒有其他重要的事了,恨不得給自己的男友拿項圈給戴上。

然後守在周圍對每個路過的異性都龇牙咧嘴。怎麽不見他們去管好自家男友,倒要去責怪其他女性。

這個小插曲對藍新煙并未産生什麽影響,她在考試前一晚還睡得格外香甜,在天氣逐漸涼爽的十月中,走進了考場。

考題對藍新煙來說并不難,藍新煙雖然離開學校有些時間,但學習了好幾個月,加上她之前的基礎,考過在意料之中。

12月底她收到了Y市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函授,然後收拾好東西,結束了工作,去往了Y市。

Y市位于南方,屬于夏季潮濕悶熱,冬季濕冷多雨,且并沒有暖氣片,這個城市以食物麻辣鮮香聞名全國。

藍新煙的手部凍瘡又隐隐發作,她這次早早就做好準備,藥膏和手套提前備好,還斥巨資買了一件以保暖輕便出門的羽絨服,在藍新煙繳納完學費和房租之後,這筆衣服的開銷确實是巨資。

但藍新煙很樂觀,錢嘛,沒了再掙,省錢是萬不得已才用的方法。藍新煙租的房子位于市中心,簡單地一室一廳一衛,房租卻不便宜,慶幸的是周邊環境不錯,交通與生活都十分便利,門口地鐵直達學校,警察局就在隔一個街道,且房東非常酷,藍新煙在看房子時,就被這位房東姐姐吸引,房東姓陳,有一個女兒,在她年近四十歲時離婚,她将出軌的老公捉奸在床,放走了床上的小姑娘,老公跪地求饒願意将名下財産都給她祈求她不要離婚,這位姐姐直接踹了老公帶走女兒,她說:“未必我還貪這龜兒子的那點東西,立馬叫這個髒東西從我姑娘眼睛裏滾出起。”

這些是藍新煙後面才知道,她被這個姐姐吸引是藍新煙來看房時,這個名下有兩位數房産的白白胖胖的姐姐看藍新煙是來讀書的,還是自己考上的,她就拍板讓藍新煙住了,還減了些房租,告訴一些藍新煙注意事項把鑰匙一拍說自己忙着搓麻将就走了,将藍新煙留在原地發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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