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男子的微笑

03 男子的微笑

夏洛克游向水面，雙手不斷擺動撥水，想讓海水更多地沖刷過身體，去掉那章魚莫裏亞蒂帶來的陣陣惡心。可那巫師濕滑的唾液就如同第二層皮膚，緊緊地貼着他，那冰涼的觸感在水波蕩漾中甚至比原來更為清晰，也更加讓他反胃。夏洛克浮出水面，他急欲離開。

此刻海水平靜無波，夏洛克深深地呼吸，他邊用雙腳踩水，邊左顧右盼尋找陸地的方向，哦，這雙腿，他還不習慣。

咦，不遠處有塊木板，趴在那木板上的是誰？那沙金色的短發即使在深夜的月光下也泛着微微的光芒。

夏洛克迅速游過去，他扶起木板上的男子，那張臉。

第四次相見。

夏洛克從沒有一刻笑得如此燦爛。

夏洛克踉跄着把那男子拖上沙灘，用雙腿行走如同針刺般疼痛，将将離開海水，他就跌倒在地。

他撥開那男子額前的金發，用指尖感受他颌下新生的須根，扶他坐起，不斷用手拍打他的後背。

男子在劇烈的咳嗽中醒來，他的表情一片茫然，猛地一陣搖頭之後，他才脫離夏洛克的雙臂自己坐好。

他推開夏洛克放在他肩上的雙臂，迷惑地看着身邊全身赤裸的黑發男子。

“你是誰？你救了我？其他人呢？我們的船呢？”

夏洛克沖他微笑，張口欲言，才想起自己已失去聲音。

“這裏是哪裏？你是誰？你能聽懂我說什麽麽？”那男子繼續發問。

有一點點悲傷，夏洛克臉上的微笑無聲隐去。

他指指自己的耳朵，點點頭，表示明白男子說的話，又指指自己的喉嚨，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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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說話？”男子明白了他的意思。

夏洛克點頭。

那男子挫敗地扶額，垂頭坐着，一時間沒有說一句話。

夏洛克坐在他的對面，靜靜地望着他，打量他，他有太多話想說，可是他只能看，他用眼睛觸摸這個讓自己想要成為人的始作俑者。

那男子在一陣沉默後突然發出了笑聲，他沖夏洛克伸出手：“我是約翰，謝謝你救了我！”

夏洛克握住他的手，眼睛貪婪地盯着他臉上的笑，嘴角再次上翹，他點頭，五指用力使勁捏了捏他手中略小的那手掌。

約翰，我是夏洛克，我是來找你的。他想說。

他把自己所有的話都融在了盯在約翰臉上的目光中。

約翰邊站起身邊走開拍打自己身上的沙子，只是一刻，他的目光停駐在夏洛克光裸的身體上，然後就轉開，開始四處尋找什麽，“你的衣服都全都破了麽，怎麽一片布也沒剩下？你這樣光着可不行，你不冷麽？你是住在附近還是行船到這裏的？唉……”

他使勁撓着自己的頭，一頭金發在晨曦微露中如同泡過水的秋草，雜亂。

夏洛克緩緩站起身，白色細沙順着他蒼白光滑的軀體漱漱而落，從胸膛到大腿，再到小腿。他自在地張開手臂，舒展了一下這還稍有陌生的身體。他腰間系着的海螺随着他的動作微微晃動。瞬間僵硬之後，約翰清了清嗓子。

“我們……”

夏洛克向他展露了一個微笑，然後走近到約翰一臂的距離，伸出左手拉起約翰的右手，把他的手掌展開，右手試探性地在上面點了點。

約翰看着他點在自己手掌中修長蒼白的手指，明白了他要幹什麽，他站着不動，等待着。

“你的”，他寫道。

約翰立刻點點頭，讀出那個單詞“你的”。

夏洛克微笑了一下，繼續在他手掌上快速書寫：“你的船，并沒有沉，但是損壞嚴重，而且被風浪推到了岸邊，根據昨晚的風向，我們沿着海岸線往西北方向找，會發現船的殘骸。船上應該就一個幸存者，也就是你。你的物資或許并沒有都沉入海底，希望你的重要物資保存在防水的盒子裏。相信你的船上的幸存物資中有适合我穿的衣服，如果沒有，我不介意就這樣去1英裏外的漁村裏買衣服。當然，用你的錢，如果你有的話。”

約翰随着他輕劃的手指不斷點頭，最後，他沖夏洛克大聲笑了起來，“你真是，真是讓人驚訝。”

說着他就要抽出手邁步，夏洛克緊抓住他的手沒放，用左手拇指把他已經拳起的右手再打開，他微微低頭，直直看進約翰湛藍的眼睛，停頓，然後又開始在他掌心寫下：

我是夏洛克。

我是夏洛克·福爾摩斯。

“好的，夏洛克！我們走吧！”約翰笑着說。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