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被人喜歡,我開心呢
過一日,建康的消息回來了,皇上同意了安小姐婚事,還派禮官來接福王去建康。
那禮官說,聽聞福王随從有幾個世所罕見的美男子,其中一個把彪悍的安家小姐都迷得五迷六道,皇上好奇,要盡快見見。
于是第二日一早出發,簡意換了士兵衣先抱了宗璞上牛車,此後就沒下來,待中途休息時,簡意下車來跟在宗韶車後,自也沒人注意。
傍晚時到了建康,陶摯覺得與宗韶同坐一輛車不妥,因此在前一程休息時就下了車,伴在荀皎身邊在前面開路。
他二人騎馬進了建康城,賞觀建康風光,哪知一路兩巷的人越聚越多,對他們指點議論,便有婦人将荷包、花朵等物向他們擲來。陶摯荀皎自是伸手接住,那些婦人便喜得雀躍的樣子,于是更多的婦人更多的禮物砸向他們,他們越接越多,衣襟都兜不住了,婦人們歡笑叽喳不停,圍随擁擠,人越來越多,将道路都堵住,二人不能前行,只得下馬,後面宗韶、廖缃、宗泓都将車廂門推開,問詢出了什麽事情,這一下圍觀人群更轟動了,“呀,車裏還有美男子!這人更好看!”蜂擁喊叫,跑前跑後觀看,鮮花香囊水果如雨紛擲車上。
南梁禮官拼了全力在前面開路,宗泓見狀,跳下車,用劍鞘擊開飛來的禮物,前後吆喝清通道路,荀皎也不對那些婦人客氣了,高舉鐵槊在頭頂旋轉,大喝:“讓開了!”廖缃本欲下車幫忙疏通,哪知方一出車廂就被熱情的尖叫和猛烈的禮物雨砸回車裏去了,再不敢露頭。
陶摯被一群婦人圍住,寸步難移。因為陶摯一直在笑啊,腼腆的笑,招架不住的笑,溫柔和氣可愛的笑,那些女人簡直被他迷瘋了!
宗韶眼睜睜看着陶摯被那些婦人摸手摸臉拉扯衣服,氣憤搜尋手下:“人呢?簡意!”簡意正在他車廂邊滿懷接花朵荷包,笑得腮幫子都酸了,聽宗韶喊自己,忙擠到宗韶車門前,宗韶一邊躲避飛襲之物一邊怒指陶摯那裏:“快去!”
簡意只得放開懷裏的香囊荷包,指揮那三名看熱鬧的士兵沖上去一陣猛拉猛扯,将陶摯解救出來,陶摯還對着那些婦人們笑呢,對士兵們道:“住手!輕些!別傷着她們!”還動手攔。
宗韶跳下車,上前抓住陶摯胳膊,扔掉陶摯臂彎裏的花朵荷包,小心摘下陶摯衣領間花瓣,心疼問:“砸着沒有?擠着沒有?”
陶摯臉紅撲撲的,一額頭的汗,興奮笑:“沒有。”
有荀皎前面揮槊、宗泓後面揚劍,一行人逃似的進了禮賓院。
院門關上,每個人都大笑着,說不出話來。
宗韶只關心陶摯:“沒砸着你吧?”
簡意說:“快查一查,陶小弟別衣袖裏藏了荷包香囊!”
宗韶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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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意笑道:“我一直以為女人喜歡我這樣的風流潇灑,或者王爺這樣的神仙清雅,或者廖缃那樣的文人做作,或者荀皎的武将英風,卻原來最喜歡的是陶小弟這般溫柔精致如姑娘樣的。”
宗韶沉聲:“安小姐一直不舒服暈車,你快去看看,哪兒那麽多話!”
拉了陶摯進屋子,宗韶說:“委屈你了。”
陶摯還笑呢:“太好玩了!人說建康有此習俗,今日算見識了。真熱情有趣!——”
宗韶訝異:“她們摸你你不覺得讨厭?”
“不啊,為什麽這麽想,她們沒有惡意的,就是表達自己的喜愛。被人喜歡,我開心呢。”
宗韶擔憂看陶摯:“我不要你被人喜歡,我吃醋了。”
陶摯笑着擦宗韶鬓角的汗。宗韶一把攬住陶摯,笑說:“發誓,你此生只是我的。”
“我發誓。”陶摯笑着。
第二日禮賓院剛開院門就匆忙關了,外面不少婦孺守着,好在沒人敢往裏面闖。
安萱派人告知母親華康長公主,下午,禮部侍郎來禮賓院親迎宗韶,說禀明了皇上,因皇後忽然有恙,就不宣見了,已擇栖元觀附近宅院一處供居住,明日即可搬入。
梁國如此禮遇當然因為安家的緣故。第二日出發時禮部雖有準備,派員護送,但仍然人潮蜂擁圍追堵截。經過這一日發酵,整個建康都轟動了,要看看傳說中的北魏六名美男子——福王和他的五個随從。
因有前車之鑒,六人都坐在車中,閉門關窗,婦人們沿途追随呼喊:“開窗啊!開開窗!”熱鬧不已,将道路堵塞。
有人通報,江寧王在路口,邀福王下車一晤。
宗韶與陶摯簡意一車,廖缃荀皎宗泓一車,兩車已被阻隔,宗韶只得下車,陶摯下來給他做翻譯,簡意便也下來。
民衆被江寧王手下驅散,那江寧王走過來,二十多歲,面容一看就驕奢淫逸慣了的,陶摯方翻譯了一句話,江寧王眼就直了,也不理會宗韶,伸開雙手直接向陶摯過來:“幸會幸會——”簡意轉頭就找安萱去了。
那邊廖缃荀皎宗泓匆忙趕至,荀皎一個躍身過來将陶摯護在身後,怒目瞪視江寧王。
江寧王眯眼仰頭瞧荀皎,露出涎笑:“好個樣貌,性子還烈——本王就喜歡這樣的收服折損,來人,将這位郎君帶到本王府上喝酒!”他身後衆多家丁揮舞刀棍上前,廖缃沖過來道:“我國福王在此,請江寧王以禮相會,莫墜了梁國禮儀之邦的聲名!”
江寧王驚訝看向廖缃,眼睛裏都是喜笑,點頭:“好好好,北魏果然個個是俊美人物!福王有福,懷擁如此嬌郎美仆,本王願與你交換一二,分享美色,不知可否?”
廖缃耐着性子翻譯了,宗韶道:“郡王說笑。他們均我國貴族公子,家世顯赫,伴本王來南梁,非本王随屬。此是我侄兒宗泓,這位是禮部員外郎廖缃,這兩位皆為我國長公主之子簡意陶摯,本王表兄弟,這位是鎮守揚州威遠将軍之子荀皎,是我朋友,送我來南梁。”
廖缃翻譯給江寧王聽。
江寧王讪笑:“怪不得如此有風姿。可惜沒去年随魏軍南下入我軍包圍成為俘虜,否則再尊貴的魏人,也成了本王身下男寵,哈哈哈。”
廖缃簡略翻譯罷,荀皎已“當”的一聲将鐵槊頓在地上,道:“江寧王武藝如何?在下願讨教三百回合!”
江寧王哈哈大笑:“本王何嘗會與你這毛頭小子交手?這樣,明日我邀一場比鬥會,由我國武将來與你會會高下。不過,可是有賭注彩頭的,你若輸了,就到本王榻上給本王做男寵!哈哈哈!你可敢比嗎?”
荀皎氣得眉目變色,道:“比就比,我若輸了,自盡便是;你若輸了,你給我跪下磕三頭,叫我三聲爺爺!”
簡意已經把安萱拉過來了,安萱方吐過,精神不大好,道:“二哥,不許欺負我家叔伯,否則五妹去你府上鬧,管教你不得安生!”
江寧王哈哈笑:“五妹嫁了人就向着外人了,二哥瞧上這些美男了,你叫你女婿送我一兩個吧。”
“五妹成親二哥還沒送禮物呢,倒先要我的!皇上安置我們住栖元觀,二哥想想送我什麽?要不先護送我們過去住?我娘肯定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