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發完紅包和消息,顧染十分淡定的逃跑了。

關了微信打開游戲,上線就被池朗拉着組隊,對方還在那頭不耐煩地數落他:“本來就只能打一個小時,你還耽誤了十分鐘。”

“池大力!”顧染開了麥,“你知道我剛才看了個什麽帖子嗎?”

池朗按下匹配鍵:“什麽?”

顧染把剛才看到的這樣那樣跟池朗形容了一遍,然後那邊就沒了動靜,游戲匹配因為有一個人沒确認,所以這局沒開起來。

顧染出來一看,那個人竟然就是池朗。

他又把界面切回到微信,點開池朗的頭像:“你幹嘛去了?”

池大力:“我看帖子呢?”

池大力:“怎麽都是在誇你?”

池大力:“誇你長得帥,誇你屁股翹,誇你技術好。”

Limit:“你能不提‘屁股’這兩個字嗎?”

池大力:“有一說一,你屁股确實很翹,下次讓爸爸捏一下。”

Limit:“滾吧!”

池大力:“還是有不少人誇我長得帥,跟你這種小白臉比起來,我們肌肉型男也有市場。”

Limit:“……”

顧染把手機扔床上,随手拿了本英語完形填空習題集做了起來。

不一會兒池朗的語音通話就發了過來:“快上線,還能打一把。”

“走開,別耽誤我學習”

“!!!”

顧長風看着兒子的金牌,恨不得給全家老小打電話,告訴他們,他兒子拿冠軍了。

顧染趕緊把他攔下:“爸,爸,您淡定點,這個冠軍除了多點積分,沒什麽用。”

“誰說沒用!”顧長風拍了一下兒子的肩膀,“雖然你從小到大獲獎無數,你媽也樂意送你去學那些興趣班,但是爸爸看到你在短道速滑上拿名次是最開心的。”

顧染将中性筆在指尖飛快旋轉,問:“為什麽?”

顧長風坐在他的書桌上,低頭溫柔的看着兒子:“因為我能感覺得到,你現在很快樂,你在享受現在做的事情。”

顧染也笑了笑,低頭繼續刷題:“是的,很充實,總感覺有做不完的事情,用不完的精力。”

顧長風揉一把他的腦袋:“你這個年紀,父母還年輕,又不愁吃穿,當然應該把精力都花在自己喜歡的事情上。”

顧染跟他開玩笑:“爸,你的億萬家産攢得怎麽樣了?”

顧長風逗他:“別急,還差點,都是你的。”

周日晚上,顧染返回冰上訓練基地。走進公寓樓,顧染就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迎面走來一位花滑那邊的男隊員,顧染主動跟人家打招呼:“師兄好。”

師兄把他上下打量一遍,目光落到他的身後,笑得不懷好意:“回來了。”

顧染:“……”

他回到宿舍,鄭文康和吳凱澤還沒回來,沒回家的高梓逸在衛生間洗衣服。

顧染把東西收拾好,就到了飯點兒。正好高梓逸也洗完了衣服,顧染便拉着他去食堂。

這時候食堂已經陸陸續續有隊員在用餐。顧染和高梓逸一走進去,立刻就有來了旁邊幾桌人的圍觀。

顧染又感受到了剛才那種打量的目光,下一秒就有兩位速度滑冰的師姐從他後面走過:“哈哈,果然又翹又圓。”

“顧小染,快讓師姐掐一下。”

“!!!”

顧染一閃身就躲到了高梓逸身後:“師姐!你們不要這樣,我會害羞的。”

兩個女孩子一左一右伸手過來:“讓師姐捏一下怎麽了?”

顧染堅守住自己的屁股不給人碰:“不行不行!你們自己沒有屁股嗎,為什麽非要捏我的?”

高梓逸夾在顧染和兩位師姐中間,當然是要護着他最疼愛的小師弟。硬是攔在顧染跟前,面對兩個女孩子也寸步不讓:“他臉皮薄,你倆別逗他了,趕緊去吃飯吧。”

“哎喲,高梓逸。”其中一個女隊員瞪他,“平時總不吭聲,護着小師弟的時候倒是一點不含糊。”

顧染從高梓逸身後彈出個腦袋:“那是,小高師兄最疼我。”

師姐眼疾手快,在他臉蛋兒上掐了把:“捏不到屁股,捏臉也行,小師弟真可愛。”

“……”

顧染和高梓逸兩人剛取了餐,找個桌子坐下來,不一會兒梁可欣和趙婷就端着餐盤湊過來了。

“顧小染!”

顧染一口米飯差點噎着,搶先拒絕道:“屁股不給捏,想都不要想!”

趙婷大笑:“你那屁股,姐姐我想捏就捏,每天練一次接力就捏捏一次。”

顧染:“!!!”

精英聯賽還剩下最後一站,以顧染現在的積分,他肯定能夠拿到明年全國短道速滑錦标賽的參賽資格,倒是沒什麽可擔心的。

在訓練當中,也并不急于追求速度,而是更加細致的磨煉技術。

他第一次在比賽中看到孟語喬的彎道技術就很是驚豔,目前來說,就算是劉飛、任永傑,甚至是顧染看到過的成年組的運動員,通過彎道的時候,都是會下意識的減速。

首先,他們在技術上就難以達到這樣的要求,加速通過彎道需要對冰刀的控制要相當精确。

其次,彎道是發生超越和反超越最多的地方,運動員之間難免發生摩擦,如果速度過快,就很容易出現摔出跑道這樣的意外。

最後,運動員到了十六七歲這個年紀,技術特點已經定型,很難改變。

而孟語喬以前練的是輪滑,三年前才開始練短道速滑。短短三年,他能打磨出人家十年八年都難以突破的技術,足以證明他在平時的訓練中是多麽刻苦。

這天晚上是徐清值班,他又來到滑冰場。不出意外地,裏面只有一個人。

滑冰場裏面的燈光沒有全部打開,而是只開了其中一組,照亮中間一小片區域。

在燈光能覆蓋的範圍內,只有一個身影在那裏練習。徐清只要看個背影就知道,那是顧染。

這半年來,他雖然身高長高了一些,但是身材仍然纖細,并不是池朗那種壯碩的肌肉猛男,而是細腰翹臀大長腿,穿上津貼的連體衣,身材曲線一覽無餘。

難怪網上那些人目光都集中在他的屁股上,這翹臀确實很搶鏡。

大概是覺得滑冰場裏面的溫度有點冷,顧染在連體衣外面套了一件運動服。

冰面上擺着一些标志塊,顧染正在快速在标志塊之間做“8”字滑行。

他好像對自己的速度和靈敏度并不滿意,于是又來來回回的練了好多遍。

徐清拿了布帶上冰,滑到他的跟前:“來吧,我幫你。”

顧染擡起頭來,因為場館內燈光較暗,他就戴了副透明的護目鏡。

他的目光上下打量徐清:“你這老腰,行不行啊?”

徐清哼笑一聲:“行不行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既然他主動要求幫忙,那顧染也不客氣,将布帶另一頭綁在自己的胸和腰上,開始體會過彎道時左腿的支撐,用力方向,以及收腿的順序。

他一旦開始訓練,整個人很快就投入進去了,細細的體會身體傾斜時,左腿冰刀外刃劃過冰面時的那種感覺,去尋找既不會打滑導致摔倒,又能加速的那種感覺。

那種感覺并不好找,不知不覺時間過去了四十分鐘,顧染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徐清那不堪重負的老腰卻有些支撐不住了。

他雙手撐在自己的後腰處,盡量跟上顧染的速度,但是時間越長,他就愈是支撐不住。

最後,顧染終于發現了不不對勁,回頭一看,徐指導用手抵着自己後腰的動作很像是懷孕七八個月的孕婦。

顧染趕緊停了下來,然後過去扶他:“都說你不行了,不行就早說嘛,不要硬撐。”

徐清擺了擺手,嘆口氣:“唉,上了年紀。”

顧染扶着他往場邊滑:“走吧,我去換衣服。”

“不練了?”

顧染點頭:“今晚練了一個多小時了。”

顧染換好衣服,徐清在外面等他,兩個人往操場那邊走。顧染忽然問了徐清一個問題:“你這腰是怎麽回事?”

徐清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受傷了呗。”

顧染繼續問道:“怎麽傷的?”

徐清笑着他看:“關你屁事。”

“……”

入夜之後有點冷,顧染把羽絨服拉鏈拉到了下巴:“我在百度搜過你,新聞只說你突然退役,并沒有說原因,還能看到當時一大堆不明真相的圍觀群衆,說你不夠自律,狀态嚴重下滑,年紀輕輕就要退役。”

“後來看到是程指導出來澄清,說你是因為傷病才臨時決定退役,然後冬管中心才發了申明。”

徐清頗為不滿的看着他:“看來我平時給你們安排的訓練計劃是太少了點,你還有時間網上看八卦。”

“額……”顧染偏頭,态度頗為不屑,“你安排的訓練計劃多少對我有影響嗎?反正我都要給自己加練。”

對于這一點,徐清還是很滿意的:“你有天賦,還很刻苦這一點确實難能可貴。”

顧染卻否認道:“我一直不覺得自己是個刻苦的人。我做事情喜歡做到極致,一件事情如果達不到我自己的目标,我就會一直做,直到做好位置。但如果這件事情已經達到我的預期,我就不會再反複花時間去做。”

徐清說道:“在國際上,短道速滑技術的更新是很快的,你可以多留意一些國際比賽,稍微上了點年紀的運動員,他們現在的滑法就已經跟不上現在的技術了。”

“你走上這條路,成為一名職業運動員,就注定了你需要滑大量時間去訓練,去鑽研,不斷進步和創新。”

“知道啦!”顧染倒是有點不耐煩,“所以你還是沒說到底是怎麽受傷導致退役的。”

徐清挑眉:“你也沒告訴我你到底受了什麽刺激,這幾天一直練彎道技術。”

于是,顧染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

徐清聽完就笑了:“WE俱樂部有錢,經常能請外教來給他們的隊員上課。幾天的課程就得好幾萬。他們時常能接觸到一些國際領先技術,你能觀察得這麽細致,很不錯。”

“不過,你這樣悶頭自己練習,效率太低了,倒不如找孟語喬請教一下,然後我們再來研究。”

顧染驚訝道:“你也說了,人家是斥巨資請外教學到的技術,他能這麽輕易告訴我嗎?”

徐清反問道:“換做是你,你會告訴他嗎?”

顧染想也沒想就答道:“當然會!雖然我們現在不是一個隊,但我覺得我們有機會穿上同一件訓練服,胸前印有國旗那種。”

“所以,你又怎麽知道,他和你不是一樣的想法。”

顧染愣了愣,有些恍然大悟。在他印象中,孟語喬這個人冷是冷了點,但絕對是個十分正直的人,否則,他也不會那麽憎恨那個何楊,以及一整個R省省隊。

徐清拍了拍他的肩膀:“現在短道速滑國際賽場的局勢跟幾年前已經不一樣了,韓國一家獨大,歐洲國家迅速崛起,各國實力逐漸趨于均衡,競争越來越激烈。你們這些有潛力的小隊員,更應該團結起來,練好技術,去到更廣闊的賽場,與其他國家的運動員競争。”

“還有,”他笑着湊到顧染耳邊說道,“我認為一旦掌握了要領,你會比他學得更快更好。”

顧染揚了揚下巴,有點期待的問道:“為什麽?”

“因為你更年輕,柔韌性更好,也更聰明,更有那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氣勢。”

“徐指導,”顧染壞笑,“原來我在你心裏是這麽完美的隊員。”

徐清本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猝不及防下移,隔着蓬松的羽絨服在他屁股上拍一巴掌:“,不錯,又圓又翹,手感Q彈,明天讓師兄師姐都來感受一下。”

顧染:“……”

他再也不想聽到屁股這兩個字!!!

徐清和顧染一起,走到了男隊公寓樓下,順道上去來了個突擊檢查,沒收違禁品若幹,悠哉悠哉的走了,身後留下一片哀嚎。

他走了顧染才反應過來,徐總管這只老狐貍,把他的話套得明明白白,自己向從他那兒打聽的八卦卻一個也沒聽到。

第四站比賽正好在十二月末,連續四個月的備戰和比賽,隊員們其實多少都有些疲勞。徐清為了鼓勵大家,還沒出發,就先承諾:“表現得好,比賽回來咱們元旦就放三天假。”

“那要是表現得不好呢?”

這話從人群中傳出來,聲音很小,但還是被徐清聽到了。

他和顏悅色的笑了笑,眼中卻有銳利的光芒一閃而過:“表現得不好,加訓三天,上午陸上、下午體能,晚上上冰,再加每人三千字總結和檢讨,手寫!”

“!!!”

衆人紛紛轉過頭來,望向那個說話的人,無聲的對他進行死亡凝視。

這位嘴欠的勇士不是別人,正是站在顧染旁邊的鄭文康。

他剛開口的時候,顧染就像要堵他的嘴,但是晚了一步,沒來得及。

徐清既然說了放三天假,表現得好這個限定條件就是個擺設,這都第四站了,好不好又有什麽影響。

偏偏鄭文康管不住自己的嘴,要接他的話。

第四站比賽的舉辦城市位于中部地區,氣候幹燥,天氣在零度左右,最關鍵是有暖氣!

到酒店的時候,有好幾支隊伍都在大堂等着辦理入住,顧染尋找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角落裏的孟語喬。

領隊辦好入駐,再把房卡分發下來還要等一會兒,顧染想了想,朝着孟語喬走了過去。

剛走到對方身旁,他又忽然想起來上次孟語喬對何楊說的話,于是擡頭看了一眼酒店的名字。

果然,這家連鎖酒店全國到處都有,他們正好又訂了這一家。

從顧染朝他走過來的時候,孟語喬就注意到了,又發現他擡頭去看酒店名字,忍不住勾起唇角笑着問道:“你也去工商信息公示平臺查過了?”

顧染搖頭:“那倒沒有。”

“這家酒店的法人确實姓孟,”孟語喬臉上的笑容愈發明朗,“但跟我沒什麽關系。”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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