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仿若看出了歐陽鋒心底的憤怒所在,男孩把茶杯重新放回了侍女的托盤之上,雙手環住了男人的脖頸爬上了坐着的男人身上,小臉上的笑容已經收斂,餘下的是一字一句的認真。

“叔父,有些事情不能強求,我只能保證我在近最大的努力學習叔父教的每一招每一式。是不是這些對叔父而言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只是我有沒有天分這件事?”

歐陽鋒愣住了,他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男孩的眉眼之上,一直以來他以為這個男孩和所有孩子一樣,任性、嬌貴、愛撒嬌、還有不谙世事的單純和愚鈍,這些都是他不喜的,只是因為這是他的孩子所以他忍着,但此刻他才發現,這孩子原來一直都知道,看的甚至比他自己還要清楚。

見歐陽鋒不說話,男孩抿了抿唇,突然笑了起來,如同之前無數次一樣,純真、無憂、稚嫩。他松開了環住男人脖頸的手,從男人身上跳下了地,彎彎的眉眼中帶着淺而柔和的笑意看着男人:“叔父,你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做,這些日子耽擱你了,以後讓琴兒她們來教我吧。”

說實話,他現在心底是有些失望的,畢竟這些日子以來他真的是盡最大努力在修補他們之間的關系,無論他是誰,他都希望讓家人成為家人,而并非只是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所以他時時刻刻都在回憶着飛燕在孩童時期的話語和行為,抛棄了自己的習慣去模仿,但最終,他還是太托大了:他始終無法占取這個男人心底分毫位置,這是個無法改變的事實。

習慣的溫度在剎那間失去,這人歐陽鋒皺起了眉,盡管他自己都沒發現這股不喜,但還是在男孩提出請求後憤怒了起來:以為他喜歡來教嗎?當初若不是被糾纏的無法他如何會放棄自己研習武學的時間來教導這樣一個愚鈍之人?現在卻要求讓別人來教。怎麽,不滿意他?哼,剛好讓他可以徹底擺脫這人!

“随你。”

看着甩下這兩字就轉身離開的男人,男孩并未和以往一樣追上去糾纏,僅僅只是站在原地笑着目送着男人的離開,直到男人的背影完全不見後轉身,看向了被留下的四名白衣侍女。

“琴兒,從今日起你來教我習武。”或許是身為高位太久了,久到他已經養出了自己的驕傲。無論對方是誰,若必須以自己一味的遷就才能保證關系的延續,那麽他寧願放棄。

“少主。”其中一名白衣侍女蹲下了身子輕輕擁抱住男孩,眼中滿滿的都是心疼——渴求父愛的孩子很顯然的勾起了少女們心底的母愛。“主人只是不習慣而已,他其實很喜歡少主。”

輕笑一聲,被擁住的男孩依舊眉眼彎彎的——不知從何時起,他開始喜歡讓自己保持笑容,因為笑永遠都要比哭泣來的讓人覺得更加輕松:“琴兒,我還沒這麽脆弱。”只是少許失望罷了,還不能讓他覺得傷心。

“少主還有我們啊。”另一位白衣侍女俯身朝着男孩笑着,之前不敢對少主講太多是因為主人的規矩不允許,現在既然主人也允許了她們自然可以教了,“以後我們陪少主習武。”她們的少主其實并不笨,只是學的慢了一些精了一些,不若其他人一般囫囵吞棗,少主總喜歡把每一個招式的精髓都搞清楚了再去學習。

“好啊。”笑着點點頭,男孩表示有人陪着一起練更好,這會讓他不會再有被當成猩猩參觀的錯覺。要知道,在一大堆人面前重複上演摔跤的鏡頭可比NG來的尴尬很多。

隔日,正如琴兒她們說的,開始陪着歐陽克一起從最基本的招式練起,從文字版到視頻版,不得不說教學方式的升級使得歐陽克學的變快了很多。琴棋書畫四名侍女也是為了照顧歐陽克剛剛起步而講解的十分淺顯易懂,這大大降低了男孩在武學方面的入手難度。

“少主。”四人之人最年長的琴兒笑着給學完一套招式的男孩遞過了毛巾擦汗,眼中皆是欣慰和驕傲:她們的少主一點都不笨。“喝口茶歇息一會吧。”

“不必了。”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男孩喝了口茶打算繼續,“笨鳥先飛,本就天分不夠,若還不用勤補拙就真廢了。”

“哪有?少主很聰明的。”四人之中年紀最小的畫兒說的很認真,就算少主并非那種萬裏挑一的武學人才,但少主的勤奮和耐心已經足夠彌補任何缺失的部分了。她是孤兒,開始學武的時候都沒少主這樣勤奮和持久。

對于畫兒的話,男孩笑了笑沒有說什麽。自己的斤兩自己清楚,的确,自己算不上笨到不能見人的地步,但在武學方面的确不是天才,既然這樣,那麽他就必須比天才多花費更多的時間去填補這其中的空缺。

“畫兒你們先休息一下吧。”而他則繼續。

“不必了。”畫兒搖了搖頭,“我們不累,還可以陪少主的。”說着,便和男孩一起繼續了起來,這個孩子的韌性讓她們都覺得汗顏。有這樣一個侄兒,真不明白主人為何還不滿意。

感激的朝着畫兒笑了笑,男孩就繼續認真的開始學了起來。這樣一學就學了數月,而這數月間他也再沒看見歐陽鋒出現過,對此他倒是不怎麽在意,反正當初感情才準備投入呢并不是很深。反倒是琴棋書畫四人,總是怕他多想似得在他耳邊唠叨着為歐陽鋒找名目開托,這些日子還悄悄的好像在計劃什麽。

這日,如往常一般練了整整一日的男孩洗了個澡換了衣服正打算用晚膳,卻在半道就畫兒攔住了,手中也被放了個托盤,上面擺着一壺酒,單單聞着就很香濃。

“?”看了看手中的東西,男孩擡眸眼神詢問少女的打算,得到了少女憂心忡忡的解釋。

“少主,今日是大主人……”看了一眼男孩之後,少女才有些擔憂的開口,“忌日。”

原來如此。男孩恍然,怪不得今天莊子裏到處換上了白色紗幔,只是……這還是沒解釋他手中的酒是怎麽回事啊,難道要他一個小孩去借酒消愁?還是免了吧,他對那位冤大頭根本沒見過面,哪來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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