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其實他也不确定蘇莯青會不會放過他,但确實已經兩天沒見到他。
他沒辦法理解蘇莯青對他的窮追猛打,他若是想破了腦袋也只能想到,像他這樣的人,也不過讓人貪一時的好玩。
佟安今天生日,和男朋友在外面過完生日後,就回家了。柴嘯為了給她煮長壽面,提前收店回家。
佟安約會回來之後,一直嚷着餓肚子,直到柴嘯把長壽面放桌子上了,她開始狼吞虎咽地吃面。
“慢點吃。”
佟安吃得腮子都鼓起來,含糊不清地道:“好餓。”
“你怎麽每次跟他出去都餓着肚子回來?”柴嘯憂心忡忡地問。
“因為女孩子在男朋友面前要吃得斯斯文文。”佟安理直氣壯地說,随後賣乖地道:“而且外面的都沒你煮得好吃。”
柴嘯有些啼笑皆非,“還吃嗎,再給你煮一碗。”
“你要喂胖我嗎,嘯哥。”佟安吃完最後一口,飽食餍足地摸了摸微微鼓起來的肚子。
“阿安。”他喊了一聲。
“嗯?”
“二十一歲生日快樂。”柴嘯輕輕一笑。
在沒有蛋糕沒有任何的氣氛下,只有一碗被吃完的長壽面,但佟安心裏卻彌漫着滿滿的感動。
自從奶奶去世之後,她的生日和奶奶的忌日,一直沉甸甸地被柴嘯記在心裏,沒有一分一秒被忘記。
“謝謝嘯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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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奶奶以前特別喜歡在你生日那天,去池廟給你求一個平安符,”柴嘯從褲袋裏翻出了一個平安符,遞給了佟安,“所以我今天提早去了池廟給你了一個,就算是奶奶送你的。”
佟安接過來,放在手心仔細地看着,笑道:“奶奶就是這點特別迷信,”她用手心把平安符用力按一下,再拍了拍柴嘯的手背,眨眼地道:“奶奶說的,這樣就可以把平安傳給下一個人,所以嘯哥,你的人生也會一帆風順。”
“嘯子啊,你現在受的傷,都是為了以後的一帆風順。”
不知道為什麽,柴嘯的腦裏驀然躍過了奶奶的這句話,和佟安專注的眼神似乎疊在了一起。
他怔了下,過了許久才說: “今天是你的生日,說我做什麽?”
佟安撇嘴地道:“生日又不是非過不可,人生才是最重要的。”
他們聊着,時間就已經過了一個小時了。佟安覺得自己歇得差不多,就起來伸了一個懶腰,打算洗澡去了。
柴嘯揉了揉眉心,走去廚房收拾下衛生。
突然,他的門被敲打。
柴嘯走過去一開,原來是他的鄰居,也在一樓開店鋪賣電器的老板,別人都叫他隸叔。
他一愣,問:“隸叔,是有什麽事嗎?”
隸叔不耐地道:“有個男的在我店附近發酒瘋,趕也趕不走,一直喊着你的名字,你認識的就趕快把他拎走。”
柴嘯困惑了,就跟着隸叔下去。
他剛下到一樓,就頓下腳步,他剛就在猜測是不是蘇莯青,果然又是他。
隸叔往他倆掃了一遍,看到柴嘯的神色不對,問:“認識?”
柴嘯也不知道點頭好還是搖頭好,看見蘇莯青的臉醉醺醺的,雙眼迷蒙,似乎也喝了不少酒。
“認識就趕緊帶走,別在這發酒瘋影響我做生意。”
“不好意思。”柴嘯道歉。
蘇莯青剛轉頭,眯着眼地看着柴嘯,慢慢地走過去,走得搖搖擺擺,下颌一放,抵在了柴嘯的肩膀。
柴嘯頓了下,想要推開他,并翻了下他的口袋,試圖找出一部手機。
“你手機去哪了?”柴嘯問。
蘇莯青打了個嗝,雙眼眯得飄忽,似乎不知道他在說什麽,反手将他抱住。
“我不走。”他說得含糊不清,但還能聽得出來。
“我送你回去。”柴嘯把他的手松在一邊。
“去、哪?”蘇莯青使勁地睜開他那雙醉醺醺的眼睛。
他并不是第一次接觸酒鬼,相反的,他對酒鬼有一種陰影,這種陰影來自于他的父親,一個喝完酒會回家發酒瘋的男人,砸家具,和母親吵架,打架,大聲嚷叫,這就是他從小對發酒瘋的男人的一種印象。
可讓他意外的是 ,蘇莯青并不是他想的那樣,隸叔所謂說的發酒瘋也只是在小路走來走去,嘴裏呢呢喃喃的,除了叫他的名字比較清楚之外,也不知道在低嚷着什麽。
他就算看見他了,也是有一答一。
他也是第一次見到,發酒瘋發得這麽聽話的酒徒。
“回你家。”柴嘯耐心地說。
蘇莯青皺了皺眉頭,嘀咕道:“不回,沒人在。”
柴嘯怔了下,他看見隸叔還在盯着他們,他把蘇莯青拉到一邊去,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耐心地說:“給我電話。”
蘇莯青執拗地說:“不回,不回。”
蘇莯青雙手扒着他的肩邊,就差點沒把雙腿也扣過去。
柴嘯現在都有點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喝醉酒,但看見他的臉都泛紅得厲害,步履蹒跚,他又把這念頭打消了。
他想把蘇莯青的手扒走,可他箍他箍得緊,扒得也廢了些力氣。
“我、不要回。”蘇莯青嘀咕道。
“反正你倆認識,先把他帶回家睡一晚。”隸叔多嘴一句。
柴嘯一時語塞,“我……”
他只得将蘇莯青帶着回家,将他放在沙發上。
佟安剛從浴室出來,用毛巾擦着頭發,剛好看到躺在沙發的一個男人閉着眼,雙腿攤開。
佟安走過去,歪頭一看,問:“這不是我前幾天在店裏看見的那個男人嗎?”
柴嘯抿着嘴,沒有說話。
“嘯哥,”佟安想了想,問:“他是你朋友嗎?”
蘇莯青都酩酊爛醉了,嘴裏還嘀嘀咕咕地不知道說些什麽。佟安湊過去一聽,除了聽到嘯哥的名字之外,她也不清楚他還在嘀咕着什麽。
柴嘯其實想說并不認識他,但佟安肯定是不會信的。他頓了下,含糊地道:“算不上,只是以前認識的人。”
他看見醉得癱成一團的蘇莯青,揉了揉額際地道:“先讓他在這睡一晚,明天他醒了,讓他走吧,別留在這裏。”
佟安的眼珠子滾動着,就是有些好奇。她認識的柴嘯平時對一個陌生人都是友善随和,她還是第一次看見他能對人這麽淡漠。
她點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