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雪不見了,是真的不見了,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裏,嚴格的說,有人知道,可就是不想讓老七知道。張啓用了各種渠道去查,還是沒能把梁韶雪的去向找出來,這明顯是有人在和他作對。是誰,他一清二楚。

張啓覺得真的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再拖下去,他和小雪真的就完了。雖然找不到小雪,沒人壓陣,他還是挺胸擡頭的走進了梁家。而梁家人像是約好了似的,除了傭人,沒有一個管事兒的。連小朋友都沒有。

在他們家客廳靜坐了一下午,外加一晚上。眼看夜色越來越深,他還跟一尊佛爺似的,坐在客廳裏一動不動。氣壓低的傭人都不敢和他說話,可又怕招呼不周怠慢了客人。

當時針終于走過零點,沒多久,梁家老大領着媳婦兒回來了。梁韶雪的親哥,梁韶宇的堂哥。看見客廳做的那尊雕像,并不覺得吃驚,他們的确是不想和他正式碰面才這麽晚回來。原以為老太太會把他打發走,結果,老爺子和老太太比他們回來的還要晚,實在是失策了。

梁韶寅繼承了梁家的好血統,身材高大,本是一身溫文爾雅書生氣,混跡官場多年,眉宇間有股子沉穩的霸氣。梁韶寅讓媳婦兒先上樓,自己和老七面對面坐下。

“這麽晚了還不走?”

“我還有事。”

“今天太晚了,有什麽事兒明兒再說,你也累了,趕緊回去吧。”

老七不動聲色低頭看了看時間,零點之後,“現在已經第二天了,而且第二天剛剛開始,我有一整天的時間。”

梁韶寅聞言挑眉,“那你是打算繼續坐一整天?”

“你們只要答應,我現在就走。”

“答應你什麽?”。

“我要和小雪結婚。”

梁韶寅忽然笑了起來,像是聽了一段兒笑話。張啓看着他的笑,心裏一陣陣的發虛。

“我是認真的,我要娶小雪,這輩子非她不娶。”

“老七,你憑什麽覺得我家小雪她非你不嫁?”

Advertisement

張啓被堵的說不出話,梁韶寅似笑非笑的樣子看起來特別刺眼,他恨不得沖過去揍他一拳,丫笑裏藏刀的笑面虎!

門外傳來引擎熄火的聲音,張啓知道,真正的挑戰來了。梁韶寅收起笑,起身拍拍張啓的肩膀。

張啓咬着牙,就算是挨打也認了,他一定要梁家二老知道,他是真心真意要娶小雪,不是兒戲,是因為愛。

梁母看見張啓,情緒還是很平靜的,只是指着大門讓張啓離開。

張啓從小就是一個給點兒陽光就燦爛,沒有陽光也能爛的熊孩子。他能來這裏早就做好被驅逐的心裏準備,無論如何他都要把話說完。梁家二老平靜的聽他說完,依舊沒有答複。只不過,行動代表了強有力的語言。梁父走到茶幾前,拿起電話撥了內線。幾分鐘之後,幾位身着綠色軍裝的小哥沖進來,二話不說架起他就走。

張啓沒有過多的掙紮,只是一遍又一遍堅定的重複着自己想法:“我是認真地,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

梁韶寅自然是不會幫他說話的,梁父站在廳中,揮了揮手,張啓就被“扔”了出去。

梁韶宇開完會,一推開辦公室大門首先看見蜷曲在沙發上的人,相對于他的身高來說,沙發長度差了點。梁韶宇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一腳踹他身上,提醒道:“這是我的辦公室,不是你家卧室。”

沙發上的人睜了睜眼睛,翻了個身面對着沙發背,兩條小腿耷拉在沙發外,看着就知道不舒服。

“除非你告訴我小雪去哪了,否則我不會走的。”

梁韶宇冷笑着走開,靠坐在辦工桌上,睥睨的看着張啓狼狽的身影,“被趕出來還不夠嗎?還來我這兒找刺激?你明知道我不會告訴你的。”

“那我就不走了。”

梁韶宇從辦工桌裏拿出一個文件夾,扔在老七身上,“既然不走,順便把合約簽了。”

張啓眼睛睜開一條縫,瞥了一眼,歪着身子繼續睡,“不簽!死都不簽!”

張啓像個耍賴的小孩子,賴着不走,不賣股份,聲音裏有些沙啞,下巴有青青的胡茬,頭發淩亂,樣子狼狽不堪。[飛天 中文]

梁韶宇畢竟和他從小一起長大,二十多年的兄弟,在自己最痛苦的時候,老七始終給他支持和安慰,所以在他需要支持的時候,梁韶宇應該站在他身邊給他一把支持。

可是,張啓多年的感情上的劣行實在讓他不敢輕易把妹妹交給他。如果說起初對他還有些希望,那在最近一連串的事情之後,他真的不敢了。小雪從小就單純,性子軸,認準的事情不撞南牆不回頭。從一開始,全家幾乎所有人都反對她和老七來往,她卻絲毫不動搖就是要和他在一起。可是碰了牆,流了血,她退縮了,他們更是不敢拿小雪一輩子的幸福來賭張啓那不能确定的未來。誰知道他是不是一時興起,若是過了些日子,他沒了新鮮感,小雪怎麽辦?

午飯時間,鐘靜唯來找老公共進午餐,可是一進門卻看見一人在沙發上“挺屍”,她眉頭緊緊蹙着看向梁韶宇,他也只是無奈的聳聳肩。

鐘靜唯清了清嗓子,徑直走到梁韶宇身邊,挽着他的胳膊,“我們去吃飯吧!前兒剛找到一家小店兒,做的菜特別地道。”

張啓卻忽然坐了起來,眼睛有些發直,最後落在鐘靜唯身上,有氣無力的說:“吃飯啊,帶着我。”

“不帶!”

“就去。”

“不要臉!”

“就不要臉,”老七忽然來了力氣,梗着脖子對着她嚷嚷,眼睛紅紅的,“小雪都不要我了,我還要臉做什麽。”

******

顏夕沐在喬駱勳的臂彎裏醒了過來,被子下他們赤|裸相向。記起昨晚發生的事情,臉頰滾燙,有些抗拒的想從他懷裏退出來,卻被他一把抓緊。擡眼望過去,發現他清亮的雙眸正注視着他,全然沒有剛睡醒的惺忪模樣。

“你……我……”顏夕沐急于想說點兒什麽,卻發現腦子空白的只剩下你你我我。

喬駱勳勾起她的下巴,低頭咬住她的唇,修長的雙腿像水蛇一樣繞在她身上,讓她絲毫沒有脫身的餘地。

一日之計在于晨,晨練是很必要的。而某些晨練,對某人來說,其實很不必要。顏夕沐只覺得渾身無力,身子随着車子颠簸不停的晃動着。忽然剎車,眼看她就要失控的往前沖,喬駱勳眼明手快的把她拉了回來,圈在懷裏。

“別亂動。”

誰亂動了?是路不平!顏夕沐卻沒力氣辯駁,有個寬厚的懷抱就在眼前,她正好可以抱住好好休息,順便睡個回籠覺。

當顏夕沐踏上這片無垠的牧場,遠望着幹淨的幾乎透明的藍天,才恍然想起,他怎麽會有時間?

“你不忙了嗎?”

喬駱勳戴上墨鏡阻隔着過分刺眼的陽光,答非所問的拉着她走向馬場,“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

“什麽?”

“馬。”

顏夕沐笑不出來,臉上的肉有些抽搐,“我對馬沒興趣。”

這輩子只騎過一次馬,還驚了,把她從馬背上甩下來,整個人甩出幾米遠,害的她在床上躺了半個多月。那次真的是要吓破膽了,也發誓這輩子不碰這種高危動物。

喬駱勳卻好像特別有興致,挑了好幾匹黑亮的高頭大馬,問她喜不喜歡,她卻總是搖頭。

喬駱勳看上了一匹通體純白的純血寶馬,難得露出笑意,喂它食物聯絡感情,另只手也沒閑着,不停撫着它光亮的馬毛。

“漂亮嗎?”喬駱勳問顏夕沐,眼睛裏有亮亮的光彩

“嗯。”顏夕沐勉強的點頭。俗話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從馬背上被摔下來,怎麽着也夠她怕幾年了。

喬駱勳對她招手,“過來。”

顏夕沐卻警惕的搖頭,喬駱勳卻像是故意似的,把她拽到馬前。顏夕沐特別不情願,卻掙不開他的鉗制,眉頭皺的緊緊的,那匹馬像是渾身長着嘴巴一樣,摸一下就咬人。

喬駱勳忽然爽朗的笑了起來,顏夕沐被這笑聲徹底吸引住了,她從沒見過笑的這麽開心,笑的時候眼睛微眯,白亮的牙齒在太陽下幾乎可以閃出光彩。

“就它,買了。”

喬駱勳高價訂下這匹來自歐洲的純血馬,馬場的負責人卻不敢妄下定論。這匹馬是昨天才剛剛運到的,早已有人看上,而看上這匹馬的人就是馬場的幕後大股東邱翡。

邱翡聽了經理的回話,說一個來自中國的客人看上了他等了很久的那匹馬。他本不想忍痛割愛,可是當他透過望遠鏡看見那抹熟悉的身影時,他挑着唇角笑了起來。

她居然裝作不認識他,低着頭和他擦肩而過。而她身邊的男人,他也不止一次的聽說,甚至不是第一次見面。那人的眼神銳利,明顯是知道了什麽,某個傻乎乎的女人好像還一無所知的想要掩蓋。而喬駱勳今天不僅來買馬,還挑走了他最喜歡的那匹。來者不善,目的不純。

“賣給他,價錢加高點。”

工作人員把馬牽出來,喬駱勳蹬着馬镫,一個漂亮的翻身便落座在馬背上,回頭沖着顏夕沐張揚一笑,高喊聲中,馬已經在草原上狂奔起來。

他本來身材就很好,看似有些清瘦,可是扒了衣服才知道他的八塊腹肌,弓在馬背上的身姿矯健挺拔,陽光似是在他周身暈出了光圈,看的顏夕沐眼睛發直。當他再次回到她眼前的時候,她還有沒從他的挺括身姿中迷糊過來。

喬駱勳低身伸長胳膊,攔着她的腰,顏夕沐暗叫不好,還沒來得及多想,腳下一空,恍惚間自己已經側坐在他身前。

他伸手抓住馬的缰繩,雙臂剛好把她的身子環在胸前。

顏夕沐欲哭無淚,她發過誓再也不騎馬的。

“我害怕馬是因為在德國的時候,從馬上摔下來,所以我能不能……”

“不能。”

說話間,坐騎已經狂奔起來,她只能慌亂的緊緊抱住他的腰,整個身子緊緊貼着他。心有餘悸的時候,報複的想象着如果摔下去,她也一定把喬駱勳拉下去當墊背。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