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改)

阮嬌最後還是進了竈房。

因為她擔心,再讓裴止珩做下去,她今天晚上可能都不要想吃飯了。

末世多年,她已經很久沒有吃過自然的新鮮食物了。

當初末世降臨,所有動植物變異,能吃的東西開始漸漸過期,人類為了存活,提取了一種能量液用來代替吃飯,維持人體的基本需求。

大部分的人都靠着那跟shi一樣口感的能量液艱難的活着,只有很少一部分的人,才能吃到異能者催生出的食物。

然而不管哪一種人,都期待着有一天能夠消滅喪屍,重新回歸正常的人類生活。

她也是。

然而直到死,她也沒能等到那一天。

阮嬌忍不住有些低落,自己穿到這裏,不知道閨蜜甄娴玉怎麽樣了。

兩個人從孤兒院到末世相互扶持那麽多年,沒了她的保護,空間異能藏滿了珍貴物資的甄娴玉簡直就像是一個靶子,也不知道她能不能保護好自己。

然而她現在想這麽多也沒有用,她們兩個已經身處不同的世界,她哪怕是想再護着她,也有心無力。

因為情緒過分低落,裴止珩還多看了她幾眼。

他已經洗過臉了,幹淨整潔,完全看不出剛剛他還是一副花貓的模樣。

肚子發出咕嚕嚕的響聲,阮嬌不再想那麽多。

她廚藝還是挺好的,只是片刻,她腦海裏,已經閃過了無數個菜單。

她咽了咽口水,挽起袖子,打量竈房。

然後她就傻了。

整個廚房,能吃的也只有一些玉米面,和幾根幹巴巴的大蘿蔔。

還有一旁的幾個盤子裏,黑黢黢的已經燒成焦炭的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

阮嬌:“……”

她頓時皺起了眉頭,滿臉寫滿失望。

就這?

她在末世都比這吃得好,至少還有過期的罐頭可以吃!

因為她異能等級很高,偶爾也會奢侈地買植物異能者催生出來的翠綠小青菜。

她簡直不敢相信,在這麽山清水秀沒有污染的地方,裴家竟然窮的沒有東西吃!

好在她想起來,原主嫁過來的時候,秀才爹除了一點銀子,還給她帶了面和臘肉,明面上是嫁妝,實則擔心裴家日子過得苦,貼補他們的。

裴家能在女兒被強行婚配前,答應娶她,阮秀才相當的感激。

畢竟以裴止珩的情況,他根本不愁娶妻,他的婚事能給他帶來極大的利益,最差他也可以去娶一些富商的女兒,得到對方的資助。

娶了毫無助力的原主,對于他來說,完全沒有任何意義。

然而費心給閨女找了這麽好的一個歸宿,原主卻嫁的心不甘情不願,這些面和臘肉,她自然不可能拿出來。

阮嬌是堅決不可能吃糠咽菜的。

上輩子苦了一輩子了,這輩子,她幹嘛還要委屈自己。

她懶得動,當即就指使裴止珩,去卧房裏把她嫁妝裏的白面和臘肉拿出來。

裴止珩愣了一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确定?那是你的嫁妝。”

阮嬌本來想翻個白眼,但是又礙于擔心人設崩得太快,被裴止珩發現,以為她妖邪上身。

畢竟,這男人說不定現在心心念念的就是想辦法弄死她,以絕後患,她當然不能上趕着給他送把柄。

她垂下眼簾,露出了一個羞澀的笑,“東西不就是吃的嗎?若是放壞了,豈不是糟蹋東西又心疼?再說了,我既然嫁給了夫君,我們不是一體的嗎?夫君的是我的,我的也是夫君的。”

說完,她故意溫柔地看了他一眼。

裴止珩被她這纏綿的眼神瞥一眼,頓時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汗毛都豎了起來。

阮嬌眨了眨眼睛,大眼睛水汪汪的,“若是夫君心裏用了我嫁妝心裏難受,那也可以當做是借的,來日有了還上就行了。”

裴止珩好看的眉頭狠狠地皺成一團,猛地別開視線,“我去給你拿東西。”

臘肉用清水洗過,切塊和蘿蔔炖在一起,過篩的玉米面混雜了有點黑的面粉拍成餅子,貼在鍋沿上。

裴止珩坐在一個小板凳上,修長白皙的手拿着幹柴給她燒鍋。

蘿蔔不僅自帶甜味,還浸染了臘肉的鹹香,沒一會兒,香氣就從鍋裏冒了出來。

貼在邊緣的餅子底下烤的金黃酥脆,另外一面沾了菜的湯汁,不僅勁道十足,口感也更加豐富。

阮嬌盛出來的時候,裴止珩很是驚訝地看了她一眼。

他很自覺地端起阮嬌單獨給裴氏盛好的菜和餅子送進了屋裏,出來的時候,發現阮嬌坐在桌邊兒,橙黃色的燭光柔和了她的容顏,這一瞬間,仿佛整個竈房都因為她溫暖了起來。

裴止珩腳步一頓,将一個洗得發白的小袋子推到了她的面前。

阮嬌的目光落在那個小袋子上,微微眯眼,“這是什麽?”

裴止珩垂眸,态度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疏離,“補上你今天動用嫁妝裏的白面和臘肉。”

阮嬌滿不在乎地看了一眼,并沒有收,剛想說什麽,突然咬到了舌頭。

咬得有點重,她頓時控制不住生理反應,眼睛濕潤了起來。

裴止珩掀起眼簾看了她一眼,表情怔了一下,危險地眯起了眼睛,“哭什麽?”

阮嬌一愣,摸了摸眼角。

感覺到指尖那一點點的濕潤後,她飛速地閃過一個念頭。

她做作地抓着桌子抽噎了一聲,“夫君和我這般生分,是不是因為我……我們還是和離吧,畢竟我壞了名聲!”

熟悉的做作哭法,讓裴止珩的眉心狠狠的一跳。

她再次提和離,他并沒有很高興。

腦海裏反而閃過了她多次在心裏腹诽他不行的那些言論。

他微微眯眼,盯着她黑漆漆的頭頂,想聽聽此時她在想什麽。

然而一片寂靜。

他沒出聲,一瞬間眼裏的情緒翻湧,閃過無數的念頭。

只是都被他給壓了下去。

一則他沒有什麽合适的理由和她和離,二則他娘根本不可能答應的。

現在非但無法和離,被他娘知道了,他還得吃挂落。

他覺得阮氏不應該猜不到。

那她現在又提起這個是做什麽?試探他?

裴止珩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才開口道:“嬌娘,你又沒做錯什麽,無需如此自責,娘說的對,是我愧對老師,沒有照顧好你,我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和你和離的。”

阮嬌猛地擡頭,“你說什麽?”

與此同時,她的手裏發出了一聲清脆的咔嚓聲。

裴止珩的目光順着聲響看了過去。

只見桌子邊緣處剛才被她抓着的地方,突兀的被摳出了五個清晰的手指洞。

裴止珩:???

作者有話說:

這一幕似好像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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