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降谷零手腳很快,蘭波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又把中也暫時托付給這位鄰居,就把精神恍惚仿佛失去了什麽重要東西的降谷零趕走。
關上門,他提着塑料袋踏入了卧室。卧室的門敞開着,在這個被他的異能立方體包裹住的空間裏,沒有得到蘭波允許的一切物質都無法入內,裏面的聲音也不會被外界窺聽。
在這裏,他就是唯一的主導者,是王。
他哼着法國的鄉村歌謠,從袋子裏取出自己需要的東西,拆開包裝,取出一枚咬着邊角,慢慢的往屋內另一個生命體走去。
魏爾倫的眼睛被蒙住,他知道靠近自己的人是誰,他的手腳都被金色的異能塊束縛住,動彈不得,蘭波沒有解開異能,而是拉下了他的眼罩,和他嘴裏塞着的紅色布料。
那塊布料被随意的往地上一扔,小小的一件,顯然是之前穿在蘭波身上的某樣東西。
然後,蘭波撩起長發,用從魏爾倫頭發上取下的發圈将自己的黑色長發束成一股,将冰涼的貼片撕開包裝,放在他光潔的額頭上,湊過去親了親他的眼角,親到了一片濕潤。
“有什麽想說的嗎?保羅。”他問着。
魏爾倫眼裏淚光閃爍:“對不起,我朝你開槍了。對不起,是我害你失去了記憶,讓你在這個鄉下小國裏獨自彷徨那麽久……對不起,我沒有第一時間去找你……”
蘭波眨了眨狹長的眼睛,轉而去親他的嘴唇。他們很用力的深吻着,就像是要把對方的靈魂、一切都吞進肚子裏那般的渴求。
分開時,牽出了一道長長的銀絲,蘭波用手指将它勾裂,嘴唇吸含着指尖。
他的指甲剪得很短,這是作為諜報員的人生裏留下來的習慣。但現在,蘭波覺得自己有必要将它留長一點。
也是一種情趣不是嗎?
“我原諒你。”蘭波用側臉去蹭他的下颌,再去蹭他的胸口。他眯起眼睛,微微擡起膝蓋,又慢吞吞的坐了下去。
用一種飄渺的語氣說着,“恢複記憶後,我一直在想着,就在踏入房間之前都在想着。我欠你一個道歉。”
魏爾倫咬着牙關,分出心神的問:“道歉……什麽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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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自己幫助了你,我做得很好。後來你那一槍讓我醒悟了,你說得沒錯,我一直在自作多情。”
蘭波睜開水光盈然的眼睛,看着魏爾倫。“對不起,保羅。是我的錯,讓你感到不安了吧?”
魏爾倫:“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是不知道,從以前開始,就是在這方面很遲鈍的男人。只要涉及到感情的事情,就容易走極端。
可是保羅,有些事情不說出來,別人是不知道的。就算我們朝夕相處,我的快樂也不一定能成為你的快樂,但是……
我在努力,我想和你一起,不管去哪裏。中也、彌生醬,我很感謝他們的出現,讓你不再孤獨。那是我無法理解的孤獨。”
“阿蒂爾……阿蒂爾……不是這樣的……你沒有錯。”魏爾倫道,“你沒有錯,我知道你不是那麽想的,可是我控制不住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摩你……我無法控制當時的自己,甚至無法回憶起當初是為什麽開出的那一槍……”
“我知道你那時的心情。”
“你知道?”不可能。
“不要急着否認,因為人類,每當痛苦的時候就會下意識的想找最親近的人傾訴。我切斷了這條通道,你就只能用極端的方式去達成宣洩的目的。
我是你最重要的羁絆,傷害了我,也是傷害你自己。你是想通過殺了我,去殺了你自己,對嗎?”
蘭波嗤嗤的笑了起來,身體一陣陣的抽搐着,發出一道長長的嘆息。
“看來我的教導任務還沒結束,保羅……以愛之名的傷害是最卑劣最無恥的行為哦-我之前沒有教過你這門課,你不懂。沒關系,從今天開始,我會好好教導你的……”
魏爾倫發出一道帶着嘶啞哭腔的抽泣。就像是在海中漂泊多年的海難者,終于看見了能踏足的陸地。
“教我……阿蒂爾,教教我……”
“好哦——”蘭波游刃有餘的說道。緊接着,他轉了個話題,“不過我得收回之前那句話,我不要你當人類了!”
魏爾倫:“?!”有、有點受傷。
“人類的男人精力是有限的,發揮一下你非人的精力吧。”
魏爾倫,嘴唇在發抖:“我是沒關系,可你……”
“你在小看誰?”蘭波皺着眉頭,生氣的道,“今天第一堂課,給我趕緊變成野獸!真是的,之前虧大了,早知道這麽舒服就應該早點幹,接下來你主動!”
說着,撤下了魏爾倫身上的金色立方體,轉而自己躺下,還用腳去踹他的腰。
“剛才教你的學會了吧?什麽速度頻率,哪個位置還有什麽不清楚的嗎?”
魏爾倫心情複雜的扭動着酸疼的手腕,幹巴巴的說:“清楚是清楚……”但就是……你為什麽比我還要積極?
打架打到一半,不知道是誰開始的,反正就親成一團,滾成一團了。貌似還不小心打開了搭檔的另一個開關。
魏爾倫:“你好像很懂的樣子。”有點生氣。
蘭波冷哼:“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別小看我的學習跟實踐能力。”死木頭也知道吃醋了啊。
魏爾倫諾諾的道:“行吧。”
心裏在嘀咕着:不愧是法國人。你這是第一次開葷就想一次性吃到吐嗎?
蘭波有沒有吃到吐,別人不清楚。至少彌生是沒渠道了解的。绫辻肯定了魏爾倫是彌生親大哥的事情,而中也是彌生的弟弟。
降谷零納悶:“可彌生他之前是有父母的啊,難不成是收養?”
“可以這麽說。”绫辻不好解釋人工實驗體的事情,降谷零和景光都是普通人,等他們成為警察了,爬上了高位,才能得知異能者的秘密。
日本和其他國家一樣,都有意識的對民衆隐瞞了異能力的存在。但這不代表異能者就不受到重視,相反的,正因為重視才要這麽做。
異能者先天就有比普通人要高的社會地位。比如他們施行犯罪之後,國家的法律是奈何不了的,針對異能者的法外豁免權,讓異能特務科和司法省的關系可謂是降到了冰點。
即便是活抓了異能者,一般也會送到歐洲的異能監獄裏監/禁。當然,這只是明面上的,各國私底下都在進行着各種異能、特異點的研究。
像绫辻這種特級危險異能者,若不是他提前表現出了價值,并主動加入異能特務科。
雖說一直在折磨着同僚和監視者的神經線,卻也因為這份識趣而讓內務省官員找不到監/禁他的理由。
甚至,因為绫辻除去異能以外,其他才能太過優秀,還得到了一批高官的青眼。
绫辻不耐煩跟政客周旋,但他并不是那種一根筋的人,知道自己的影響力和人脈越多,掌握的權勢越多,才能獲得更多的自由。
不禁的,他又看向了在他懷裏啃着煎餅的彌生。小家夥煎餅一邊吃,一邊掉,雙手捧着食物,腮幫子一鼓一鼓的樣子,像極了一只小倉鼠。
小倉鼠察覺到他的視線,把只剩了一點點的煎餅遞給他。绫辻嫌棄的看着那上面的口水,都把幹燥的邊沿浸軟了,身體卻還是很誠實的把它咬住,吃進肚子裏。
弟弟孝敬的東西,作為一個合格的哥哥是不能拒絕的。當初多護食的人啊,被碰一下自己的東西就要嗚嗚的哭,哭也就算了,還要讓拖油瓶打人。
這份分享的意識也是花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掰過來的。
可能是因為日本的收養政策在世界也能排在寬松列表的前五,降谷零和景光也沒再多想。就是中也很高興:“那我和彌生醬就是親兄弟了嗎?!”
“是弟弟。”彌生任由着景光給他擦手,舔了舔嘴角說道,“啾也是弟弟,彌生醬說過了呀——”
“有嗎?”
“有的。”別管有沒有,反正彌生覺得他鐵定說過。“那木頭就是大哥了,妖精的蛋又得多準備一份。”彌生嘆氣。“哥哥多也不太好啊——”
降谷零吐槽:“你不覺得應該反省一下自己嗎?”
從上次來了個綠眼金魚後,降谷零就很想知道彌生在外面到底交了多少個朋友,抓到了幾只妖精,又多了幾個野生哥哥。
弟弟太受歡迎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說開了之後,影響最大的還是中也。具體表現在,他對兄弟排行上面的不滿。
“我生下來就七歲了,七歲!算起來應該是十二歲!”中也不想當五歲的寶寶了。他要當哥哥!還是彌生醬的哥哥!
彌生踩着小車車,後面是順平在推,他就做個樣子:“不——行-跟這個沒關系,你就是弟弟,是弟弟!”
彌生醬的好哥哥可多了-就差弟弟啦——
順平驚奇的道:“那中也其實也是小天使嗎?你有翅膀嗎?會飛嗎?”
中也沒見過彌生的翅膀,但他知道彌生是異能者。他親大哥魏爾倫的異能力,在之前也了解了一下,應該是和他一樣的重力異能。
所以對彌生會飛這件事他接受良好,還以為也是重力。至于翅膀?靠重力把羽毛浮在後背,弄出一對翅膀很難嗎?一點難度都沒有好不!
一邊的新一吐槽:“不應該是問為什麽中也一生下來就七歲嗎?”這才是重點吧!
順平鄙視的看他:“你傻不傻,用人類的規則套在天使族身上?”
新一想了想,他認錯。
中也道:“我也會飛哦,還可以讓你們也飛起來。”
新一,頭上的一簇頭發像是觸角一樣的豎立起來,搓着手興奮的道:“真的?”
“真的!”
然後,四個孩子在條野公寓的客廳裏玩起了飛飛游戲。是的,彌生是在公寓裏騎小車車的,他這個小宅男哪可能願意出去曬太陽。
然後,被終于出關,記起了還有兩個幼弟的魏爾倫抓了個正着。
魏爾倫看着彌生背後的三對翅膀,眉頭挑了挑,剛要開口,就被彌生指着鼻子說:“啊-是木頭!不開竅的爛木頭!”
魏爾倫:……果然,比阿蒂爾說的還要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