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景光的學校社團今晚要聚餐,晚餐不在家吃。降谷零和條野一手端着飯碗,一手拿着筷子,沉默。
順平和新一餓壞了,大口大口的扒飯,他們兩個很喜歡降谷家的飯,比家裏人做的好吃多了。
而且降谷零喜歡開發各種新菜色,每天都不重樣。
彌生和中也一人一個被新上任的大哥大嫂分配掉,各自坐在兩人的大腿上,張開嘴巴像幼鳥一樣等着投喂。
條野:“零哥,我記得您說過希望來個人管住香香吧。”混熟之後,稱呼都換了。
降谷零:“是這麽說過沒錯。”終于有個正常喊哥哥的了。
中也就不說了,蘭波就算恢複了記憶,對中也的疼愛也沒有減弱一分,他和魏爾倫又不能生孩子,中也在他心目中就是他的親兒子,自然是照顧妥帖,親力親為,沉迷在養崽的樂趣之中。
而魏爾倫,用勺子給彌生一口飯、一口菜加一口湯的喂着,喂之前還要先吹一遍。
因為彌生吃不了太燙的食物,他那份夥食在端上來之前,降谷零會用小風扇把它們吹到剛好能入口的溫度。
魏爾倫算是多此一舉,但彌生很喜歡他這麽做。時不時的,魏爾倫還要溫聲問一句好吃嗎?燙嗎?還有什麽想吃的?
如果彌生年紀再小一點,這位大哥估計能把他二十四小時抱在懷裏随身攜帶。
降谷零艱難的收回目光,盯着面前的飯食,他沒胃口了。他和很多日本人一樣,喜歡吃燙的食物。雖然知道這有引發食管癌的風險,可他就是改不了這個喜好。
如今,飯菜都涼了,他都顧不上吃。
降谷零:不行啊,這是要卷成芯的節奏了啊。卷得蘭波先生都被影響到了,以後中也還會自己吃飯嗎?
條野還好,應該說早在這些哥哥們卷起來的時候,他已經認清現實了。畢竟他也是卷中一員大将。
他喝了口湯,像是聊家常一樣的說道:“對了零哥,你夜跑的路線還是換一條吧。聽人說那裏最近出了一件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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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事?”降谷零有每天都去夜跑的習慣,路線也單一,聽了這話就有點奇怪。“我沒聽到相關的傳聞啊。”
條野夾起一塊肉腸遞到彌生面前,彌生探出頭啊嗚一口吃掉。他說:“是口耳相傳的,那邊的公園不是住着幾個流浪漢嗎?前幾天突然有三個流浪漢失蹤,有個幸運兒逃了出來,好像是刺激過度精神失常,嚷嚷着說他的同伴被神隐了。”
“神隐是什麽呀?”順平好奇的問。
“神隐是古代的傳說哦,說是小孩子無緣無故的失蹤,一直找不到的話,就是被神怪隐藏起來了,那都是騙人的,其實就是被壞人誘拐、擄走了。”新一說道。“現代社會了,我們要相信科學,神明和妖怪都是……”
他卡殼了,頂着魏爾倫、中也和彌生的目光,幹巴巴的改口:“嘛,妖精還是有的吧。說不準真的有可能……不不不,更可能的還是被壞人帶走了吧。”
三位人造神明,收回了他們的視線,繼續吃飯的吃飯,喂飯的喂飯。
條野:辛苦你了,工藤新一。
降谷零皺着眉:“報警了嗎?警察那邊怎麽說?”
“不管是失蹤還是遭遇不測,一時半會也找不到的吧。”條野道。
蘭波說:“那看來降谷先生确實應該換條路線,去人比較多的地方吧,安全一點。”
他也是知道降谷零就喜歡去偏僻的地方鍛煉身體,這樣不會被打擾。
魏爾倫想了想,緊了緊懷裏的彌生:“你要鍛煉,彌生醬就交給我和阿蒂爾照顧吧。今晚就睡在我們那……”
“不行!”降谷零和條野還沒開口,蘭波就筷子一放,厲聲拒絕。
魏爾倫:……呃,差點忘記他現在是有夜生活的人了。
中也看了看這個,看了看那個,道:“我今晚是不是繼續睡在這邊啊。”
他這三天是和彌生睡的,就睡在條野家的卧室裏,就那張床最大。陪床的當然是條野,他以自己認床為由霸占了彌生醬的陪/睡權力。
降谷零和景光最近要熬夜準備學校的論文,就默認了此事。
中也的問題,是個好問題。蘭波說:“要不我們再租一間吧,中也不小了,也該培養他獨立睡一間房了。”這個時候蘭波就忘記了中也是五歲。
中也倒是無所謂,他在羊組織裏,因為異能的關系大家都有點怕他,是自己獨自睡一間房。
嘴上說是單間啦,其實就是一間随便用鐵皮搭建起來的違章建築物。
不到四平方,沒有床,就是一個單純用來睡覺的地方,連收納的櫃子都沒有。
而且橫濱處在地震帶,若是地震時他不在屋子附近,就會被震倒,需要自己重建。
加上漏雨漏風,冬冷夏熱,蚊子蒼蠅也多,偶爾還會有毒蛇老鼠出沒,不是居住的好地方。
現在情況不一樣,蘭波說的讓他住一間房,那應該是有柔軟的床鋪、有自己的書桌和衣櫃、帶着冷氣的房間吧。中也還有點期待:“我可以!我不怕黑!”
蘭波:“08室不是一直沒看到住戶嗎?是不是空着的?”
他覺得08室的位置剛剛好,中間隔着兩間房,就算不小心失神了把異能撤去了,也影響不到中也的睡眠。
是個十全好嫂子了。
至于降谷家其他人會不會受到影響,蘭波沒想那麽多。
降谷零道:“08室本來住着一對老夫妻,我記得在一個多月前房東說過,他們是一次性支付了兩年的租金。
因為女兒放心不下這對老人邀請他們搬去一起住,還剩下半年多的租期,就轉租給一名高校學生。”
當時是條野準備搬過來,他去詢問房東的時候就順便了解到一些情況。
雖然沒經過房東同意就轉租是違反合同的,但退租的話押金不退還,房東對這兩個和藹的老人印象不錯,就沒有追究,同意了此事。
當然,該補辦的手續還是要辦的。
“學生啊……這幾天都沒見到。”蘭波狀似無意間的開口。
“恩,我也沒見過他。”降谷零也不糾結這一點。住不住是人家的事,浪費的又不是自己的錢。說不準是有什麽特殊理由呢。
說起來,這棟出租樓的一樓是大平層,租給一家瓷器公司做倉庫。二樓到五樓每層是四間公寓,都是一樣的一房一廳格局。
他們住三樓,05住蘭波家三口,06和07是他們家的,唯獨08室是個沒關系的外人。
因為魏爾倫跟中也是彌生的親兄弟,說他們是自己人也不為過。
魏爾倫和蘭波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的想法是一樣的,不想讓無關人員跟他們住一層樓。
可能人是不經念叨的吧,他們提到的08室的住戶當晚就上門拜訪了。
當時降谷零和條野剛洗完碗,順平幫忙把條野擦幹的碗盤放進消毒櫃,新一則是擦桌子,而蘭波抱着暖水袋在看晚間新聞,中也和彌生穿着被霧氣微微打濕的衣物從浴室走出來,後面跟着頭發衣服都濕漉漉的魏爾倫。
給兩個幼弟洗澡讓魏爾倫體會到了比上戰場更加煎熬的慘事。中也喜歡操縱水變成游龍或者水滴,身體浮在半空假裝自己是條在海中游的魚。
而彌生……彌生他就盯上了魏爾倫的褲腰帶,有一種不把褲子扒下來就不會滿足的決意!
裏面的場景說一句雞飛狗跳也不為過。因為彌生沒達到自己的預期效果,生氣的變出了翅膀,魏爾倫給三對翅膀洗刷刷,時不時翅膀還要撲朔一下濺他一身水,小孩子得逞後就咯咯咯的笑起來……
總之,魏爾倫是沒辦法了。自己的弟弟還能怎麽着?是下得了狠心打呢?還是下得了嘴罵呢?反正他兩樣都不行。
魏爾倫習慣穿西服,就連居家衣物也是布料舒适的西褲加灰色襯衫,本來就很修身的款式,被衣服一打濕……降谷零眼睛直了,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處,又在做什麽。
蘭波眼睛發亮,走過去一手按着他的後腦勺,就是一個火辣辣的法式香吻。
順平和新一看得嘴巴大張合不攏,而彌生……彌生被中也跟條野非常有默契的一個捂嘴一個捂眼睛。
過了三分鐘,這對才剛轉正的情侶才分開,蘭波手指沿着他的鎖骨,一路滑落到他的腹肌,被打濕的襯衫,隔着一層布料也能摸清輪廓。他眼神迷蒙,語氣暗昧的說:“保羅,今晚試試顆粒的吧——”
魏爾倫沒意見:“你喜歡就好。”
“那我更喜歡-無距離的接觸-雙腿懸空,緊緊攀着你,就像是落水的人死死的纏着救生員的身體,一松手就會墜落的那種無助感——會升天哦——”
蘭波舔了舔微腫的嘴唇,眉角染上一抹豔麗的紅色,他能感覺到掌心下的年輕軀體在發燙,心髒的跳動聲也在加快。心裏頗為滿意。
魏爾倫喉結滾動了兩下,再開口時,聲音都微啞了。“恩,你喜歡就好。”
降谷零,已經在蘭波開口之前,及時捂住了彌生的耳朵。生怕這個大嘴巴的小家夥往外面宣傳。
彌生:“……”啊啊啊你們都是大壞蛋!!
順平和新一已經識趣的及時捂住對方的耳朵,覺得這不是他們小孩子能聽到的話。
降谷零:“……”
有什麽辦法讓這兩人搬到其他地方去嗎?再這樣下去孩子的教育問題就是災難了!
條野:除非同意他們帶走香香,不然就是做夢。
就跟不差錢的他為什麽會變成寄住者一樣,這兩個不差錢的前諜報員,也是沖着香香來的啊。
響起的門鈴聲,拯救了降谷零,蘭波撇了撇唇,扯下披着的外套遞給魏爾倫,他可不想被外人看到保羅這個樣子。
門開了,降谷零看着門口站着兩個穿着黑色校服的男生,看起來還是高中生的年紀,身高發育卻遠超過同齡人,連快接近一米八的降谷零都需要微微擡頭才能看到他們的臉。
兩個人手裏都拿着一個袋子,敞開的袋口可以看到裏面裝着毛巾和一盒看起來價格不菲的白巧克力,幾乎是一瞬間降谷零就明白了這二人的來意。
“您們好,我是降谷零,07室的租客。請問您們是住在08室的學生嗎?”他一下子不好判斷哪個才是鄰居。
毛巾也算是搬家後送給鄰居的萬能禮品了。
“哇-小哥你好厲害,一下子就猜中了。”晚上還戴着一副墨鏡,白色頭發的高中少年笑容爽朗燦爛的說,“是哦-我是08室的租客五條悟。嘛嘛-租下來有段時間了,因為學校組織了活動,老家又有點糟心事,到現在才來拜訪真是不好意思呀——”
他旁邊的同伴直接給了他一個手肘,續上他的尾音笑得眼睛眯成了兩條細縫,态度很友好的道:“抱歉抱歉,悟他說話就是這樣,要是覺得陰陽怪氣不爽的話,直接給他一拳不用客氣。”
然後又說:“我是跟他合租的夏油傑,跟悟是同班同學。”
“什麽同班同學,明明是親友啊——”五條悟嘟着嘴,像是撒嬌一般用甜膩膩的嗓音抱怨着,“明明是我租的房子,你硬是要搬過來合租的啦-只有一間卧室耶-難道我們以後都要睡一張床嗎——”
降谷零:“……”行了,同性情侶 1。
彌生醬的教育問題越來越嚴峻了。等一下,五條悟這個名字好像哪裏聽過……
“五條……難不成您就是當初彌生醬出事時,給他換了個單人病房的好心人?”
屋內,聽到“出事”這個敏感詞的魏爾倫,眼神瞬間犀利起來。他是知道車禍這件事,但他不希望聽到。
現在但凡涉及到彌生安全的事情,不管是現在進行時還是過去式,他都不能完美的控制自己的情緒。
五條悟和夏油傑的表情有一瞬間凝固住,對殺意的敏感嗅覺讓他們感覺到危險。夏油傑的笑容更加和善,五條悟也是如此。
“是哦-我記得那個孩子叫小彌生是吧-長得跟小天使一樣可愛呢——哎呀,你姓降谷,那孩子也是呢,難不成你是他的哥哥?”
五條悟把袋子往夏油傑懷裏一塞,激動的握住了降谷零的手,上下甩動兩下。
“這真的是太巧,簡直就是天定的緣分呀!我就說那孩子特別合我的眼緣,恨不得偷回家當弟弟呢!沒想到會成為鄰居-真是太棒啦-中頭彩了啊——”
降谷零原先還覺得後背涼飕飕的,沒等他回頭就被五條悟握住手,一番話噼裏啪啦砸下來,他只能回應。“啊,确實是挺巧的。”
原來五條先生竟然還是個學生嗎?是富家子弟吧,難怪空着一間租房一個多月都不覺得可惜。不過……似乎和他想象中的形象不太一樣。
熱情到……有種微妙不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