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 part22 錯過
這是齊霁殺青前的最後一場戲, 齊霁跟全劇組的人立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等着最後一個場景拍攝地的空擋，看着前一個劇組霸占着他們預定的場地拍了一遍又一遍, 已經嚴重超時三個小時了。
“傑哥，要不去催催？”程白凍得整個人都僵掉了, 在古裝戲服外還罩了一件厚重的軍大衣，嘴唇發紫地說：“都晚上十一點了，他們已經嚴重超時了。”
監制傑哥雙手揣在羽絨服袖子裏，搖搖頭說：“我們劇組的預算有限, 這個大畫面的場地是只付得起一半錢, 另外一半扯皮半天，靠的是人情付賬。現在在拍的是S＋大項目, 劇組有的是錢，他們沒拍過, 拿錢加時了，沒辦法, 我們只能等。”
程白讪讪地回了去, 在齊霁身旁的塑料凳子上坐下，嘆氣道：“看來不到淩晨一兩點, 你這場殺青戲是拍不上了。”
“恩恩, ”齊霁敷衍地點着頭。
程白看了一眼, 只見齊霁裹着同款軍大衣, 把手機藏在軍大衣裏面, 正在聊微信呢。
“……”
戀愛的酸臭味！即使在這種艱苦的環境中，也能如沐春風。
齊霁正在跟顏栀聊天，兩人異地已經快一個月時間，平時都是微信聯系, 因為兩人都忙，就連視頻都很少。
齊霁：已經是最後一場戲了，不過還在等場地，恐怕要拍到淩晨去了
齊霁：天氣好冷啊！晚飯沒吃多少，現在肚子又好餓
齊霁：等你見到我，肯定會大吃一驚，我瘦了好多，原來拍戲這麽辛苦
齊霁：剛剛程白去問了，對方還沒拍完，我們還要繼續等
……
顏栀看了份文件的工夫，消息框上顯示的數字30+，可能是年紀小吧，話有點密，還有點粘人。
顏栀把消息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勾唇笑了笑，他是把自己當傾訴的樹洞了嗎？
又冷又餓？聽他描述的，顏栀腦海裏浮現了一只可憐小狗在寒風瑟瑟中流浪，又累又餓找吃的。
恩，很可憐，很讓人同情。
顏栀拿手機給陳特助發了個消息，讓他去安排安排。
“怎麽不回消息？”齊霁望着手機，郁悶說：“難道是睡下了？”
程白瞥了一眼過來，“啧！”滿臉“嫌棄”。
“冷死了！”到了十二點多，同劇組演員撐不住了，向衆人求援道：“誰有沒有多餘的暖寶寶？我用兩倍的錢買。”
“抱歉，沒有多餘的了，”程白回着，又不禁看了看身旁候着的小助理，最後幾片都給這個小助理嚯嚯掉了，冬天那麽冷也不知道穿多點。
其他人一片寂靜，要不就是沒有多餘的，就算是有多餘的，這後半夜還那麽長，到時候自己還得用呢，給三倍的價錢也不賣。
女演員抿了抿嘴，抱着瑟瑟發抖的肩膀，準備退回去坐下，突然一個溫潤的聲音響起，“我這裏還有兩片，給你吧。”
說話的人正是齊霁，女演員感激涕零地伸手過去接，“謝謝，謝謝，我現在就微信轉給你錢。”
“不用了，也不值什麽錢。”齊霁微微一笑，風光霁月，晃得在娛樂圈見慣了帥哥的女演員也愣了愣神，心底湧出許多感觸，他們劇組真是寶藏劇組，男一帥得慘絕人寰，沒想到男三居然也那麽出衆，如果他們劇爆了的話，男三肯定也會紅的。
“要不要去買點吃的啊？”有人提議。
導演也冷得不行，趕忙叫場務過來，讓場務叫幾個人開車去打包一些吃食來。
正說着，突然有一輛大卡車拐了個彎，徑直開到他們這裏來了。
兩個人從車上下來，四下裏看了看，大聲問道：“請問誰是齊霁齊先生啊？麻煩簽字收個貨。”
齊霁一臉懵逼地站起身來，舉手道：“我是。”
“我們是貨車外賣公司的，你的經紀公司在我們這買了吃的，你簽個字，我們這就現場煮。”一個人過來攀談讓齊霁簽字。
齊霁驚喜地簽了字，原來顏栀不是不回他的消息，而是給他安排了這麽大一個驚喜。
另外一個去展開貨車，打開之後，才發覺是一個超大餐車，裏面有各種食物可供選擇，像鐵板燒、關東煮、燒烤等等，甚至連熱滾滾的粥都有。
“大家都不用客氣，請盡情享用吧。”齊霁說道。
一個劇組的人都湧了上來，簡直像中了大獎一樣的驚喜，沒想到在這寒風凜冽的偏僻地，還能享受到這種待遇。
一個個都自發動手，将桌椅從餐車上搬下來，擺了放在一旁。
“随便他們拍多久，我們先吃個夜宵先。讓他們饞死去。”衆人放聲大笑，當然也不忘感謝齊霁請客。
程白捧了一碗粥邊喝邊貼過來，“哎呀，真叫人羨慕呢！你說你一個新人，經紀公司就這麽大排場，這麽體貼，怎麽同是新人，我就沒這個待遇呢？”
齊霁忍不住笑了，“少來揶揄我。”他拿了手機到一旁去，撥通了顏栀的電話，電話很快就通了，傳來顏栀清冷的聲音，“喂？”
齊霁低聲道：“餐車是你讓人安排的嗎？”
“已經到了嗎？”
“恩，”齊霁嘴角止不住上揚，說：“謝謝，你的心意我收到了，很溫暖。”
顏栀靠在座椅上，望着窗外平靜的大海以及靛藍色天空上的星星，聲音慵懶道：“還不是某人一直在微信跟我賣可憐，我怎麽能忍心不疼愛他一下。”
這話真是撩到齊霁心裏去了，他脫口而出，“我想你了。”
“恩。”顏栀在電話裏輕聲應着，“不是最後一場戲了嗎？ ”
齊霁徑直問她，“你想我嗎？”
電話裏有短暫的沉默……
“當然，”顏栀輕聲說：“拍完戲趕緊回來。”
“你還要在海島度假村呆多久？”齊霁問。
“這邊正好有個演唱會活動，要辦兩天，等過了之後，我就回去。”
淩晨三點，齊霁他們才等到了場地，大家吃飽喝足上陣拍戲，一直拍到了早上七點，這才收公回家。
大家夥都累得不行，吃個早餐就各自回房間睡覺。
齊霁卻忙不疊地收拾了行李，跑去跟導演打了聲招呼，就要離開。
“哎，你哪裏去？”等電梯時，跟從電梯裏出來的程白撞了個正着，“昨晚上熬了一夜，不睡一下？”
“飛機上也能睡，”齊霁推着行李進了電梯，說：“殺青了，我要去度個假。”
齊霁訂了飛往海島度假村的機票，想去給顏栀一個驚喜，好想她，想盡快見到她。
程白服了地豎大拇指，跟身邊的小助理說：“情種！這就是情種！”
小助理露出一個尴尬不失禮貌的笑容，搖搖頭，抱着一堆早餐走開了去。
海邊，顏栀坐在礁石上，看着太陽從海底升起，金燦燦的光芒染紅了大片的雲朵，美得驚人。
濕潤溫暖的海風吹在臉上，舒舒服服的，她端着冰咖啡喝了一口，丹鳳眼裏噙着冰冷，對于這種令人驚嘆的朝霞，并沒有像其他游客那樣露出驚喜的神情，甚至連一絲喜悅都沒有。
物是人非，日出還在，一如當初美麗，她卻沒了欣賞的心情。
每次過來海島一趟，都會到海邊來，相互依偎着看日出……
顏栀在海邊坐了很久，直到太陽徹底升起，游客們看完日出都離開海灘了，她才起身離開，走過細軟的沙灘，到紅磚砌的人行道，路過一個垃圾桶，她順手将咖啡紙杯丢了進去。
從手提袋裏拿出手機來，撥了個電話，“開車過來接我，機票訂好了嗎？”
……
齊霁下了飛機，喜滋滋地直奔顏栀住的酒店，到了酒店之後，還想給顏栀一個驚喜，直接在她住的房間等她，為此還準備了證明自己是顏栀男朋友的合照，以取得酒店前臺的信任。
“抱歉，顏女士早上已經退房了，不在我們酒店了。”
齊霁傻了眼，什麽情況？她不是還要呆一些日子嗎？
齊霁連忙給顏栀撥了電話，然而電話處于關機狀态，接不通。
呃……他拖着行李滿臉迷茫地坐在大堂，一遍又一遍地給顏栀打電話、發消息。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你在哪裏？快回我消息
（問號臉）
理我一下呀？
……
齊霁悔不當初，早知道應該留一個陳特助的聯系方式，他只有顏栀秘書的聯系方式，不過秘書阿美并不知道顏栀的去向。
等顏栀下了飛機，坐上去公司的專車拿手機一看，發現一大堆未讀消息，還有未接電話，都是齊霁的。
她連忙回了一個過去，“怎麽了？”難道是在劇組受欺負了？
齊霁委委屈屈，“你在哪裏？”還是執着地想給她一個驚喜。
“海市，剛下飛機。”
“……”驚喜沒了，齊霁說：“我在到度假村來了，想着給你一個驚喜，結果我孤零零地在酒店大堂坐了兩個多小時。”
“撲哧……”顏栀忍不住笑出了聲，惹得同行的陳特助頻頻側目，被她一個冷眼瞪了回去，“那你這個驚喜，還真是夠驚喜的！”
“不許笑我！”齊霁起身拖着行李離開，“我現在坐最快的飛機回去，你可不許再跑到其他地方去了。”
“恩恩，”顏栀哄着，跟陳特助道：“不去公司了，今天我放假，直接回家。”
齊霁聽到電話裏的聲音，心一下就飛回了家，拖着行李一路走得飛快，“等我，我馬上就到！”
飛三個小時，齊霁抵達海市，陳特助還特地開車到機場來接，不過在上車之前，齊霁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裏傳來他二姐齊蓉興奮的聲音，“齊霁，我到海市來了！剛下飛機，我要到哪裏去找你啊？”
齊霁驀地停住腳步，往回看，看到大屏幕上一閃而過的抵達航班的班次，正好有他老家那個省省級城市抵達海市的航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