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怒意

左輕越目光絲毫不加以掩飾的流連在刺客的臉上,似是真的在欣賞。

“少主謬贊。”

仇雁歸不自在的偏開頭,側目看向橫七豎八倒在自己塌下的人,擰眉。

豁耳陷入了昏迷,另外的幾個刺客除了被卸掉下巴捆起來的那位,都已經沒了生息。

仇雁歸別無他法,只好先用繩子将豁耳也綁了起來,彎下腰時沒太注意,腹部的傷口又滲出了血,刺客垂頭掃了一眼,沒有理會。

左輕越眸光微暗,收回目光輕輕晃了晃腰間的銀鈴,兩道身影瞬間落地,“主子。”

左輕越重新坐回床沿,微微颔首,“收拾收拾。”

影六和影十會意,他們雖然蟄伏在暗處,但整個局勢看的分明,影六的目光掠過仇雁歸受傷的腹部,一言不發的接過他手裏的繩子。

刺客只好松開手,又低頭掃了一眼滲血的傷口,擡手用衣擺捂住,以防血液滴落下去。

影十擡眼掃了他一眼,将屍體抗走前低聲提醒,“傷處。”

仇雁歸有些意外,但還是搖搖頭,“無妨。”

傷處已經上了藥,按經驗來說,過會兒血就不流了。

影十搖了搖頭,與影六合力将地上橫着的人帶走,窗戶被輕輕阖上。

仇雁歸轉身見少主坐在床沿,應當是要休息了,自己如今滿身血污也不好靠近,只好小心的詢問,“少主可要歇下了?”

他手握上劍柄,等着少主回應,好用劍氣滅了燭火。

可少主半天都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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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輕越靠在床沿盯着他,臉上沒什麽表情,仇雁歸眉目微凝。

少主這像是……生氣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刺客只好沉默的單膝跪下,垂着頭等主子息怒。

“滾過來。”半晌,左輕越才輕聲道。

仇雁歸不敢遲疑,快步走近。

左輕越盯着他腹部的傷口,“再近些。”

刺客只好又硬着頭皮走近了些,但距離他還是有幾步路,左輕越不耐煩将人一把拉過來。

仇雁歸尚來不及反應,腹部就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他神色扭曲了瞬間,沒忍住漏出一聲悶哼,“……呃!”

刺客神色微驚的低頭,左輕越看着他露出一個笑容。

一個沒有半分笑意的笑容。

他白皙修長的指尖染上了血色,正惡劣的研磨着刺客的傷口,看着仇雁歸不可置信的眼神,左輕越猛的用力,指尖狠狠碾在他的傷口處,如願以償的聽到了刺客的悶哼。

“疼嗎?”左輕越用沾血的手摸了摸刺客發白的臉,星星點點的,如同雪中綻開的冷梅。

仇雁歸不明白主子為何突然發難,但還是強忍着沒有出聲。

左輕越輕輕笑了笑,語氣森然,“剛給你處理好傷處,怎麽那麽不乖?”

“既然如此,那今日就讓你疼個夠,好不好?”

左輕越笑吟吟的看着他,粗魯的揭開紗布,與方才溫和的手法截然相反。

刺客垂着頭一言不發,僵硬着身子默默抑制住因疼痛而瑟縮的沖動。

即便左輕越正絲毫不手軟的摧殘他的傷口。

半晌,刺客才啞着嗓子開口。

“少主,屬下知錯。”

左輕越笑吟吟的面容僵住,臉上閃過一瞬的陰沉怒意,又硬生生的被壓下,他若無其事的輕笑,嗓音溫和,“你何錯之有,別鬧。”

“平白浪費了少主的好意,屬下知錯。”仇雁歸眼睛裏沒有任何不甘或憤怒情緒,他低眉順眼的認錯,面容蒼白的有些脆弱。

像是無論左輕越多麽過分,他都不會有絲毫的怨言。

他知道主子在生氣。

左輕越手上力道松了松。

這刺客氣人噎人的本事倒是一絕,讓人只覺得像是蓄力一擊打在了棉花上,沒勁的很。

少主哂笑一聲,沒有再繼續動作。

重新幫他處理好傷口,又慢條斯理的擦幹淨手上的血污,漫不經心道,“既然知錯……”

“那就換身衣裳,過來領罰。”

刺客不明所以,但還是去換了身衣裳,途中只聽屏風後傳來一聲巨響,仇雁歸一驚,顧不上整理衣襟,迅速折返。

但他萬萬沒想到竟然會面對自己“愛塌”的“屍體”,方才還無比牢固的軟榻碎成幾段,顯然不是尋常的路數。

少主靠在床沿,神情淡定的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似的。

仇雁歸心中嘆息,不過他早就做好了被刁難的準備。

少主不過是脾性古怪了些而已,并無大礙,忍忍便也過去了。

脾氣古怪的少主看着他,有些無精打采嘆息一聲,瞧着語氣還挺惋惜,“你這軟榻與你一般不省心。”

仇雁歸默了默:“……是,請主子責罰。”

左少主盯了他一會兒,嗤笑,“行。”

“床榻涼了,你去先去暖暖。”說着他頓了頓,從床頭拿出一本古籍,“還有這書,繼續念給我聽。”

仇雁歸沉靜的神情裂開,閃過明顯的錯愕,“少主?”

主子不是說領罰嗎?

“很晚了,趕緊過來。”左輕越不耐的皺眉,偏頭示意了一下裏邊,“暖床不會?”

動作間他的墨發垂在胸前,沒入松松垮垮的寝衣,眉間的不耐都顯得絕色無雙,刺客倏地垂眼,難得露出幾分無措,但還是擡步走到床前。

仇雁歸欲言又止,左輕越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淡淡的開口,“瞧你平日裏挺暖和,我勉為其難的試試看,暫時不嫌棄你。”

“……是。”

刺客僵了一瞬,但還是順從的膝蓋跪上床沿,越過左輕越去了裏面,規規矩矩的半靠在床頭。

仇雁歸接過少主遞來的書籍,找到之前念到的地方,他正要張口,突然渾身一震。

一個修長的人影自然的側躺下,掀開被子鑽了進來,和他貼在了一起。

仇雁歸瞳孔驟縮,拿着書籍的手都是一顫,可偏偏作俑者還沒有這份自覺,正挑三揀四的數落他。

“這麽僵硬做什麽?”左輕越不滿的皺眉,擡眼間手拍了拍他的被子示意他放松。

對上刺客寫滿錯愕的眼神,他愣了愣,旋即嘴角微勾,嗤笑一聲,聲音聽起來懶懶的,帶着幾分漫不經心。

“看什麽看。”

“我的刺客,靠一下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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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少主(語氣惡劣/氣急敗壞):看什麽看老子沒後悔:-)

少主性格就是如此,但是後邊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會重新做人的,這會兒他還沒有開竅,多些理解吧(ˊ?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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