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心煩意亂

仇雁歸與羽遷告別,迅速趕回衡城,他尚未注意黃昏,周身就墜入了暗沉,心中有些不安。

主子從未傳召過他,不知是遇上了什麽麻煩,若是有意外……

刺客思及此難免有些後悔,若非自己請求要親自去查,此刻便能伴随主子左右了。

衡城的花燈節已過,餘韻也散了幹淨。

待到刺客急匆匆趕回酒樓叩門而入時,卻發覺少主好端端坐着,只是臉色略微有些臭,看見他緩緩開口,“我餓了,要用膳。”

“……”仇雁歸愣住,遲疑了一瞬這才低頭應聲,然後下樓去尋小二。

不過還未等他找到,便被早已等候多時的影十逮住。

“見過少主了?”影十沒頭沒尾的問了句。

仇雁歸聽的雲裏霧裏,但還是點點頭,猶豫着道,“是,我收到傳喚便趕了回來,只是不知……”

刺客神色為難,貿然打聽主子顯然不合适,但刺客有種莫名的直覺,主子生氣或許與他有關。

看出仇雁歸的心思,影十清了清嗓子,給了身邊暗衛一個眼神,暗衛會意,招呼小二将飯菜送到樓上。

然後又端過來碗銀耳羹,影六遞給刺客,沉默了一瞬,似是在斟酌用詞。

“少主今日興致不高,若是有什麽,不合……嗯,異與往日的舉止,你且擔待着些。”影十不放心的叮囑,“明白了嗎?”

仇雁歸點點頭,小心的接過那碗銀耳羹,轉身時兀自擰眉。

興致不高?

可分明他離開時,少主還未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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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內。

左輕越斜靠在榻上,眼眸微垂不知在思索什麽,莫名有種蔫蔫的感覺。

小二将飯菜送到,便匆匆離開了,仇雁歸在門口停頓了片刻,這才邁步跨入門檻,他将瓷碗放置桌上,回身朝床榻走去。

左輕越蔫蔫的擡眼,渾身寫着沒勁二字,卻又帶着一種慵懶的韻味,收斂了平日裏的鋒芒,讓人平白無故的想要親近。

仇雁歸倏地垂眸,聲音不自覺的柔和起來,“主子可有不适?”

“嗯。”左輕越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只是目光仍盯着刺客,神色瞧不出他心中所想。

“屬下這就去請……”仇雁歸忍不住擰眉,轉身就要往外走。

手腕卻被人輕輕扯住,沒什麽力道,卻硬生生讓刺客停住了。

“我心裏不舒服。”左少主低聲開口,輕聲細語的聽着竟然顯露出幾分脆弱來。

刺客忍不住慌了神,他嘴笨也不知怎麽安慰,只能回到少主身邊,猶豫了半晌才開口,“少主所為何事,不知屬下能否分憂?”

左少主沒說話,垂下的眉眼顯出幾分憂郁,但說實在的,他也沒有完全在裝,心裏确實不太好受。

這刺客當真是膽大包天,也不瞧瞧時辰,一門心思撲在血閣之事上,眼裏究竟還有沒有他這個主子。

若非他傳喚,恐怕今晚都沒人暖床。

真是豈有此理。

今日就得讓他好好長長記性。

“不想動。”左輕越微微蹙眉,擡眼看向仇雁歸,又看了看不遠處的菜肴。

仇雁歸瞬間會意,“屬下将東西搬過來可好?”

左輕越先是點點頭,而後又嘆息一聲,“那還不是要我動。”

“沒胃口,罷了。”

說完他也不等刺客反應,兀自垂眸再度嘆息一聲,旋即轉身倒在塌上,一副無欲無求的頹喪模樣。

左輕越身形颀長,即便是如此懶散的舉止也沒有毀掉他如畫的風姿,描紅的衣擺就這樣蔫蔫的垂在床沿,精瘦的腰腹輪廓顯現出來,仇雁歸目光落在他不小心露出的腕骨上,白皙骨感,只覺得心跳不聽使喚的快了兩拍,而後避嫌的垂下眼,為難的掃了一眼飯菜。

銀耳羹涼的很快,刺客猶豫片刻,小聲問道,“那屬下來伺候可好,不用主子動手。”

癱在床榻上的人動了動,勉勉強強的從鼻腔裏哼出一句,“嗯。”

仇雁歸無法,只好先端來了銀耳羹,然後湊近少主,“少主請起身。”

少主沒有動,仇雁歸便也只能幹站着,半晌塌上的人才慢悠悠的道:“不想動。”

這……

“屬下得罪了。”仇雁歸從未如此無措過,見狀只好小心的探出一只手,得到少主的默許後輕輕将少主扶了起來,不曾想左輕越像是渾身沒勁兒似的,拉住刺客的手順勢就靠在了他身上。

刺客未曾設防,被這麽突然一拉跌坐在床沿,讓少主靠了個正着。

仇雁歸神色不自在了一瞬,莫名有些心虛,他心跳不可自抑的加快,怕被左輕越聽出不對,趕緊調息。

刺客定了定心神,将主子扶正,好在左輕越沒有再難為他,順着力道靠在了床沿,配合的張開了嘴。

仇雁歸一勺一勺的喂着,少主垂着眼眸漫不經心,一聲不吭的模樣令他看上去多了幾分乖巧,他還是頭一回見左輕越如此模樣。

但刺客心中冒出了個莫名的想法,只覺得平日裏少主嚣張跋扈的模樣好看極了。

至少出于私心,他不想看到主子如此……頹喪。

“少主可是有煩心事?”仇雁歸想的出神,一個不察就将心裏話說了出來。

說完他自己都是一愣,什麽時候自己竟這般沒有規矩了?

最近他心中莫名浮躁,愈發不知收斂,主子又對他百般縱容。

在這樣下去,恐怕自己就要将刺客的規矩忘幹淨了。

“是啊。”

仇雁歸停頓的間隙,左輕越淡淡道,他像是并不覺得這有什麽。

“心煩意亂的緊。”他垂眸盯着刺客骨節分明的手,緩聲道,“真是麻煩,你說是不是,雁歸?”

仇雁歸不明所以,但也能感受到左輕越似乎隐隐壓抑着情緒,他不會安慰人,只能又給少主喂了一勺銀耳羹,低聲開口,“屬下不知少主為何如此,也不知如何能為少主分憂。”

說着,他放下已經空了的瓷碗,猶豫的從懷中掏出一塊布巾緩緩展開,裏面是一支灰白的雁羽。

仇雁歸知曉這樣不合禮數,但他還是垂着眼輕聲道,“屬下曾聽聞一個傳說,将帶着祈願的雁羽綁在樹枝上,會有途徑的靈鳥将其銜走,願望就會被實現。”

“屬下去給少主綁,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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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家的1好像都特別能裝還會撒嬌

(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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