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倪泰若，等一下。”
他走的太快，曹帥又被拖到最後才走，緊趕慢趕總算在他要出門，被粉絲圍住之前，叫住他。
倪泰若制止了秦琪想要上前阻攔的想法，盯着她問：“怎麽？”
不管怎樣，至少曹帥不去聚餐的目的答到了，歡喜地說：“謝謝你啊。”
倪泰若比她高出好多，微微颔首，盯着她那雙眼睛，澄澈的不像話，心髒莫名漏跳了一拍，随後回過神，清清嗓子：“不必，我還有事，先走了。”
他剛邁出一步要走，又回過身提醒：“在劇組裏，導演是核心人物。”
說完他叫上秦琪便從側門離開，不想再應付熱情的粉絲了，他需要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圍讀一天，也很累。
“核心人物……”曹帥望着他的背影嘟囔着，沒太明白其中的含義。
難道是像皇帝一樣？
得罪不起？
可現在哪還有這些稱號。
“曹姐，你怎麽在這？”舒桦就上個廁所的功夫，便找不見人，打聽之後才知道她在這。
“剛才那個是倪老師？”舒桦伸着脖子往外看，只看到一條大長腿收進車裏。
“嗯。”曹帥點頭，充滿疑惑地問她，“剛才他說導演是核心人物，是何意？”
“你剛才怼導演了？”舒桦話一出口，都覺得頭皮發麻，要真是這樣，那他們還沒開始就要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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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還不叫吳珍眉罵死。
“沒有，就是導演說他要請客吃飯，我問能不能不去。”曹帥一邊往外走，一邊如實相告。
回頭就看她愣在原地：“跟上啊。”
舒桦：“……”
她小跑着追上去，問：“然後呢？”
曹帥歪歪頭撇了下嘴，如實回答：“倪泰若開口說他有事，問能不能改天，導演說不能推嗎，他說不能。導演就說那明天，但誰都不能請假。”
舒桦翻了個白眼，她八歲的小侄女都比她腦袋活泛，不知道該怎麽跟她溝通，組織好語言，道：“曹姐，今天要不是倪老師幫你解圍，就慘了。”
曹帥剛走出門，聽了這話停住腳步：“他？幫我解圍？不是吧，他都說了他有事，跟我有什麽關系。”
舒桦聽完她說，一時間分不出她是傻，還是直，一邊拉開車門讓她上車，一邊說：“且不說他有沒有事，曹姐，你就想，世界上哪有這麽巧合的事情，你剛說完有事，他就說有事，相比而言，他在劇組的話語權不應該是更高，怎麽也不能你說完有事他才說吧。”
“而且導演都說要請客吃飯，你還拒絕，我的天，曹姐你膽子也太大了。”
什麽？
這跟膽子大小有什麽關系。
曹帥只不過不想去聚餐，也沒錯啊，怎麽還不能說自己觀點了。
就是當時在皇上面前，她都敢謹言，也沒見皇帝把她怎麽着，甚至還說她帶兵有功，要賞。
曹帥百思不得其解，但事後想想，好像确實哪裏不大對。
這邊倪泰若上了車，剛坐穩準備靠在椅子上眯一會，就聽秦琪問他：“倪哥，今天也沒拍攝任務啊。”
倪泰若閉着眼，頭歪向窗邊，沉聲：“我知道。”
知道……
秦琪突然醒悟：“所以，你是再幫她？”
倪泰若睜開雙眼，望着窗外的夕陽。
算是幫她嗎？
應該不算吧，也确實不想去。
不過他沒有說話，算是默許。
·
曹帥回到家飯都不吃就開始熱身，結果吳珍眉就找上門來。
“你怎麽來了？”曹帥望着門外氣勢洶洶的吳珍眉，滿腦袋問號。
吳珍眉沒說話，推開她走進去，就看到被她當成健身房的大廳裏的流星錘：“你就為了練這個，不去參加聚餐？”
“不可以？”曹帥問。
“當然不可以！”吳珍眉聽到舒桦跟她的彙報，飯都沒吃完就奔過來了。
曹帥見她神色凝重，眉間擰的跟麻花一樣，是真生氣，想了想，道：“那以後這種聚餐不能拒絕？”
“哎。”吳珍眉嘆了口氣。
誰叫她攤上的是這家夥，把這輩子的氣都生完了。
她順了順氣，坐在旁邊的木椅上：“不是不能拒絕，拒絕也要分場合，分人，分事情。你現在在娛樂圈還站不住腳，就不能明着拒絕，而且劇組之間的聚會，是可以去的，不能那麽按照自己的性子來。”
“什麽時候你到了倪泰若那個位置上，導演才會讓你三分，因為有價值，能力到了，你說的話也就有分量了。”
曹帥不是按照自己性子來，她是真覺得這樣的飯局毫無意義，除了聽他們聊天侃大山，吹噓自己多麽多麽優秀，沒有別的用處。
不過吳珍眉說的不無道理，她點點頭：“我記住了。”
“真記住了？”吳珍眉對她多少有點不放心。
“放心吧。”曹帥向來是一言九鼎，只要答應或者下決心要做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不過我聽說今天你表現不錯，導演還挺滿意。”吳珍眉也是問了舒桦一嘴，她也是聽主創人員說的。
“我都說了叫你放心，就一定做到！”曹帥得意地揚揚下巴。
“行了，那你練吧，早點睡，明天一早過來接你。”吳珍眉揉揉胃，剛叫的面條，還沒吃幾口就跑過來，現在又餓了，“你吃飯了嗎？”
“沒有，不吃了。”曹帥搖頭，練武更重要。
“也行，保持身材。”吳珍眉本想拉着她一起，但她是藝人，少吃一頓不礙事。
“你吃了嗎？沒吃的話一起練武。”曹帥始終覺得她太過瘦弱，兩根竹竿腿，風一吹就會飄走似的，适當健身可以增肌，至少看着沒那麽羸弱。
“我……”吳珍眉掃了眼她的那些“重型武器”，搖搖頭，“我先走了，明天公司開會，我就不跟你過去了。”
“那你注意安全。”曹帥也沒多說，直接抓起流星錘拎在手裏，“你出去帶上門，我就不送你了。”
圍讀的主要作用，除了是讓演員熟悉劇本，更主要的是熟悉演員，好在戲中更好配合。
第二天的圍讀結束比較早，導演對大家的表現都非常認可。
直接去了一家私房菜餐廳，是需要提前預定的那種，環境優雅，裝修風格別致，一看就是價格不菲。
但這些對于曹帥來講不重要，在哪吃不是吃，吃什麽不是吃，關鍵是跟誰吃。
既然已經答應吳珍眉，那她就要做到。
等餐齊的功夫，曹帥坐在椅子上聽他們聊天，像一尊雕像，要不是彭輝提到她，估計吃完了都不一定會說話。
彭輝：“小曹怎麽不說話？做的這麽筆直，是提前入戲了？”
“沒有，導演，習慣。”曹帥笑笑回答。
“這個習慣好，繼續保持。”彭輝也就是提了一嘴，并沒想多說什麽，就繼續跟倪泰若和女一號趙琪琪聊天。
曹帥已經饑腸辘辘，中午的飯經過一下午的消化，早就沒了，已經在心裏無數次催促快點上菜了。
終于等到菜上來，曹帥盯着那盤鮑魚剛要動筷子，彭輝便起身：“我提一杯。”
要尊重餐桌禮儀的曹帥不得不放下筷子，拿起酒杯，盯着彭輝看他要說什麽，但思緒早就飄到餐桌上，已經看好一會要吃哪些菜了。
“這兩天圍讀我都看在眼裏，大家表現的非常好，看得出很用心，尤其是泰若跟琪琪，這些角色就為你們量身打造，多了我也不說，大家放開了吃，管夠。最後祝《将軍夫人》收視長虹！幹！”
彭輝仰頭将杯中酒一飲而盡，在座各位也不好獨善其身，也跟着把酒喝光。
彭輝見大家杯中清得幹幹淨淨，滿意地笑着坐下：“大家吃啊，別拘束。”
說是吃飯，但喝酒的項目就沒停過，一杯接一杯，這個敬完，那個敬，桌上的菜倒是沒人動。
就在曹帥覺得他們喝得差不多，可以準備吃的時候，喝得暈乎乎的衛興開口：“曹帥，別人都給導演敬酒了，你也去。”
曹帥看着劇中飾演男二的衛興，回想剛才的場景，再看對面正跟倪泰若拿着酒杯比比劃劃的彭輝，好像是要敬酒。
畢竟他是核心人物。
曹帥“哦”了一聲，不得不放下筷子，斟滿就酒杯，理了下衣服走過去：“導演，我敬您，感謝您能給我這個機會，相信我有實力把角色演好，謝謝。您就是我的伯樂。”
正在跟倪泰若閑聊的彭輝，突然被打斷，加上喝的有點多，意識有些模糊不清，眼前都出現雙影，指着自己說：“我是伯樂，但你未必是千裏馬。”
不跟酒鬼一般見識，是曹帥的準備，她始終保持着微笑，做就要做到最好，不然不要去做。
她站在旁邊等着彭輝提杯，但他就是遲遲不肯把杯子拿起。
那種被忽視的感覺一下子湧上心頭，可她不能發火，曹帥需要這個機會，她繼續微笑：“導演，您随意，我幹了。”
“等一下，導演還沒喝，你喝什麽。”倪泰若幫彭輝把酒倒滿，塞到他手裏，“彭導，你看人家小姑娘跟你敬酒呢，怎麽也得意思一下。”
“我點頭了，讓她喝，就算意思了。”彭輝要把酒放回餐桌，就被倪泰若攔下，“導演，那我敬您，總要給個面子吧。”
“行，你敬我行。”彭輝含混地說，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就在彭輝伸手要碰杯的時候，倪泰若給站着的曹帥使眼色，讓她跟着碰一下，就算敬了酒。
曹帥立刻會意，迅速湊上去碰了彭輝的杯子，笑中帶着恨意：“祝《将軍夫人》收視長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