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周日一早，就被吳珍眉載着去xx車廠牌宣傳視頻，一拍就是一上午。
這次接待的不是上次來的那個，态度還不錯，是個女娃娃，基本全程都跟着。
倒是拍攝的宣傳人甘蓮沒換，還是一如既往的雷厲風行，人如其名，十分幹練。
午飯是在食堂吃的，曹帥明顯感覺大家對她的态度跟一年前相比，好了許多。
甚至有人要跟她合照，簡直受寵若驚。
一連跟好幾個人拍照過後，她終于能老老實實坐下來吃飯了。
“哎。”曹帥嘆氣，戳了一口涼掉的大米飯送進嘴裏。
“下午還要拍三個小時，把車輛宣傳片拍完，要拍一個針對我們車标質量的力量測試，我跟你們說一下具體流程。”甘蓮小口吃飯，把文件夾攤開桌面給她們看。
“還有這個？”曹帥差點咬到舌頭。
就離譜。
這事都過去多長時間了。
曹帥把糖醋裏脊送進嘴，立刻轉頭去看吳珍眉，眉頭微蹙：“沒在合同上看到這個吧？”
吳珍眉手在下面輕拍她的腿，無聲地告訴她：這事我來辦。
“蓮姐，是這樣的，拍攝什麽都沒問題，但這個車标測試，好像不在合同的範圍內，還是說，貴公司要修改合同？”
“領導說了，這個按次結算。”甘蓮沒得到消息，也不可能給自己攬活，“放心，等下拍完，就會把錢打到你的賬戶上。”
“這不好吧，還是正規一些。”吳珍眉不是擔心他們耍賴，這麽大廠也不會，只是沒有書面文字的保障還是頭一次見，又不是商演，能按次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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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換個角度想，就算不給錢，只要有曝光量，後面慢慢的也能有起色。
“這個你放心，一會他們會把合同給過來。”甘蓮指着桌面的文件夾，“我們說一下具體流程。”
整頓飯下來，曹帥耳邊就沒消停過。
人有名氣也不是什麽好事，沒有原來自由。
宣傳片拍完，休息的時候，真的有人把合同送過來，吳珍眉仔細看過一遍，确認無誤，就簽了字。
只是接下來的拍攝，并沒有想象中的順利。
還是在攝影棚，但沒一會，就有好幾輛車被送過來。
“中午說的不夠詳細，我再仔細說一下，之前網上傳聞我們的車标沒有做加固，小孩子一扯就能扯掉，為了打破這個謠言，我們在進行改良後，也找小朋友過來試驗過，已經沒有問題。”
“但之前你不是來測過力量，現在你就只需要每輛車标都拍一掌即可。”甘蓮要不是看過她的測試報告，要不是看過之前那段被曝光的視頻，壓根就不會覺得這事有多麽輕松，實在荒謬。
“就這麽簡單？”曹帥滿心疑惑，覺着這錢來的太快，心裏不踏實。
“這也不簡單啊，我們的車标經過加固，連機器都……”甘蓮懷裏捧着文件夾，話都沒說完，就看曹帥一掌拍扁還反着攝影棚光芒的車标，然後一臉“這都不是事”的樣子看着她。
吳珍眉都驚了，她不過是轉身放包的功夫事情就這麽快發生了：“曹帥，你幹嘛呢？”
“我試一下，不說加固了嗎？看來還是不行啊。”曹帥還沒有用全力，跟上次突發狀況比，用的力少很多，照樣把車标拍彎，就說明根本沒有改進，都是噱頭，騙小孩的。
甘蓮沒想到這麽快就會被打臉，半張着嘴都說不出話來。
“不好意思啊。”吳珍眉把曹帥拉過來，“趕緊道歉。”
“對不起啊，但你們這也沒改呀，我之前用的力比這大多了。”曹帥說完把吳珍眉拉到一邊，“眉姐，這錢我不要了，走吧。”
車輛上有實時數據采集，所以實驗室那邊及時打來電話，甘蓮示意她們先別走。
挂斷電話，甘蓮清清嗓子，因為突然打臉，她一時間有些尴尬，上頭領導的意思是，不管能不能拍斷，這一批的車标都不會再生産，而且正常情況下沒人會去拍這個标，無比要把這個視頻拍完。
“你們先坐吧，這也，不能怪你們，一會你就假裝拍，不要拍斷就行。”
“我想了一下還是不要拍了，一會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吳珍眉把合同給回去，想要離開。
“你們最好不要這樣，哪有跟錢過不去的。”甘蓮并非要挾，上一個這麽做得藝人，就糊的爬不起來。
她走到吳珍眉面前，做了個請的手勢：“不然您可以過去試一下？”
被拉到車前的吳珍眉不好推辭，按照她說的樣子拍了一下：“嘶，手疼。”
随即看向那邊的曹帥，她剛才已經很用力了，手心全紅，可曹帥卻跟沒事人似的，不是親眼所見，誰能信。
“曹帥，看在錢的份上就去吧，輕點就行，你看我手。”吳珍眉把手伸過去給她看，紅紅的一道印子。
“你力氣這麽小。”曹帥嘟囔一句，把她拉到一邊捏着手心揉兩下，小聲道：“這不就是讓我在鏡頭前撒謊嗎？”
“也不算吧。”吳珍眉看了那邊的甘蓮一眼，“這世界上我都找不出第二個跟你相似的人，你忘了之前測試時你的數據了？”
“但這不就屬于欺騙消費者？這種事情我不能做，不地道。”曹帥搖頭，這種黑心錢不能賺。
“問題是沒有消費者有你這樣的力量，要不你去試試能不能把車标揪下來？”吳珍眉推着她往那邊走，好不容易到手的機會，不能說扔就扔。
“你不用太使勁。”吳珍眉剛剛叮囑完，就看到曹帥手裏拿着車标，一臉茫然看着她，好像在說：不能怪我，是它真的不結實。
吳珍眉：“……”
“你到底使多大勁啊？”
“就……”曹帥拎着她的領子給她做示範，然後吳珍眉雙腳立刻懸空。
甘蓮原本還想着說點什麽反駁她，但這種情景再說話無異于是砸自家招牌，索性閉嘴。
“蓮姐，這個錢我不要，如果你們真的想要我拍這種宣傳視頻，還是去好好加固一下再說吧。”曹帥對自己的力量了如指掌，同時也知道現代的機械力量多麽強勁，她不相信自己都能拍彎揪斷，機器做不到，明顯是在扯謊。
甘蓮臉都綠了，可這也不能怪她，是上頭給她下達的命令，就算她是領導，也不能公然違背領導的意願，那不是給自己穿小鞋，自找苦吃。
“我們走吧。”曹帥覺得也沒必要在浪費時間，明天又要趕去拍綜藝，她還想多些自己的時間。
“等等。”甘蓮咬咬牙，“待會會有別的車送過來，你再試試。”
曹帥跟吳珍眉對視，征求她的意見。
“那就試試。”吳珍眉說。
但無論試多少遍，多少種車型，只要是車标凸出來的，無一例外都是慘死的下場。
“真的，這個錢我沒法賺，你們的要求太高了。”曹帥搖頭，她已經收了好多力，就這還是一拍一個準，再拍下去，估計車廠就破産了。
甘蓮也十分無奈，通過剛才實驗室傳回來的數據顯示，曹帥的力道一次比一次小，雖然依舊高于常人，但能說明她的确是收了勁兒的，是盡力了：“我問一下我們領導，你們稍等。”
這事已經超出她能掌控的範圍了。
等她挂電話的功夫，曹帥在車周圍環視一圈，而後做到吳珍眉身邊：“眉姐，這個車，我也能開嗎？”
“你不是會嗎？還是輛大G。”吳珍眉見她一臉懵，而且這都一年多了，也沒見記憶恢複過來，之間帶她去過醫院，檢查過沒有任何問題，至于記憶能不能恢複，全看造化了。
“我？”曹帥指着自己搖頭，“我不會啊，只坐過沒開過。”
吳珍眉盯着她那雙真情流露的眼睛，想必沒有說謊，嘆了口氣：“那你回去試試看，有駕照的，不用考。”
“但……”曹帥還沒說完話，甘蓮就走過來。
“不好意思久等了，我們可也這樣，後期補拍。”甘蓮已經把情況說明了，但上面的意思是，一定要拍。
曹帥滿臉疑問，這是一定要給她送錢的意思嗎？
“必須是我？”曹帥不想做這個惡人，她不想接的第一個代言就被人傳虛假廣告。
“嗯。”甘蓮點頭。
曹帥心裏是非常想拒絕的，就算要錢，也不鞥沒了良心，哪怕她知道自己的力量和別人比大很多，依舊不想照辦。
既然無法推脫，誰還會跟錢過不去。
曹帥走到吳珍眉身邊小聲道：“眉姐，之前視頻都錄了吧？這回你也要錄，錄全程，萬一他們賴賬我們還有證據。”
吳珍眉點頭，這姑娘可以，有長進。
最後拍攝的時候，曹帥用了非常小的力氣，她覺得平時往臉上拍護膚水也不過如此，但還是把車标拍斷了。
離開xx車廠，曹帥坐在車裏反複思量剛才的事情，總覺得好像被坑了卻又說不出。
“明天下午的飛機，我中午去接你，你多休息一下。”吳珍眉看她折騰一天了，這會也不願意說話，估計是累了。
“你視頻都存好了吧？”曹帥也許是之前被人給賣了留下的後遺症，總是擔心會發生點什麽。
“存了，你覺得不放心？”吳珍眉問。
曹帥想了想：“也不是，說不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