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裘霞回到丐天幫總部。

裘武人在大廳,不悅的表情很明顯地已經發現女兒又偷溜出門,還有她一身不像姑娘家的裝扮。

這次裘霞沒有反駁和解釋什麽,她箭步來到父親面前,啪的一聲,将尋物告示放到父親一旁的桌上, 眼神比他還兇狠。

裘武顯然被女兒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吓到,連心都莫名地慌起來。

別瞧裘武是一幫之主,其實女兒比他還有膽識和魄力,因為如此,才讓裘武很頭疼她的終身大事。

“小霞,你這是幹什麽?”原本還打算發脾氣的裘武忽然氣勢減弱。

她哼了聲,“你自己看看這告示, 然後告訴我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她杏眸裏很難得地染着怒意。

女兒很少發脾氣,現下會如此氣憤,可見是發生了什麽不得了之事。

裘武遵照她的意思将桌上的告示拿起,仔細閱讀。

看完告示,裘武整個人跳離位子,哈哈大笑起來。

“太好了 !老夫等這麽久,終于等到了沒想到那小子真的遵守當年的約定。 太好了哈哈……”

裘武這番話讓裘霞一頭霧水,同時也察覺不對勁。

“爹,你到底在說什麽?告示上面的東西究竟是怎麽一回事?”裘霞受不了地道。

裘武的笑容忽然慢慢地誠弱,最後收斂地不再發出笑聲,然後神情恢複正常,只是內心還在笑。

他輕咳幾下,穩定過于興奮的情緒。

“小霞, 其實關于那顆圓石的事情,爹早就想跟你提了,只是一直沒機會, 現在既然那小子已經貼出告示,爹也就不好再隐瞞你。”

那小子、那小子,父親從剛才就一直說的那小子到底是什麽人?

“你最好一五一十地全部說出來,否則別怪女兒翻臉。” 裘霞柳眉一蹙,語氣充滿警告。

你現在不就準備要翻臉!裘武在心中暗忖,卻沒敢說出來。

“老實說,爹也沒想到那小子會是廉家莊的人,而且看樣子應該是他們的大當家廉紀鈞。嗯……這真是教人出乎意料的結果,

不過照這情況看來,應該會是一段好姻緣。”裘武說到後來,越來越像在喃喃自語,而表情半是喜悅半是認真,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

裘霞聽不懂父親的話,卻被姻緣兩字吓到了!

“什麽姻緣?”

紙包不住火,裘武心知不能再繼續隐瞞下去,他的态度軟化,幹笑後指着告示上面的圖案,“就是你的未婚夫啊!這告示上面在找的翠綠圓石,就是爹當年送給你的那顆,其實……它是一件訂情物。十年前, 廉紀鈞将圓石交給爹之後,就發誓說會娶你為妻,爹瞧他那麽有誠意就答應了。”

什麽!裘霞當場錯愕。

她張開手,盯着手心上的翠綠圓石,眼神裏透露着難以置信,就連聲音都虛弱地像快要沒力氣。

“這……是我和廉紀鈞的訂情物?可是……你不是說這是你花了許多銀兩才從一位僧侶的手中買下來, 因為這東西有很強的趨吉避兇功能,所以才要我帶在身邊當護身用的嗎?怎麽現在會變成……”說着說着,發現手心一直在顫抖,無論她怎麽克制都克制不了。

感覺幸運石有如千斤重,她垂下手,任由它滑落。

裘武反應極快,趕緊接住翠綠圓石,緊張道:“小心點, 這可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裘霞并不擔心那顆圓石會摔壞……應該說那顆圓石堅固無比,根本摔不壞,否則她也不會拿來丢來丢去當暗號使用。

裘霞覺得腦袋一片空白,一時間無法反應。

她試着冷靜下來,拍拍雙頰,用力地要理清事情的來龍去脈。

“不對、不對!這沒道理,我那時候才八歲,而且當時我們不過是默默無聞的乞丐,爹你根本不可能會認識廉家莊的人,審核還和對方訂下婚約。”她終于察覺不對勁。

裘武看着她, 總覺得哪怪怪的。于是指着自己的額頭右邊,提醒她道,“小霞, 你難道忘了,你額頭右邊的傷痕是怎麽來的嗎?”

她啊了聲,撥起右邊那幾乎要蓋住眼睛的發絲,碰觸那有點難看的疤痕,試着回憶當年發生的事情。

她當然記得。那天她瞧見有人打架,興奮地跑去湊熱鬧,近看後才發現是有人以多欺少地正圍毆一個胖男孩,那胖男孩無力招架,任由他們欺淩着。

看不下去的她,氣憤地挺身而出,咒罵幾句後就不自量力地與那些比她個頭還高大的男孩們扭打成一團。

她不會武功,單憑蠻力與他們對峙,想當然了,只有挨打的份,最後還被人打昏過去,醒過來後,人已經躺在大夫的病床上,全身上下都是傷,尤其額頭右邊的傷口特別嚴重,治療後還是留下疤痕。

當時她很不甘心,于是更不定習武的決心。

裘霞記得她在床上躺了好多天,待傷勢好得差不多之後,父親就送給她一顆翠綠圓石,還解釋了其中的功效。

“怪了?我的傷和廉家莊有什麽關系嗎?”她回憶了老半天,還是不懂其中的關系。

裘武知道她已經想起當年發生的事情,輕笑出來,“小霞, 當時你出手幫忙的那個男孩子就是廉紀鈞。”

聞言,她震驚道, “什麽,那……胖子是廉紀鈞?”

不會吧?

裘霞的腦袋忽然閃進那胖男孩的模樣,接着是放大數倍後的樣子。

雖然廉家莊的大當家廉紀鈞很有名,但是她卻從來沒見過他的真實容貌,只聽說他經商手腕好,很受大家的歡迎。

“喔,原來廉紀鈞是長成那樣啊!”裘霞有點無法聯想大家口中那位能力強,又有本事的當家主子居然長那樣。

裘武的聯想好像也跟她一樣,“嗯……, 雖然有點不太體面,不過廉家莊畢竟是大戶人家,這麽一來, 你也算嫁得風光啦!”

聽見父親說的話,裘霞像是驚醒過來。

“什麽嫁得風光?就算我救的人是廉紀鈞,可是又為什麽我會和他訂下婚約?”

裘武沒有隐瞞,将當時與廉紀鈞的對話說出來。

不知道還好,現在一知道真相,裘霞氣得想跳腳。

“可惡!爹,你太過分了!怎麽可以趁我昏迷不醒時,擅自作主地答應廉紀鈞的提親?”更離譜的是,當時她才八歲耶!

裘武一臉無辜地看着她,“小霞, 你別生氣,爹也是為你好嘛!”

“為我好?是嗎?怪了!我怎麽想不出和廉紀鈞訂親哪裏好?”她雙手交插在胸前,柳眉一直處在抖動之中。

“怎麽不是為你好?你瞧瞧你現在這樣,哪裏像個姑娘家?男不男、女不女,還喜歡四處亂跑,根本沒有哪家公子會想娶你為妻。爹還慶幸當年有幫你和廉紀鈞訂下了這門親事,否則你這輩子根本嫁不出去。 ”裘武像是逮到機會,順便教訓起她來。

她退了一步,氣勢一下減弱,不過很快就找回氣焰。

“爹, 你別想轉移話題。總之,我不管他是胖是瘦,是方是圓,我都不想嫁!”裘霞清楚地表示自己的人生目标。

她要繼承丐天幫,将丐天幫的名聲打響全國,縱橫南北,震撼四海,成為人人都敬畏的對象。

為了這個目标,她一直很努力,如今卻要她嫁人,這不等同在判她死刑一樣嗎?

說什麽她都不會妥協。

裘武與她用神眼對峙良久,最後明白軟的不行,只能來硬的。

突地,裘武板起嚴肅臉孔,擺出父親的威嚴,“小霞, 這婚事可由不得你,爹聽說廉家莊起可是非常重視信用與聲譽的的名門世家,現在他們将公示貼出來,勢必會引起一番過論,不只是翠綠圓石,還有當年的婚約都有可能會曝光。倘若你不嫁給廉紀鈞,豈不是要讓廉家莊信用掃地,當然還有咱們丐天幫也是,難道這些都是你所希望的嗎?”

裘武毫不留情地為她分析殘酷的後果。

聞言,裘霞受到打擊,因為父親确實一針見血地擊中了她的要害。

她最重視、最在乎的東西就是丐天幫的聲譽。

“爹, 你怎麽可以這樣啦!這根本不公平, 而且還是威脅。”

裘霞輸了!她根本無法反駁父親的話。

不要、不要!她才不要嫁人。裘霞心裏又氣又急,很不甘心。

裘武心喜,獲勝的感覺真是太過瘾了!多年來他所擔心之事終于有了結果。

“把圓石還我!裘霞突然伸手準備要回剛才被父親接走的圓石。

裘武本想還她,卻忽然嗅出異樣,及時收回手,[小霞, 你打算做什麽?”

他可是她老爸,她心裏在想什麽,他多少猜得到。

“你別管,那是我的東西,你還給我就是了。”她想搶回圓石。

裘武閃躲幾下,從女兒氣沖沖的眼神裏,他立即明了。

“小霞,你該不會打算把圓石丢掉吧?不可能!爹不會讓你這麽做,這可是攸關你的終身大事耶!”

“既然是我的終身大事,那我自己處理,快把圓石還我。”裘霞決定要搶回圓石,然後丢到大海,讓十年前那場莫名其妙的約定永遠消失。

裘武的身子很輕松地閃過女兒的搶奪招式,裘霞越搶不到越心急、越氣憤。

裘武會武功一事,裘霞是在十歲那年才知道,她一直以為父親什麽都不會,怎知根本不是這麽一回事。

長久以來, 父親都深藏不露,當她察覺時,丐天幫的人數已經超過百人,而這些都是父親瞞着她獨自行動所得來。

相當年她瞞着父親,興高采烈地和李轫學武時,還驕傲得不得了!裘武了解女兒的個性,她那想學武功的心态并不純正,所以一直沒讓女兒知道自己會武功一事。從當年她為廉紀鈞出頭,滿身是傷的事情就可以明白,若當時她會武功,受重傷的恐怕是對方吧!

雖然那時候他心疼女兒的傷,卻也讓女兒了解到學武的真正目的。

想幫助一個人卻心有餘而力不足時的不甘心和悔恨讓裘霞收斂許多,對于打抱不平、行俠仗義的想法不再只有滿足私欲與虛榮心,而這些都成為她日後習武的最重要基礎和助力。

父女兩人對峙片刻, 裘霞依然搶下回圓石,心裏好氣,她的速度不管經過多少年都無法超越父親,要是伊媃能輕易地跟上了!

裘霞太大地喘氣,瞪視着父親,“爹, 你明知女兒根本無意嫁人,為何還要這樣逼女兒?”

裘霞改變用詞,這表示她真的很不願意這門婚事。

裘武明白,只是他會這麽做也是萬不得已。

裘武穩定氣息,雙肩一垂,眼裏乍現為人父的慈愛,聲音透露着濃厚的關懷。

“小霞, 爹真的很希望你能嫁個好人家。至于繼承丐天幫這件事,你根本不需要想太多。爹曾經在你娘的墳前發過誓,不管将來是貧是富,都一定會幫你找個好人家,讓你有個好歸宿。”

裘霞的心一怔。這麽多年來,父親很少提起母親的事情。

自從她懂事後,父親為了不讓她太思念母親,很少提起有關母親的事。而今,父親将母親搬出來,這表示父親是認真的。最重要一點是,父親是為了實現對母親的誓言,才會如此堅持她與廉家莊的婚約。

裘霞無法再道出責備父親的話,心中不禁一酸,“但是……爹,就算我有了好歸宿,但不快樂、不幸福的話,豈不是讓娘更難過、更傷心?”

見過形形色色的男女和分分合合的夫妻,什麽是好、什麽是壞、什麽是專情、什麽是情愛,她依然一無所知。

好友伊媃在青樓長大,所聞所見的負心男子如繁星之多。這三年來,裘霞透過伊媃的話,對婚姻早就看破。

她寧願孤獨一輩子,也不想浪費青春在一個壞胚子身上。

裘霞的內心掙紮,越明白逃不過命運越是不甘心,究竟她該如何是好?

裘武瞧出女兒動搖的心,他明白,女兒是很孝順。

不然這樣好了,小霞,爹就親自跑一趟廉家莊,要是對方瞧不起咱們是乞丐身份,那就當這段婚姻無效,如何?”他如此提議道。

一絲希望乍現,裘霞驚喜道:“真的嗎?”

裘武點頭,“爹雖然很想完成你的終身大事, 但也不想讓你嫁給一位看輕咱們身份的對象。”

裘武本身也對十年後的廉紀鈞很好奇。

畢竟十年歲月,要改變一個人是輕而易舉之事。

裘霞聽見父親這番話,十分感動,一顆心踏實許多。

她撲上前抱住父親,開心道,“太好了 !爹,女兒就知道你不會那麽狠心。”

裘武呵呵一笑,輕拍她的背,“當然, 你可是爹的寶貝女兒。”

裘霞燦爛一笑,用力點頭,“既然如此, 那就請爹一個月後再去吧!”

“咦?一個月後?為什麽?”裘武愣了愣。

裘霞依然保持笑容,“當然是要先考驗對方想尋找咱們的誠意啰!要是這告示能維持一個月,那就表示對方是真心想尋找咱們,到時候爹再去試探對方,不是比較準确嗎?”

“這麽說也有道理,可是這麽一來,是不是對廉公子比較不公平?”裘武的聲音充滿擔憂。

由此看來,父親的心根本就已經站在廉紀鈞那邊。

察覺到這點讓裘霞心裏很不是滋味。

“爹,女兒都已經妥協到這地步,難道你就不能再退讓一步嗎?這可是女兒的終身大事,女兒才不要草率行事。”裘霞還是堅持自己的決定。

裘武說不過女兒,明知她有意采取拖延戰術,卻也無法再多說什麽。

盡管心裏複雜,但到最後他還是百般不願地點頭答應,“好吧!就聽你的,這一個月,咱們就靜觀其變吧!”

聞言,裘霞心中燃起希望。

她在心中祈禱,盼廉家莊能盡快放棄尋找他們。

如此一來,她就能恢複自由之身了!

風林酒館是廉紀鈞與另兩位好友經常聚會的地方,如今卻只剩廉紀鈞一人。

溫盛閻成親後,就實然決定繼承家業,開始忙碌的生活,萬須衡則因為對醉仙樓的伊媃一見傾心,怎料她卻嫁給了溫盛閻,這樣的打擊讓他選擇暫時離去整理心情。

廉紀鈞忽然有種寂寞的感覺,同時還有心煩意亂。

告示張貼出去都過了二十天,卻不見任何人上門。

那對父女究竟在哪?

廉紀鈞越來越着急與擔心。

他不懂,為何連一點消息都沒有?

他看着樓下那人來人往的熱鬧街道,視線習慣性地尋找着是否有父女檔的乞丐。

雖說過了十年, 也不知對方是否還是乞丐身份,但他就是改不掉這習慣,只要見到人群,目光就會很自然地尋找父女檔的乞丐。

這時, 他注意到有兩名穿着破爛衣裳的年輕人,他們大搖大擺地走在街上,目中無人的模樣讓人瞧了很不舒服。

雖然兩名年輕人外表看似乞丐,但是行為舉止卻像極流氓,他們在街上耀武揚威,态度惡劣又霸道。

“去去去,別擋路,我們可是丐天幫的人。”其中一人如此道。

廉紀鈞當然聽過丐天幫,也知道現在京城最響亮的幫派就是丐天幫,不管大街小巷都是他們的地盤。

“當乞丐還這麽嚣張,這世界真是變了!”街上傳來另一種讨論聲。

“小聲點,別讓他們聽到,你剛沒聽見他們說是丐天幫的人嗎?”

“我當然聽見,不過我聽人家說,丐天幫是正派,怎麽手下會是這副德行?太教人失望了吧!”

“放心啦!這兩個不要命的敢仗着丐天幫之名胡來,一定會被審判者盯上。”

“審判者是什麽意思?”

“就是丐天幫的巡查者,聽說他來無影去無蹤,專門對付丐天幫裏的敗類。”

“原來還有這號人物,真希望能見見那位審判者。”

這些對話廉紀鈞是第一次聽到, 心中不禁也對他們口中的審判者産生好奇。

看來丐天幫的組織規模一定非同小可, 怪不得會受到朝廷的注意。

這時,一道人影忽然從人群中竄出,筆直地朝前方那兩名年輕人而去。

廉紀鈞的注意力立刻轉移,他盯住那人,留意對方的舉動。

對方的輕功不錯,很快就追上剛才那兩名年輕人,随即就見到那兩名年輕人被踢飛出去,撞倒一處水果攤,當場一陣混亂。

“你們這兩個混帳流氓!膽敢胡亂使用丐天幫名號,不想活了嗎?”對方一身黑衣,臉上蒙着黑布,對着他們發出嚴厲之聲。

兩名年輕人像是察覺不對,趕緊向他下跪,“大俠饒命、 大俠饒命,我們以後不敢了!請高擡貴手,放我們一馬吧!”

原來是假置丐天幫之名的流氓,看樣子八成是從外地來的。

“別再讓我見到你們,快滾!”黑衣人大聲喝道。

兩名年輕人吓得拔腿就跑,四周立即響起鼓掌聲與歡呼聲。

黑衣人匆忙地來到水果攤,給了老板一袋銀兩,“真是抱歉!這些就當是賠償。”說完,身子輕松一躍。消失蹤影。

廉紀鈞當不明白,那黑衣人準是剛才大家所說的審判者。

真有趣!不知對方長什麽樣子?教人挺好奇。

才剛如此想,他的身子就起了反應,迅速離開下酒館。

窄狹的巷子,沒有人經過,裘霞取下面罩,大大地深吸口氣。

當她接獲有人冒充的消息後就急忙趕過來,幸好沒引起太大的騷動。

裘霞一直很小心翼翼地當個丐天幫的巡查者,為了避免被父親發現,她總是速戰速決,盡快離開現場。

她放松身子,伸了個懶腰。

廉紀鈞突然出現,見到一頭長秀發的背影,忍不住開口道,“原來丐天幫的審判者是位姑娘啊!”

“誰?”裘霞提高警覺,立即回身。

兩人一見到對方,眸子裏同時出現震驚。

裘霞訝異對方發現她的行蹤,廉紀鈞則因為她的樣貌而感到詫異。

雙方的胸口都掠過一抹異樣,體內有某種情緒正蠢蠢欲動。

廉紀鈞盯着她,深邃眸子裏有觀察,就如同裘霞也正用杏眸大眼觀察着他一樣。

“瞧姑媳的容貌和氣質,實在不像是乞丐。”廉紀鈞不知為什麽無意表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裘霞的直覺也告訴自己,別輕易讓人知道她是丐天幫幫主之女。

“誰規定當乞丐都要長相難看、一身破爛和沒氣質?”她反問道。

廉紀鈞欣賞她的反應,微微一笑,“抱歉,看來是本公子目光太狹隘, 希望沒得罪姑娘。”

“幸好這裏沒有其它人,否則得罪本姑娘就等于得罪丐天幫呢! ”

他挑起一邊的眉,“這麽說來……姑娘在丐天幫的地位一定很高哩?”

她笑了笑,“還好, 不算最高。”

聞言,他笑出來,“能交個朋友嗎?姑娘。”

不知為何,他被對方所散發出來的自信和潇酒所吸引。

她狐疑地看着他,最後無奈一笑,“很遺憾, 本姑娘無意和你交朋友。今日相見只是一場意外,希望将來不會再見!告辭。”

說完,身子迅速躍上屋檐。

雖然只有一剎那,廉紀鈞卻見到裘霞的發絲飛揚起時額頭右邊的一道傷痕,當場一愣。

“等等!姑娘。”他大聲喊道,匆忙躍身。

然而當他攀上屋檐時,對方已經不見蹤影。

不會錯!絕對不會錯,那位姑娘一定就是他尋找了多年的未婚妻。

丐天幫……原來她是丐天幫的人。

此時此刻,廉紀鈞的心情有着前所未有的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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