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奶爸都不放過

登仙樓,是登仙城一等一的大酒樓,自建城以來就存在,光是這老字號的歷史就不是其他酒樓能比。

今日賓客滿座,熱鬧非凡。

熱鬧,也代表着管理上容易出現疏漏。

謝桢将小紙人藏進寬大的袖口,然後若無其事地跟着一衆來賀的人混了進去。

上了登仙樓,謝桢心裏有些忐忑地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因為他不知道這個主線劇情接下來會讓他幹什麽。

心裏暗道,可千萬別是他想的那種直播平臺,對于一個正經人來說,這樣的平臺稍微刺激了一點。

這時,藏在寬大袖子中的小紙人賊頭賊腦地跳了出來,撒腿就跑:“我看到了一個熟人,我去看看。”

謝桢都沒來得及阻止,那小紙人就不見了蹤影。

謝桢不敢聲張,生怕引出一些不受控制的情況,他只想安安靜靜地過度這一段強制劇情。

拿起桌上擺放的糕點吃了起來,靜觀其變。

此時,一條走廊,陳玄正牽着他的兒子陳雲豹,旁邊是離劍天少主莫扶舟一行人,似在聊着什麽。

這時,陳玄突然停住了腳步,身體甚至僵硬了一下。

他都以為自己看錯了,在走廊盡頭,一張小紙人從柱子後面露出一個小腦袋,歪着脖子向他們這邊打量。

大羅天的自畫像卡?

現在有自畫像卡的也只有……也只有……

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那小紙人撒着腿就往這邊奔過來,小腦袋搖得跟風車一樣:“大……美……人!”

小腿一蹬,向陳玄撲來。

安靜!

齊刷刷地目光看向陳玄,然後又看向那小紙人。

自畫像卡,大羅天謝桢!

沒想到來登仙城一月之久沒有任何消息的謝桢,居然出現在了這裏。

自畫像是謝桢性格的一種體現,所作所為皆是謝桢的潛意識行為,可以說是和謝桢本人也沒什麽區別。

竟然……竟然在往陳玄真人懷裏面撲,陳玄真人雖然長得俊美異常,丹鳳之眼,唇如丹株,但兒子都三歲了啊,陳玄雖然年輕但怎麽也是謝桢的叔叔輩啊。

咕嚕,甚至有人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明日登仙城各茶樓的講書人估計要熱鬧了。

然後目光又古怪地看向陳玄旁邊挺拔如劍的青年人,離劍天少主莫扶舟,仙盟最年輕的扶舟劍仙。

仙盟皆知,謝桢和莫扶舟有同修之誓。

居然當着莫扶舟的面,往陳玄真人懷裏面撲。

這場面不輸三年前謝桢大鬧勾陳天陳玄真人大婚那次,聽說當時莫扶舟也在場,簡直比話本還精彩。

陳玄嘴裏差點罵娘,謝桢這個孽障,他是真的怕了這個侄子了,那孽緣他是一點不想沾,三年前那一次,到現在還經常有道友拿來當着他的面取笑。

三年時間風波未止,居然又來。

哪怕以陳玄的修為,一時間都震驚得忘記了挪動。

這時一只手将正要撲過來的小紙人抓進手心。

“失禮了。”莫扶舟面無表情地道。

周圍的人:“……”

一會看看愣住了的陳玄,一會看看那只手的主人,和手裏只露出個紙屁股的小紙人。

場面一度安靜,謝桢,莫扶舟,陳玄三人同場,這可真是……

陳玄倒是松了一口氣,堂堂真人,剛才那場面居然身體都僵直住了,無論是劈了那紙人還是任由對方抱個滿懷,都得是個笑話。

這樣也好,莫扶舟主動“惹禍上身”,注意力就不會只在他一個人身上。

莫扶舟面無表情,似乎沒有看到周圍投來的詭異的眼神,似乎剛才什麽也沒發生,随口和陳玄真人交談了兩句,帶着離劍天的人向正廳走去。

謝桢正美滋滋地吃着糕點,這時一道修長的身影遮住了頭頂的光線。

謝桢擡頭,不由得一愣,這人長得好修長,跟一棵筆直的樹一樣,他脖子酸。

劍服魚紋,俊朗非凡,有名流貴公子的氣度風範。

就是這臉怎麽看上去有些陰沉,跟條兇狠的大狼狗一樣。

哪個宗門的貴公子?和謝桢以前有過節?

情況不明,謝桢以退為進等對方開口,他再旁敲側擊地确定對方的身份,他這半年雖然慢慢适應了這個世界的生活,但以前認識的人他卻接觸得很少,畢竟落地的鳳凰不如雞,那些阿谀奉承過他的人恐怕也不想重憶奉承過他這樣一個人,自然不會主動來找他。

倒是直播平臺熱鬧得很。

“好英武的男人,身板真好,哥哥,我想看你的腹肌。”

“樓上的穿一件衣服吧。”

“你們發現沒有,每一個演員演都太好了,表情特別到位,一點也不出戲,就像現實中真實發生的一樣,播主,你在哪裏找來的這麽多演技一流的演員?”

“這是我看過最沉浸式的小劇場了,跟看電視劇一樣,播主,你要火啊,就是投入的成本是不是高了一點?這麽多演員,還有場景搭建……”

謝桢正襟危坐,眼前,莫扶舟臉色不怎麽好看,張開手掌,一張紙人從手掌上飄落。

他身後的離劍天弟子眼睛通紅地瞪向謝桢,像是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咬牙切齒,心中冷哼,勾三搭四,還當着他們家少主的面勾搭別人,他們都替他們家少主不值。

他們家少主是仙盟最年輕的劍仙,曾經也是霁月風光的仙門公子,多少人仰慕憧憬的仙家名流,但現在,衆人談起他們家少主的時候,都不再是什麽仙門佳話世間奇人了,而是說他們家少主多少有點綠。

特別是對同修之誓一知半解的那些凡人,就跟他們家少主被戴了綠帽子一樣。

真的,路邊就有好多專門編排他們家少主的話本,就是這麽寫的。

明明同修之誓是兄弟之盟,和老婆紅杏出牆有什麽關系啊?但那些凡人嘛,就愛看這些。

一傳十十傳百,結果連仙盟弟子看到他們家少主,第一想法都變成這樣了。

要不是仙盟有鐵律,修士不得幹擾凡人生活,他們非得将那些寫話本的人舌頭都割掉。

對他們少主的影響比想象還深,特別是從三年前勾陳天陳玄真人的婚宴回來後。

原本少主是個雲淡風清的仙門貴公子,誰不說上一句風姿灼灼霁月風光,但現在一但聽到謝桢這名,少主的臉色就跟風雲突變了一般,性格還變得特別暴躁,誰在他面前提謝桢他跟誰黑臉。

雖然他們也很奇怪,他們少主跟受過什麽刺激一樣,但也不至于只聽一個名就激動得跟要咬人的小狼狗一樣。

所以,見到不知收斂,到處沾花惹草的罪魁禍首,他們能不氣?

看看,他們家少主剛剛還好好的,但現在一看到謝桢,臉色都陰森恐怖了起來。

謝桢心裏也有點慌,怎麽是這種眼神?

仇視,憎恨,惡毒,估計下一刻将他吊起來打死謝桢都相信。

但他是真不知道這人是誰啊,瞪他也沒用,關于自己以前的事情,他還是靠道聽途說才理清一星半點。

莫扶舟的眼睛就那麽盯着謝桢,似乎要從中看出點什麽來。

對一出生就和他有了牽連的這麽一個人,他心中也曾有過幾分好奇,只是關于謝桢的流言不斷傳來,且越來越不堪入耳。

一開始,莫扶舟天真地還不以為意,仙盟之中怎麽可能有這麽不堪之人,定是流言誤人,直到勾陳天陳玄真人婚宴上的那場鬧劇,他才知道世上還真有如此恣意妄為無視清規戒律世間倫理的荒唐之人。

若只是荒唐,他也僅僅是對此人再無念想罷了,也不至于讓他如此。

而是……

三年前陳玄真人大婚,他的确去參加了,但也有其他原因。

他在灰霧中夜行除祟的時候,不小心身中合歡惡咒,需要仙門十二聖天上央宮的清心咒才能解除。

正好,離劍天和上央宮一位長老交好,這位長老答應會帶上清心咒卡,參加陳玄真人的婚宴的時候碰面,順路就将莫扶舟身上的惡咒解除了。

可是,莫扶舟都沒有等到那位長老到場,他身上的合歡惡咒就已經被解除了。

解除合歡惡咒其實也并非只有上央天的清心咒一種方法,還能用最原始的辦法。

當時的莫扶舟直接慌了,因為在他惡咒發作的時候,只有謝桢進入過他的房間,他那時候是不方便見人的,但謝桢畢竟和他有同修之誓,離劍天的人也就沒有攔着。

結果,他正好惡咒發作,神識不清,不記得發生了什麽。

但等清醒過來,合歡惡咒已經解除。

當時心神之震動可想而知。

同修之誓是兄弟之盟,就像跟最好的兄弟那啥了一樣。

當然,一切惡咒,其實都是有自愈的可能,只是幾率很小,而他“自愈”得未免也太快了一點。

心中就像有一根刺。

結果,還沒等他私下拷問謝桢,謝桢居然在婚宴之上勾搭新郎強行茍且之事,震驚整個仙盟。

一場天下聞名的鬧劇之後,謝桢自是被押回了大羅天接受懲罰。

慢慢的,莫扶舟一聽到謝桢的一些傳言,還不得跟被踩着尾巴的貓,在外人看來,多少就有些一驚一乍。

而且那些傳言讓莫扶舟越來越覺得,謝桢真的就是那種能用手為兄弟解咒的那種人。

在謝桢的觀念中,怕是沒有什麽倫理道德可言。

要是真做出一些禁忌的事情,也并非不可能,他連他叔叔都敢……

只是,此時再見謝桢,總感覺哪裏有什麽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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