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瘋狂開寶箱 (1)
謝桢看着久違的寶箱圖标, 心裏美得跟抹了蜜。
可以說他穿進這本書以後,到現在還能活得有點滋味,靠的全是開寶箱。
強忍住立馬将寶箱點開的沖動,因為彈幕上全是催促的字幕。
“播主, 在線人數已經超過1000人了, 快點直播全鏡頭無死角洗·澡, 必須在院子中間, 露天。”
“表情要騷。”
“我發動了我們班的男同學才給你湊齊1000人。”
“我連我表弟都叫上了。”
“我能說,我和我舅在一起看直播嗎?冒着多大的風險給你湊了一個人頭,要是說話不算數, 我舉報你。”
“樓上的兄弟,算你狠, 看完之後記得彙報一下戰況。”
謝桢:“……”
将洗澡的木桶擺放在院子中間, 加滿水, 用手試了試水溫。
屏幕上已經被激動的彈幕充滿。
但突然間,所有的彈幕都消失了,安靜如寂。
謝桢正将在地上到處爬的陳雲豹提進木桶裏面。
“帥哥洗·澡, 謝謝收看。”
陳雲豹腦門上綁着個小帕子, 只剩下一顆腦袋露出水面,笑得咯咯的,在水桶裏面直撲騰。
估計跟在路邊跌進水坑的小孩被人圍觀差不多。
一時間彈幕一片罵聲。
“騙子!”
“播主, 你快看看,你弟弟已經爛掉了。”
“氣得我一口氣沒提起來。”
“我驚呆了,一屁股跌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我舅問我,這有什麽好看的, 播主, 這個問題你來幫我回答。”
“這算什麽帥哥洗·澡?播主你的心不痛嗎?”
謝桢快速地關了直播。
寶箱已經到手。
再說, 他也不算說謊,陳雲豹可是陳玄真人的兒子,以陳玄真人那逆天的基因,這小屁孩長大了還不得是個絕世帥哥。
只是下一次,這個辦法可能就不頂用了。
現在也管不了那麽多,美滋滋地進屋開寶箱。
寶箱的圖标是謝桢從未見過的閃亮,不開出個好東西,簡直對不起這特效。
伸手點向圖标。
房間內一陣光芒閃動。
謝桢看着出現的東西,愣是半響沒有反應過來。
只見桌面上出現了一個手指頭大小的小光人,書生打扮,但一身的俠客氣息,腰間配有一酒葫蘆和一柄佩劍。
若僅是如此,謝桢或許也只是覺得稀奇,還不會如此震驚,因為在仙盟的典籍記載,這樣的東西被稱為靈仙,和陰鬼有些相似,是人死後的靈魂畸變而來,不過靈仙屬于仙門正道的修士,而陰鬼是邪祟之流。
靈仙,數量極為稀少,因為需要是大聖人大賢者的靈魂,在萬千生靈的思戀和供奉中,才能在灰霧畸變中形成。
靈仙和人的靈魂已經有了不同,它們是由天下生靈的意念聚集在一起産生的特殊産物,産生的過程十分複雜,哪怕是仙盟也沒有完全研究清楚。
據說上央學宮就養了一些聖賢靈仙,甚至傳說上央學宮的傳承就是來自這些萬千生靈意念聚集而成的靈仙。
意念這東西看不到摸不着,但又真實存在,比如人類在夜晚呆在房子裏面,就能将邪祟拒之門外,這是因為所有生靈的心中,家,房子,是安全的,這就形成了一種意念,因為有太多的生靈有這個想法,就造成了這個意念強大無比,哪怕強大至極的邪祟也未必能攻進一座普普通通門窗緊閉的房子。
還有言靈卡也是這樣的道理,為什麽普普通通的一句話卻擁有了神奇的力量,就是因為太多的生靈賜予了這句話特殊的意義,形成了強大的意念。
靈仙也是一樣,它們的強大取決于知道它們,念誦它們的生靈的多少。
靈仙稀少,但也不至于讓謝桢震驚得瞳孔都在放大。
而是那小光人一樣的劍俠客取下腰間的酒葫蘆喝了一口,又拔出腰間的佩劍舞了起來,邊舞嘴裏還邊念念有詞。
“趙客缦胡纓,
吳鈎霜雪明……
十步殺一人,
千裏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
深藏身與名……”(注:詩句來自《俠客行》)
謝桢震驚得用手捂住了嘴巴:“青蓮劍歌,絕世谪仙,太……太白劍仙!”
若說靈仙的形成是人意念的彙聚,那麽這一位就算不計算古往今來逝去的人,至少也有十幾億活着的生靈知道他。
這是個祖宗,他得供起來。
在這祖宗舞劍的時候,原本帶着一群大侄子走在街道上的莫扶舟,突然猛地回頭。
一群大侄子:“怎麽了?”
“答應好我們以後可以去找表舅,可不能反悔。”
莫扶舟哪裏還有心思管這些活寶的嘀咕,而是瞳孔都縮了起來:“劍氣沖霄,上……上古靈仙!”
“這位置是……謝桢!”
話才落下,莫扶舟身後的卡箱飛出一柄仙劍,莫扶舟腳踏仙劍,化虹而去。
一群大侄子:“啥上古靈仙?”
“劍仙了不起啊,說走就走,大街上顯擺。”
“是有點了不起,這世上劍仙才幾個。”
“怎麽這麽急切?你們看清楚劍光落下的位置了嗎,走,我們也去看看到底是什麽急事,大侄子都能扔街上。”
莫扶舟的劍光直接落在了謝桢的小院子。
此時,謝桢正手捧着不與世同的小光人:“這祖宗供奉在哪裏好?”
正在吃飯的陳雲豹,趕緊将碗裏的飯刨光,将碗舉過頭頂:“養……養我碗裏。”
莫扶舟正好看到這一幕,差點沒站穩,整個臉都黑了,這可是古修士時代的靈仙,這等靈仙,往往身上帶着了不得的傳承。
看這靈仙透出來的劍意,估計是劍道傳承。
謝桢也臉黑,彈了一下異想天開的陳雲豹的腦門。
算了,他重新弄一個盆栽,裏面種滿茉莉花,在手工修建一些小假山小木屋,來供養着這祖宗。
以這祖宗的個頭,那盆栽也算得上花草繁盛的山水之境了,也适合它的性子。
這時,正看到落入院中的莫扶舟,莫扶舟的眼睛從一進來就沒從小光人身上移開過。
謝桢心道,去而複還必有要事,再看莫扶舟的表情……
謝桢說道:“這是我大羅天的絕密傳承,若非我大羅天遭遇了滅頂之災,絕不會輕易示人。”
“現如今我大羅天的情況堪憂,也不得不拿出來以作重振之用。”
說得也算有理有據。
仙盟是正道之士,守正道清明之心,明面上不可能發生争搶,不然誰有點好東西就搶來搶去,仙盟各宗早就離心離德,名聲臭不可聞,何談穩固共抗邪祟。
不僅不能搶奪,還必須互相維護,因為誰也不想自己被他人虎視的時候,其他人做座上觀。
既為仙門正道,當以道義為先。
莫扶舟“恩”了一聲,心中也有些疑惑,因為大羅天從來都不是以劍道聞名。
不過,他也只是見這靈仙劍氣淩人,剛才更是一股古意盎然的劍意直沖雲霄,具體情況卻未可知。
這等難得的靈仙,哪怕是莫扶舟都想要多瞧上一瞧。
其實靈仙已經不是身前那人的靈魂,而是意念的集合體,能保存得有多少傳承也未可知。
只知道,意念越強大,保存的傳承就越完整。
不多時,一群大侄子也趕了過來。
謝桢正在往一個花盆裏面移植茉莉花,放上一些石子點綴一下,暫且只能這樣,等稍後再添置一些假山石徑涼亭木屋之類精致的東西。
将花盆放在謝桢房間的窗臺上,這樣既能觀賞到窗外的明月清風,又能遮風擋雨,避暑納涼。
以後就是這位太白仙人的居所,恩,供奉之地了。
謝桢還在對陳雲豹,珍寶,東方鹿聞道:“以後要尊稱其為太白仙人,不要沒大沒小。”
特別是陳雲豹,還想将仙人養他飯碗裏面,怎麽想得出來。
一群大侄子正好圍了過來,而花盆裏面的太白仙人又開始舞劍了。
“黃河之水天上來,
奔流到海不複回,
……”
劍意如同倒灌的天河,奔騰的激流。
一群大侄子,手手都塞進了嘴巴。
“是劍意,好純碎的劍意!”
“媽呀,連我這樣的小弱雞都能感受到的劍意。”
劍意是劍修終生求而不得的東西。
世上劍修無數,修為高絕的也不在少數,但修出劍意的卻少之又少。
而且劍意無形無質,想要感受到都十分困難。
感受不到,還談修個屁的劍意,所以基本不得門而入。
越純碎的劍意,越能讓人感覺到,借此而頓悟,這是劍修的捷徑,但世上純碎的劍意太少了。
所以這群大侄子才這麽驚訝,別看他們平時眼高于頂,但對于他們自己的資質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絕對不是什麽劍道奇才,至少他們父母在他們面前舞劍的時候,他們覺得跟猴子跳舞沒啥區別,但現在,他們居然能感覺到劍意的存在了。
甚至有人伸手感受着空氣中劍意的淩厲,那淩厲之感似乎要劃破手掌一樣。
媽呀,感覺還很明顯啊。
他們都開始懷疑,以前是不是埋沒了他們的天賦。
莫扶舟也是心中驚訝,離得近了才知道這劍意之精。
而且,和他剛才遠觀時的劍意又有所不同,也就是說,這靈仙身上至少帶有兩道傳承,實屬難得。
還有就是,靈仙性格很古怪的,表現的都是身前的執念癡念,也就是說想讓它們展現傳承,十分非常的不容易,想要看一次傳承都得看機緣,甚至有些宗門養的靈仙,終其一生也看不到施展傳承的機會。
但眼前這個,他動不動就舞兩下劍。
莫扶舟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每個修士潛意識裏面都有保護自家宗門的傳承不外洩的責任,哪怕死後也一樣。
但這個怎麽回事,一點也不在意啊。
桀骜而不羁,灑脫而豪放,任意而為,恣意而為。
上古靈仙都這麽有個性的嗎?不與世人同。
謝桢也特別激動,因為來到這個世界後,一切都是陌生的,而現在,終于有一個他那個時代,他熟知的精神領袖上的存在出現了。
不由得介紹道:“這位是古之谪仙,真正的絕世仙人……”
喋喋不休:“他為世人所知的,不僅僅是劍仙,還是詩仙,一生豪放不羁。”
“筆落之下,鬼神驚,堪稱世上第一人。”
“世人尊稱他為谪仙人,青蓮劍仙,太白仙尊。”
世人對他的崇拜又何止與此。
一群大侄子嘴巴張得老大。
谪仙?絕世仙人?太白仙尊?
仙盟最盛的名士也未必如此吧?
看着那灑脫不羁的小光人,突然感覺它如立衆山巅,俯瞰凡塵間。
端是出塵,不再是世間該有的存在。
難怪……難怪它動不動就舞劍,什麽傳承不傳承的,那是俗人的東西,它才不在意。
謝桢看着一群目瞪口呆的大侄子,這才道:“一般人,我看都不讓他們看一眼。”
一群大侄子心道,可不是,哪怕是他們離劍天,有這樣的靈仙估計都供奉在祠堂裏面了,哪還能随便拿出來瞻仰。
還是表舅對他們好。
都說大羅天傳承斷絕了,呵,簡直胡說八道。
謝桢說這麽多,自然有他的心思。
雖然說仙盟正道多是些正人君子,即便稱不上正人君子,但也絕不會是什麽宵小之輩。
但這世上吧,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就比如,堂堂大羅天以前不也教出謝桢這麽一個孽障。
所以,這麽好的傳承,明面上肯定沒人敢打什麽主意,不然被發現了,恐怕在仙盟都沒有立身之所,但暗地裏面呢?
登仙城雖然是仙盟第一大城,生活在衆人的目光之中,但也未必能杜絕所有龌龊之事的發生。
而謝桢現在孤家寡人,靠陳雲豹三只小貓守衛就更不靠譜了,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捆綁上一個有能力保住這傳承的勢力。
現在的大羅天無法确保能懲戒兇徒,那麽就拉上一個人人都知道有能力的存在。
謝桢突然道:“哎,可惜啊,我大羅天從來不擅長劍道,這傳承才一直埋沒至今。”
“你們都不知道,我大羅天以前也有不少人參悟這傳承,可惜竟無人參透得了。”
聽得一群大侄子肉痛不已,這麽精純的劍意都參悟不了,簡直……簡直就是一群榆木腦袋,連他們都不如。
大羅天的人,在劍道上,怕真是一個個都是不開竅的。
也太浪費這麽好的傳承了。
越想越心疼,還不如……還不如……
後面的內容不敢想,因為窺視他宗傳承,有違仙盟道義。
但真的是屍位素餐,占着茅坑不拉屎,他們都跟着幹捉急。
謝桢說道:“所以,鑒于大羅天現在的特殊情況,我大羅天準備對外開放一個聽學的名額,找一個劍道天賦極高的弟子,來重現這門傳承。”
“也不需這弟子做什麽,等以後修為有成,多為我大羅天傳名便是。”
一群大侄子都懵了,這樣的傳承都對外開放,瘋了吧。
連莫扶舟都忍不住看了一眼謝桢。
人都是這樣的,誰也不會嫌棄身上的好東西多,哪怕這東西對自己無用,也會留着。
蘇子期突然蹦了起來:“舅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謝桢都愣了一下,這有何不對?
蘇子期說道:“哪裏需要什麽天賦極高的弟子,我看資質平平也行。”
這話簡直說到一群大侄子心坎裏面去了:“表舅,子期這話在理。”
“你想想,要是讓一個天縱奇才來傳承,怎能顯示得出大羅天的威名,別人只會說是那弟子自己厲害,但若是一個資質平平的弟子,還不得讓大羅天震驚世人。”
“表舅,你想想這個道理。”
謝桢都笑了:“說得好像有點道理,但要是領悟不了,豈不是白白浪費了時間?”
一群大侄子差點都哭了:“這都領悟不了,他得是個木頭疙瘩,拿鑿子都鑿不開的鐵腦袋。”
謝桢:“倒是值得考慮考慮。”
說話間,花盆裏面的祖宗又開始喝酒吟詩了,鬥酒詩百篇,不負詩仙名。
這次倒是沒有舞劍。
但那灑脫之姿,超脫世間的出塵,真的就跟谪仙落于此間一般。
修士,哪個不是滿懷着成仙的夢想。
但哪怕是現在的各宗教主,或者往還天地間的劍仙,也是和古籍上記載的仙人有所不同的。
甚至有人說,後時代的修士已經不能被稱為真仙了,只不過是一個虛假的稱號而已,只有古籍上記錄的仙人才是真正超脫世間的仙人。
無論贊同這種論調與否,在他們眼前,此時就有一上古靈仙啊。
哪怕只是意念聚集的靈仙,但他身前定是那超脫世俗的仙人。
一群大侄子看得如癡如醉,眼睛發光,還偷偷摸摸地去偷聽仙人在念叨什麽。
不過很快,陳三歲就擋在了窗前:“只有我們大羅天弟子才可以聽。”
一群大侄子:“……”
什麽啊,他們又沒有偷學傳承,他們就學學古仙人的儀姿儀表。
等學到點皮毛,還不得閃瞎仙盟同道的眼睛。
到時候,他們也依窗念個詩啥的。
風月出塵,灑脫不羁,哈哈。
一想到這,臉上都是詭異的笑容。
莫扶舟弄清楚情況後,帶着一群大侄子離開。
一路上,一群大侄子欲言又止。
莫扶舟也知道這些大侄子的心思,但去其他宗門聽學并非小事,再說,他們離劍天還有那麽多傳承等着呢,況且聽學的名額也只有一個。
等回到府邸,一群大侄子擠眉弄眼,但扶舟劍仙沒發話,他們也不好說什麽。
傍晚,萬物歸寂滅,天邊只剩下一點餘光,所有人準備休息入睡。
這時,“咯吱”一聲,莫扶舟的門被推開一條縫隙,露出一個小胖臉。
莫扶舟說道:“偷偷摸摸幹什麽?”
蘇子期走了進去,從未有過的規規矩矩:“舅,我找你說個事。”
莫扶舟看向蘇子期。
蘇子期縮了縮脖子,然後又揚了起來,十分堅定:“我想去大羅天聽學。”
莫扶舟直接道:“胡鬧。”
哪怕是其他門人去也就算了,但蘇子期是離劍天最核心的宗室子弟,雖然修為不行,但身份在。
若是去了大羅天聽學,以後就得遵大羅仙令了。
哪有核心的宗室子弟,聽其他宗門仙令的道理。
這也是為什麽,當初謝桢去上央天聽學,震驚了整個仙盟的原因,那時的猜測可是滿天飛,甚至引起了不少的恐慌,被人稱為颠覆仙盟穩固結構之舉動。
蘇子期十分認真的道:“舅,你覺得我的修行天資如何?”
莫扶舟沉默了。
他這侄子就像是一個……另類,原本天資極高的仙侶生下的後代,仙根和天資都要遠超凡人,但這世間凡事都有例外,而蘇子期就是那個例外。
“舅,其實……其實我也偷偷苦修過,但無論如何都比不上別人。”
蘇子期在離劍天的恣意妄為,專橫跋扈,其實并非沒有原因。
當一個人身處人人關注的位置,但又不能滿足所有人的期望的時候,就會選擇堕落……
用不好的名聲來堵住所有人的嘴,來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這種方法在大人看來十分不可取甚至無法理解,但對于一個小孩來說,無理取鬧,變本加厲的耍橫,或許成了他唯一博取大人關注的方法。
蘇子期小太歲的名號就是這麽來的,因為他嘗到了甜頭,每次他胡鬧的時候,他的父母,離劍天的長輩才會知道他的存在。
一天又一天,就變成了一種自己也擺脫不了的習慣。
莫扶舟愣了愣神,他也沒有想到作天作地的侄子居然有這麽的一面。
真誠,懇切。
蘇子期連在他父母面前也從未有這樣的樣子。
蘇子期繼續道:“再說,我天賦不好,送去大羅天的話,離劍天也不會有什麽損失,要是真挑一個有天賦的人送過去,離劍天的長輩還未必同意。”
莫扶舟冷哼了一聲:“胡說八道,修士天賦固然重要,但事在人為,你看謝桢,當初出生的時候長虹慣日,一出生便有白日飛升之相,被稱為天地奇才,可後來被驕寵上了天,疏于管教,不知自律,結果又如何?”
修為到現在都還模棱兩可,泯滅與衆。
蘇子期道:“我這不是沒有那天賦嘛。”
“舅,你可是我親舅,你答應過我娘要照顧我的。”
莫扶舟橫了一眼:“我怎麽記得謝桢才是你親舅,自己說的話這麽快就忘記了?”
蘇子期愣是愣住了,這話他舅怎麽還記在心上了?
怎麽感覺有點小心眼?
趕緊甩了甩腦袋,他舅不是那樣的人。
莫扶舟也在思考,離劍天的傳承,多需要堅定的意志苦修,同時又需要極高的天賦才能有所成。
堅定的意志可以磨砺打磨,偏偏這天生的資質卻沒有辦法,就像是對蘇子期直接關上了門,拒之門外。
而謝桢那上古靈仙他見過,另劈蹊徑,繞開了天資的要求,或者說不再完全看天資。
當然真正要有所成,還得看勤奮,悟性和機緣,但對蘇子期來說,沒有了那道他永遠也不可能跨過去,無能為力的坎。
這已經算是他的機緣了。
蘇子期淚汪汪的,他真的很想抓住這個機會。
別看他平時沒心沒肺的,其實別人怎麽罵他是廢物,罵他占着資源卻毫無絲毫精進,他雖然生氣,但所有人的不滿意他也記在心裏。
沉積着,隐藏着,因為別人罵得對,他根本沒有半點反駁的機會,用不可一世的外表掩飾着內心的自卑。
莫扶舟看着蘇子期的眼睛,半響才道:“這事我也不能完全做主,得先問過你父母。”
蘇子期精神一下就來了:“只要你答應,我爹我娘還不是什麽事情都聽你的,就算你要将離劍天翻個頂朝天,他們都不會吭一聲。”
誰不知道,他舅從小就跟長他娘掌心上一樣,他以前就嫉妒了好久,真的,他娘只疼弟弟,不疼兒子。
莫扶舟嘆息了一聲:“雖說那上古靈仙的傳承為你敞開了一道門,但也僅僅如此而已,你不要以為就走了捷徑。”
“修行,最重要的還是堅持不懈,持之以恒。”
蘇子期一咬牙:“我要是不學過名堂,我就不回離劍天了,我發誓。”
莫扶舟:“那倒不必,雖說是去大羅天聽學,算大羅天半個弟子,但人還是離劍天的人。”
蘇子期:“……”
都不給他打點雞血?
蘇子期離開的時候,莫扶舟還能聽到屋外興奮的聲音。
“哈哈,我可以騎大白鹿了。”
“再也不用擔心有人搶我的狗了。”
“天天給陳三歲梳朝天辮。”
……
這兩天,離劍天和上央宮的弟子依舊天天來謝桢這進行紅塵歷練。
但卻沒見蘇子期和王簪花。
謝桢想和離劍天建立一點聯系來護衛傳承,自然得讓離劍天一個舉足輕重的人來大羅天聽學才行。
思來想去,最合适的其實就是蘇子期,宗室子弟,劍仙的親侄子。
當然,這也方便謝桢刷離劍天的好感。
至于為什麽不大量招收離劍天的弟子來聽學?
那等于将傳承送給離劍天,太可疑了,不合常理。
而且,離劍天也不可能讓大批弟子來聽學,這麽多弟子以後都得遵大羅天仙令,離劍天都得亂套。
謝桢抓住另外一個大侄子問道:“這兩天怎麽沒見蘇子期和王簪花兩人?”
那侄子答道:“扶舟劍仙帶他們回離劍天宗門了,過兩天才會回來。”
離劍天宗門離登仙城路途遙遠,不過有莫扶舟禦劍帶人,速度就極快。
且說莫扶舟帶着人返回離劍天宗門,一自然是征求蘇子期去大羅天聽學,他父母的意見。
二是,王簪花修為有所突破,可以背卡箱了,回來領取卡箱。
離劍天的規矩,只有修為達到一定程度,才能被賜予卡箱,因為修為太低,拿柄木劍和使用劍卡沒什麽區別,稍微厲害一點的劍卡都激活不了。
一路上,蘇子期眼睛都羨慕紅了,王富貴居然可以背卡箱了,以後往人群中一站,大喊一聲,吾乃離劍天劍修,多威風。
人比人氣死人,王富貴居然不聲不響就突破了,明明大家都是一同進的紅塵寶鏡試煉,說起來他還先進呢。
莫扶舟的劍光進入宗門,直接引得一片歡騰。
天下劍仙可數,連離劍天也就那麽幾個,而且年齡都一大把了,大部分都在閉關。
在世間走動的,除了扶舟劍仙,離劍天也就剩下一個胡子花白的趙太阿在處理宗門事務,非大事,其他劍仙面都不露。
所以,整個宗門,特別是年輕弟子,莫扶舟在他們心中就是天上的神仙,崇拜憧憬的存在,對劍仙的定義,估計也就莫扶舟那樣了。
沒辦法,趙太阿忙于宗門事務,只有莫扶舟時不時禦劍在天空飛。
莫扶舟收起劍卡,讓王簪花去領取卡箱,讓蘇子期自便,這裏是他們的家,如魚得水得很,不需要特殊安排。
蘇子期心道,他好久沒回來了,他得去他的小寶庫拿點好東西,以便送給陳雲豹,珍寶還有東方鹿聞。
說起來,在大羅天他最後入門,他的輩分最低,以後還得叫陳三歲師兄?
想到這都是一個哆嗦。
這時迎面走來一群人。
“蘇子期,扶舟劍仙呢?”
“我們剛才看到扶舟劍仙的劍光落于此處,就直接趕了過來,怎的沒見人?”
“你不是跟扶舟劍仙去登仙城歷練去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看上去沒什麽長進阿,可惜了這麽好的機會,要是我跟着扶舟劍仙,修為還不得突飛猛進。”
蘇子期哀嘆,又來了又來了,這是他一個表弟,叫趙褚,尖嘴猴腮,最會酸人,小時候沒少挨打,後來……後來比他厲害了。
蘇子期趕緊擡起頭,鼻孔朝天:“你想跟着扶舟劍仙修行?”
“可是不行呢,誰讓我才是扶舟劍仙的親侄子,下次投胎投好點。”
“自己修為不怎麽樣,搞得像多厲害一樣。”
哼,誰還不會酸人阿,真的是。
看誰先被酸死。
趙褚氣得鼻子都歪了,就是這副嘴臉,他最看不過的就是蘇子期這副不知道努力,還自鳴得意的嘴臉。
明明那麽好的條件,偏偏不知道珍惜。
天天仗着扶舟劍仙是他親舅,為非作歹,欺壓同門,氣得人火冒三丈,關鍵是小時候自己還老跟着蘇子期身後跑,跟個小跟班一樣,蘇子期還老給他梳朝天辮,他小時候不懂事,還笑呵呵地頂着朝天辮到處炫,這簡直是他一生的黑歷史。
趙褚冷着臉:“你說誰修為不行?”
“也不知道是誰,從什麽時候就不敢和我過招了。”
“有本事我們今天比劃比劃。”
蘇子期心裏有點虛,他也是從發現他被比他小的一個個弟子超過的時候,他才知道他和這些人有些不同。
但輸人不輸陣,他先比劃兩下,然後找個機會開溜。
蘇子期呵了一聲:“來來來,讓你見識一下跟在劍仙旁邊修行進步得有多快,到時候可別羨慕得哭出來,我記得你小時候賊愛哭了。”
“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子期哥哥等等我,別人都不和我玩,就子期哥哥和我玩。”
趙褚滿臉通紅,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怒的:“胡……胡說八道。”
成年往事,休要再提。
竟拿他不懂事時的事情羞辱他。
趙褚的劍舉了起來,平刺而至。
戰鬥正式開始。
本來,蘇子期是準備亂舞幾下,然後就再找個借口開溜,雖然丢面子了一點,但總比打得鼻青臉腫好。
但一來一往數招過去之後,他發現……他貌似,好像和趙褚打了個平手。
其實,這也是可以理解的,蘇子期在紅塵寶鏡中死了多少次啊,都記不清了,每一次都是和邪祟正面剛,和還留在宗門內,每天比劃招式有很大不同,那是實戰經驗。
再有,莫扶舟每天加倍的讓這些大侄子練劍,手都磨破皮了,屈于淫·威,蘇子期也沒敢偷懶。
還有就是,莫扶舟作為劍仙,多少也在旁指點過。
蘇子期都驚呆了:我的個乖乖,原來我也有進步,看看,我這一招又一招,趙褚比起那女鬼差多了啊。
好像,好像他不用找借口溜了。
雖然打平一個比自己小不少的趙褚也算不得啥本事。
此時,趙褚的心裏就不是滋味了,蘇子期原本打不過他的,可這才跟着扶舟劍仙去歷練多久,都可以和他打成平手了。
心裏那個後悔啊,原本他也讓他娘去說說,他是想跟着扶舟劍仙去登仙城,可他娘說他還小,再過兩年再去歷練也不遲。
一群弟子也有些驚訝,蘇子期的劍招似乎……特別流暢。
蘇子期是越打越開心,看這娃以後還敢不敢在他面前得瑟。
不過,都是年輕弟子,菜鳥互啄。
也沒打多久,因為有一弟子面色古怪的跑了過來,老遠就喊道。
“剛傳的消息,蘇子期……蘇子期要去大羅天聽學了。”
走近了才發現,蘇子期也在。
一時間鴉雀無聲。
半響,才聽趙褚的聲音響起:“你居然……你居然要去大羅天聽學?”
誰不知道,大羅天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蘇子期完了。
以前哪怕蘇子期修為不行,但他們離劍天傳承那麽多,說不定就找到一門适合的修行了,還有個期盼。
但等去了大羅天,注定前途盡毀。
關于蘇子期天資的事情,并沒有任何外傳,其目的自然是為了保護蘇子期不被人另眼相看。
但有得必有失。
隐瞞得了事實,但天資這種東西,在修行上會有最直接的體現,造成的後果就是,蘇子期頑劣不堪,不思進取,才在修為上毫無建樹,止步不前。
蘇子期看着一個個奇怪的表情。
什麽嘛?怎麽一副他要去刀山火海的樣子?
這架看來是打不成了。
蘇子期收起劍:“羨不羨慕?嫉不嫉妒?”
趙褚都笑了:“也不知道你是傻還是蠢,我現在都想安慰你了。”
笑還在臉上,蘇子期道:“你還是繼續羨慕吧,你都不知道,王富貴心心念念想去大羅天聽學,都沒這個機會。”
一群人不由得一愣,看向旁邊的王簪花。
王簪花一臉不開心:“也不知道是誰耍了手段,給扶舟劍仙說了什麽,竟然将這唯一的名額給了你。”
他的修為要比其他人高,他也是看到上古靈仙的劍意的,可以說體會更深。
那才是他心目中真正的劍中仙啊。
他們離劍天的劍意自也是不錯,但直接得很,劈劈砍砍,用來打架自然是好的,就是于古修士遺風相去甚遠。
不像大羅天的那靈仙展示出來的劍意,不僅不缺殺伐之氣,還充滿了豪邁之感,灑脫之感,滿滿都是出塵的仙人之姿,世之谪仙降世。
要是學會了,那還得了。
行走天下,仙盟子弟見了,估計眼珠子都要掉地上。
不得不說,少年人的想法是有些不同,本身也容易被外物吸引。
王簪花還有些不服氣:“你看你這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