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開出來一把仙劍 (1)
謝桢強忍住開箱子的沖動, 現在人多。
但心中的激動一點不少,因為據他統計, 主劇情的寶箱是最好的, 其次是觀衆人數達到既定成就,以及直播時長寶箱,最後才是直播擊殺邪祟的寶箱。
看看這紫色的箱子, 一個勁發光,雖然是五毛特效, 但要是這光芒占據整個屏幕就更好了。
忍住沖動,繼續看紅塵寶鏡中蘇子期和勾陳天弟子卓拒的比試。
兩人選了一個山水清明鳥語花香之地,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什麽絕世高手之間的曠世之戰。
範兒十足, 但估計是菜鳥互啄。
兩人行禮完畢, 突然蘇子期說道:“且慢。”
“我這劍法有些高深莫測, 需要找一找感覺。”
“道友可否讓我先行準備準備?”
卓拒:“……”
外面,謝桢也是嘴角直抽,要是對敵,哪可能還等你找點感覺。
不過畢竟是同道之間的比試,只要對方願意,也未嘗不可。
紅塵寶鏡中,蘇子期背靠一棵大樹, 搖頭晃腦了起來, 嘴巴裏面還念念有詞。
“秋風清,秋風明, 落葉聚還散……
寒鴉栖複驚。”(注:出自李白《秋風詞》)
外面也在觀看的弟子,一臉懵逼, 這是在幹嘛?
也……也太裝了, 這麽多人面前, 這死胖子他就沒有一點尴尬嗎?
反正讓他們這樣,怕是怎麽也做不出來的。
倒是莫扶舟,陳玄眉頭皺了起來,蘇子期身上有什麽東西變了,一種極為特殊的氣息在聚集。
為了更好的掌握太白仙人的劍法,謝桢有時候會給幾個門人诠釋一下太白仙人的詩,比如這首《秋風詞》就是他收割小麥邊講的。
蘇子期一開始多少還有點羞澀,大廳廣衆,也太羞恥了。
但一想,太白仙尊每天不也時不時念念詩,非但不尴尬,還顯得無比的灑脫豪放。
他好歹現在也在跟着太白仙尊學劍。
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別人。
這麽一想,聲音越來越大。
然後語氣一變:“道友,我來了。”
手中劍如水中梭,刺出。
聲音也淩厲了起來:“趙客缦胡纓,
吳鈎霜雪明……”
劍法如花,卓爾不群,時而樸素,但又暗藏殺機。
小胖子一個,身形看上去有點笨拙,但又飄然得很,竟然有了一分俠客的快意恩仇之感。
莫扶舟看得都不由得點點頭,至少在這套劍法上的熟練度上下過功夫,比起他們離劍天直來直去的劍法,這一套劍法就跟随風飄動的柳絮,忽來忽去,讓人摸不着頭腦。
不過,蘇子期的基礎實在太差,那勾陳天的卓拒有的确有些本事。
兩人打得難舍難分。
勾陳天的人或許不太清楚蘇子期的實力,但離劍天的大侄子清楚啊,看着蘇子期笨拙又飄逸的劍法,多少感覺有些怪異,畢竟蘇子期在他們離劍天是出了名的吊車尾,現在居然能和勾陳天的卓拒打成平手了。
以莫扶舟他們的修為,估計跟看小鳥互啄差不多。
蘇子期畢竟底子差,估計啄不贏,莫扶舟面上沒什麽表情,只是瞟了一眼陳玄。
陳玄嘴角稍微上揚,最近他被打擊得有點慘,若是能贏,心裏自然開心。
莫扶舟看着陳玄上翹的嘴角,心裏哼了一聲,不過是兩個不起眼小弟子的比試,居然還高興起來了,簡直有失身份。
有啥值得開心的。
這時,陳玄嘴角的笑容突然愣住了。
紅塵寶鏡中,兩人打得難舍難分,蘇子期額頭已經見汗,開始被逼退,沒辦法,突顯底子的時候。
但也是在這時,随着那古怪的念詩聲:“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痕。”
一朵青蓮,如同在劍尖怒放,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青蓮怒放,寒光乍現。
雖然只是青蓮的虛影,雖然只是昙花一現的短暫盛開。
但那冰冷的殺意居然直接在卓拒的身上留下幾道深可見骨的犀利劍痕。
贏了。
蘇子期都有些懵,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做到的。
外面觀看的弟子也在揉眼睛,還以為剛才看錯了,他們好像看到了一朵美麗妖豔的花朵盛開。
美極了,也淩厲極了,似乎還能感覺到那怒放的花朵中的淩冽殺意。
但時間實在太短,又分不清到底是不是真實。
互相面面相觑,詢問旁邊的人剛才是不是看花眼了。
不過,卓拒已經靈識破滅從紅塵寶鏡中退出來了,他也搞不太清楚,只知道明明他要勝利了,可是突然被什麽冰冷的東西鎖定,然後就沒了意識。
別人看不懂,莫扶舟和陳玄卻是看得清楚。
是劍識,劍識和劍意相差了十萬八千裏,但凡是劍修都知道,不悟得劍識就永遠別想領悟劍意。
那朵虛影的青蓮,就是劍識的體現。
莫扶舟面無表情,若無其事的說了一句:“我這侄子平時疲懶習慣了,這次能夠獲勝實屬意外,讓真人見笑了。”
陳玄:“……”
酸死了,不就是兩個小弟子比試,堂堂劍仙還将輸贏放在心上,伸手将上揚的嘴角拉扯下來。
莫扶舟說完還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謝桢,眉頭挑起。
而此時,也在看比試的陳雲豹,叽叽地就叫了起來:“青蓮劍歌,是太白仙尊的青蓮劍歌。”
“哈哈,真厲害,贏了贏了。”
陳玄瞥了一眼,沒看你爹現在頗為不自在,親兒子居然還在旁邊起哄。
不過能夠修出劍識,在同輩弟子中也的确十分了得了。
而且他記得不錯的話,蘇子期來大羅天聽學,可沒多長時間。
一開始離劍天的蘇子期去大羅天聽學的消息在仙盟傳開的時候,可驚訝了不少人。
雖然蘇子期是個纨绔,但也不用這麽往火坑裏面推。
但誰又能想到,一個纨绔,居然短時間修出了劍識,不知道要跌破多少人的眼睛。
劍修,很多修為高絕之輩,一生都參悟不了劍識,更別說劍意了。
那什麽太白仙尊的青蓮劍歌當真了得,不過蘇子期只不過學了個皮毛,甚至連初窺門徑都未必算得上,不能讓他一窺這青蓮劍歌的究竟。
離劍天的大侄子們,眼睛都綠了。
蘇子期以前在修行上邋遢得很,牆都扶不起,現在這才多少時間,就風光了,比他們還會惹風頭。
早知道,當初那個聽學的名額,他們也努力争取争取。
蘇子期出來的時候,就被一雙雙眼睛瞪着。
蘇子期抓了抓腦袋,怎麽了?
幹嘛用這麽要生吞了他的眼神看着他,害得他心裏都哆嗦了一下。
被一群離劍天大侄子圍着,蘇子期又在那裏展示劍識,可惜怎麽也用不出來,沒了當時的感覺,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但所有人都知道,蘇子期已經将門推開了一條縫隙,說不定下一刻就能窺其真容了,他需要的只不過是循序漸進,不再懈怠罷了。
正疑惑,這時小紙片從窗臺喊道:“蘇子期,太白仙尊喊你練劍了。”
基本是條件反射,蘇子期拔腿就跑了過去:“來了來了,莫潑我水。”
緊閉的窗戶,淩冽劍意透窗而出,是真正的劍修夢寐以求的劍意。
又有亂七八糟的揮劍聲傳出。
他們大概知道為什麽蘇子期能修出劍識了。
世上會劍意的劍仙,多數都在閉關修行,哪怕是肯收徒教導的劍仙,也不可能無時無刻都在教弟子,仙盟事務繁重,劍仙也是分·身泛術。
況且,動不動就給弟子展示劍意的老師,以前還真沒見過。
一場頗讓人意外的比試,倒是讓衆人知道,大羅天居然還留有這麽一門十分不錯的傳承。
可惜了竟然是劍道傳承,大羅天并不擅長這個,這不,還專門設置了一個聽學弟子名額,來承接這門傳承。
聽學弟子在其他宗門學到的東西,是不能私自傳授給他人的,更不能帶回自己宗門,規矩十分嚴格,關乎宗門清譽。
只要還想在仙盟立足,這樣的規矩就必須遵守。
仙盟重道義,有時候勝過生死。
所有人都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帶着人離開。
離開時,王簪花和趙褚不停地回頭看向那關閉的窗子。
他們和蘇子期的過節是最深的,自然也最是在意。
謝桢等到所有人走後,他早有點按捺不住了。
四周看了看,無人,這才點擊向屏幕上的紫色寶箱。
從規律上來說,哪怕同是紫色寶箱,越往後得到的寶箱越可能開出更好的東西。
比如這個紫色寶箱,他花了近一個月的時間才積攢夠直播時長領取到的。
每日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都直播。
雖然歷時較長,但這紫色寶箱也的确有一些不一樣,五毛錢的特效光芒占據了三分之一個屏幕。
謝桢吞了吞口水,別說直播一個月,就算一年,為了這樣的寶箱他也能堅持。
當然開寶箱有些像開盲盒,也不是沒有翻車的可能。
心裏的緊張可想而知。
随着謝桢的點擊,寶箱打開,謝桢甚至能聽到開啓時的音效聲,這在以前也是沒有的。
謝桢面前,出現了一個青銅葫蘆。
幽色的獨特的青銅光澤,古樸的外表,葫蘆表面繪制着一些看不懂的兇戾的野獸圖案。
謝桢眼睛不由得都亮起來了,又一件古器。
上一件還是紅塵寶鏡,作用之大肉眼可見。
有靈的古器以青銅為尊。
謝桢發現開出來的東西的确都是同類中的佼佼者,精品中的精品,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個直播平臺還挺大氣。
看向直播平臺上的提示文字。
“獲得青銅葫蘆一只,古修士仿上古仙人之舉,置兇劍于古老的葫蘆當中育養,所養之劍戾氣非凡,當謹慎使用。”
“青銅葫蘆按古仙人命名規則,起名斬仙,觀其神韻,可制作斬仙葫蘆卡。”
謝桢:“……”
原來這個葫蘆它不是個葫蘆,它是一柄劍。
謝桢差點哭了,為啥?以前他補刀邪祟的時候,用的是鋤頭,用的搬起的路邊的大石頭,想想那畫面都是一把心酸淚,他好歹也算是個修士,結果連一把劍都沒有。
甚至連陳雲豹,珍寶,東方鹿聞都有莫扶舟送的練習用的木劍,蘇子期就更不用說了,是離劍天弟子,離劍天弟子沒到背卡箱的修為時候,腰間是長配一柄寶劍的。
謝桢摸着葫蘆,終是有個修士的樣子了。
找來一根結實的綢帶,将青銅葫蘆挂在腰間。
葫蘆比普通葫蘆大上一號,因為材質的原因還挺沉。
其實這樣攜帶并不是十分方便,若是能制作出相應的卡片,将卡片放在背上卡箱的卡槽中最合理,也不用擔心損壞了這青銅葫蘆古器,斷了一傳承。
但謝桢連前面的紅塵寶鏡卡都沒來得及制作。
謝桢想了想,得想個辦法在制卡上的進度也提升提升。
現在嘛,他先研究研究這新得的寶貝。
閉上眼睛,用手撫在青銅葫蘆上,輸入靈氣,認真感應。
等再次睜開眼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謝桢眼睛明亮,沉聲道:“請仙劍應诏。”
聲音落下,體內靈力開始被吸取,青銅葫蘆口幽光閃爍,一道青色光芒自葫蘆□□出,在空中形成一冷淩長劍。
劍長三尺三,戾氣環繞,邪氣四溢。
這兇劍不知道在這青銅葫蘆裏面孕養了多少年,的确是一柄相當了得的兇劍,光是鋒利程度,都讓人覺得臉上有劍在割。
謝桢伸手握住劍柄。
兇劍就兇劍吧,得看使用的人不是,人對了兇劍也能救濟世人,人錯了,所謂的聖器也能是亂世的屠刀。
畢竟說到底,它也僅僅是一把劍而已,為人所驅使的工具。
謝桢揮了揮,能感覺到劍上的犀利。
頗有一番劍俠臨身之感。
謝桢又把弄了一會,這才收了起來。
現在他也有一柄劍了,更具修士模樣。
連直播平臺的彈幕都在道喜。
“恭喜播主菜鳥翻身。”
“仙劍在手,天下我有,播主是不是該出門征戰天下了?”
“這特效,我出五毛,劍上塗什麽藥水了?一接觸空氣就冒煙。”
“這青銅葫蘆頗有點仙俠劇的味道了,但背上那個箱子,機械運作的卡卡聲又是怎麽回事?有些不倫不類啊。”
不多時,蘇子期幾人跟着太白仙尊練完劍走了出來,一看到謝桢腰間的青銅葫蘆就興奮得不了。
“教主教主,你怎麽也有個和太白仙尊樣式的葫蘆?”
“要是再配上一柄劍,就和太白仙尊一個範兒了。”
謝桢一笑,不需要佩劍,已經有了,在葫蘆裏面呢。
接下來的時間,謝桢決定抓緊時間練習制卡,好将紅塵寶鏡卡和斬仙葫蘆卡都制作出來,熟練的話多做幾張,以後每個弟子配備一張。
只是,煩惱的不僅僅是他制卡的知識儲備不夠,還有制卡的材料也需要花錢購買。
材料都是産自灰霧畸變,價格可想而知。
別看他現在似乎有一些東西了,但其實還是個窮光蛋,沒辦法變現。
謝桢想了想,其實現在就有一個變現的方法。
現在勾陳天的弟子也來借用他的紅塵寶鏡了,但是紅塵寶鏡名額有限,不能滿足勾陳,離劍,上央三聖天來登仙城的弟子每天進行試煉,所以只得規劃成兩天一次。
而原本的名額分成了兩天一次的話,每一天就會空出一點名額。
謝桢心道,幹脆每天固定給他們一定的名額,這些名額他們如何安排謝桢就不管了,反正這人情他是送出去了。
剩下的名額他準備用來賺錢。
紅塵寶鏡的好處大家有口皆碑,價格合适的話肯定不會缺人前來消費。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白白送的東西會讓人感覺廉價,這人情看上去就沒那麽重了。
但一部分免費,其他的收費,免費的這部分就是肉眼可見的人情,天天提醒着別人承受了這份情,豈不是更美。
其實白送的東西,小孩子或許欣喜若狂,高興得不得了,想着要和謝桢多親近,這是因為他們涉世未深,還不太懂人□□故。
而大人,比如莫扶舟,陳玄,東方欲曉就會想着如何才能還上這份人情。
送禮的人彰顯的是人情,收禮的人就要有些心裏壓力了,時刻惦記着怎麽還禮。
當然那些只想占人便宜,只想着別人天天送禮,從不還禮的人,不在此讨論之列。
如今,謝桢将一部分名額用來售賣,說不定還能讓他們心中稍微松一口氣,特別是陳玄,估計想方設法也得扯平,一絲一毫不虧不欠最好。
第二日,謝桢就開始實施新規矩了。
其他人自然不會有什麽意見,紅塵寶鏡是謝桢的,他們也僅僅是借用的身份。
如今收費的一部分,他們反而用得稍微心安理得一點。
再說,謝桢現在的情況,依舊免費的話,他們怕是也沒那個臉。
其實看上去也沒什麽改變,依舊天天讓弟子來進入紅塵寶鏡歷練。
不同的是,謝桢開始有收入了。
因為紅塵寶鏡得持續的進,将完整的經歷經歷完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所以每一次收費不可能是天價,得合理。
但日積月累,收入還是挺客觀的。
這不,今日,謝桢都帶着錢去仙盟的材料鋪子買材料了。
蘇子期,珍寶,東方鹿聞也不算不懂事的小孩了,看家完全沒問題,只是得多注意一點陳雲豹,別往院子中間的池塘裏邊跳,其實陳雲豹也沒呆到跳池塘的地步,只是喜歡亂蹦亂跳,容易出意外。
謝桢騎着大白鹿來到鋪子上,首先他得将制作紅塵寶鏡卡的材料購買齊全。
這是仙盟一家大店,處于最繁華的街道上,價格要比小店鋪貴上一點,但在材料質量上能有保證,謝桢辨別材料的知識積累還不到家,就不學一些制卡師去小店鋪撿漏選寶了。
挑挑撿撿,将材料選夠,出示資金卡的時候,謝桢是真的肉痛。
但一想到這些材料是修士賭着命從灰霧中得來的,似乎也值得。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現在有一點持續的資金來源。
但還是肉痛,痛麻了。
小心翼翼地提着材料,準備回去,走出鋪子,旁邊是登仙城最大的一家拍賣行。
拍賣行的牆壁上有一屏幕,上面正展示着最近将要拍賣的物件。
這拍賣行應該是仙盟十二聖天中的耀金天開的。
若說仙盟之中哪一個宗門最富有,答案絕對是耀金天,沒有其他任何選擇。
富得能流油。
比如謝桢背上的卡箱就是耀金天生産的,還有制卡機,分析儀,皆産自耀金天,他們最擅長這些精密的機械。
當然其他宗門也能生産,但最好的絕對是耀金天的産品,據說這些技術都來自古修士時代。
巅峰産品的市占有率,可想而知,稍微有點錢的人,要買肯定就要買最好的,就比如卡箱,好的品質的卡箱,運行的速度,穩定性都不是普通小宗門生産的能比,特別是運行高級卡片的時候,聽說品質差的卡箱在運行的時候會出現卡頓遲緩等現象,甚至有直接短路燒機的情況。
這要是在戰鬥或者緊急的時候發生這種事情,後果之嚴重可想而知。
謝桢不由得站在拍賣行的屏幕下多看了一會兒,東西他肯定買不起,但看着屏幕多少有一點點詭異的感覺。
腳下是最平坦的水泥路,街上的行人又多是古人裝束,兩邊的建築多以古代木石建築風格為主,偏偏這大屏幕又在翻動的播放着商品。
一個神奇的時代。
說它是古代吧,它又有現代的精密機械。
說它是修/真/世界吧,它又有畸形的存在。
說他是克魯蘇神話吧,它又充滿了賽博朋克。
但一切又那麽相得益彰的融合在一起,看不出半點突兀。
這時,袖子中的小紙片飄了出來,歪着腦袋疑惑地看着屏幕上展示的一件物品。
自畫像卡不能離謝桢太遠,因為它是靠謝桢的靈力存在,離得太遠會消散,除非謝桢再次運行卡箱中自畫像卡片它才會再次出現。
小紙片最讨厭的就是回卡箱。
小紙片突然指着屏幕上的一件青銅古刻道:“謝桢謝桢,不得了啦,你看這古器,是我們大羅天的傳承古物。”
謝桢都愣住了。
這怎麽可能?
衆所周知,大羅天覆滅,仙盟各宗趕去支援的時候,一地的殘骸,寶庫的傳承古器全部破碎成了沒有半點作用的碎片。
已經破碎的東西,怎麽可能完整地出現在拍賣會上?
甚至屏幕上的古器,連一點黏合的痕跡都沒有。
各宗的古器估計只有各宗自己知道,很多都從不示人,別人看到的也只是制作出來的卡片而已。
但是謝桢以前作為大羅天的少教主,怕是沒少進寶庫,能認得一二也不意外。
謝桢問道:“你是不是看錯了?”
小紙片激動的跳了起來:“怎麽可能?你看這青銅古刻上面這條痕跡,它本來是沒有的,是你小時候貪玩用刀刻上去的。”
這麽說來,都不可能是一模一樣的另外一個古器了。
謝桢心中駭人。
大羅天覆滅,似乎還隐藏着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是仙盟各宗支援的時候有人暗度成倉偷偷藏起了這古器,等時間過去了,這才拿出來售賣,畢竟誰也不知道大羅天以前有些什麽古器,就算謝桢指正這是大羅天的,也拿不出證據,謝桢現在勢單力薄,容易欺負得很,根本沒人會将他放在眼裏。
沒有證據,道義上站不住腳,就得不到仙盟幫忙伸張正義,因為沒有人可以毫無理由地指着東西就說是自己的,甚至大羅天就剩下謝桢一人,連個輔證之人都沒有,沒有實力,想搶回來就更加不可能了。
又或者是,毀滅大羅天的人将這古器帶出來售賣?但這也有一個疑惑,那麽多價值不菲的古器都毀了,為何偏偏留下這一件拿出來售賣?
全是未解之謎。
仙盟給出的結論,大羅天可是被絕世兇祟,引動邪祟潮覆滅的。
謝桢不動聲色,走進拍賣行,和普通對拍賣感興趣的人一樣,找了一個接待和介紹的工作人員問道:“這件古器是何人寄售?”
仙盟的拍賣行是正規的拍賣行,所有的拍賣品都必須是正當來路,和那些黑市或者拍賣行有很大不同,需向顧客提供全面的信息。
接待人員說道:“這是最近要拍賣的物品中價值最高的幾件之一了,平日裏可沒有人會将這樣的東西拿來賣。”
似乎知道謝桢為什麽這麽問,說道:“顧客請放心,我們拍賣行所拍賣的物品,來路絕對沒有問題。”
“它是一個散修家道中落,不得已才拿出來寄賣,我們也做過調查,這位散修說話屬實,他們家祖上的确是顯赫修行大族,族中确實有這麽一件青銅古刻。”
謝桢沉着眉,散修?
一介散修怎麽可能得到大羅天這麽辣手的遺物。
即便這個家族祖上真有一件青銅古刻,但肯定不是這一件。
謝桢不動聲色的問道:“可否告知是哪一位散修?”
接待人員說道:“東靈山許還真。”
他就算不說,在這件物品的宣傳本上也有寄售人的名字,正規的拍賣行必須保證拍品的合法性和出處,這樣才能讓人買得放心,不會攤上事,攤上了也僅僅是個買主的關系,有事找原主去。
當然接待員也有意無意的笑道:“這裏是仙盟第一大城,規矩着呢,顧客放一百個心。”
是在讓謝桢放心,也是在暗示,莫要打探賣主的消息,打探了也沒用,登仙城這等重城,容不得宵小。
謝桢也有些好笑,他打聽了其實也沒用,就他這小弱雞能幹什麽。
對他來說,大羅天無論什麽原因覆滅,都已經是過去已經發生過的不可改變的事情了。
謝桢走出拍賣行,将想法抛到一邊,但這突如其來的發現總讓他覺得,有什麽秘密隐藏在這暗湧之下。
聳了聳肩:“還是想想怎麽将紅塵寶鏡卡制作出來吧。”
這才是他該關心的。
回到住處,陳雲豹幾人正在院子中圍着石磨磨小麥,還挺乖。
見謝桢回來,陳雲豹喊道:“教主,我們今天吃面耳朵好不好,我們都磨了一些面粉出來了。”
謝桢一笑,一群吃貨。
他們這都是自力更生,每天磨面粉這些小事情也是幾個弟子合力在做。
平淡,真實,細心體會這樣的生活的話,也能發現其中的美好。
最平常的一天,謝桢準備再過兩天,他就去嘗試制作紅塵寶鏡卡了,材料剛好買上了。
吃完飯,各自修行。
夜晚只能呆在房間內,的确沒有任何娛樂可言。
謝桢看了一些關于制卡的書,夜深人靜,本也是準備睡覺了。
但……
身體突然一震。
整個人站了起來,翻箱倒櫃找了一套夜行衣。
謝桢都驚呆了,因為……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了,他就像一個旁觀者在看着自己在幹什麽。
嘶!
強制主劇情開始了。
他都快遺忘了,他是在一本書裏面,并非完全自由,他會被強迫地走主劇情。
以前他還有點期待主劇情,因為可以得最好的寶箱。
但是真的開始的時候,他又心驚膽戰。
比如現在,換了一身夜行衣的謝桢,推開門,就那麽走了出去。
知道在深夜中推開門進入灰霧之中是一個什麽概念嗎?
就像進入一個全是邪祟的世界,和白天完全不一樣的世界。
況且,現在的登仙城本來就不太平,連白天都有邪祟作案,更何況是晚上。
一定是瘋了,就他那點實力,哪怕遇到任何一個邪祟,恐怕小命都不保。
謝桢差點罵出了聲,劇情中的人設不是膽小如鼠,不是見到邪祟就會吓暈嗎?
那現在算什麽?
頭都不回,甚至毫不猶豫地踏入了全是邪祟的樂園中。
伸手不見五指,甚至能聽到黑暗中各種各樣的咀嚼聲。
全世界就像只有謝桢一個生人了一樣,其他的全是妖魔鬼怪。
那種被恐懼環繞的感覺,連僅僅是看着的謝桢都是頭皮發麻。
但他眼中的人,就那麽慢慢地走着,似乎并沒有将周圍的一切看在眼裏。
對周圍的路似乎很熟悉,不需要看路也知道怎麽走。
走向了城牆,取了一盞挂在城牆的壽仙燈。
壽仙燈的穿透能力很強,能讓可見度達到幾米以上。
謝桢的視線這才好了一些,雖然依舊朦胧,但可以見物了。
但他并開心不起來,因為在灰霧中一盞移動的燈代表着什麽可想而知,還不如不要這燈。
燈光在漆黑的夜中前行,黑夜中周圍未知的聲音更加的恐怖,也越來越近。
謝桢的心一直是提着的,因為他感覺真的有東西,而且還不只是一個,正在周圍環視着。
若下一刻突然撲過來,謝桢都不會覺得有任何的意外。
他覺得他命不久矣。
但讓人意外的是,明明那駭人的哭喪聲,嘶吼聲,魔鬼般尖叫聲就在身邊的灰霧裏面,但卻一直沒有探出來。
謝桢心都麻了,什麽時候,對生命極度渴望的邪祟這麽隐忍了。
還有就是,這到底是要去哪?
突然毫無征兆的來這麽一出,謝桢是真的麻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來到城中的一巷子中,這才停在了一處門口。
似在分辨着什麽。
身形一躍,站在了院牆上,立于上方。
院中的一個房間燃着燈火,裏面的還沒有入睡。
牆上的人提着壽仙燈,應該很容易被看出個模樣。
燈火搖曳,房裏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是夜行神官嗎?”
“不知夜行神官深夜來此,有何賜教?”
天官斬妖,神官夜行。
這是仙盟兩大仙職,所司不同,天官是明面上的,為百姓除魔衛道,守衛世間太平,而神官只在黑夜出行,探索邪祟的秘密,誰也不知道黑夜中的夜行神官是什麽人。
只知道,能在黑夜中自由行走,不懼邪祟侵蝕,實力都非同一般。
沒有回答,周圍又變成了邪祟的私語之聲。
但下一刻,謝桢整個人都不好了,因為他的身體摸在了腰間的青銅葫蘆。
只有他才能聽到的低沉嘶啞的聲音響起:“請仙劍應诏!”
嘶,這怎麽可能?
斬仙葫蘆是他得到的東西,《第一制卡師》這本書中的謝桢絕對不可能會。
更難以置信的是,纏繞黑氣的兇劍,帶着自天而降,如同九天黃河之水一樣的劍意劈向了眼前的房間。
謝桢:“……”
大河劍意,太白仙尊的大河劍意。
濤濤劍意如同黃河決堤。
浩瀚,奔騰,甚至都不是劍識,而是真正的劍意。
這是他天天也在跟着學習,但完全沒有搞明白的大河劍意。
謝桢真的懵了。
他得到的消息,他接觸過的人,給他的反饋,《第一制卡師》中的謝桢從小頑劣不堪,不學無術,對修行沒有半點興趣。
絕對是廢材中的廢材,纨绔中的纨绔。
絕對是牆都扶不起來那種。
天下人口中的笑柄啊。
可能《第一制卡師》中的謝桢,得到過的唯一的一句贊賞是在他出生之時吧。
傳說謝桢出生之時,白虹慣日,一出生就有仙人飛升之相,被視為世之罕見的修行奇才。
謝桢現在是真的懵,他完全理不清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但若是自己接觸到的東西,比如斬仙葫蘆,比如太白仙尊的傳承能影響到《第一制卡師》中的謝桢的話,那麽是不是說,他的所作作為,也能影響到主劇情中謝桢的結局?
他以前就擔心過,要是主劇情真的是完全強制,就像是書寫好的命運,那麽他那些小把戲都是無用功,最後的他的命運還是得按照主劇情強制執行,死路一條。
但現在,書中的謝桢好像也在被自己影響,他能使用斬仙葫蘆,能學會太白仙尊的劍意。
想到這,謝桢就有點哀怨了。
書中的廢材都能厲害成這樣,他連廢材都不如。
按理,這具身體能使用出來的,他也應該可以。
畢竟抱人大腿,哪裏有抱自己大腿來得方便。
看着這麽厲害的一劍,或許這是對他唯一的安慰吧。
說時遲那時快,劍意直接将房間的牆都給掃塌了,房中的燈也被滅了。
謝桢的身體也随劍射·進房裏。
漆黑一片,只有手中的兇劍抵在了一個什麽人的脖子上,冰冷的尖峰稍微一下就能劃破人的喉嚨。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低沉的聲音響起:“許還真,青銅古刻你從何處得來?”
那聲音和邪祟一般無二,似乎稍有回答不對,劍鋒就會割了這人的腦袋。
謝桢:“……”
屋子裏的人是許還真?今日在拍賣行寄售青銅古刻的那個散修?
這是在查大羅天覆滅之事。
天,扶不起的阿鬥居然暗地裏在自己查這樣的東西。
大羅天何其龐大,能滅掉它的人的實力或者勢力可想而知,而一個人人口中的廢材居然在查它。
都不能用雞蛋碰石頭來形容了。
謝桢也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