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大河之劍天上來 (1)

白日, 牆根,陰影中,惡鬼拖屍。

地上的鮮血塗成了一條長長的血痕。

謝桢似乎一點也不在意, 而是慢慢的走進了一毀棄的神廟。

諸神神像依舊在, 只是蒙上不少蜘蛛網, 也不知道它們是否能看到神像座下此時發生的惡行。

黑衣人疼得整個身體都在抽搐。

他見過很多惡人和兇殘的人,有人面色猙獰喜怒于言表, 但從未見過如此淡定妖邪之輩,就像他所作之事不過平常得如同生活中的飲水賞花。

比如現在,看着鮮血滿地,多多少少總會讓人心裏有些異樣的場景,就跟在欣賞什麽賞心悅目的美景一樣, 甚至看上去還挺愉悅。

謝桢垂着眉:“這裏倒是安靜,當周圍都沒有聲音的時候,你全身的感覺是不是會變得更加敏銳?”

“說吧, 青銅古刻你是如何得到的? ”

黑衣人哆嗦着身體, 嘿嘿的笑着, 但并沒有回答。

謝桢露出的下巴上揚, 也沒有繼續逼問, 而是“咯吱咯吱”的聲音響起, 女鬼在一點一點碾碎黑人手腳的骨頭。

堪比削肉碾骨。

黑衣人面孔都扭曲了, 冷汗沾濕了頭發, 痛徹心扉。

似乎聚起了所有力氣, 這才吐出了一句:“我們……做個交易, 你先告訴我你為何要查青銅古刻, 我再告訴你你想知道的。”

謝桢“喔”了一聲:“你這主意倒是不錯, 公平得很。”

“很多人說我離經叛道沒個規矩, 宛如妖邪不知道義,今日雖然沒往日那麽多喜議論人是非的觀衆,但予你一個公平也成。”

謝桢的手伸向帽罩,揭開。

黑衣人見謝桢動作,他知道他今天活不成了,剛才他也不過是試探,看看他還有沒有活命的機會,但一但見了這真容,他的下場就注定了。

但即便是死,他也得看一眼殺他的人是誰,那驚豔的一劍,他實在想不到天下傳名的修士中,誰會這樣的劍法。

只是看着那破漏神廟打下的陽光照射的臉,那臉非常的漂亮,特別是在陽光的照射下,特別的妩媚,如同妖豔的花,邪魅得刺眼。

在看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為何這人要查青銅古刻了。

整個人臉上都有些僵硬:“怎麽會是你?”

“怎麽可能是你?”

無法置信,似乎看到了世上最不可思議,最荒唐的事情。

荒唐,可笑。

若不是對方沒必要在一個将死之人面前僞裝,他甚至都以為這是什麽障眼法。

“為何?”哪怕明知道要死了,但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這麽一句話。

謝桢倒是平淡得很,說了一句似乎毫不相幹的話:“這世上的天才有很多,各宗求之若渴。”

“普通的天才,是宗門的精英,再上者,為同輩天驕,再再上者,當為不世的奇才,被天下傳頌,各宗門若得一人,便會欣喜若狂,在這不世奇才之上還有被稱為妖孽一般的存在,他們縱橫一個時代,壓得所有人擡不起頭來。”

“但在妖孽之上,還有一種人。”

“他們的天賦連最親近的人都會變得驚恐,驚恐到不讓其修行,不教給他任何秘法,只讓他每日讀一些無用的狗屁都不是的聖賢書,連接觸一下修行都不允,都會受到最嚴厲的懲罰,他讓人無時無刻都在驚恐。”

“若是這樣的人性格再妖邪一點,你說旁人會作何反應?”

“你可曾見過,有人的父母将自己的兒子鎖在最深的牢籠,稱其為亂世之妖星?”

“什麽聖天教主,膽小得卻日日害怕自己的血肉至親。”

“但是吧,打造枷·鎖的人死了,都死了,是不是應該特別開心?”

謝桢看着黑衣人的眼睛:“但是……我好像也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開心,他們就算要死也該死在我的手上才對,你說對與不對?”

黑衣人只覺得,站在面前的面色平淡,如同在述說別人故事的人,是逃脫枷·鎖的魔鬼。

或許束縛他的最後的牢籠真的被打開了。

或許那句出生之時白虹慣日,舉霞飛升并非僅僅是傳說。

黑衣人突然笑了,笑得十分癡巅,就如同看到了這世上最可笑的笑話:“錯了,所有人都錯了。”

太好笑了,太好笑了。

笑聲中充滿了譏諷,笑得怎麽也停不下來,笑得不停的癫狂咳嗽。

然後奄奄一息的躺下。

謝桢一愣:“被我說死了?”

“我正想告訴你這是凡人話本裏面編排人的劇情來着,這世上哪有什麽白日飛升的怪物。”

“本也就想震懾一下,讓你不自覺地說出實情,哪知道玩脫了呢,我小時候可是被人人捧在掌心上,不然哪可能天天到處跑,到處為非作歹。”

“不講道義,說好的交易條件還沒有履行。”

“也怪那寫話本的,非得寫得那麽驚悚,我都被感動了,還非得往我身上貼金。”

看着死人,線索斷了。

但……

“也并非必須從你嘴裏問出點什麽,你的出現就是最好的線索。”

說完,女鬼拖屍,直接仍在了人群衆多的大街上。

不過一會驚恐聲起,有仙盟巡邏迅速趕來。

謝桢嘴角上揚:“你到底是何人,自有仙盟替我查得一清二楚。”

等謝桢回到住處,身體也重獲自由。

整個直播平臺的彈幕,全是問號。

“一定是錄制好再播放的吧。”

“我草,雙面人啊。”

“殺千刀的,演技居然這麽好。”

“這兩人的人設誰給我理一理,我好像有點上頭了。”

“那個殺人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邪魅原主,他的身世是真的還是假的啊,簡直就是個演員,我都分不清他說的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剛才看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簡直就是個瘋批。”

其實何止他們分不清,謝桢也分不清。

因為原主有前科,他本就自導自演诓騙過天下人,他剛才是在演戲還是在真的述說他不為人知的故事,估計只有他自己知道。

謝桢不由得想起了又一個傳聞,傳聞這大羅天的少教主出生時,本是立馬就要飛升的,只不過被人強留了下來。

若這是真的,那麽謝桢對他父母的憎恨也就有了依據,謝桢的父母恐懼自己的血肉至親也有了理由,甚至那句想要親手屠殺父母的話都可能不再是戲言。

但真真假假,誰分得清。

謝桢現在都不知道該松一口氣,還是該捏一把汗。

他原本以為,原主就是一個小反派,就算劇情狗血離奇了一點,但也就幾筆完事,沒那麽多事情。

但現在看來,至少在寫死謝桢之前,他的事兒不是一般的多。

唯一慶幸的是,他更加肯定,自己的所作所為是能影響到劇情中的謝桢的,連他剛制作的紅塵寶鏡卡都能被使用。

太多的震驚和信息一時半會都回不過神。

“不管了。”謝桢嘀咕了一句:“開寶箱要緊。”

直播平臺上,時隔一個月,又一紫色寶箱閃閃發光。

不過,直播平臺上居然有點小驚喜,有人居然在刷禮物。

飛機火箭的禮物在直播平臺一直閃。

估計是剛才驚悚的犯罪現場得到了肯定?

也不知道這些禮物有什麽用。

先開寶箱再說,等會再來研究。

點開寶箱圖案,在謝桢面前出現了一鏡子,和以前的紅塵寶鏡不同。

它僅僅是邊緣是青銅的,中間的鏡面是一種水色晶體,也不知道什麽礦石能被打磨得這麽清晰,跟獨特的玻璃鏡一樣。

又是一件有靈的古器嗎?

謝桢趕緊看向直播平臺的提示信息。

“獲得水鏡一柄,古修士根據古仙人的記載,改造的一種可以播放娛樂卡的器具。”

“觀其神韻,可以制作水鏡卡。”

謝桢差點沒有一口口水噴出來,好歹是主劇情的紫色寶箱啊,居然開出來一個播放娛樂卡的玩意兒,沒有其他用處了?

果然開寶箱就和開盲盒是一樣的。

刺激得人心髒忽上忽下。

這下算是翻車了,早知道他開寶箱之前洗洗手,手氣也太臭了。

但好歹也是一件有靈的古器,将水鏡拿在手上觀察了一番,在後背有個卡槽,應該是用來插娛樂卡的。

“播放器?”謝桢嘀咕了一句。

水鏡的鏡面似乎還可以點擊。

“該不會是古修士改造的類似于可以用靈氣使用的手機設備吧?”

這個時代的歷史背景就是這樣,奇奇怪怪的,因為沒有電可以使用,說不定古修士就改造出來一個用靈氣使用的娛樂設備也不一定,就像耀金天連類似的電子屏幕都有,聽說耀金天就是傳承自古修士。

看看這不知名的礦石做的屏幕,還挺清晰,跟水波一樣的玉石,難怪叫水鏡。

謝桢心道,可惜他沒有娛樂卡,不然還能試試功能,就算有,估計也是些美男卡什麽的,怪不好意思使用,雖然他也有點好奇這個世界的娛樂卡到底是個什麽內容。

掂量了一番,再沒有其他任何發現。

謝桢嘆息,比起以前開的紫色寶箱,這一次确實是翻車了。

然後開始研究直播平臺,觀衆送的禮物。

似乎化作了虛拟的貨幣,在平臺的左上方,顯示着一串數字107。

而且在數字的上方,還有一個超市的圖案。

謝桢不由得一愣,超市圖标還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超市圖标也沒什麽驚奇的,其他直播平臺都有。

不過這個平臺有些特殊,謝桢不由得點開看了看。

是商品列表,但只有一件商品,其他全是空的。

謝桢看向唯一的商品,臉色都古怪了起來。

上面是一張卡片,卡片下有注釋:娛樂影音卡——電影《畫皮》。

然後是标價:100。

謝桢:“……”

噗。

現在他有107個虛拟幣,商鋪又只有這麽一件商品。

謝桢幹脆買來試試,反正也沒有發現觀衆送禮物得來的虛拟貨幣還有什麽用處。

點擊購買。

謝桢面前出現了一張長方形的卡片。

和一般卡片還有點不同,十分的精美,卡片上繪制了精美的圖案,漂亮的女鬼小唯,王生,陰陽法王。

這些圖案将卡片本身的紋路隐藏在下面。

對于修士來說,這就是無用功,但對于娛樂卡來說,或許十分合适。

謝桢将娛樂卡插入新得的水鏡的卡槽,輸入靈力。

水鏡開始運轉,屏幕上還可以點擊“播放”。

還是個觸控的,這麽看來也并非一無是處。

随着靈力輸入,水鏡升空,化作巨幕,巨幕中影音開始。

經典電影《畫皮》開始播放。

謝桢:“……”

是個巨幕電影院啊,這麽一想就覺得這古器也挺值錢,至少他上一輩子是買不起的,得去電影院觀看。

現在他是不是都擁有一個私人電影院了?這可是富二代标配。

看看這畫質,一點不比電影院差,聲音還自帶環繞混響。

謝桢想了想,一揮手,水鏡從新落入手掌,倒不是他不想重溫這經典電影,而是……讓那群與畫皮有不解之緣的仙盟弟子一同觀看,豈不是更有意思。

恩,當然也是個經濟來源不是。

第二日,等一群來使用紅塵寶鏡的弟子來的時候,謝桢拿出水鏡走了出去。

今天,對于這群弟子來說有些特殊,因為有了勾陳天弟子的加入,他們,離劍天,上央天,勾陳天,以及謝桢的大羅天弟子聯手,在尋找到的道門隐士的幫助下,大戰陰陽法王。

在這一個月時間內,他們遇到了各種各樣的困難,各種各樣的挑戰。

他們一起克服,一起想辦法,一起磨合,一起厮殺。

終于在今天有了這一戰。

畫皮世界,戰鬥十分慘烈,仙氣縱橫,劍光飛舞,倒地的旗幟,到處燃燒的焰火,死寂的城池。

一種悲壯撲面而來。

熱血洋溢在這些少年還有些稚嫩的臉上,守衛道義,驅除妖邪的堅定從未退縮。

他們在堅守自己的道心,他們行走在自己的道途之上。

再強大的敵人也澆滅不了他們沸騰的激情和心中的正義,死亡只會讓他們變得更加的勇敢和奮不顧身,他們要給這個世界帶來海晏河清,這是他們出生仙盟與生俱來的的責任和道義。

前仆後繼,哪怕鮮血沾染了眼睛也沒有停下。

知道那陰陽法王被他們手中的利劍打敗的時候的心情嗎?

估計沒有人能夠理解他們此時心中的激動。

等從紅塵寶鏡中出來的時候,尖叫聲,歡呼聲不斷,激動得無法自己。

蘇子期都抱着王簪花激動得一個勁搖頭,等看清抱着的人是誰的時候,這才鼻子哼了一聲,趕緊換了一個人繼續抱着激動,結果一看是趙褚。

但此時此刻,誰還管以前的恩怨啊,他們只想表達他們此時內心的激動,再說他們在畫皮世界也算是攜手并進的戰友了。

陳雲豹簡直笑傻了,都能看見張着嘴的舌苔。

此間少年,意氣風發,如同東升的朝陽,鮮衣怒馬,熱血高昂得無人能及。

對他們來說,就如同拯救了世界一般。

謝桢也沒有打斷他們,等到他們稍微消停的時候,謝桢已經拿着一塊木板擺放在一個房間門口,木板上面寫着:今日放映電影《畫皮》。

一群正準備不舍的離開的人中,有人看到了這塊木板上的文字,畫皮二字瞬間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

趕緊跑過來問道:“表舅,這是什麽?”

謝桢心道,叫表舅也沒用,今天得收錢。

說道:“娛樂電影,講述的是畫皮世界的故事。”

“有興趣的話可以進去看看。”

一群人:“……”

講述的畫皮世界中的故事?那他們可得進去看看,今天本就是一個他們難得高興得有些忘我的日子。

再加上價格也不貴,也就相當于進一次紅塵寶鏡的價格,他們天天進紅塵寶鏡,也不差這點錢。

當然,大羅天自己的弟子就不收錢,免費。

至于為什麽在密閉的黑漆漆的房屋播放,自然是為了效果,只要是屏幕,肯定就會受光線影響。

不好的就是,房間容不下所有人,為了保證效果,其實本就會限制觀影的人數。

一行人走進房間,心道,怎麽還将窗戶全部關上了,大白天的。

然後按照謝桢的要求,盤膝坐下。

正要發問,謝桢噓了一聲,手上水鏡飛向半空,化作巨幕。

五光十色的影音開始,立體的環繞聲在耳邊響徹。

一群弟子嘴巴慢慢張大。

他們看到了他們熟悉的環境,熟悉的人。

王生初遇女鬼小唯,那時的小唯漂亮極了,正被一群馬賊欺負。

然後小唯被王生帶回了府邸,結婚。

以及小唯換下臉皮驚恐的一幕,芊芊玉手一筆一劃的畫上最美的臉。

劇情還在繼續,房間內鴉雀無聲。

原來……原來畫皮的世界是這樣的,女鬼小唯,王生各自都有自己完整的經歷,還有那陰陽法王為惡世間的種種惡行。

他們雖然也曾身在畫皮世界,但各自擁有的身份不同,又或者當局者迷,并不能像現在這般完全的了解所有事情的經過。

此時,不知道有多少人恍然大悟,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其中的故事所吸引,因為他們本就曾親自到過這個世界,歷凡塵,練道心,他們也是其中的一員啊。

看得是一點聲音都沒有,明明內心激動得忍不住捂住了嘴巴。

對他們來說,這已經不能用簡單的電影來形容了,意義絕對不一樣。

一部電影,接近一個時辰。

等他們從房間走出來的時候,這才反應過來,看向旁邊的同門朋友,依舊能看到他們臉上同樣的震驚。

這錢花得也太值得了。

至于有些因為有事先行離開的人,他們都替他們可惜。

驚呼聲響起:“原來娛樂卡還可以這樣。”

“那就是畫皮世界裏面的小唯王生的故事嗎?”

短短一個時辰,經歷了別人超乎想象的經歷。

他們缺失的故事背景,故事線被補全,又是另外一番奇妙的感受。

一拍大腿:“哎呀,我還有好幾個師兄弟師姐師妹沒有看到,他們估計得後悔死。”

謝桢說道:“無妨,還能再放。”

賺錢的事情,怎可能就這麽終止。

要是能有更多這樣的娛樂卡就更好了,還不得陸陸續續給他賺錢。

錢很重要,無論是謝桢練習制卡,還是發展大羅天都要大量的錢,天文數字一般,比如每招收一個弟子,弟子在聽大羅仙令的同時,你也得給他們提供修行的資源。

所以并非想招收多少弟子就招收多少弟子,不然即便天才之輩,沒有資源的支持,也是趕不上別人的腳步的。

一個宗門,肯定得有自己的經濟來源作為支柱。

謝桢現在,一是紅塵寶鏡能帶來一些收入,二估計就得靠這水鏡了。

現在還有些沒有看過的人在這裏,謝桢決定再放一次。

蘇子期,陳雲豹幾人也偷偷找了個角落盤坐在那裏,一次根本看不夠,他們還要看第二次。

外面,看過的人其實多少也有點想要進去,但還有一些人沒看不是,但也不妨礙他們激動的聊着剛才的感想。

謝桢的第二産業開始。

但是若是僅有這麽一部電影,估計收入的持續性不夠。

加上紅塵寶鏡中,陰陽法王伏誅,雖然依舊還有弟子自己的歷練在繼續,但肯定也會影響一部分收入。

謝桢心道,放映廳倒是可以宣傳宣傳,除了這些進入過紅塵寶鏡的弟子,登仙城的其他修士其實也能成為消費群體。

紅塵寶鏡也可以找點新生源來消費。

至于還想要其他經濟收入,估計得另想辦法了。

他缺錢,雖然紅塵寶鏡卡制作成功了一張,但為了鞏固經驗和知識,最好再重複制作幾張最好,而且他也答應過,等門人修為上來了,會給他們紅塵寶鏡卡,這需要錢購買材料,再有就是斬仙葫蘆卡的制作材料也需要錢購買,以及水鏡卡的制作。

水鏡卡他暫時還不知道用途,但光是為了積累制卡的經驗,怎麽也得制作一次。

而且,謝桢有一種預感,水鏡卡說不定會成為大羅天最大的經濟來源。

像紅塵寶鏡卡,斬仙葫蘆卡,任何宗門恐怕都不願意對外出售,會留給自己宗門的弟子研習使用,這已經不是錢的問題,而是一個宗門始終保持領先于其他宗門實力的一種手段,是金錢無法衡量的。

就比如離劍天,哪怕有些劍卡很容易制作且價格昂貴,但也不會拿出來賣的,必須靠它們來維持宗門的地位,必須保持卡片只被他們自己的宗門使用。

但水鏡卡不同,它就算出售,也不會對任何勢力的實力有所影響。

水鏡卡在謝桢看來,就如同用靈氣驅動的播放器,手機。

在謝桢那個時代,誰還不得人手一只手機啊。

但現在,水鏡的內容實在太少,支撐不起這樣的一個産業,買了沒用,自然也賣不起價格。

制卡的材料都十分昂貴,謝桢可不想做虧本生意。

所以他得想想,怎麽才能支棱起來這麽一個産業。

今日播放完畢。

謝桢帶着陳雲豹幾人去城外溜大白鹿。

謝桢坐在大白鹿背上,幾個弟子站在兩旁。

陳雲豹奶聲奶氣的聲音響了一路:“教主出行,凡人回避。”

現在他們大羅天已經有些小打小鬧的氣勢了。

等到了城外,陳雲豹幾人在溪邊拿着刷子給大白鹿刷澡。

他們家大白鹿可愛幹淨了,每隔幾天就得來這刷一次澡。

小溪邊,兩只狗在追逐打鬧,東方鹿聞也在教他的鵬鳥飛行,小小的身板,用手在桀骜得不屑一顧的鵬鳥面前演示着飛翔,搞笑得很。

謝桢在那裏一邊思索一邊練劍。

按理這具身體會的,他應該也會才對。

他在那裏找感覺,哪怕遵循身體的本能,他怎麽也能學到一點。

沒多久,謝桢卻是一愣,他突然覺得不遠處有一種奇怪的氣息在湧動,很微妙的氣息。

是什麽?

不由得稍微靠近了一些,看了過去。

山清水秀之地,竟然是一處墳墓,也不知道是誰将人埋在這等陽光明媚的風水寶地。

讓謝桢感覺奇妙的氣息正是從墳墓裏面冒出來的。

謝桢不敢冒進,因為除了他,不遠處還有幾個門人,一但有點動靜,陳雲豹幾人估計會跑過來。

正準備悄悄退走。

這時候,一只手伸了過來。

按頭,壓倒。

謝桢都懵了,只見莫扶舟伸手做了個禁聲的動作。

謝桢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幾個大侄子匍匐在旁邊,朝謝桢擠眉弄眼。

莫扶舟也奇怪,居然在這裏遇到了謝桢。

謝桢正要問什麽,莫扶舟朝遠處的墳墓指了指。

只見那墳墓的泥土似有些松動,發出沉悶之聲,一只接一只的腐敗的手從地下伸出。

手抓住地面,将地下還沒有完全腐敗的身體拉扯出地面。

謝桢:“……”

是邪祟,借腐屍的身體出現在陽光之下。

這個世界的邪祟還真是無所不在。

但據他所知,登仙城這樣人口聚集的大城,都會有仙盟修士管理這些墳墓,設下伏屍咒,避免發生現在這樣起屍的事情。

莫扶舟看了一會,然後對一群匍匐在地觀察的大侄子揮了揮手。

一群大侄子高興的拔劍沖了出去,只有扶舟劍仙确定是他們能對付的邪祟,才會讓他們動手。

謝桢心道,原來遇上了莫扶舟帶人除祟呢。

臉上一喜,趕緊對沖出去的大侄子道:“記得留它們一口氣。”

然後對莫扶舟道:“我練膽。”

莫扶舟看着明顯有些激動的謝桢。

不知道的人怕是以為遇到了什麽好事,哪裏有膽小之人的哆哆嗦嗦?

直播平臺更是一片笑聲。

“哈哈,練膽,播主你怎麽好意思說得出來。”

“不知道是誰跟個變态一樣,殺了一胡同的人,眼睛都沒有眨一下,還笑得讓人寒毛都立起來了,真的,當時我看得都有點被吓着的,一般人根本演不出來那種明明平靜但又瘋批的感覺。”

“還捏碎人的骨頭呢,現在又表現得自己多膽小一樣。”

“雙面人,兩個面孔,也不怕露餡的一天。”

“哈哈,樓上,他們演戲而已,你以為他們不知道?”

“不過,你們難道沒有覺得很蹊跷嗎?總感覺哪裏有什麽不對勁,反正我越看越感覺我們忽略了什麽。”

謝桢咳嗽了一聲,十分真誠的看向莫扶舟:“我們仙盟各宗,同氣連枝,這個忙扶舟劍仙不會拒絕吧?”

莫扶舟瞟了一眼。

謝桢已經朝一群大侄子跑去,因為邪祟已經被打翻在地。

又是三只邪祟啊,發財了發財了。

等謝桢将三只快斷氣的邪祟解決,看了一眼直播平臺上的三個寶箱圖标,這才随着一群大侄子走向莫扶舟。

“表舅,我們厲不厲害?”

“我們現在的除祟經驗遠超同輩,扶舟劍仙有時候都讓我們親自動手了。”

謝桢點點頭,的确不錯,讓留一口氣就留一口氣。

謝桢對莫扶舟問道:“為何會起屍?不是所有的墳墓都設有伏屍咒?”

莫扶舟随口說道:“伏屍咒也有失效的時候,若是有大祟路過,會影響伏屍咒的效力,從而被一些小邪祟趁機利用。”

謝桢驚訝:“已經确定登仙城來了大祟潛伏?”

旁邊的大侄子道:“表舅,你還不知道登仙城最近發生的大案嗎?”

“在一小胡同中,死了好多人。”

“這次可不一樣,死的全是修士,和屠殺普通百姓的性質不同,非大祟做不到。”

“其中有一人死得可慘了,琵琶骨都被洞穿了,手和腳的骨頭也被捏碎,太兇殘了,身上還殘留得有十分明顯的邪氣,是被折磨而死,最古怪的是,死者臉上還帶着特別誇張的笑容,為何?”

“定是有大祟潛伏在了登仙城,伺機作亂。”

謝桢表情就古怪了起來。

你們口中的兇殘的“大祟”就站在你們面前。

謝桢自然不敢暴露出什麽,正準備轉移話題,這時一個大侄子說道:“表舅,你就不想知道死的是什麽人?”

謝桢眼睛都縮了起來,別,千萬別告訴他,他才沒有消停幾天。

“城外武夷山肖家。”

“這個肖家在散修之中也有些名聲。”

仙盟勢大,但也沒有攬盡所有修士,還是有很多散修世家等獨立于外,或許是不想守仙盟的一些清規戒律吧,當然也享受不到仙盟的一些福利,比如各城之中仙盟的制卡室,仙盟弟子可優先使用,別小看優先二字,有時候在方便程度上是難以想象的。

“這次他們死了好多人呢,奇怪的是只有一人像是被兇祟拖行了很遠擊殺,其他人卻死在劍下。”

青蓮劍歌也就蘇子期曾經在衆人面前使用出了劍識,而且也不過連皮毛都不算,正真的青蓮劍歌,應該還沒有人知道是什麽樣子。

所以哪怕是莫扶舟也不可能從傷口上找到更多線索。

劍意也一樣,現場不知道消散多久的劍意沒那麽容易辨別,除非親眼看見。

至于劍傷,邪祟用劍的很少,但并非沒有。

只是一但出現,只能說明……這邪祟曾經是仙門劍修,因為不确定的原因化祟罷了。

這是仙盟之恥。

這件慘案在仙盟讨論得十分厲害,并非什麽秘密。

謝桢哀嘆一聲,這些大侄子還真是,小嘴叭叭的,将他不想知道的全都告訴了他。

不過,散修家族嗎?

以他們的勢力絕不可能覆滅大羅天,為何又牽扯了進來?

新的線索出現了,似乎一切都在“謝桢”投屍問路的意料之中,當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人。

帶上陳雲豹幾人,一行人向城內走去。

一群大侄子還在道:“表舅,最近不太平得很,以後外出可得小心一些。”

“身邊怎麽也得有高手守衛,就像扶舟劍仙這樣。”

他們可得和表舅拉近點關系。

莫扶舟看着圍着謝桢的一群弟子,還真将他當保镖了?

賣舅沒有賣得這麽直接的。

天天護着他們的人還在呢,結果跑去旁人那裏獻殷勤,隊伍不好帶了,還想讓他當打手?

“表舅,要不以後跟着我們一起練膽吧?”

“我們最近遇到好多又醜又難看的邪祟,長得那才叫離奇,全讓給表舅練膽。”

謝桢:“……”

遇到好多……

媽呀,全是寶箱,要不是得和莫扶舟同行,他真的就心動了。

莫扶舟瞪了一眼,給他添什麽麻煩,照顧這一群活寶他就頭痛得很。

分別的時候,一群大侄子還偷偷地給謝桢使眼色:“表舅,以後除祟的時候,等你來練膽啊,我們偷偷給你傳消息。”

謝桢心道,這些大侄子有時候還挺可愛。

看了看天色,說道:“要不去我那裏一趟,正好每人送你們一盆茉莉花。”

這是以前謝桢說過的話,等花圃的茉莉花多了,就每人送他們一盆。

一群大侄子簡直開心壞了。

茉莉花是靈花,聞起來可好聞了。

若是放在房間,打坐的時候更能平心靜氣進入狀态。

莫扶舟看着一群奔跑的人,目光又看着謝桢的背影,有時候謝桢就像一個大孩子一樣,之所以能融進一群大侄子中間,可不就是這個原因。

其實喜歡奇奇怪怪,收集離奇東西的人,光離劍天就有不少,也沒見這些大侄子圍上去,天天挂在嘴邊。

莫扶舟的表情莫名,不知道在想什麽。

回到住處,一人送了一盆。

一盆裏面就一株,小小的花朵,抱在懷裏,喜歡得緊。

一個個的還在那裏用鼻子湊花上聞,少年聞花香,不知愁滋味。

等離開的時候,一路上都是淡淡花香,引得旁邊的路人都不由得抽動着鼻尖。

謝桢回到房間開始開寶箱。

比起其他獲取寶箱的方式,真的跟白撿到的一樣,謝桢之所以送這些大侄子盆栽,其實也是因為他們剛才幫了忙,他才得了這三寶箱。

寶箱打開。

一只全身雪白,沒有一絲雜毛的小狗出現在面前,長相如狐,自帶微笑,毛發雪白,纖塵不染,如同世間最純淨的顏色。

是擁有天使般微笑的薩摩耶一只,狗界的顏值擔當。

旁邊,還有一只全身毛發卷曲,光澤如同羊脂的小狗,身上有些花塊,紅白相間,一身濃密的毛發最是顯眼,特別像一只毛絨玩具。

是一只紅白花巨貴,個頭挺大,和阿拉斯加一樣,屬于巨型犬。

最後一只,全身淡金色毛發,乖乖巧巧的,是有狗界大暖男之稱的金毛犬,中型犬一只。

一共三只小奶狗。

謝桢嘴角都不由得抽了一下,殺邪祟開寶箱,開出來最多的好像都是寵物。

不過毛茸茸的三小只,看着還挺喜人。

小狗嘛,總是能給人心裏最溫暖的一擊。

等謝桢帶着狗子走到院子,陳雲豹都驚呆了。

“狗子,好多狗子,哈哈。”

然後兩只手一手抱一只,又看着地上剩下的,趕緊放下一只又去抱。

猴子扳苞谷。

“教主,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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