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核心産業來了 (1)
劍意如潮, 化作河流傾斜而下,如同自明月之上落下的洪水。
不過剎那,擊向安靜的武夷山肖家。
“轟”的一聲, 劍組成的河流碰撞在升起的防禦結界上, 這是他們肖家花重金購買的一套防禦裝置。
似乎都能聽到這套防禦裝置拼命運轉的機械聲。
金屬碰撞的聲音, 利劍在碰撞的同時,向四周散射, 将周圍的樹木削出無數的平整的劍痕,如同被千刀萬剮了一般,周圍的樹木,山石,滿身的劍傷。
擋住了嗎?
但那傾洩的劍河如同無窮無盡一樣, 如同洪水沖擊巨石,浪潮濺射得到處都是,若真是浪潮也就罷了, 可這兇猛的劍意似能将周圍的一切削成平地。
肖家的人這才驚覺, 有劍道名宿在用無可匹敵的劍意攻擊他們的防禦結界。
沒有任何前奏, 沒有任何預期, 甚至不知道因由, 恣意的被攻擊。
是誰?
這等劍意者, 定是修行界成名天下多年的名宿, 但為何他們的認知中, 從未能辨別這是何宗何派的傳承。
才想着, 鼻子中傳來金屬燃燒的獨特腥味。
臉色不由得一變, 是那套防禦設備太高速的運行, 開始融化了。
他們甚至都沒有看到來人, 他們的防禦結界就要破了。
臉色蒼白, 以那犀利的劍意,結界一破,他們肖家還不得被夷為平地。
“嗡”的一聲。
似泡沫破滅,四周都安靜了,因為防禦設備的運轉聲停下來了。
劍潮從破開的結界竄入,見過破瓶裝水嗎?現在就是了,只不過争先恐後湧進來的是一把一把劍意形成的飛劍。
正在驚恐,這時一個人影沖上半空,攔在缺口之間,擋在劍潮的浪尖。
是他們肖家的家主。
還來不及高興,因為他們肖家只不過是普通散修世家,連個名宿都沒有,怎麽可能擋得住這洶湧的劍意。
但意外的是,他們家主就那麽橫劍于劍潮前,擋下了,只是嘴裏發出如同野獸般的嘶吼。
山腳,正一步一步上山的謝桢挑起了眉,倒不是因為有人擋住了他的劍,而是……謝桢看向擋劍的人,低語了一句:“屍香寶囊!”
邪祟借屍體行走于白日,但屍體極易腐敗,很快就會被看出端倪,被仙盟修士找出來被擊殺。
但也有一些厲害的邪祟,擅長一種保存屍體不腐的制作辦法,以做到以假亂真,隐藏身份的目的,被制作的屍體在仙盟的記錄中,被稱為屍香寶囊。
謝桢鼻子在空氣中嗅了嗅,果然能聞到一股子屍香之味,當是邪祟拼力反抗,包不住了。
謝桢不由得挑起了嘴角:“本是來找麻煩,沒想到變成了除祟?”
媚眼如絲,看向那邪祟:“即便變成了邪祟,今日也得開口給我一個交代。”
肖家的弟子也震驚,震驚得無與倫比,因為他們家家主現在渾身上下散發着陰邪之氣。
嘶!
邪祟上身啊。
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這是被逼得無法隐藏邪祟的身份了。
天,他們家家主是什麽時候被邪祟占據了身體的,想一想心都是涼的,一陣後怕。
所以說,這位劍道名宿不是來攻擊他們肖家,而是專門來除祟?
但心裏多少有些古怪,畢竟那可是他們的家主。
這時,一道人影沖破灰霧,立于明月正中,手持一兇劍,兇劍自胸前橫掃。
一朵曠古絕今的青蓮在天空暫放,照耀四方,妖豔得無與倫比,美得讓人睜不開眼。
圓月之下,青蓮花開。
一道劍光如同匹練,自青蓮中斬出,自天而降,斬向那邪祟。
整個直播平臺的彈幕,都是:“我草!”
“看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血液都開始沸騰了。”
又有觀衆開始刷飛機火箭。
謝桢不由得心道,看來直播間來了一個有錢人啊。
像這種直播,基本都是白嫖,一百個人中都未必有一人會打賞,或許千人中才有這麽一個吧。
直播平臺的彈幕熱鬧得緊:“這真是直播嗎?威亞也沒這麽高的吧,能将人挂半空?”
“況且半點沒有看到威亞的影子,而且周圍的環境也古怪得很,黑夜有這麽濃烈的嗎?就像大地被一片灰色的霧氣籠罩了一般。”
“這特效是不是也太唯美誇張了,那些大片中也不過如此了吧。”
而外面卻安靜得很。
因為那匹練一般的劍光,直接将那人斬成了兩截。
肖家弟子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那可是他們的家主,也可以說不是了,但哪怕被邪祟占據了身體,也當有一個體面才對,哪能……哪能當着他們的面,被斬成兩截。
道義上或許站得住腳,但身為家屬,心裏就實在難以接受。
謝桢的身體落于地表,走向那被砍成兩截但還在爬行的屍體。
屍體似乎有些驚恐,快速地想要爬走。
肖家子弟:“……”
連邪祟都害怕。
這人實在比邪祟還恐怖,不知道為何,似乎這股害怕甚至與實力無關。
謝桢就那麽一步一步的跟在那半截正在逃跑的屍體後,因為沒了腳,只能用手爬地,速度并不快。
那場面多少讓人有些不适。
這時,輕蔑的聲音自謝桢鼻中發出,手中劍一劍插在屍體上,固定在地面,似面前血腥恐怖的一幕早已經習以為常了一般。
“我問,你答。”
“登仙城拍賣的青銅古刻與你有什麽關系?”
那半截屍體使勁地在地上抓,将地面抓出了一條一條的石痕,力氣還挺大,就是太可憐了。
“我……我不知道什麽青銅古刻。”邪祟獨有的陰邪之聲,但不知道為何現在顯得也不那麽可怕了,因為有比他更可怕的東西。
謝桢“哦”了一聲,聲音拉得很長。
看這邪祟的樣子,也沒有撒謊的必要,還沒聽說一個邪祟會在将死的時候去守衛一個散修家族。
謝桢平淡的繼續問道,就像是在和一個無關緊要,偶然遇到的人談話一樣,就像将別人斬成兩截的人不是他一樣:“你既占了肖家家主的身體,可知青銅古刻和肖家家主有什麽關聯?”
邪祟害怕極了,以前都只有別人害怕他,但他現在才知道,原來邪祟也是會害怕的。
趕緊答道:“我……我真不知道,我不過是剛好遇到了一副制作好的屍香寶囊就進入了其中,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本以為遇到了好事,結果……
謝桢挑眉。
事先就被人制作成了屍香寶囊?
這是在毀屍滅跡,即便有人真要查青銅古刻的事情,得到的也不過是一具被邪祟占據的屍體而已。
什麽也問不出來,證據毀滅得一幹二淨。
肖家家主或許參與了青銅古刻的銷贓,但也因為此事,走上了絕路。
這背後之人倒是謹慎得很,心狠手辣得很,機關算盡,不留半點把柄,所有事情都借他人之手,又以最毒辣的手段撕票毀滅證據。
正是因為如此謹慎,想必事情的背後牽扯一定很深。
可惜了一個散修家族被拿出來當了終結線索的擋向牌。
但真的就能将所有線索抹得一幹二淨?
謝桢問道:“你可知殺死肖家家主的人是誰?”
邪祟占據人的屍體,想要不着痕跡地混入原來的生活中,他們本能的會攝取殘留在屍體裏面的記憶,這算是邪祟的看家本領了。
而肖家家主被殺,還被人制作成了屍香寶囊飼養邪祟,那麽他對兇手的恨意極大,保留的對兇手的印象就越不容易消散。
邪祟面孔都猙獰了起來,似乎因為想起了什麽而害怕。
“那人看不清男女,分不清老幼,只……知道他一身白色的喪衣,手持一慘白的布幡。”
“對了,他的手,他的手十分的纖細。”
謝桢的表情都愉悅了起來。
這不就又有了線索,雖然認知中并無這樣一個人存在。
這世上之人皆會在別人眼中留下痕跡,而完全在世上沒有痕跡的只有兩種。
一,灰霧中的絕世兇祟,沒有有知道它們從何而來,誕生于何時,只知道它們是灰霧中的霸主,災難之源,它們能統禦灰霧中的一切毫無秩序和規矩的邪祟。
大羅天覆滅,仙盟給出的最終追查答案,就是被灰霧中的絕世兇祟帶來的邪祟潮所滅。
二,仙盟的夜行神官。
即便是仙盟的掌權者,也只是知道仙盟自建立之初就有這麽一個部門,但裏面的人員從未有人得知,但這個部門就是這麽一代一代的傳承至今,在黑夜中為仙盟提供一切關于邪祟的消息,卻無人有半點他們的消息。
謝桢心道,那麽這個着白色喪衣,手持白色布幡的兇手,又屬于哪一種?
正要再詢問些問題,這時自天際邊緣,一道奪目的劍光,如同要劃破這夜空,自遠方橫空而至。
謝桢眯了一下眼睛:“劍破長空,離劍天的劍仙。”
定是剛才他施展劍意時,天空的青蓮照耀四方,被人遠遠看見了。
嘀咕了一句:“麻煩。”
謝桢心煩得很,手中兇劍一攪,屍體再無動靜。
徒步向山下走去。
然後又擡頭看了看黑夜中如同一條彩虹一般的劍虹,耀眼得很,速度極快,眼看就要到了。
“走路果然沒有在天上飛來得快。”
“以前不知修為好,方到用時才嫌少。”
這時,路邊,一個身着儒袍的書生從灰霧中出現。
看這打扮,就知道是上央天上央學宮的修士。
這儒生大有來頭,乃是上央宮教主宇文浩然的親傳弟子,名叫李染,東方欲曉的師弟。
他奉師門仙令前往登仙城,到此的時候已經夜深,無奈只得找一個地方休息,沒想到正好看到謝桢除祟的一幕。
道友相見,自然是要打個招呼,上央宮的禮儀一向不錯,恩,死板得很。
李染上前:“這位道友……”
話還沒有說完,只見對面的道友嘴角媚笑,如妖如邪,手掌直接抓來,一巴掌将他的小臉抓在了掌中。
擡在空中,兩腿直蹬。
李染這才想起,他離宮的時候,師門前輩的警告:“李染,你雖然天賦異禀,能得我上央宮真傳,但你第一次離宮,需知世道兇險。”
他現在算是知道這世道有多兇險了。
都什麽人啊,他當對方是道友,對方話都不說,将他跟小雞一樣擰空中。
還沒從人心險惡中反應過來,李染瞳孔都縮了起來,只感覺身體內最精純的靈力,不斷的通過這只手掌被抽離,進入對方體內。
這只手就像搭建了一座橋梁。
修士所修的靈力各不相相同,貿然納入體內,就會相互沖擊,并非什麽好事,除非……
李染心中的驚訝不下于他現在的滑稽樣子。
“大……大羅天禁/咒。”
這怎麽可能?
大羅天已經覆滅了,剩下一個廢材到不行的謝桢,學啥都學不會,聽說連最基本的大羅天吐納法都練得狗屁不通,也就是說根本不可能還有人會大羅天的禁/咒。
即便是禁/咒,想要吸他的靈力,也非一般修為能做到。
況且,這門禁/咒強行剝奪他人靈力,有失仙門道義,有違天地正心,大羅天在仙盟之中早就承諾過,非到必不得已,大羅天絕不重現這門傳承。
不多時,大地之上,蓮花朵朵,如同撲光捉影,虛影過境。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這時,天空的劍虹落下,莫扶舟皺眉地看向四方。
周圍幾乎被劍意削成了平地。
他離劍天最擅劍道,剛才遠在登仙城,他都能看到天空那淩冽的劍意。
沖忙趕來,似已經人去樓空。
只是堂堂一劍道名宿,跑來一個無名的小散修世家幹什麽?
仙盟自有規矩,戒持強淩弱。
看看這被劍意橫掃過後的現場,簡直将持強淩弱表現得淋漓盡致。
修為能到此等境界,必定道心堅如磐石,又怎會如此胡作非為?
這時,腳邊的土坑,一滿臉是泥一臉蒼白的文弱書生在坑裏艱難的喊道:“可是離劍天的劍仙,道友救我,我一時不慎,被奸人所逞。”
咬牙切齒,那奸人忒不要臉了,他還從來沒見過這麽不講理的,道理都不講,直接上手。
莫扶舟看向小白臉,這模樣跟被人按在坑裏那啥了一樣,太可憐了。
李染也是憤憤不平,這世上怎麽有這樣的人。
此時,謝桢已經靠近登仙城,天色漸亮,謝桢向城內走去。
天空下起了小雨,一點一點的落在身上,落在四周。
煙雨中的登仙城,別是一番風景。
謝桢卻停下了腳步:“山河同泣,與君同悲,勾陳異術,陳玄。”
“既然已經來了,何不現身一見。”
話落之時,仙人入畫,一身冷清的陳玄踏雨而來:“道友以劍意亂世,恣意而為,似不像正派之人,又以帽罩遮面,不以真面目示人。”
“不知道友來我登仙城所謂何事?”
明面上,陳玄奉仙盟之令鎮守登仙城,如今一戴帽罩不肯露出真面目實力未知之人來了登仙城,他自然要出面。
雨浠瀝瀝的下,似乎預示着一觸即發的戰鬥。
謝桢卻打了個哈欠:“你攔不住我,因為……你們都太講規矩了。”
陳玄一愣,什麽?
這時,旁邊一正将拳頭塞進嘴巴身穿金袍的,正巧看熱鬧的小孩突然飛了起來,整個身體向陳玄抛去。
小孩的身體開始出現血痕,那看似普通綿綿不絕的雨如同最鋒利的利刃,洞穿皮膚。
陳玄整個眉頭都縮了起來,這人竟然完全不将人命當一回事,連無辜的小孩都能當作手上的籌碼。
陳玄接住抛過來的小孩,空中的雨停頓了一瞬。
也是這一瞬,再擡頭看去,哪裏還有人在。
謝桢回到房間,一下躺在了床上。
身體恢複自由。
“完了完了,這下要惹出大事了。”
做什麽不好,偏偏要用大羅天法咒去吸別人的靈力,太肆無忌憚,不計後果了。
一想到這人的性格,謝桢也是無語,妖媚沒有個定性,做什麽都跟個邪祟一般,恣意妄為。
他倒是一走了之,但恐怕得有人遭殃了。
他都想給自己一巴掌,但一想到痛的是他自己,又沒下得去手。
他知道他的行為會影響《第一制卡師》中的謝桢,但反過來說,書中的謝桢的所作所為,也會影響到他,書中的謝桢一走了知,自然沒有能找他麻煩,但也留下了個爛攤子啊。
比如現在,天大的麻煩要來了。
“你倒是将麻煩解決了再消失啊。”
謝桢都沒心情開寶箱了,直播平臺上現在有兩個寶箱。
一個是剛才的強制劇情,一個應該是斬殺那邪祟的寶箱。
謝桢在等,果然也沒等多久,人就來了,來的人還不少,一共幾批。
第一批,莫扶舟。
“大羅天可還有名宿存活與世?”
“擅長劍道,且修行過大羅天的吸靈禁/咒。”
他詢問過肖家弟子所見所聞,又從李染的話中得知了一些情況,這才趕來謝桢這問個究竟。
大羅天名宿若還殘存,事關重大,很可能能查清當初大羅天覆滅的一些真相。
只是既為大羅天名宿,為何會完全無視仙盟規矩,哪怕是除祟,哪有将別人山頭都給削平的道理,所造成的損失,估計不比邪祟作亂少。
謝桢答道:“應該沒有了吧。”
莫扶舟不置可否:“若有他的消息,還請第一時間告知。”
都不給謝桢否定的機會,那人不是大羅天名宿還能是誰?大羅法咒從不外傳,本也需要從小苦修才能練得。
謝桢的心髒跳得撲通撲通的。
唯一慶幸的是,以前演得太好,根本沒人懷疑到他身上。
第二批人,陳玄。
陳玄是代表仙盟來的,苦口婆心:“你既即位大羅天教主,理當約束好門中之人。”
“大羅天處境艱難,更不能招惹事端。”
一想到那人竟然連無辜小孩的生命都不當一回事,陳玄的語氣都不由得重了一些。
實在太肆無忌憚,有違背仙門道義。
若不是沒有确切證據,這樣的人已經被抓回仙盟問罪了。
謝桢心道,也得他約束得住才行。
莫扶舟和陳玄二人代表的是仙盟,出了這樣的事情,即便他們不來,仙盟也會派人前來詢問。
實在想不到,大羅天的哪一位名宿還在世,也不知道這樣肆無忌憚的性格對大羅天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第三批人,肖家。
這些人就是來讨債的了。
“你大羅天之人,将我肖家家主一斬為二,難道自語清高的仙盟宗門就是這麽做事的?”
若僅僅是這個問題,謝桢也不覺得麻煩,畢竟替對方斬了邪祟,不知道救了多少人。
但……
“我肖家房屋建築倒塌無數,山都被削平了,損失你得賠。”
謝桢心道,這就不行了,要錢沒有。
“諸位突然前來,莫名其妙地就說我大羅天還有一位名宿在世。”
“可是偏偏我卻毫不知情。”
“若是哪天你們遇見了那人,還勞煩諸位也通知我一聲,感激不盡。”
然後對肖家的人說:“反正誰削了你們家山頭,你們找誰賠去。”
莫扶舟和陳玄面面相觑,難道謝桢當真不知道有這麽一個人存在?
本就有特別多的疑點,若大羅天尚有名宿在,大羅天也不會淪落得在這樣的一個小院中。
但李染說對方使用了大羅天禁/咒也是事實,李染是上央宮教主高徒,又是親身經歷,當不會有錯才對。
第四批人就有些搞笑了,一群身穿金袍,面色冷清之人,擡着一擔架,上面躺一包得跟木乃伊一樣的孩子。
雖然行頭古怪了一點,但來頭卻不小,仙盟十二聖天之一的無情聖天。
那小孩叫得凄慘得很:“我覺得我快要死了,我身上全是傷,除非你賠我一只小狗,不然我今天就死在你們大羅天,看你們怎麽向仙盟交代。”
謝桢嘴角直抽,要死的人還叫喚得這麽起勁。
這是來碰瓷來了啊。
但這孩子應該是當時抛給陳玄那個,這一身傷,也的确是他這雙手造成的。
謝桢說道:“現在也僅僅是你們一面之詞,都還無法肯定那人就是我大羅天之人。”
然後畫風一轉:“不過出于對你遭遇不測,我深表同情,送你一只靈獸也無不妥。”
不是賠償,而是贈送。
那小孩直接從擔架上爬了起來:“真的?”
無情聖天的人都有點懵,不是說傷重得很,非要來讨個說法。
但他們怎麽覺得……這是沖着人家的靈獸來的。
謝桢說道:“那三只小狗,你選一只便是。”
那小孩翻身爬了起來,身上傷口的血都滲透了出來,但抱着那只紅白花巨貴不撒手。
謝桢:“……”
人家也算是憑本事得了一狗子,說道:“恭喜,選了一只大暖男。”
那小孩,哈?
最後一批人,是那李染,臉上的泥都沒有擦幹淨。
李染倒是好說話,只道等其他人離開了再聊。
現場亂糟糟的,莫扶舟和陳玄是代表仙盟來一探究竟,那無情聖天的小孩也得到了“賠償”,看樣子滿意得很,應該不再追究。
剩下的李染要等他處理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再談,那麽就只剩下肖家的人了。
多少有些不依不饒,估計是欺大羅天如今無人,若是換着其他仙盟宗門,他們就算前來說理,也未必敢這麽吵鬧不休。
謝桢一咬牙:“這樣可好,如果你們真能證明那人是我大羅天之人,我賠償你們便是。”
肉痛死了,褲衩都要賠出去。
有些人啊,怎麽能那麽瘋癫,看看惹出來多少麻煩。
“若還不服,自去仙盟尋理去。”
“當然,即便要賠,也得減去幫你們家除祟的錢,家主被邪祟上身不知道要害死你們家多少人,這人命總能值一點錢,用來抵債不為過吧?”
“當然你們要是覺得你們肖家子弟的人命不值錢,就當我沒說這話。”
最沒有理由來鬧的,正是這肖家。
肖家的人氣得夠嗆,但他們也只能鬧鬧,別說他們,現在大羅天情況特殊,沒人敢做太過分的事情。
見謝桢死不賠償,只得拂袖向仙盟辦事處而去,估計真去告狀去了。
謝桢趕緊給陳玄添了茶,去告吧,反正最後處理的人是陳玄,他将陳玄搞定就行,陳玄的兒子還在他手上呢。
鬧騰了大半天,人才陸續離開。
現在就剩下上央天的李染。
謝桢盯着這細皮嫩肉的小白臉:“道友,我是真不知道其中具體情況,其實我比你們還懵。”
“你說說,要我大羅天真還有名宿在,我高興還來不急,我否認幹什麽,你說是不是?”
而李染正了正身,拿出一令牌置于身前:“謝桢,聽吾上央宮仙诏。”
謝桢都愣住了,他曾在上央宮聽學,上央宮仙诏至,他自然需聽诏。
但太奇怪了。
非要事,是不可能給聽學弟子發仙诏的,畢竟自家弟子那麽多,什麽事情還需要用得着只算半個弟子的聽學弟子。
其實李染心中也全是疑惑,他這次趕來登仙城,就是為了此事。
在離開上央學宮之前,他被學宮教主宇文浩然專門叫去了一趟。
當時還不僅僅宇文浩然在場,好幾位長時間都未成露面的宗老居然也在。
本以為是什麽大事,結果在他們面前擺放着一盒子青銅古器的碎片,實在太碎了,都看不出來原來的樣子,但哪怕是破碎了,碎片的靈性也十分明顯,和一般破碎後就靈性全無的古器似有不同。
只聽宇文浩然細言:“這件古器殘片得自二十年前,二十年前仙盟組織了一次探索上古時代遺跡的行動。”
“仙盟探索古修士遺跡從來沒有停止,但二十年前我們找到的是,古修士最後的栖息之地,傳聞那裏留下了古修士最後的秘密。”
“那裏也的确十分的神秘,超過了以往發現的任何遺跡。”
“但我們的發現卻有限,最終帶回了一些殘破的古器。”
“作為參與者之一,我們上央宮分到了這件殘破古器。所有人都認為,古修士之謎就隐藏在這些殘破古器之中。”
有一位宗老說道:“可惜我們上央宮研究了二十年,依舊一無所獲,估計再沒有人能夠參透其中的秘密了。”
宇文浩然卻道:“未必,至少有一人或許還有參透的可能,我這次叫李染前來,就是希望他帶着這件殘破古器去找那人,看看能不能修複。”
宗老皺眉:“既然有人能夠參透,我上央宮為何又要浪費這二十年,早些讓人去尋他不就好了?”
宇文浩然搖搖頭:“以前若是去尋他解開此謎,自然有人攔着,但現在……攔的人不在了。”
又有宗老道:“這古器中蘊含的秘密重大,豈能就這麽輕易交給外人?”
宇文浩然答道:“無妨,所有的秘密在他面前都微不足道,因為他本身就是這世上最大的秘密。”
李染就是這麽稀裏糊塗地聽了一番聽不懂的話,稀裏糊塗地帶着裝碎片的盒子去了登仙城。
去的時候,教主還專門叮囑他,此行勿聽,勿看,勿言,勿管。
他一路上都在想教主是個什麽意思,他跟聽天書一樣。
李染将手中裝古器碎片的盒子交給謝桢,大概說了說讓謝桢嘗試修複。
謝桢也懵得很,上央宮那麽多能人高手,修複一個古器還千裏迢迢來找他?
看了看李染手上的令牌,的确是上央宮仙令,如教主親臨。
趕緊正了正身,接過盒子,稍微打開看了看,碎得粘都粘不起來了啊。
李染說道:“教主言,若能修複,只需給上央宮一份消息,東西你自行留着便可。”
謝桢心裏古怪得很,給上央宮一份消息?什麽消息?
謝桢問了問,結果李染這個被吸得臉色蒼白的小白臉簡直一問三不知。
莫名其妙。
李染離開了,他去他師兄東方欲曉那補補身子,大羅天的吸靈禁/咒也太能吸了,他虛得很,走路都扶牆。
謝桢看着盒子,半響才聳聳肩,就這?
反正這小白臉沒有計較被吸幹靈氣的事情,他也算賺到了。
謝桢将東西放進制卡室,以後有空的時候就研究研究吧,畢竟是一件古器,看上去靈性十足,要是能修好,也為大羅天添加一傳承,剛才李染不是說了嘛,要是能修好,東西可自留。
鬧騰了一上午,總算結束了。
莫扶舟和陳玄回去之後,第一時間将消息整合,然後動用仙盟的情報系統探查。
他們雖然分辨不出那人是誰,但仙盟情報系統強大,或許能有所得。
大羅天被明文禁止的吸靈禁/咒再現,本就不是小事,這牽扯到大羅天曾經在仙盟的承諾。
若這人的禁/咒是在大羅天覆滅之後才修行的,也還好說,畢竟曾經的承諾是,非到必不得以,大羅天不會重現這門禁/咒。
但若是在被滅前就已經開始修行了,恐怕還需要謝桢到仙盟述案。
陳玄說道:“謝桢當真不知道此人的存在?”
莫扶舟不置可否:“先搞清楚這人是誰再說。”
仙盟之中出手如此狠辣之輩可不多見。
綜合現在的消息,這人甚至都不似正道之人。
知道用一小孩擋劍在仙盟中将受到什麽樣的懲罰嗎?至少得關禁閉十年,而且聽陳玄陳述,那人似乎連半點猶豫都沒有。
再加上李染描述武夷山肖家那一戰,簡直無畏懼之心,無驚恐之意,無反悔之心,更是心中全然無仙盟規矩和世間道義。
若真是大羅天名宿,當得一句離經叛道。
謝桢現在也躺在床上,唉聲嘆氣,他算是知道原主是個什麽樣的人了。
一個人如果連心中都沒有任何的規矩,當真是可怕得很。
然後翻身爬起來,他準備開箱子了。
一共兩個箱子,一個紫色,一個藍色。
謝桢還專門去洗了手,先開藍色寶箱。
随着點開,謝桢看着面前的一捆藤條,嘴角直抽。
“獲得古修士改良的靈種,葡萄滕一捆。”
謝桢心道,好歹擊殺的是一個十分厲害的邪祟,怎麽也得給一件古器吧。
不過,葡萄藤就葡萄藤吧,有正向畸變卡輔助,很快他的小院就能搭起茂盛的葡萄架。
到時在長滿綠葉和葡萄的綠蔭下納涼,感覺應該也十分不錯。
再說,根據以往的經驗,這葡萄估計也是靈種。
靈種十分難得的,仙盟得到的那些靈果都是在灰霧畸變中獲取,危險重重,他這自家院子就能種。
看了看那一捆葡萄藤,幹癟癟的跟枯木樹枝一樣,希望還能種活吧。
謝桢又點向剩下的紫色箱子。
這一次出現的是一顆青銅珠子,古樸厚重,拿在手上還挺沉。
“獲得重力珠一顆,輸入靈力可形成重力場,古修士用來鍛煉身體用。”
“觀其神韻,可制作重力卡。”
又一件古器,還算不錯,而且看上去還挺有用。
謝桢心道,現在打坐吐納有茉莉花圃進行輔助,練心和除祟經驗有紅塵寶鏡,現在又來一個鍛煉身體的重力珠,倒是齊全了。
再加上謝桢租借的設備組成的制卡室,一個小小的宗門已經開始有些五髒俱全的感覺了,就是集齊這些設備多少還是有點心酸。
謝桢拿着重力珠到院子中試試效果。
将重力珠放在中央,輸入靈力。
謝桢明顯感覺到有一股力量開始作用在了身上,周圍形成了一個力場,行動變得困難。
無處不在的力量作用在身上。
要知道,修士練劍,再好的劍法也不可能練到身體的每一個部位。
但現在全身上下都包圍在力場中,只要動起來,身體的每一個部位或多或少都可以鍛煉到。
難怪古修士用它來鍛煉身體,自有它的妙處。
謝桢開始鍛煉了起來。
效果俱佳,甚至能節約鍛煉的時間,很快消耗體力,困難的就是比以前的鍛煉要費力不少。
陳雲豹正抓着兜裏的麥子啃,見謝桢練拳。
“咦,怎麽都沒以前打得流暢了?”
屁颠屁颠的跑過去,結果一屁股墩坐地上了,趕緊往外面爬。
什麽情況啊?
謝桢一笑,将蘇子期,珍寶,東方鹿聞也叫來:“以後鍛煉身體,皆在重力場中進行。”
幾個人抓了抓腦袋,等走進重力場,差點一個趔趄,這才發現了其中的不同,也開始感覺到了它的好處。
修士鍛煉,有些人會去找一些特別的場地,比如山洪爆發之所,比如烈火灼燒之地,比如離劍天就有一個劍風洞,吹的風如同鋒利的劍,削人骨髓。
別看這樣,一般人想進去還進不去。
再加上,這些獨特的環境形成的鍛煉場所,基本都在窮山惡水之地,去修行幾個月,基本變得跟野人一樣。
現在他們這就有一個類似的修行環境,效果還一點不差,就在登仙城中,想一想,等鍛煉結束,精疲力竭的時候就去洗個熱水澡,那得多舒服。
幾個門人又新鮮又稀奇的鍛煉了起來。
謝桢心道,等會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