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失憶
路峰看着她顫動的長睫似乎明白了什麽，放下手裏的文件，傾身欺上來，手撐在她身體兩側，“你确定？”
他不是柳下惠，生理需求還是有的，以前他們行房事是有時間安排的，阮大小姐意見多，影響她睡美容覺不行，所以他們很少這麽晚“切磋”。
阮雯雯自從在醫院裏看到路峰的第一眼便沉淪了，喜歡了這麽久的人竟然是自己的老公，單是看着怎麽夠。
她想和他親親抱抱舉高高，要是可以深入一下最好了。
怕暴露自己的小心思，她拉過被子蓋到下巴處，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閃着，抿抿唇，怯怯點了點頭。
點完，她手悄悄移過來，在他手背上撓了下。
路峰凸起的喉結微微滾動兩下，眸色發生了些許的變化，又問：“你身體沒問題？”
他不想趁人之危。
阮雯雯羞赧點點頭，一顆心不規則跳起來，這種事她也是第一次做好不好，他能不能不要問了。
嗚嗚，好羞人吶。
路太太大概忘了，她已經結婚三年，該經歷的事已經經歷了。
路峰起身，拿過床頭櫃上的遙控，作勢要關燈，阮雯雯紅着臉說：“別、別關。”
她想看他。
路峰頓住，眼底含着審視，“你以前可不喜歡開燈。”
阮雯雯抿抿唇，指尖扯着被角，輕聲道：“你也說了是以前，我現在不想關。”
路峰充分尊重她的意見，反正對于他來說，怎麽也無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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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沒關，但卻調暗了些，牆上隐約映出兩道影，貼合的很近。阮雯雯顫着眼睫看向路峰，恍惚間，有汗滴落在她肩上。
有些癢，她忍不住顫了下，下意識想躲，路峰掐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臉轉過來，“躲什麽？”
阮雯雯沒見過他這副神情，眼神炙熱，好像要吃人一樣，默默吞咽下口水，“要、要不還是算了吧。”
箭在弦上，可不是她說算便能算的。
路峰睨着她，眼神變得越發亮，聲線極低道：“別急。”
阮雯雯顫抖得更厲害了，隐隐還有些害怕，忽閃着眸子問：“會，會很疼嗎？”
路峰額頭上的汗再次滴落下來，“……不疼。”
事實證明，男人的話都不能信，阮雯雯眼睛泛紅注視着路峰，一邊抽噎一邊說：“騙人，疼的。”
不等路峰說什麽，她把枕頭扔他懷裏，“今天我不要和你睡了，你出去。”
路太太每次做完都會搞些幺蛾子，之前大多是讓他按摩，什麽時候舒服了才允許他睡。
他把這當成夫妻間的小情趣，不予計較，今晚更甚了，還要趕人。
路峰下颌線緊繃，撿起散落到地上的文件，抱着枕頭出了卧室，客房傭人每天都會打掃，也很幹淨，他放下枕頭後去了浴室。
阮雯雯聽到關門聲，長籲一口氣，緩緩從被子裏探出頭，确定真的沒人後，開始無聲尖叫。
啊啊啊，睡了，睡了，我真和他睡了。
可能是喜悅來的太突然，她有些适應不了，攥拳叫了好久後，才停下來。
喜悅的事不能細想，越想越心顫，她抿唇回味着剛才發生的一幕幕，覺得好像做夢一樣。
抱過枕頭翻個身，繼續傻笑。
恍惚間，她眼前浮現出路峰的身影，筆挺的肩，有力的腰，突然有些後悔了，剛才應該拍下來。
現在去拍可以嗎？
他會不會不同意？
阮雯雯只要想做的事做不了，心就癢癢的，在掙紮許久後，她穿上睡衣拉開了卧室的門。
客卧房門正開着，裏面路峰正在換衣服，他剛洗過澡，發絲貼在頭發，發梢濕漉漉的，細看下還有水珠流淌下來。
衣服換到一半，露出他挺直的背脊，他皮膚白皙，燈光照射下散發着光，阮雯雯第一次偷拍，手有些抖。
她悄悄向前移了移，找了個比較好的角度，舉起手機，對準他，快門按下的瞬間，路峰轉頭看過來。
阮雯雯心一慌，對視上他的視線，胡亂找了個借口，“我自己一個人睡覺害怕。”
路峰停下系腰帶的手，就這麽讓她看着，“所以呢？”
阮雯雯一邊提醒自己鎮定，一邊吞咽下口水，定定說：“拍你張照片驅邪。”
路峰聽後眉梢蹙起，擡腳走過來，垂眸說；“我是鐘馗？”還有驅邪的作用。
他剛沐浴過，身上帶着一股濃郁的花香味，氣息入鼻，阮雯雯腿有些軟，倚着門框說：“啊，能驅邪。”
路峰：“……”
最終阮雯雯如願拍到了路峰的照片，回卧室前，她走到路峰面前，手搭在他肩膀上，快速擡起腳跟，吻了下他的臉。
這是今晚她第二次主動吻他，路峰征愣住，失憶後的路太太越來越不按常理出牌了。
阮雯雯親完，小跑着回了卧室，關門上鎖，剛要坐床上，又折回來，悄悄開了鎖。
要不是怕做的太明顯，她其實是想把門打開，讓他随時能進來。
小仙女能有什麽壞心思，就是想喜歡的人時刻陪着。
路峰沒注意到這個細節，手機響起他去接電話了，電話是阮父打來的，聽語氣有些凝重，路峰拿着手機去了書房。
路峰接電話的間隙，阮雯雯也接到了電話，是閨蜜鄒美打來的，“雯雯聽說你被車撞了，沒事吧？”
阮雯雯：“只是剮蹭了一下，沒事。”
鄒美：“吓死我了。”
阮雯雯：“別擔心。”
鄒美：“說來說去，這事都怪路峰，她對你太不關心了，等我回去後一定找他算賬。”
阮雯雯不太喜歡別人罵路峰，解釋說：“和他沒關系，是我自己不小心。”
“怎麽沒關系，要不是他一直晾着你，你會總去喝酒嗎。”鄒美說，“你就是心軟，要是我男人，我非廢了他。”
鄒美說話的時候咬牙切齒，聽得阮雯雯一顫，“小美，你好兇啊。”
“嗯？”鄒美愣了下，随後問，“雯雯你真沒事嗎？”
往常她們兩個閑聊提起路峰，哪次阮雯雯不是把他罵得狗血淋頭，她還記得有次她沒跟着一起罵，雯雯還生氣了，揚言要斷絕閨蜜關系。
後來她和她一起罵，才把要JSG翻船的友誼拉了回來。
“你真的是我認識的雯雯嗎？”鄒美遲疑道。
“當然是我了。”阮雯雯解釋道，“就是我出了些事情。”
鄒美：“什麽事？”
阮雯雯：“我失憶了。”
鄒美驚呼一聲：“你又失憶了？！”
阮雯雯重點抓的不錯，“什麽叫我又失憶了？”
鄒美說：“三年前你失憶過一次。”
阮雯雯：“……”這事還有來第二次的時候。
“你詳細說說。”
“好。”
“……阿峰，我不是故意要瞞你的，當年雯雯即将大學畢業誰也沒想到會出這事，更何況她醒來後一切正常，我們怕她難過，便沒把這事告訴她，至于她忘記的那部分，總歸也要畢業了，就沒再刻意提起。”
阮父說：“雯雯自己也不知道。”
“……什麽？我是被籃球砸暈然後失憶的？”阮雯雯驚呼。
“嗯，是這樣的。”鄒美說，“當時正好砸到你的頭，你倒下去的時候一點緩沖也沒有，頭部還流了很多血，等你醒來後便忘了一些事。”
見過狗血的，真的沒見過這麽狗血的，別人失憶像中彩票一樣難，她倒好，三年經歷了兩次失憶。
她也太衰了。
鄒美道歉：“我們沒告訴你也是怕你難過，你別生氣啊。”
生氣倒是談不上，就是有點慨嘆，阮雯雯說：“沒事，沒生氣。”
鄒美把話題扯到了這次失憶上，“你又忘什麽了？”
阮雯雯；“關于我結婚的事都忘了。”
“也不記得路峰了？”
“算是吧。”應該說不記得這三年的路峰。
“卧槽，都忘了？”
“嗯。”
說完，阮雯雯又補充，“也不是沒有收獲。”
“什麽收獲？”都失憶了還能有個屁的收獲。
阮雯雯悠悠道：“我想起三年前的事了。”
鄒美：“……”
片刻後，鄒美說：“例如？”
阮雯雯：“當年暗戀的小哥哥。”
鄒美一下子來了勁，“他是誰？你們又見過嗎？”
阮雯雯含笑說：“見過，你也認識。”
“我也認識？誰？”
“路峰。”
“……”
那端傳來手機掉地的聲音，許久後，鄒美拿起手機，輕咳幾聲：“不是，你沒記錯吧？”
阮雯雯說：“當然沒記錯。”
“……”鄒美一臉無語。
有什麽比你罵了三年的狗男人竟然是你的暗戀對象還來的讓人無語的事。
真是他媽猝了心了。
阮雯雯不好意思給他爸打電話詢問她和路峰的婚姻情況，只好拿着鄒美一只羊使勁薅。
“我和路峰相處還算融洽嗎？”
“……融洽。”如果你每天都會罵他一百遍也算融洽的話，确實很“融洽”。
“他對我好不好？”
“……好，吧。”如果天天給買禮物也算好，那應該是了。
“他是不是很喜歡我？”
“這個，我不太知道。”鄒美沒法昧着良心說喜歡，畢竟路峰那個工作狂一忙起來，經常三五天不着家。
“我對他怎麽樣？好嗎？”
“……應該還好吧。”她們每次小聚，開場白都是阮雯雯聲讨路峰，少則十分鐘，多則半個小時，時間長短按當日的心情來定。
罵一罵又不會少塊肉，對他确實，還好。
經過和鄒美的溝通，阮雯雯對他們的婚姻狀況做了結論：相親相愛。
她把這個結論告訴給了鄒美，鄒美差點沒咳死，她默默補充上後面那句：相愛相殺。
路峰不知道短短十幾分鐘裏阮雯雯已經對他們的婚姻有了這麽“深刻”的了解，寬慰了阮父幾句後，挂了電話。
剛走出書房便被人撞上了胸口，他沒站穩，趔趄着後退兩步，張嘴要說什麽，懷裏傳來軟綿綿的聲音。
“老公，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路峰有些懵，拉開兩人距離，擡手摸上她額頭，“發燒了？”
阮雯雯臉确實紅，但不是因為發燒了，她是在被子裏悶太久，熱的，和鄒美結束通話後，她在閨蜜群裏随口問了下她和路峰的婚姻情況，幾個人異口同聲回複：“他們相處的很好，路總很喜歡她。”
有人還拿出了證據，是阮雯雯在群裏曬過的照片，那些可都是路峰對她愛的“證明”，每一樣都價格不菲。
阮雯雯看着那些照片更加确定路峰是喜歡她的。
“沒發燒。”阮雯雯顫着眼睫回。
路峰還需要消化些事，輕點頭，“沒發燒去睡吧。”
說着，越過阮雯雯朝前走去。
阮雯雯站在原地沒動，直勾勾看着他，想了很多事，例如他們這麽相愛，剛才只進行了一次，他會不會不滿足。
其實她看出來了，他還想再來的，是她哭着求饒他才停的。
這會兒有些後悔了。
路峰察覺到沒人跟上來，回頭去看，只見她扭捏地站在那，貝齒咬着唇，一副羞答答的神情。
他還未開口，她先說了話。
“我們…要不要再來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