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現在的薛洋自然是沒人再敢欺負的了,他就是撒個嬌,曉星塵很吃他這一套,也不說他幼稚,輕笑着應了,薛洋于是又說了一筐好話,誇得道長天上有地上無,把曉星塵逗得直笑。
薛洋被他感染,也無聲地笑起來,笑着笑着又覺得胸口悶。他原以為曉星塵是聽了他的故事可憐他才給他糖吃,可這次曉星塵什麽都不知道,什麽故事都沒聽,還是給他買糖了。
曉星塵要對人好,從來不是因為憐憫或是心疼,更不會認為自己是在施舍,他就是單純的要對別人好而已。
道長這麽好,怎麽上天也不眷顧他一點,非讓他遇到薛洋這樣的渣滓呢?
薛洋的眼神在黑暗中沒有落點,他忽然問道:“道長,若是有個人,從前犯了錯事傷錯了人,現在想改,你說,被他中傷的那人還會原諒他嗎?”
曉星塵沉吟一會兒,搖搖頭:“我沒有遇到這種事,不大知道。”
“若你遇到了呢?”薛洋語速快了些,“若是你遇到了,你會原諒傷你的人嗎?”
曉星塵頗為苦惱:“……若是無心之過,應該不會不原諒。”
“如果是故意的,但沒料到後果嚴重,過後真心悔過了呢?”薛洋越說越小聲,“比如……是那人害你失了雙眼,但是又願意拿自己的眼睛還……”
還沒說完就感到曉星塵身體僵了一僵,薛洋瞬間後悔了,急忙握住他的手,忙不疊道歉:“道長,我亂說的,你別多想,你……”
曉星塵回握了他一下,讓他別擔心,慢慢說:“我的眼睛……是自己弄傷的,不怪別人。”
薛洋說不出話了。
他不知道曉星塵是真的不怪別人,還是不想舊事重提。可無論是哪一種,都不代表他會原諒薛洋,畢竟薛洋做過的混賬事不止一件。曉星塵可以不把自己失去雙眼的事怪在薛洋身上,可其他的,光是屠盡白雪觀、殘害宋岚這兩樣,就夠讓曉星塵痛恨至極。
曉星塵一直不知道他是薛洋還好,可若他知道了呢?會不會像上一世一樣,毫不猶豫對他出劍,或是心神崩潰再次自裁?
想到“自裁”二字,薛洋渾身血液涼透,他艱難地開口:“道長,我覺得你不必原諒傷你的人。有人害你,你只管報複回去就是。你若不忍心,吩咐我一聲也行,不要……不要委屈自己。”
曉星塵對他這樣的論調不以為然,但也不反駁,薛洋還握着他的手,此時也舍不下,他還是想要個安慰,就問曉星塵:“道長,我以前也做過錯事,你現在對我好,只因你不知我過去是怎樣的,若你以後知道了那些事,你可會心生厭棄,可會……可會丢下我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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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番問話委實不講理,曉星塵對他全然不知,雖已發覺薛洋在他面前有時會變得小心翼翼,但不明原委,只當他與旁人有心結,此時聽他語氣頗為小心可憐,也不知如何寬慰,便道:“我并不知你的過往,只是你我二人相識以來,我受你照拂良多,我也不應為了你過去同旁人的恩怨就厭棄你。”
鞭炮聲早已停歇,年節的熱鬧已經消散了,薛洋像是吃下了一顆定心丸,哪怕他知道這騙來的定心丸當不得真,也還是放松一些,總算跟曉星塵說要睡了。
薛洋還抓着曉星塵的手不放,也許是他手上的力道将他的不安傳達出來,曉星塵憐他更甚,也不苛待,縱着薛洋握他的手握了一夜。
翌日薛洋是被下身的粘膩感驚醒的,他驀然睜眼,見天色還未亮,輕輕動了動腿,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之後,抿緊嘴唇轉頭看着曉星塵的側臉,不知在想些什麽。
曉星塵呼吸綿長,他的手仍安穩地被薛洋握在手中,完全不知枕邊被自己當成莫逆之交的人對他有着怎樣的私心和欲念。
薛洋對自己拉着道長的手夢遺這事毫無羞恥之感。他和清心寡欲的曉星塵不同,并不如何壓抑自己,這也不是第一次做壞事,偶有幾次還被曉星塵察覺,只是曉星塵心性純善,只當他少年精力旺盛,從不多想,薛洋便能揣着那些陰暗心思繼續妄為。
但是今天還是有不同的。薛洋看着曉星塵微紅還泛着薄汗的臉,沉默半晌,松開緊握的右手,在被中摸索着小心地探向了曉星塵的下身。
薛洋在碰到那半勃的物件時心跳猛然加速,他腦中一瞬間湧出許多東西,緊盯着曉星塵的臉,防備他突然醒來,沒怎麽糾結就決定做些更壞的事。而曉星塵許是對他太過放心,或是被夢魇住了,微皺眉頭完全沒有要醒的意思。
薛洋沒有猶豫,甚至可以說是果斷地挑開了曉星塵的褲子。他盯着曉星塵就像鷹盯住自己的獵物,帶着薄繭的手掌覆上男人最脆弱敏感的地方,指腹摩擦鈴口小心侍弄,待那物完全勃起,他眸色一沉,慢慢縮身滑進被中,挪到曉星塵胯間,毫無停頓地張口含住了曉星塵。
曉星塵感受不了光,知覺在半夢半醒間變得遲鈍,他覺得自己被泡在溫水裏,水溫和體溫相近,但是對他而言有些熱過頭了,他急于掙脫失控的感覺,水裏卻像有藤蔓牢牢絆住了他,把他往水底拽去,任他慌亂掙紮也緊縛不放。
曉星塵迷迷瞪瞪地醒過來時,薛洋已經把該整理的都收拾好了,現場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薛洋沉着冷靜站在床邊穿衣服,聽到曉星塵急喘一聲醒了,他站直了看着曉星塵,神色未變語氣關切:“怎麽了?”
曉星塵張了張嘴,看起來有些茫然,過了一會兒,他忽然想到什麽,身體一僵,表情變得尴尬。薛洋看着他,忽而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道長,你做了什麽夢啊?”
曉星塵的臉騰地紅起來,尴尬得說不出話。薛洋見好就收,拍拍自己的衣服下擺,說要出去打水,很幹脆就走了,留曉星塵一人在床上面紅耳赤,怎麽也想不通自己怎麽做了這麽一個荒誕不經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