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避暑(5)

“可以放我下來了。”語氣冷清,将兩個人之間的關系撇得幹幹淨淨。文睿淵挑過眉,看向還窩在自己懷裏的常挽妝,這人還真是……一點都不可愛,哪有剛利用完人就馬上拆橋的。

“還不放我下來!”挽妝泛着紅霞的臉頰不自然地偏向另一方,躲開文睿淵的探視。

“你說的!”

“對,我說的!”

話語裏一點讓步都沒有,文睿淵隐藏起自己嘴角的笑意,雙手随之一攤。果然,不出意外地聽見一聲凄厲的尖叫聲。

“小姐……”趕過來的從雲守在門外,沒有吩咐她也不敢擅自踏入只有文睿淵和常挽妝兩個人呆的屋裏。腳步剛停下,她就聽到這聲尖叫,那是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是屬于她家小姐的聲音,但是她家小姐人前總是娴靜十分,從未如此失态過。

“你……”

那人氣鼓鼓地瞪向他,他卻只是笑,再也掩藏不住的笑。“是你叫我放開你的。”

他很無辜地回話,看在挽妝眼裏卻是一只萬分狡猾的狐貍。

“可你也不能這樣将我摔在地上啊。”

文睿淵掃過一眼像只猴子似的挂在自己身上的常挽妝,再掃過一眼她身下的地面,這意思已經很明白了。他的确是存了捉弄之心,忽然地就放開了手,但是常挽妝動作甚為迅速地就挂在他的身上,所以哪裏有她所謂的“摔在地上”一說。

臉上的紅霞更濃烈了,還帶着滾燙的熱度。挽妝的語氣已經沒有放下那麽強硬,卻仍舊不肯認輸地嘟嚷了幾句。“要不是我動作快,怎知現在不是在地上?”

“那你現在還要挂在為夫身上多久?為夫倒是真不介意夫人的此番親密行為,但為夫這腰若是傷了,夫人日後怕就要吃苦了。”

明明是下作的話語,在他講來卻似雲淡風輕的正常無疑,偏生又是一副極為誠懇的表情,煞有其事地顯得她頗為強悍。

不過,目光一轉,她果真還挂在文睿淵的身上,這般的姿态任是誰瞧見都會相信他的說辭。更甚者,文睿淵還極為配合地低下頭,将與她之間的空隙拉得很近,幾乎都要碰觸上一般。

她偏過頭,讪讪地從他身上跳了下來,許是太過于匆忙,腳下一個踉跄直直地就往地上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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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只有她與文睿淵兩個人,依那人的脾氣定是抱着雙手在旁邊看笑話的,挽妝可沒指望他會出手相助。罷了,她被人嘲笑的還少麽?何須在乎再多這麽一次!

就在她閉上雙眼,準備接受這注定的命運時,腰忽然被人攬住。

“夫人就這麽心急?”

依舊是戲谑的話語,依舊是戲谑的眼神,然而他的手卻強勁有力地将她緊緊地攬住。

“我……”是應該感謝他的及時出手,還是繼續與他争鋒相對呢?挽妝還來不及做出自己的判斷,門就被人大力地推開。

“王妃您不能……”從雲跟在季蘭的身後,瞧她那架勢是沒能阻止住常季蘭的破門而入。

而她們的吵鬧早就被文睿淵聽得一清二楚,常挽妝的這位庶姐還真是對妹妹“關懷備至”,才分別不到一刻就急沖沖地上門了。

眼前的這一幕,比之前的暧昧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分明就是恩愛的小兩口,在外人的眼中看來。

常季蘭本有些挫敗,因之前文睿淵竟然當着她的面将常挽妝抱入院內。她聽的傳言分明是文睿淵一點都不喜歡這位皇家賜婚的少夫人,而文睿淵在成婚第三日就納了風月樓的花魁白緣君,這是京畿內人人皆知的笑談。沒有道理,會在這短短數日,他們的感情就好成這樣。或許,這只是一場戲,是常挽妝向自己示威的一場戲!

常季蘭回到自己屋內,左右思索,越發地肯定那只是一場戲。哼!她是誰?竟然蠢得用這樣的伎倆來獲取短暫的勝利!可知她連這麽短暫的勝利也不會留給常挽妝的。

對身後齊珞的呼喚充耳不聞,常季蘭三兩步就沖到挽妝所住的屋子外面。這個院子本就是常挽妝素來喜歡的地方,從前她随今上避暑時,一直都住在這裏。就因為如此,當常季蘭成為珞王妃後也要住進這裏,哪怕是與常挽妝比鄰而居。

從雲見到來勢洶洶的常季蘭,本能地上前阻擋,可她那點小力氣哪裏是常季蘭的對手,又不出意外地被常季蘭推開了屋子的門。

“喲……妹妹這可是好興致呢!”常季蘭輕聲咳嗽了兩聲,假意回避眼前的場景。

挽妝臉上的紅暈一層勝過一層,滾燙得可以在上面煮食雞蛋。文睿淵瞧着暗笑,手上的勁道卻不松分毫。挽妝已經站穩了,本想離開他的鉗制,哪知她越動他就攬得越緊,就是要與她對着幹。

“王妃大駕光臨,我等本應迎接,也該讓你們姐妹說些私房話,但王妃也看到了,我家夫人似乎更傾向與我……”文睿淵面不紅心不跳地将這樣的話語說完,聽得常季蘭臉上一陣白一陣紅,不知如何收場。

常季蘭的目光掃過挽妝,挽妝此時也明白了,文睿淵忽如其來的反常,定是瞧不慣常季蘭,刻意地譏諷于她。這樣好的戲碼,她作壁上觀即可。

“妝妝……”屋外再次傳來熟悉的聲音,文睿淵感到被自己攬住的挽妝随着那聲音逐漸僵硬起來。

那人慢慢浮現出的身影,與從前一樣,只是臉上的神情在瞧見她之後瞬間暗沉下去。

“你們……”齊珞沒想到看到的會是這樣的一副場景,他還沒有從先前的沖擊中醒轉回來,又瞧見這樣的場景。心,在那一瞬間就難過起來,常挽妝再也不是當初寵愛着的那個小女孩,她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夫君,有了自己的生活,這一切都跟他沒有任何的關系。

如果,當初他沒有抗旨的話,是不是如今在她身邊,攬住她的人是他呢?第一次,他開始有悔意。

“王爺可要記住了,常挽妝是在下的夫人,王爺要再喚她的閨名怕不太合适吧。”文睿淵冷冷地丢出這句話來,在齊珞慘白了臉頰後,似十分甜蜜地扭過頭,向挽妝說道:“妝妝可要休息片刻,為夫抱你上床去。”

他一邊說着,一邊朝呆愣的從雲看去。那般淩厲的眼神,從雲立馬複活過來,向齊珞和季蘭堆着笑臉:“王爺王妃,我家小姐和姑爺要休息一會兒,就不送二位了。”

是個聰明的丫頭,文睿淵想等回府後得讓裕成給點賞錢。

雖是心不甘情不願,但人家趕人的态度如此明顯,縱使常季蘭再不依不饒,齊珞臉上也挂不住面子,當下拉着她便朝自己屋那邊走去。

待閑雜人等都離開,房門被從雲重新帶上,屋子裏又只剩下文睿淵和常挽妝兩個人時,常挽妝便從他的鉗制裏掙脫出來,坐到桌邊,自顧自地倒上一杯涼茶喝起來。

文睿淵也坐到另一側,也倒了一杯涼茶喝起來。

“你是生意人,”挽妝冷眼瞧着他的一舉一動,将自己手裏的茶杯放下,思索再三地說道:“想必你也清楚了,我與常季蘭之間是不會太平的。接下來的日子,她定會時時找我麻煩……”

“我的報酬呢?”文睿淵把玩着手裏的茶杯。

“百兩黃金。”這等的手筆已實屬大方了,百兩黃金就算是常西也要存二十年的朝奉才能湊到。

文睿淵冷笑一聲,又重新倒上一杯涼茶,繼續喝着。

看樣子是絲毫沒動心,對于尋常人家這是個極大的數目,但挽妝似乎忘記了,他是文睿淵,天下第一首富文家的獨子,他自幼過手的黃金怕都不止這個數。

“那你想要什麽!”

見那人又被自己成功的逗出氣來,文睿淵按耐住心中的笑意,将臉湊到她的面前,一字一頓地說道:“我還沒想好,日後想好了你再給,但不許不守承諾,否則我會将今日的種種全盤都告訴常季蘭。”

“好!”回應他的是挽妝的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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