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

chapter three

班上還是有那麽幾個人不肯穿校服,被老師叫到辦公室狠罵了一頓。

教室亂哄哄,白素放下手中的作業站在講臺上,一邊扇着扇子一邊懶洋洋的喊“別吵啦別吵啦同志們,再吵我就要記名字。”

今天的男同學們特別聽話,因為他們一致覺得今天的白素特別漂亮,一身校服穿在她身上就有一種幹淨清新的味道。纖弱的像一朵白蓮花,真是漂亮。

男生自覺做起護花使者,行動就是不調皮搗蛋。

青春期,很多姑娘都開始發胖,撐得衣服滿滿的。腫的樣子就是男生們取笑的對象。互相打鬧的時候,就會這樣說“你喜歡xxx吧!”xxx是全班最胖的女生。

“放屁,我喜歡她還不如喜歡穆雲遷吶! ”

然後這句話就傳遍整個年級,喜歡xxx還不如喜歡5班的穆雲遷。

穆雲遷骨架還未展開,勻稱而瘦削的背脊,纖細的腰肢,遺傳母親的柔美相貌和脂玉一樣清潤的膚澤。太陽下好像會瑩瑩泛光。穿着月白色校服的少年幹淨的像天邊的雲朵,清逸的簡直會飄走一樣。

穆雲遷整雙眼睛都默默的關注着秦央,沒看見自己的初見光華。

悵然的以為自己和他不會有交集。

直到有一天,平凡的放學,平凡的天氣,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一天,被人叫到名字。

回頭,看到笑眯眯的白素朝自己揮手,挺拔英俊的秦央雙手插在褲袋裏,滿臉漠然。兩人肩并肩,像是一幅油畫美好的幾乎要在陽光下融化。

心裏悵然的感覺驀地放大,不舒服。

“你鋼琴過了十級是吧。”白素走到穆雲遷身邊,手肘撞了撞他。

“嗯。”他走在白素右邊,秦央在白素左邊。這麽近的距離,心跳速度加快,要從胸腔蹦出來。

“嘿嘿,看你入學檔案不小心看到的,那什麽學校校慶,我們班節目太拿不出手你能不能幫個忙?”

“啊?”穆雲遷有點遲疑。

“別啊呀,我的親哥哥诶,多好以為班級争光的機會呀,不要猶豫啦。”

白素雙手合在一起,做出乞求的樣子,活潑又靈動。

穆雲遷最受不了女孩子撒嬌一樣的請求,點頭答應。

這樣的女孩子真的很讨人喜歡,秦央呢,他也喜歡這樣的女孩子嗎?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發現自己好像對一個不認識的男生關心的有點過分。

當時懵懂還不明白這種在意意味着什麽,等到發現,已經陷了進去。

一雙眼睛再也挪不開那個人。

他去遠方,他只身陪他前往。

他不再要他,他悄悄的離開他。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有點插敘的風格 而且時而歡脫時而僞文藝時而抽風

chapter four

穆雲遷看見公司門口停了輛白色布加迪。

頓住腳步,想了一想,真是魔怔了,哪有那麽巧的事。

8點55

十五樓,行政辦公層。

辦公層很安靜只有噼噼啪啪的打字的聲音和濃郁的高級墨水碳香味。有個推拉玻璃門的隔間,那是行政主管的辦公室。

穆雲遷坐到标了自己名字的辦公桌前,剛開機。

門被拉開。

第一次見到周薇,穆雲遷以為是個樓下攝影間的漂亮模特走錯了地方。

個子很高,皮膚雪白,一只手拿着一副墨鏡。穿着羅蘭紫的V領衫,套着灰色羊毛風衣,黑色鉛筆褲,魚嘴高跟鞋。頭發用發箍綁成高高的馬尾,柔順的垂下來,發尾打着波浪卷,耳朵上帶施華洛世奇複古款葉形耳墜。她在打電話,語速快而決斷,又不失禮貌。

五分鐘過後。她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開電腦,翻桌上的資料。“今天事很多,讓外面幾個幺蛾子千萬別出錯。”

穆雲遷推開椅子,把幫她泡的咖啡輕輕放在她手邊。

周薇擡了擡眼睛然後她頓住翻文件的手,然後把它合上丢到一邊。“去找外面那個蠢貨,代言費怎麽加了六十萬,要我們公司出嗎!”

“我馬上去。”

穆雲遷去找行政組長的途中被幾個好姑娘在走廊抓住問妝花了沒有或者是氣色看起來紅不紅潤要不要多扇自己幾耳光之類驚悚的問題。路上成堆紮在一起的女生講了幾句話之後就會開始小聲尖叫,以此循環。

通知了那個正在補妝的姑娘說周圍正在找她,她臉色突然刷白。在辦公電話按了幾下“berry,搞到簽名一定要記得燒給我!我現在要去見女魔頭!還有幫我在合區買塊墓地,一定要快,不然就來不及了!”然後她就像踩了風火輪一樣走了。

穆雲遷已經習慣了這些人地震發生最重要的不是逃命而是要補個妝的思維方式。

然後他在乘電梯的時候遇到jane的上司ada,這個女人氣質很好,到頸部的短發柔順的貼着,宮廷袖襯衣,黑色高腰褲,手上提着風衣外套,看起來很有那種大局在握的風範一直是優雅淡定風格的定位。但是今天她挂完電話,突然變得咬牙切齒“企劃部的賤人居然不告訴我這個消息。”

她又按了幾個號碼,很快接通“兒子啊,把我的鎮宅之寶帶到我公司來,放屁,不是房産證!是我那套沒拆标簽的巴寶莉,二十分鐘送到的話,下月給你零花漲二百。”

穆雲遷感到深深的無力,連這個一向有條不紊辦事的優雅女人也有發狂的一天。

也許自己也會變成一個這樣的神經病。

Jane風風火火的闖過來抽走穆雲遷手裏的手機邊撥號邊說“我手機打電話打到欠費了,借你的用一下。”

“可靠消息,就是他,今天十點半攝影棚。”

然後她就滿足的把電話挂了。

看到手機屏幕她笑了一下,“看不出來呀,小基佬,你還追星吶。”

穆雲遷一怔,才反應過來手機屏幕是秦央的自拍照。

那個時候穆雲遷在鋪被子,有點裝作不在意的問秦央“好像好多人手機屏幕都是情侶的照片哈?”

秦央怎麽會聽不懂他的意思,揉了揉他的頭發,拿過他的手機對着鏡頭笑,然後被穆雲遷臉紅紅的又甜蜜的設為手機桌面。

“禮尚往來,禮尚往來。”

穆雲遷在秦央的手機上也拍了張照片。

他覺得自己真傻,他怎麽可能得到同樣的愛意啊。

可是那個時候,他真的以為,是真正的以為,他們是在一起了,而且會這樣一直下去。

“他居然拍過這麽溫柔的照片,你從哪找的?真愛飯嗎?”

穆雲遷發愣,然後才緩過神“啊....這是別人發給我的。”

Jane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得不說你的運氣太好了,今天10點,秦央和他的經紀人要來談廣告拍攝細節,你知道樓下企劃部都是賤人的,她們居然到了今天上午7點還試圖隐瞞這個消息!我得走了,話說我得找找絨面絲印壓凹裝桢的簽名紙呢。”

穆雲遷心裏突然像是沉了一艘船。

回到辦公室,組長正在抽泣着補妝,然後對着穆雲遷說“周薇在..在攝影棚..去把新打印的文件交給她。你最好端兩杯咖啡再去。”

到了攝影棚,他又被深深的驚悚了一次,這簡直就是在選秀不是工作。姑娘們都是沖着秦央來的,那種餓狼眼冒綠光的眼神他見得太多了。

然而就是在這樣每人都恨不得給自己身上抹一層熒光粉來突出存在感的地方,周薇還是以強大的氣場以自己為中心環了個圈。

她正在笑,是那種典型明明正在以極快的心算速度來分析自己賺了多少,并且少了一毛錢都恨不得拿高跟鞋砸爛你的臉但是表面一副錢算個屁,老子在乎感情的笑容。

穆雲遷端咖啡過去,順便送上合同。

周薇和他的談話終止,周薇掏出手機“我再問問公司的意見。”然後轉身去了角落。

“雲遷。”程肖對穆雲遷笑。

他是秦央的經紀人。

穆雲遷覺得好像前幾年的事都像鋪天蓋地的雪花碎片一樣撲了過來。

一幀一幀走馬觀花一般。

但是畫面蒙了一層霧。

作者有話要說: 嗷嗷嗷 老子高三了有木有 更新神馬的會有

但是一次多更 想我規律一點就木有希望了

chapter five

程肖已經四五個月沒見到穆雲遷,才從秦央那裏知道兩人最近是真的散了。

一開始他其實并不贊成秦央和男人在一起,但是他并沒有幹涉。從秦央出道以來,穆雲遷就是以助理的身份一直照顧秦央。

秦央幾點睡他就幾點睡,秦央錄音錄到喉嚨發炎,穆雲遷去找老中醫求了個方子,一碗要熬五六個小時的那種也從來不抱怨。秦央應酬,要多晚穆雲遷就醒着等到多晚,放洗澡水,醒酒茶,從來不會慌手慌腳。

無微不至,事無巨細。

程肖一直看在眼裏。

穆雲遷穿着西裝還是當年第一次見面時柔和秀氣的面孔,好像永遠是那樣綿綿的。

程肖想到了那個時候穆雲遷毅然放棄學業,退學為了陪着秦央拍戲,因此和家裏決裂。聽說好像是穆雲遷第一次反抗家裏,就鬧了個轟轟烈烈,并且和盤托出兩人的關系。他為此付出的是再也沒有踏進那個家門,五年以來他都沒有回去過。程肖有點為眼前還帶着青春氣息的男孩心酸。

但是分離,死別,猜測,陷害,背叛,都是他在這個圈子裏看慣的戲碼,麻木了。

愛情算他娘的屁。

“程哥。”穆雲遷笑,勉勉強強還能勾起嘴角。

“穿西裝挺精神的嘛,一轉眼大小夥子啦。其實這樣也好,你總不能一輩子跟着他不見人吧,你不能一輩子就靠他養活吧。程哥不妨說話直接點,你們分開,對你對他都好。你不用躲躲藏藏什麽的,他也能更專心工作是不是。我見過稀奇古怪的事多了,你們這樣的,真沒見過誰是好下場。他最近要開巡演,公司下一年打算還是力捧他。他也要成熟了,不能分心了。你們吶,沒那姑娘也必須得掰了。”

既然斷了,就絕對不能給兩人再一起的機會。

他有點後悔怎麽不知道穆雲遷來這裏上班來了。怎麽這麽趕巧呢。

周薇挂了電話,風風火火走了過來。

穆雲遷眼睛發澀,心裏發酸,但還是笑了笑,“程哥,我先走了啊。”

在沒有人的電梯裏,穆雲遷眼淚刷刷掉在地上,肩膀一聳一聳的抽泣着,他覺得自己就是想見見秦央,就是想偷偷的見一眼,但是被那句話給徹底毀了那一點點卑微的心思。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穆雲遷吓得轉過身去,使勁擦幹眼淚。

“喲,這是怎麽了。被周薇吓的哭鼻子了啊?不至于吧?”

是薄初。

“沒有,沒哭,不關周主管的事。”穆雲遷又轉回身,還帶着濃濃的鼻音回答。

薄初沒說話,走了進來。電梯門關上,站在他旁邊笑眯眯的若有所思的表情。

穆雲遷有點惱火,不想讓他看着自己就使勁埋着頭。

“小脾氣還真倔。”他掐了穆雲遷一把臉,心想真嫩啊。

穆雲遷不理他,電梯門一開就徑直出去了。結果薄初還慢悠悠跟在後面。

“我是去廁所你幹嘛跟着我啊?”穆雲遷回身望着這個老淫魔。

薄初幫他順了順毛茸茸的頭發,手感也很好耶!“不識好人心吶,我是怕你想不開,死在這裏我要賠好多錢的喲。”

“不要你管,色魔。”穆雲遷瞪了他一眼。

眼睛通紅,像一只虛張聲勢的可憐兔子。

“去洗把臉吧,前面左拐。”薄初掐了一把他的臉,手感真不錯!

“別老動手動腳,雖然我是男的但我還是賣藝不賣身的!”穆雲遷揉了一下臉,臉被薄初掐的有點疼。

“得,你好好賣藝我不惹你了。我走了!”薄初心滿意足的揮了揮手。

穆雲遷覺得眼睛有點疼發漲,邊揉眼睛邊去衛生間。

用冷水沖了好幾把臉,凍的牙齒發顫。

抹着臉上的水往外走,撞到了人的肩膀。

穆雲遷頓住了身形,,他放慢呼吸緩緩擡頭

那是——

熟悉到讓他窒息的臉。

他不知所措,他還紅着眼睛。

他的牙齒還在發顫,他傻傻的昂着腦袋,像是終于找到主人的流浪狗。

黑漆漆的眼睛裏滿滿的委屈,滿滿的思念全部湧了出來。

心髒深埋的玻璃渣子被繡花針一個個挑出來,實在太疼了。

——甚至連對不起,我都沒來得及說,。

——在我冷的發顫的時候,在我最想你的時候,在我為你流淚之後。

——那句對不起哽住之後,我只想說的是,我唯一想要告訴你的是

——我好想你。

作者有話要說: 在醞釀肉啊

怎麽才能寫出好看的肉啊

chapter six

“你非得勾引男人麽?睡在男人下面這麽爽啊,這麽多年你還沒和我睡夠嗎?呵,你這樣成什麽樣子。真是惡心。”惡毒的幾乎用盡了所有傷人的詞語。

穆雲遷像是聽到了什麽不敢相信的東西一樣擡頭看着他,穆雲遷眼睛睜的大大的,可憐兮兮的眼神,眼眶迅速變得通紅。眼淚大顆大顆的順着眼角滑出去,流到軟軟的鬓發裏。

他看起來是那麽傷心。

秦央那一瞬間甚至就要伸手去擦掉他的眼淚,但是他沒有。穆雲遷眼睛裏的光黯淡下去,他沉默的垂下了頭,長長密密的睫毛遮住了眼睛。纖瘦的肩膀在輕輕顫抖。

秦央僵硬的站在那裏,靜靜的看着他。

“像…像什麽樣子啊。我這樣,像是什麽樣子。”聲音越來越小,哽咽的像一把枯草在摩挲。

你離開以後每一天都要整理你遺留在這裏的東西,假裝你還會回來,所以我一直留着,你離開以後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辦法接受只能在電視上看到你。你離開以後,是瘦了還是胖了,過得好不好我都無從知道,心裏空的像是挖掉了一塊。

秦央胸腔傳來前所未有的鈍痛,随着心跳暗湧。他克制不住要親吻他,想要擁抱他,想要聞他身上的氣味,想要知道他這幾個月都在幹什麽。秦央握緊了拳頭,硬生生把這個念頭壓了下去,大步跨過穆雲遷的身邊。

那一瞬間,一顆大大的眼淚砸在了地上。

穆雲遷轉身抓住了秦央的衣尾,“對不起啊。”他對秦央說,穆雲遷弓着背,鏡子映着的他仿佛又回到當年那個卑微的像一粒塵埃一樣的少年,怯懦,溫和。“我不是要讓你惡心,我,我只是…”

——好想你啊。我好想你。

——從你關上門的時候,開始計時。

——你離開了多久,思念就有多久在滾雪球。

穆雲遷眼淚又湧了上來,那句“你們這樣的,誰都沒好下場。”突然在腦海裏回蕩。什麽都看不清楚,反而心裏什麽都清楚了。

我不能拖累你,所以不能告訴你。

他一點一點脫了力氣一般放開了手,衣服上還有被抓出的皺褶。“對不起。”

這是,我唯一可以告訴你的話。

秦央僵着的背慢慢軟了下來,心跳從快的像要蹦出來慢慢緩慢下來。他沒有聽到自己想聽的話,即使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聽什麽。

他只知道,如果穆雲遷說對了的話,他一定會忍不住吻他。

秦央感覺到穆雲遷放開了手,于是他什麽也沒有再說就走出了衛生間,。

秦央剛剛才告訴自己拍廣告是為了工作,他不是為了想見穆雲遷。

但是剛剛看到薄初揉穆雲遷的頭發捏他的臉的時候,一股無名火就蹭了上來。他根本沒想和穆

雲遷打照面,但是他簡直要發瘋了。所以他才會說出那樣的話,好像只有穆雲遷傷心這樣的憤怒

才會消退。但是看到穆雲遷尖尖的下巴,眼睛通紅,溫順委屈的樣子,他又想抱着他,将他禁锢在懷裏。誰也別想見,誰也不能帶走。

他從未如此失控。

秦央想,他病了。

只有離得穆雲遷遠遠的,才能不發作的怪病。

他不知道的是,他早就病入膏肓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更會很長 目測還有

如果可能的話 還是把肉放到第六章來

不過我好像拖了太久了

聽到一個詭異的消息有人向讀者提議收藏

結果猛漲!我豁出去了!!

咳咳(羞澀),喜歡我的文輕輕戳一戳收藏君的菊花!

chapter seven

校慶那天天氣陰沉,滾熱的風翻滾。

穆雲遷彈了一首舒曼的曲子,表演很成功。

曲子彈得行雲流水一般順暢,低沉優美的音樂随着少年纖細的指尖緩緩流瀉出來,心緒都被音符牢牢抓住。

直到曲子結束,秦央由衷的帶頭鼓起了掌。

穆雲遷在熱烈的掌聲中走下了臺,悄悄的離開了禮堂,沒人看見他手心的汗水。

朦朦胧胧的雨阻隔了視線,遠處的樟樹都化成一團光霧。

穆雲遷安靜的站在教學樓下等雨停下,直到一把黑柄傘遞了過來。

回頭一看,是秦央。

穆雲遷很沒出息的臉一下就紅了,手都不知道怎麽放,垂着腦袋一副乖順的樣子。

秦央并不覺得他很扭捏,甚至覺得這樣有點可愛,讓人想保護弟弟那種感覺蹭的冒了出來。秦央聲音不自覺的放的很溫柔“我代表學生會文藝部邀請你的加入。”

從那以後,有一個人披荊斬棘的沖進了穆雲遷的世界裏,把他原本朦朦胧胧的心思和感覺照個透亮。

從那天起,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

秦央從那開始慢慢知道穆雲遷是一個特別安靜容易害羞的男孩子。男孩子總是勾肩搭背,但是秦央發現只要和穆雲遷動作親密一點,就能看到他紅的幾乎要滴血的臉,就像一株含羞草一樣。

那天秦央贏了籃球比賽去飯館慶祝的路上,他的手很自然搭在穆雲遷瘦瘦的肩膀上,結果看到穆雲遷耳朵迅速泛紅,臉更是像個番茄。秦央覺得很好玩,少年都喜歡逗弄有趣的東西,所以他湊近穆雲遷想看他的臉還能不能更紅。結果鼻梁挨到了他軟軟嫩嫩的臉頰,聞到穆雲遷身上幹幹淨淨特別好聞的味道,仔細一嗅又沒有了,于是湊得更近。

穆雲遷呼吸都停住了,心跳的好快好快。“你…你要幹嘛?”聲音細如蚊吶。

秦央才晃過神來,讪讪的摸摸鼻子,拉開了距離。

那天以後一看到穆雲遷羞赧的表情,心裏就會莫名的膨脹起來,這種感覺像逗弄一只溫順的小兔子一樣。從此一有機會就會對穆雲遷特別親近甚至做一些親密的動作逗得穆雲遷手腳并用的推拒,直到穆雲遷羞得眼睛都要紅了為止,秦央才會滿意的放過他。

偶爾去班上找白素看到穆雲遷一個人也總是安靜的發呆或者看書,像個女孩子。從寬松的校服可以看到那形狀漂亮的蝴蝶骨。真是很乖巧讓人舒服的男孩子,莫名就覺得很順眼。

不自覺的走得越來越近。

幫白素買早點的時候順便買一份給穆雲遷,放學會帶着兩人去吃小吃,書包裏常備着一瓶牛奶,因為穆雲遷到家門口要喝掉以免家人聞到垃圾食物的味道。自己都覺得這種當了爸爸的感覺真的夠了。但是好像沒有什麽不好,穆雲遷也會記得秦央的課表,會發短信提醒他帶什麽書。學生會排班檢查衛生穆雲遷時常替忘記的秦央執勤,開會的筆記從來都是穆雲遷抄兩份。穆雲遷會知道秦央偏僻的口味和作料,只要穆雲遷去點東西吃,就不會惹來秦央對食物的抱怨。

直到——

發現穆雲遷秘密的那一天。

那是秦央的生日,秦央本來不喜歡一大群人掃蕩一樣的招搖過市。奈何學生會的哥們和擁護者為他弄了一個ktv的包廂。

白素大着膽子沖到了穆雲遷的家裏。穆雲遷吓了一跳,本以為母親會懷疑兩人的關系,結果一看到面前漂亮又愛笑的小丫頭不知道多高興,爽快的放了穆雲遷出門。

穆雲遷一直覺得白素是一個莽撞地讓人從心裏喜歡的女生。

穆雲遷第一次去那種地方,手心都有點冒汗。

昏黑迷暗的燈光,嘈雜破碎的歌聲高高低低,空氣浮動的怪味。

白素大方的走到秦央面前喊了句生日快樂,穆雲遷也笑眯眯的喊了。白素挨着秦央坐下,穆雲遷又挨着白素坐下。

然後發現,似乎有那麽一點不對勁。

每個人臉上那種既興奮又暧昧的樣子表露的太明顯。坐在沙發正中央的秦央也是一副掩飾緊張的樣子。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氣氛變得很好。

有人提議來玩殺人游戲。

燈被關掉,安靜下來。

穆雲遷捏着衣角仔細的聽着游戲規則。

嘴唇上覆上涼涼的,輕輕的——

一個吻?

灼熱的氣息讓穆雲遷的腦袋裏騰地炸起一朵蘑菇雲,腦袋裏的電路燒的劈啪作響,耳邊響起巨大的轟鳴聲。

想要推開,但是——

怎麽舍得。

只有幾秒但是很漫長的親吻過去,秦央坐回原位,光從頭頂瀉下來。

黑暗被光線驅走,視線重回光明。

騎士看到想要親吻的睡美人變成小王子——

這并不是個美麗的錯誤。

穆雲遷滿臉通紅,眼睛還泛着水光。秦央看着穆雲遷濕漉漉的眼睛,模糊的明白了什麽。

尴尬的度過了一下午,當大家都走出包廂之後。秦央向穆雲遷解釋自己本來是想吻坐在身邊白素然後就此告白,但是不知道白素和穆雲遷換了位置。然後穆雲遷發笑,用手捶了一下秦央的胸口說“追妹子死纏爛打才是勝利之路啊,加油!”秦央勾着穆雲遷的肩膀,用一句對不起匆匆略過這個問題。

但是剛剛說自己喜歡白素的時候,清楚看到穆雲遷啞然的表情,确定了心裏的答案。

G-A-Y

二十六個字母挑出三個字母拼成了一個秘密。

作者有話要說: 聽憶君的建議 所以這一章其實是完全準備交代他們的過往

所以插敘風失敗!從這一章以後你們看到的就全部是以後的故事

正在醞釀虐點....

chapter eight

天色暗下來,大家玩得很開心,除了腦袋被轟炸掉的穆雲遷。散掉之後,秦央習慣性的走到白素身邊,穆雲遷走在後面。

兩個人講不到幾句就開始推來桑去,笑得一片和諧。

穆雲遷安靜的看着他們,唇上的熱度早就消失。他輕輕低着頭,雲霧漫進心岫,心髒一片潮濕。

幾天之後,白素還擠眉弄眼的問穆雲遷有沒有和身邊的姑娘講話。穆雲遷一頭霧水,經過白素解釋才知道原來那個女生喜歡穆雲遷,白素帶着牽橋搭線的意思把穆雲遷換了過來和姑娘坐在一起,結果變成了這樣,穆雲遷覺得深深的無力。

七夕節那天秦央有個同學送了他兩個孔明燈。白素興致勃勃的通知了穆雲遷晚上去霧陽街的公園,穆雲遷自然不想當電燈泡,正想搖頭推脫。對上秦央笑眯眯的眼睛,秦央對穆雲遷眨眨眼,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他眼瞳裏的光一漾一漾。那時候夕陽沉下,霞光柔和的像是一層濃霧,漸染上秦央的輪廓。

穆雲遷想他永遠會記得他的模樣。

晚上空氣變得悶熱尤其是人多的街上,公園邊是一個不大的湖,湖的那一邊車來車往,流光溢彩的霓虹燈射向天空搖搖曳曳的晃着。那天的夜空是暗沉的橘紅色,沒有星辰,只有不斷飄搖的孔明燈在視線裏慢慢縮小。

他們相約在一道木橋邊,秦央全盤向穆雲遷拖出了接下來的告白計劃。

白素挽着頭發,頭發上別了一朵漂亮的栀子花。俏皮兮兮的蹦跶着向他們靠近。大概過了五六分鐘找到一塊比較空曠的地方,秦央一摸口袋,很自然的說“我忘記帶打火機。”

穆雲遷磕磕巴巴的舉手“我…..我去買,你們等我。”

然後就跑了,迅速消失在人流。

秦央個子高,站在石坡上可以很清楚的看見人群中的穆雲遷。

穆雲遷機械的走了十幾步就停了下來。他站定垂着頭,手握得很緊,好像在發抖。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裏單薄的背影看起來很無助。

秦央面無表情的移回目光,柔柔的定在白素身上,詢問白素想要哪一個孔明燈。白素回答的很好玩,秦央笑了起來,眼睛裏滿滿的滿滿的都是白素。

穆雲遷拿着打火機跑了回來,發現兩個人的神色很正常。并且白素搶過打火機就開始拆孔明燈的包裝,一邊喜滋滋的說自己要許什麽願望。

穆雲遷疑惑的望着秦央。

秦央比了一個握緊手的手勢——那代表計劃取消。

穆雲遷的眼睛睜大,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呆呆的看着秦央。

穆雲遷白皙的額角上的汗水還在,眼睛濕漉漉的,睫毛像是一把絨絨的小扇子。

他背後是倒映着暗橘色夜空的柔軟湖水和像熒光線段一樣斷續的光在湖對面緩緩流動。

青春是一片曠野,當我們走到盡頭,我們就要手牽手走進那片出不來的黑森林。誰先放開手誰都不會清楚。在彌漫毒霧的林間,在枯竭的灌木叢上,在有飛鳥盤旋的天際。我們在這裏面。只要你不松開手,我就不會放開。我想說——

我不會走。

那一年的平安夜周六,但是學生的高中沒有周末這個概念。所以聖誕節學生之間沒有什麽很大的陣仗,最多是集24個一毛買個蘋果或者是賀卡就差不多。

同學送了很多1毛給穆雲遷,因為這個姓有點少見所以大家都和穆雲遷交換一角錢。算了一算,24個還有餘。去水果店裏買了一個紅彤彤的的蘋果,腦子裏一閃而過秦央的臉。

穆雲遷臉有點發燒。

晚自習,年輕的班主任沒有來,教室裏吵鬧的不像話。白素用筆捅了捅穆雲遷的背,穆雲遷回頭,白素笑着眨眼。兩個人心跳砰砰的從後門出去,避開辦公室,專門走學校樹下路燈壞掉的地方,逃課的緊張後面是洶湧的興奮。

翻出了校牆,兩個人狂奔。身上裹着的一件又一件厚重溫暖的棉毛衣也抑制不了靈魂的飛離。冷風像刀尖一樣劃過臉頰,光禿的枝桠張牙舞爪,烏雲厚重遮住月光,狂風夾雜落葉席卷整個街道。呼嘯的風聲被疾馳汽車的噪聲吞沒。

兩個人到了很遠繁華的十字路口的車站等公車。車來車往,川流不息。暖黃色的路燈灑在地面洋溢着一種溫暖的錯覺。巨大的天幕像是一面墨布。少年和少女大口呼吸,呵出的白霧騰起又迅速消失。

公車裏兩個人的體溫迅速回升,但是站點一到,車門打開,灌進來的風還是讓兩人哆嗦了一下。一下車,風變得比剛才更大。少女長長柔順的頭發亂亂的飄動,鼻頭通紅,大紅色毛呢大衣顯得少女尤其嬌俏白皙。少年的碎發軟軟的搭在白皙到近乎透明的頸間,劉海遮住一點點眼睛,尖尖的下巴埋在深藍色的圍巾裏,還未張開的骨架裹在棉襖裏,裏面還有一件黑色羊毛毛衣,臃腫但是顯得萌萌的。

折桃路的聖源廣場每年都會有商家舉辦聖誕晚會,今年更是盛況空前。

在廣場中央有四棵大大的聖誕樹,還搭建了一個現代舞臺,臨時大熒幕,好像還請了一個比較出名的主持人。廣場有小販賣聖誕帽,穆雲遷買了兩個,兩人都戴在腦袋上。廣場上人潮攢動,白素大聲講着電話,一手捂着耳朵尋找着聲音的來源。

兩人跟着電話裏秦央報的位置撥開人群艱難而堅定的擠過去。

走了很久,終于看到那一群熟悉的面孔。兩人奮力的擠了過去。白素和每個人來了一個大大擁抱。最後白素把腦袋埋在一個關系特別的學姐身上磨蹭。

有人帶了相機,大家就開始留影,這次出來的大部分是高三的學生,這是他們最後一個一起度過的聖誕。

氣氛一派暖洋洋。

但是呼嘯的寒風正在從四面八方湧來,夾雜着冰冷風雪。

不久之後開始倒數,聲音彙在一起充滿了可以割破霧霭迎向光明的力量。血液随着倒數的節奏跳動。

?——心髒深處名叫興奮的種子蠢蠢欲動。

——流光溢彩的世界喧嚣嘈雜。

——整個世界仿佛都沉浸在期待的喜悅當中。

——眼瞳裏是漆黑夜空下絢麗的光亮。

——人群彼此緊握的熟悉的雙手傳遞高過氣溫的溫度。

——渺小而微茫的心情被無限放大。

——洋溢的溫暖覆蓋了每個冰冷的角落。

——下一刻,灰姑娘就要在辭樓下殿遺落代表幸福的玻璃鞋。

——呼嘯的北風夾雜着冰雪的寒冷被名叫沸騰的剪刀絞碎。

“我要努力考上c大!”

“我要自由!”

“我再也不要回來了!”說話的是眼睛泛紅,還在哽咽的白素。

一個星期之後,白素去了丹麥。

這件事只是在學校裏泛起了一點點的水花而後歸于沉寂,課業繁重的高中讓人擠不出時間來探讨

一個人的離開。

放學的三人行只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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